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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被那头熊给打了?”想了一下又不对,便又开口,“那个大熊原来真的会打人啊?”
李全哭笑不得,暗想这个人是来看热闹的吗?“军师,每个人都有个界,过界了连兔子都会咬人。”
“那是熊,又不是兔子……”方无璧觉得有理,可想想又不对,“别打差!我问你怎么惹到那头熊了?”
方无璧这人真不笨,除却了公子脾气外待人其实也义气。李全明白后,便也讨厌不起他。摸着脑袋打着哈哈,“没啥大事,就是一些小磕小碰的,军中男儿血性大,难免会过了一些。”
那人摇着扇依旧不信,“一些小事,那头熊会嚷嚷着退役,回家种田?”
李全一震,不置信的望着方无璧,“真的?”
后者有些尴尬,咳了一声,“这,这我也是听说的……”显然,是在搪塞。也未细看李全表情,便把话头一转绕开了,“李全,最近……你就好好养伤吧?千万别逞强出头,知道不?”
“逞强?出头?”李全哭笑不得,“方军师,您是在说小的吗?”
“别当我不知道你这犟脾气,在沂府你抓着将军剑的事,我还没这么快忘。”斜了一眼,又摇了摇羽扇,看着小兵迟疑了半晌,才凑近耳朵,吐着气。
“杨左那厮向将军进言,咱们要动了。”
“……动?”如何动法?
“听说要派数百名死士,先把西狄的粮草给烧了,断了他们的路,逼着他们对决。”
李全眼神一闪,“真的?”
“当然!我何时骗过你?”有些气鼓的吼了几声,方无璧一脸认真告诉小兵,“李全,别逞强当那些个什么死士。有本少爷罩着你,没人敢动你!”
小兵一听乐了,“呵呵,谢谢军师您的提醒。您真是个大大的好人啊!”
“呵呵,那是,那是!”马屁舒畅,方大公子摇着扇,大摇大摆的走开了。
只是方无璧未想到,他前脚刚走,李全这后脚便踏入了杨在的营帐之内。
“杨副将,我知道您讨厌小的。”
那人挑眉笑得一脸佛像,“说什么呢?爱兵如子不是我们这些将士得做的吗?”
“杨副将,小的决定立功!如果立了功,您就不讨厌小的了吧?”
“……怎么立?”
于是小兵也笑了,不知为何,笑得特奸诈,“杨副将,有个立功的机会在前头……您也别这么不够意思啊?”
杨左望着眼前的小兵,眼中透着疑惑。他有时发现自己也不明白这小子在想些什么?他的机遇他的人生与这人截然不同,与将军的也是。
于是,他不明白将军在想什么。而对于这小子,他便更不明白……
贪念
大金都城偏北,入冬第一场大雪便在此刻降临天地。
丞相府内,江定衡正看着书信。说书信为过了些,只是一小小纸条被卷成一团,由只训练过的袅送了过来。
江萧搂着个暖炉进来,把它硬塞到相爷的怀中,给他披上件大袄,才放心的坐在一旁。
而他的相爷,把这小小的一张纸前前后后看了数遍,直至把上面短短数句都背下了,才沉沉的叹了口气。“樊落,居然灭村……”
江萧不觉得奇怪,“时事所逼,那厮精得很。相爷,若换你,以一村之命换几万将士,你肯不肯?”
江定衡无语,因为他也不知若换成他,为了这大金国又会如何。抬首,外面鹅毛大雪几乎压弯了梅枝,而他想着的却是瑞雪照丰年。
若是这国有农耕壮丁,那来年,必又将是一丰收之年。
深吸口气,望着纸条,突然江定衡有些奇怪。“我若没记错,那李全不大识字。”
“那是,”江萧窝在躺椅上瘫成一团,“他那名字,还是我一笔一划的教的。”言辞之间居然带着自傲,“多亏我这先生教得好。”
江定衡淡然一笑,温润如玉,可却在下一刻转瞬即逝,语句犀利,“那这信,究竟是谁传来的?”
“如此缜密,如此详述,那人就在樊落身边吧!江萧,他又是你布的暗棋?”
江萧眨眨眼,觉着有些好笑,“相爷,你在生气?为何?”
江定衡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只是最近越临年关这心里头却越是不安。不详之感一如多年前般,盘踞心头。西狄之事,樊落之事,还有兵部尚书之事,丝丝入扣,盘根错节,可却又觉得,似乎漏了什么,却查不出头绪。
于是,对于江定衡瞒他之事,便觉得梗了个鱼骨,不吐不快。
而江萧跟着他身边多年,眼一转便明白他究竟为何?暗叹口气,“相爷,那人不是暗棋,可说他原本是和白凤一样,只是一个斥侯而已。”
“只不过,白凤明些,而他,则藏得更深。”
“那他,有何把柄在你手中?”
“把柄?”江萧笑着,“我的好相爷,别把江某想得如此险恶。和白凤一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我可没强迫他们干啥?”
“……”
见江定衡面带迟疑,江萧又说:“相爷,白凤要赎他弟弟。可是他那性格孤傲,哪怕对那方无璧掏心掏肺的,却也未告诉他,他还有一个弟弟。”
“于是,错在他不愿开口,即使方无璧真赎他出来,他却亦无法救自己的弟弟。所以,他找了我。一来,他说不恨樊落是假,二来,他要借相爷之力赎他弟弟。于是,一切便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江萧笑得一脸天真,“您说,我的好相爷,我哪有逼他。”
“……可是你先找着他吧?”不然,一个小官又何来这能力请得动江萧?
可哪知这话一出,江萧薄唇微掀,眼一勾的直视着眼前君子,“相爷,您这是在吃味吗?”望着那人一脸呆愣,半真半假的说着:“您放心,我的心除了您外,便再也装不下他人。”
顿时,这在朝堂之上无论多么凶险都面不改色的一国丞相,此刻却低咳数声,咳红了脸的低斥着,“江萧!”
“好好,说正经的。”后者笑答,“那人我注意许久,因为他就在樊落身边。只是没想他真会应我要求。不过他说,他只是斥侯,他不会伤害樊落分毫。”
“这……”一抹愧疚浮现在丞相面上,思量片刻,他才略带迟疑的问,“能让他活着吗?还有李全……我希望他也能平平安安的回到他妹子身边。”
江萧面色怪异的打量着江定衡,直至那面皮薄的相爷自己撇过了头。想斥他过于妇人之仁,若是他必会在最后将李全灭口。
可是,转念一想,唯有这一副软心肠的相爷,才是自己的相爷啊……又是无奈一叹,江萧轻哄着,“好好,我的相爷,您说什么就什么。”因为,您是我的相爷啊……
江定衡似是觉得这要求也有些难了,刚想开口转圜一下,却突然听人来报,“少,小少爷又来了!”声音惶恐,带着敬畏。
于是江定衡便想也未想的,甚至未注意到江萧瞬间黯然的眼神,急急的赶至室外。
庭院之内,少年挺身而立落于那雪梅之前。恍然之间少了那份年少轻狂,多了内敛沉稳之色。不过转身之际,见着从室内赶来的男子,便又露出了那孩童般深深的依恋之情。
“舅舅,你身子不好,快进屋去吧!”边说着,边脱了自己的外衣给这江定衡套上。
这时,江定衡才惊觉出门之际不慎把江萧披在身上的大袄给落下了。
“陛下,使不得!”连忙阻止,“您才是千金之体,国之安泰啊!快进里屋,小心受凉。”
少年腼腆一笑,牵着江定衡的手乖巧的跟着,“舅舅。”
“臣在。”
“明年开春祭祀,能不能由朕主持?”少年问的小心,仿佛前面之人才是天子。
江定衡一愣,按古例,唯有主持开春大祭者,便意味着掌握实权。以往,都是他和兵部尚书共同携领,可现下……
其实,江定衡没想太多,他只知这大祭之前的诸多准备是如何繁琐,而主持之人更是殚精竭虑。心疼少年便狠下心,“陛下,您尚年幼,还是由臣和兵部尚书代您操劳吧?”
少年似乎也惯了,对于如此回绝似未上心一般,乖巧的颔首,“那么一切就又得烦扰舅舅了。”
“臣惶恐。”江定衡答得恭敬,然后在心中暗想着:先帝,姐姐,您们的孩子,您们的江山由我来护着。纵然粉身碎骨,背负骂名日后千夫所指,我……不悔……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幽州境内,还未下雪。不过这天阴沉的让韦右这样的血性汉子也不住的打着摆。
“喂,你说将军最近是怎么了?这脸都拉得老长,怪吓人的……”
望着自己同僚的熊样,杨左轻叹一句,“刀子嘴,豆腐心……”
“啥?”
撇嘴一笑,杨左正整理着死士名册,洋洋洒洒的百人,而那第一位,便是个姓李,名全的小兵。
“那小子,被砸疯了?”韦右见了连连咋舌,“不过,想立功也是好事一桩。嗯,我还以为他是贪生怕死之徒呢!”
杨左却冷冷一笑,“贪生贪生,有了贪念自然想生,人之常情。”
“那他现在没了贪念?”韦右觉得奇怪,这册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几回,就觉得这百人之中,唯这小子格外突兀。
杨左迟疑片刻,“他的痴、嗔、妄念过甚,结果却把那唯一的贪给盖了。”
“……”突然,韦右凑近一步,大手一伸贴着自己同僚的额头,“我说杨左,最近变天,你是不是受寒了?怎么尽说胡话?”
杨左一愣,面上一抹艳红倒显得这平凡相貌别有一番风味。似是恼羞一脚踢开了那人,“莽夫!不懂就别瞎问。”
“哈哈,啥不学怎么就学起那二世祖起来了?”韦右一笑也未当真,这么多年来两人小打小闹的事情多的是,不也一路扶持跟着将军走来吗?
所以,此时韦右也依旧没心没肺的当成一场笑话,全然不知,他将军的天已经变了。
樊落闷坐在帐内,手中书册翻了一遍又一遍,可过了一个时辰结果那未看的与已阅的依旧是那些,一个未少,一个也未多。
猛的,手中书册一掷,正巧摔在走进那人身上。后者憨憨一笑帮着收起了书,递上案前。还依旧傻气的指着那书册第一行,“将军,这不是小的名字吗?呵呵,这字迹是杨副将的吧?真好看。”
案前美人抬眼,凤眸射着冷光凌厉而来,小兵身子一抖,赶忙说,“当然,还是将军的字比较好看!”
于是,那眼又微眯起,冒着精光,打量李全。其实连樊落自己都未知,自从认识李全这一个多月来,他面上的神态已经丰富许多。若是被老家的胡伯看到,怕是老泪纵横不能自己了吧?
只是,当局者迷,跟在他身边的人或许除了杨左外便没多少人注意到,而李全更是不知。
“将军,您叫小的?”在校场练的好好的,突然被人叫到将军帐中。自从病后便未再踏足,有些生疏感。好在,将军依旧是美人,看着看着的所有不适便渐渐淡去。
而这句低问,也唤回了樊落稍许思绪,略一回神方想起一个时辰前在看到书册时,自己是叫人把这小兵喊进帐内。只是为何……樊落突然指着一旁的乌蛟,“多日未擦。”
李全听了,一脸惊诧的忙咋乎着,“将军,难不成杨副将没另外安排人来?这可咋行?这大冬天的铁器最易生冻脱手啊!”一脸心疼,敢情对这个死物都生出感情了。
“……”果然,这才像是那个傻小兵……樊落觉得吵的拧紧眉头,不过这唇角却无法抑制的微微上翘。
好在,小兵只顾心疼这“乌蛟”,其他的便顾不上。“将军,我这就去打水去,您先别急啊!”说完,便想掀起帘子往外冲。结果樊落一声低号,堪堪止住。
“站住!”
“……”李全不敢动,一手高举,呆立在门口。结果樊落又说,“过来。”
这时,这人才像是会动了一般,疑惑的转身打量着将军,眼神一闪,似是明了一般,乖乖的走了过去。这回,绕过了书案,脸色泛红的立在了樊落的身边。
樊落指着那书册,问:“为何?”
无需多言,李全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小的想立功,将军,这个不是啥过错吧?”
“……”的确无错,更当激赏,可是樊落不明白为何他在看到那两字时却仿佛天陷地落一般,瞬间头晕目眩如坠迷雾。
“将军,”小兵又说,小心翼翼,“小的在将军身边自然想立功,顺便挣些赏钱寄给妹子。”
樊落微抬首,盯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若是死了?”所谓死士,便九死一生,连赌命都算不上。
此话一出,小兵吓了一跳双后捂胸一脸苦哈,“将军……咱们征远军没穷到边个阵亡士兵的抚恤金都付不起吧?到时,也一样可把这钱寄给偶家妹子的……”
刚说完,那眼滴溜转着,直打量樊落,仿佛他是那克扣军饷中饱私囊的贪官污吏。
此神此态若是放在常人身上,怕只把这当玩笑训斥一顿便了事。只可惜李全这打马虎的方法放在樊落身上,便实在不通。
因为樊落被那“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