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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小孩的事吗?」
「不是,艳然气得向我告状,说你是个混蛋,又混蛋到什么程度,有多么不识好歹,叫我最好给你一个重重的教训,他大概讲这些讲了快一个小时,我真怕电话线会在他的气愤之下烧断。」
麦典成脸色神色虽然仍是平静,却紧握住拳头,「所以你来的意思是?」
钟怡珊看在沙发上坐下来,放松道:「艳然很白痴吧?」
麦典成一时以为自己听错,钟怡珊检视着自己美丽的指甲,嘴边露出一抹笑容,「他从小就是个搞不清楚感情的白痴,虽然跟家庭富裕有关,但是很少能看到像他这种智高超高,实则是个白痴笨蛋的人,拿了好几个博士头衔,忽然打电话跟我讲他跟男人怀了个孩子,这个男人又是多么的不识相。」
「我不理解你的意思。」麦典成淡淡道,他也不能理解她讲这些话的意思。
钟怡珊道:「我的意思是遇到这种很感情白痴的儿……咳咳」她急忙改口:「……弟弟,真的很烦人,他一直抱怨你,又说没有你有多不方便,我就骂他何必跟男人生小孩,他又支支唔唔的说你基因好。」
懒得再听下去,麦典成烦腻道:「你到底要讲什么,一次讲完吧。」
上次他离开台湾时,钟艳然让他心灰意冷,他对他的好,他完全没放在心上也就罢了,竟然还叫他出去找女人,他究竟懂不懂他为什么会对他好?不,他不懂,一点也不懂,要不然不会对他说出这种话来。
「我的意思是他是个搞不清楚自己感情的笨蛋,我没办法想象像他这么有洁癖的人,会容许一个他看不上眼的男人跟他上床,而且还不只一次。」
麦典成一凛,眼光飘向钟怡珊,钟怡珊也毫无惧色的回望他,「他对感情太笨了,除了刺激疗法之外,我想没有任何方式可以让他察觉自己的感情。」
麦典成脸孔冷沉,提到这一件事,还让他心情不悦,「我并不觉得他对我有什么感情,他还叫我出去外面找女人,甚至找男人也无所谓。」
钟怡珊摆出一个了解的手势,叹气道:「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他花了一个小时抱怨你有多坏,再花一个小时说明自己好心没好报,他有多么为你想着,你却对他发脾气,我听了都能明了,你生气是正常的,是他太没常识。」
一句没常识就抹平他为他所做的一切,麦典成爆发的怒道:「我生气的是他把我当成什么,我辛辛苦苦留在台湾照顾他,任何稍有智商的人,都知道我是为了什么留在那里做管家婆的,结果结局是他叫我到外面去找女人发泄!」
钟怡珊一脸他很可怜的安抚道:「别生气,所以我不是来了吗?我们慢慢的解决这一件事,你照我的方法做,很快你就可以见识到他有多么在乎你!」
「不,我受够了。」麦典成低吼,他不想花再多的时间在钟艳然身上。
「试一下就好,你会大吃一惊喔。」钟怡珊微笑道:「我想想,先办个舞会,找那些最机车、最唯恐天下不乱的小报记者来,然后再搞些似真似假的消息……」
「你到底要做什么?」麦典成冷静问道。
钟怡珊泛出了甜蜜的笑容,「当然是做会让艳然哭个三天三夜的事情。」
麦典成张大了双眼,说不出话来。
第八章
「就是这个人。」
那一天在餐厅里,员婶就一直觉得送钟艳然回家的男人很眼熟,但就是想不到这个人是谁,她觉得自己以前一定曾经看过这个男人。
没错,她是看过,不过不是看过本人,是在一本财经杂志上看过他的照片。
小护士挤过来看,随即也认出麦典成,毕竟有那么野性面孔的男人,很难令人记忆不深刻。
「这是钟医生的男人?」在看清报导的来龙去脉后,她瞪大了眼睛,一脸麦典成就是金龟婿、白马王子的模样。「富士比富豪前十名,产业多数集中在美国、欧洲,一部分在亚洲。哇,原来他这么有钱。」
小D听到小护士声音里的兴奋,立刻也挤过来看,那个在餐厅长得既高大又强壮的男人,怎么看也不像商人,倒像是每天都上健身房的笨蛋,他不是滋味的啧了一声,低语道:「我看钟医生早就甩了他了。」
杂志上的照片是在美国的一场宴会上拍的,麦典成衣冠楚楚,手边揽了一个既美貌又具知名性的国际名模,两人毫不遮掩的让镁光灯照下他们的身影。
「小D,小声点。」
员婶声音带了些斥责,最近钟艳然的心情不好,他又开始孕吐,而且常常一脸恍惚、也嫌饭菜油腻,常常会吃不下,身体又瘦了一圈,跟他怀孕初期有得比。
小D勉强的住口,不过他说的是事实,因为照他观察起来,哪有可能钟医生跟这个肌肉男正在交往,他还会跑回美国去参加宴会,就算为了公务,也不需要跟女人搂搂抱抱的,看了就烦。
「把杂志收起来,别让钟医生看到了,他现在身体比较虚弱,看这种报导会让他心情不佳。」
那并不是一篇普通麦典成参加慈善晚会的报导,而是类似小报的加油添醋,把他跟名模之间写得十分暧昧,而且还写名模此次来参加晚宴的一些费用,都是麦典成支付,写得煞有其事,叫人分不清真假。
小护士开始收拾这期最新的杂志,恰巧钟艳然回到休息室,他最近常因为吃不下,腰酸又睡不好,比平常更容易感到劳累,只要一有时间,他都在这里坐着。
小护士偷看他一眼,急急忙忙的收拾,却在手忙脚乱之下,一本杂志摔在地上,打开的篇幅刚好就是他们刚看的麦典成那一篇。
「这是什么?」
杂志上的照片完完整整的照出麦典成的身影,麦典成就算化成灰他都认得,更何况照片的身影照得恍如本人。
钟艳然捡起地上的杂志,员婶委婉解释道:「钟医生,这小道消息,随便看看就好,你跟麦先生是朋友,一看就知道这篇报导是胡说八道。」
钟艳然阅读速度很快,没二分钟就已经看完了全部的报导,他脸色渐渐转为铁青,一抬头才看见小护士跟员婶带点同情的目光,他们该不会以为……以为他被麦典成甩了吧?
他虽然想要装成没事,但是内心一股低气压渐渐涌了上来,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把杂志撕碎泄愤,不,应该是讲麦典成在他面前让他又打又踢的才能消气。
他叫他去找女人,他就真的到美国去找女人了,这女人到底哪里漂亮?瘦得皮包骨,像只猴子一样,脸上浓装艳抹,她根本就是那种没上妆走在路上会吓死路人的类型,那像自己皮肤又白又嫩……
忽然想到最近自己的皮肤又开始长起痘痘,可能离又白又嫩越来越远,这个想法一涌上来,又让他心头慌张,他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但是他就是很不舒服,感觉比吐的时候还要难受万倍,眼泪也要流了出来。
「钟医生。你还好吧?」
小护士怯生生的问道,他抬头望着她,奇怪道:「我没什么不好!」
「喔。」她又闭口不敢说话,抽出了几张面纸给他,「那你擦一下。」
钟艳然这才发现自己眼前模糊,原来他一直在哭,眼泪就像流不完似的一直流着,水龙头转开可能也没他那么夸张。
「我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马上就把好几张的面纸哭湿了,他看着湿透的面纸,好像哥伦布发现美洲一样的惊奇困扰,他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眼泪,这根本就超乎常理,更何况他流眼泪干什么?
「这是我哭的吗?」
员婶使了眼色给小D,「去叫院长过来一下。」
小D也被他吓到了,从来没看过一向笑容和蔼的钟艳然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而且最可怕的一点,是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哭。
「我明明不想哭阿,怎么会莫名其妙变成这样,我生病了对不对?我一定是生了怪病才会变成这样。」
他开始朝理性那一方面去假设,但是在他所读的医学文献里,却没有这种一直流眼泪的怪病,难不成他是有史以来得到这种怪病的第一人?
小护士又多抽了好几张面纸给他,他的眼光又移到照片上去,麦典成没带什么笑容,但是他挺拔的身材却有一股威势,他旁边的女人则小鸟依人的笑颜灿烂,紧靠着他的身躯看得出好身材。
这种胸部好像快要遮不住的女人有什么好的,她到底知不知道羞耻,根本就是一只乳牛,只有乳牛才有那么大的胸部,要不然就是做过整型,否则她的胸部不会浑圆、饱满又坚挺。
男人都喜欢大胸部,麦典成可能也不例外,钟艳然还记得有一次他舔他的胸口,他还很兴奋。
他想到麦典成每晚都舔着这个女人的胸口,眼泪又开始像喷泉一样的流出来,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但是他开始发出呜咽的声音,感觉好像自己喘不过气,发出痛苦的喘息。
「钟医生,你放轻松,深呼吸,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对,就是这样,吸气,吐气,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没有,一点也没有,员婶着急的让他躺下,龚秀人终于来了,他一进门就呆愣了一下,「早产吗?」
员婶摇头,小护士也摇头,比着桌上的杂志,「钟医生看了杂志后开始狂哭,后来呼吸就不顺畅了。」
「杂志?」
龚秀人搞不清楚状况的询问,他相信任何恶心,可怕的照片都不会惊骇到钟艳然,就算是灵异照片,他可能还能够拿出科学的理论来批评一番,而且还能讲得让人心服口服,说不出话来辩解。
他把杂志拿了起来,麦典成挽着一个名模的报导立刻跃入眼底,他怔愣了一下,难不成麦典成已经照着钟艳然的话,去外面找女人了?
他把杂志合起来,丢进了垃圾桶,这显然让钟艳然心情好多了,他逐渐停止流泪,而且呼吸再次回复顺畅,他已经可以坐起来,龚秀人请其他工作人员先出去,递了好几张面纸给他,他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痕。
「学长,我是不是得了会流眼泪的怪病?」
他问这个问题,让龚秀人犹豫了好一下才回答:「你碰到什么触因,才开始流眼泪?」
「就那本杂志,一定是那本杂志有细菌!」他开始引经据典,讲杂志被多少人碰过之后,细菌的繁殖量有多少。
龚秀人一脸悲哀的望着他,看来他真的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流眼泪。「你跟麦先生讲叫他出去外面找女人了吗?」
钟艳然忽然停口,他摇晃着腿三秒钟才老实点头,「嗯。」
「那他讲什么?」
提到当时的事,他还有气,「没讲什么,他只是很生气,搞到我也很生气,他说他要回美国,我就叫他快滚,我又不需要他。」
天啊,钟艳然竟然讲得这么绝情,任何一个有自尊心的男人都不可能忍受得了,更何况是麦典成这种功成名就的人。
龚秀人忽然头痛起来,怪不得麦典成会回美国,也怪不得他立刻找上女人,谁受得了这种漫骂。
「你叫他滚回美国,又叫他出去外面找女人,这些他都做了,你为什么还哭?」
「我……我没哭,那是怪病,一定是细菌影响的。」钟艳然有些惶然不安的解释,他的眼神也好像孩童般流露出遇见不知名东西时的惊怕。
仿佛看穿他的慌急,龚秀人重重叹了一口气,他有孕在身,自己还是别让他太难过好了。
「好吧,那你回家休息吧,就当一切只是细菌影响,明天再来上班吧。」
钟艳然站了起来,他慌惧不安的脸孔就像个幼童,问着对他人而言愚蠢,但是对他自己来说则是一点也不理解的问题。
「麦典成他还会回来我身边吗?」他赶紧解释:「我有跟他讲过,叫他发泄过后,要回来的。」
龚秀人抿紧了嘴唇,钟艳然以为他没有听懂他的话,他又重复了一次:「我有叫他出去找女人,可是我也有告诉他一个礼拜只能一次,所以他应该马上就会回台湾吧?」他不太确定的问着,急需龚秀人给他一个保证。
事已至此,如果麦典成是吃软饭的男人还有可能,但以麦典成的地位跟自尊,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龚秀人哀伤的摇头,「我不知道,这要看麦典成要不要原谅你。」
「为什么他要原谅我,我又没做错!」他执拗的说着,越说,他见了龚秀人的脸色,忽然越想哭,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是龚秀人眼里的责难,好像就是在说他大错特错,错得太过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