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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罗嗦。你先到汝州,叫人把飞仙院整理出来。”飞仙院紧挨着嬴天放处置政事的集贤堂,在前后府之间,想来这高姑娘有天大的宠爱了,只是人家未必领情呢?
第6 章国夫人……………………………………………………………………………………………………………………………………………………………………………………………………………………
汝州节度使的府邸是原来的一座行宫,周围约有数里,制度恢弘,内中正殿改了集贤堂,后殿德阳宫是嬴天放起居,东西两殿都是节度使署下处置事务之所,骁骑军也驻扎在此。飞仙院则紧挨着后殿,本来是作为休憩读书之用的,也有连接前后府的意思,右有大厨房,为方便厨司人员出入,这大厨房的左边是个菜园子,靠着西墙,开了道角门,出巷子是汝州的北街,嬴天放搬入时有人提出此门有隐患,不如封了,嬴天放一笑置之,成修不放心,派了七名骁骑军的卫士在角门值守。飞仙院后是紫云、芙蓉、红梅等院落,是以前许国妃嫔所居,深房邃室,皆雕梁画栋,朱门金壁,其中还有花园两座,楼台亭榭,水石花木,无不曲尽高深。
飞仙院占地极阔,修竹桃林梅坞,开满了四季不败的鲜花,院中有湖,曰日湖,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湖面碧波荡漾,荷渠亭亭玉立,粉嫩的花朵在风中摇曳,绿色的荷叶上珍珠滚动,煞是楚楚动人,美景当前,有人却满心不悦。
昨夜雨打芭蕉,满院葱翠芳香,正堂檐前有些积水,从上京调过来的睿王府女官董湘秋指挥众侍女,“仔细检点了,把水抹干,当心污了主子的靴子。”她的声音有些尖锐,“你们这些人笨手笨脚,会不会当差?”府中的侍女多半是原先的人手,“乡巴佬”董湘秋十分不屑。
半个多月前,长吏派人通知她把飞仙院洒扫一新,将有一位娇客入住,接着内府送来了螺钿床,织锦软缎、古珍奇玩,四季各式的绫罗绸缎衣裙披风,据说已在上京城的名织坊裁剪衣物了,她住的一排东厢房正房腾出来,做书房用,从昌城运过来的书籍全搬了进去,她和服侍她的侍女只能住其中两间,西厢房作了平常宴坐、进膳之所,成统领又提前回府,亲自安排了八名侍女,她更不高兴了,当初她千方百计求了上京府中女官长的姑姑,来到汝州,心里存了一份念头,就是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她年轻美貌,家里父兄做着县吏小官,也算是出身官宦了,正妃她不敢想,她心中想的是国夫人,这是侧妃的位份。近水楼台先得月,汝州府里只有她一位女官,王爷没有妾侍,一切起居她都亲力亲为,温柔贤德地服侍,王爷果然受用,虽然他从没说过什么,但她可以看出王爷对她很满意,她来了几月后,挑了飞仙院东厢房,说为了更好地侍奉王爷,长吏也没有驳回,她正沾沾自喜渐入佳境,突然一棒打来,说是王爷带了美娇娘回来,她能不怨艾?
王爷是会有正妃姬妾,可那都应在她之后呀,他现在有了爱宠,还会把目光转向她吗?
“不,董湘秋,你不能泄气,不能随便认输,看着瞧吧。”她自言自语,今天王爷回府,她脸上摆上了最得体最温顺的笑容,“珍儿,我们到德阳宫去迎接王爷。”
一辆朱雀华盖车直接从府门的甬道驶入,骁骑军簇拥着,大约有一箭之地,在正殿的牌楼下停住,府中的文武官员还有长吏,带着侍从们恭迎如仪,嬴天放下马,传令午后接见官员们,令侍从卸下车辕,把车轿抬到德阳宫去,众人止步,只有骁骑军和长吏、侍从跟进。
转过影壁,董湘秋带着侍女们走下台阶,行蹲礼:“王爷一路辛苦了。”' 。。'
嬴天放淡淡地应了一声,“飞仙院可已收拾妥当?”他问长吏。
“是,都已按王爷的钧旨布置了。”长吏恭恭敬敬地回答。
“你再去准备起来,大约几日后上京会有旨意来,按国夫人的礼仪规制,在重阳日灯节来得及吗?”嬴天放明是问询,却是不容置疑。
身后的成修一算离重阳还有五天,听说高姑娘试图逃逸,惹恼了五爷,索性派人到京中递了折子,正式纳高姑娘为侧妃,想断了高姑娘的念头,他皱起了眉头,这事情不容乐观,只怕还会有风波,他看了一眼已勉强笑脸的董湘秋,这个女人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带着侍女迎出宫外,真当自己是女主人了?他得提醒这女人不要做白日梦。
长吏已带侍从退出,各方安排去了,成修好奇大半天车轿里没有丝毫动静,就见嬴天放走至轿前,弯腰抱出琉璃,扶住她站在巍巍的宫门前,“琉璃,我们到家了。”穴道被制,琉璃被迫靠在他的怀里,她美眸闪动,闭上眼无语。
殿前诸人一时皆呆,都为琉璃的姝丽容色震撼,天地间真有如此绝色,董湘秋更如腊月天头上浇了雪水,从头凉到脚。成修心想怪不得五爷强势出手,这红颜是绝品,平常人家是无福藏有的,只是五爷想赢得美人心,还有待商榷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不会太太平了。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说的就是这样的绝色佳人,侍女们忍不住偷偷看坐在紫檀木软榻上的高琉璃,都目眩,楚国夫人,这是琉璃的封号,真是太美了,只是高夫人从进府起没有一丝笑容,也是,飞仙院前后戒备森严,正堂前曾校尉带人虎视眈眈,明眼人一看就知是王爷理亏,强抢了这神仙似的天女。王爷每天来,她也不睬,王爷好脾气,自言自语一番,整日有珠帛锦衣美玉送入,董女官眼睛都红了,高夫人不仅看都不看,连开口都没有,五天里,大家几乎以为她是哑巴了。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鸾凤水晶屏,芙蓉锦褥,墨烟冻石鼎中喷散幽香袅袅,笙箫鼓乐之声,通衢越巷。玉案上朱红裙,赭黄罗衣还有金花翟冠,夫人统统视而不见,众人都暗暗发愁,夫人开口了:“我要见他。”
她的贴身侍女们早已倒戈相向,如奉纶音,对曾校尉说:“夫人要见王爷。”如传懿旨。
董湘秋气得暗咬牙,这几日她一落千丈,成修那日当着众侍女说,“董女官,今后你有主子了,要谨慎侍奉。”说得她满脸涨红。本来应该她去传话,可她怎甘心做驱使,她满心算的是当主子的。见侍女抢先,又不忿,瞪了那侍女一眼,走到门口,刚说了:“是夫人请……”王爷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见曾卫阳飞似的走了,众人窃笑。
嬴天放走了进来,侍女们行礼,琉璃却不动,他坐到榻的另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有话说,是吧?”
琉璃一顿,嬴天放一挥手,众人都退下。
“为什么?”琉璃问。
嬴天放注视琉璃,每天、每次见到她,他总是轻松和喜悦的,虽然她无动于衷,没有好脸色,他微笑,这大概就是着迷了,秀色可餐,“没有理由,本王喜欢。”
琉璃一滞,“睿王爷何等尊贵,可知强抢乃是违法的。”
“无妨,琉璃能欺瞒朝廷,本王区区小事又算得了什么?”他笑,看她脸色一红。
“你把书墨如何了?”琉璃想自己太天真,跟一个强人讲王法。
嬴天放脸一沉,想起那小子跟在琉璃身旁二月有余,算他幸运,从不知琉璃是女儿家,他探手握起琉璃的下巴,有着凌厉:“你是国夫人,有些事不用知道。”
琉璃和他对视,“你说。”
“晚上在集贤堂见见许郡的重臣和戚属,你准备一下。”他威胁地看她。
“不,你说如何了?”她毫不屈服。
“你……”嬴天放无奈,也有赞赏,“如你所愿。”
琉璃舒了一口气,她选择相信,她进府后才确定自己落入睿亲王之手,她听裘叔不止一次说过这个灭了许国的亲王,说他手段严厉,是许国旧日贵族中的阎王,却是一个治民有术的贤王,虽然眼见之下她有些怀疑,她还是相信嬴天放应不会为难书墨。
“要我从命,可以,你放了裘叔,让他们离开此地,不能派人追踪。不然,琉璃不会吝啬生命。”琉璃竭力不畏惧,看着嬴天放渐渐收敛笑容,“这是我的条件。你只能拿他们威胁我一次”
“你跟我谈条件?”嬴天放手指放松,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可以听得她的心怦怦地跳跃,他轻哝:“我的琉璃,你可知和虎谋皮,会有很大的代价。”
她轻颤,却一字一顿地:“琉璃可成齑粉。”
“好,本王同意了。”他的骄傲也不容许他靠着别人来达到目的,“本王安排你们见面,决不追踪。”高琉璃确是绝色佳人,他要收藏她,他要得到她,而且会让她心甘情愿,只是痴情二字未免可笑,皇兄和宋贵妃的事情绝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裘氏夫妇的作用已经结束了。
因为不在京师,册国夫人的典礼简单了不少,跪听册文,遥向京师行了三跪六叩大礼后,在德阳殿拜见嬴天放后就算礼成了,大妆朝冠的琉璃,风华绝代,姿容冠世,殿上诸人皆心驰神摇,嬴天放改变了主意,当晚琉璃并没有出现在集贤堂大宴上。
笙歌曼舞,琼浆玉露,集贤堂的大殿里照如白昼,舞姬们翩若惊鸿,人们不时发出几声赞叹,正中主位上的嬴天放若有所思,午间琉璃和裘氏夫妇见了一面,他以为裘氏夫妇不会离开,出乎意料他们却走了,琉璃到底说了些什么,裘氏夫妇的下落并不难找,但他既然承诺了就一定要做到。可他隐隐有些不安,琉璃似乎是太镇静了。他看了在旁侍立的成修一眼,成修会意,抽身从右侧门出去,走下三层的台基,是一段长长的甬道,定昆池从眼前绕过,过拱桥,是飞仙院蜿蜒开来的宫墙,守门的骁骑军执戟肃立敬礼,曾卫阳迎出,陪他入院,走到二门前,遥见画堂灯火辉煌,珠帘玉壁间烛光闪烁,锦衣侍儿林立,堂前红衣侍从恭立,外面有骁骑军守着,应该不会有差池。
夜空中星光晦涩,沿路有大红灯笼高高垂挂,在风中摇摆,侧耳倾听,隐约有丝竹鼓乐,画堂深邃,笼得住高夫人麽?但愿一切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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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腾雾绕中,侍儿扶起琉璃,披上纱罗,长可及腰的乌发柔顺地服帖在玉肌雪肤上,慵懒的娇容使擦拭玉体的侍女们脸红耳热,楚国夫人的美丽就连同为女性的她们都为之倾倒。
莲花汤池的隔间,侍女们服侍琉璃着装,披上绣花缎毛里袍子,打开朱门,风里还有零落的雪子,早有侍儿打上了青紬油伞,四名侍女提着彩绫银箍风雨灯,照引着琉璃穿过梅林,梅花已含苞,枝干上覆了一层薄雪,朦胧的月色下映衬得十分秀丽。进了垂花门,就见芦雪阁三层的飞檐上,缀满五色绢灯,阁内的煌煌灯烛之光,透过茜纱窗帘泻出,琉璃踌躇了一下,踏上阁阶,侍婢们打起织锦门帘,阁内燃着瑞炭,温暖如孟春时节,她的心一颤。
侍女们悄无声息地退下,阁门呀的一声合拢,琉璃仿若才回过神来,眼光飘落在垂着珍珠流苏帐的锦榻上,一身淡绛绫袍的嬴天放拿着书卷,显然已等候多时了,看着她,眼里有着惊艳,他走到她面前,“就让本王来为夫人服务。”为她褪下外袍,嗅着她身上的幽幽兰香,“微风玉露倾,挪步暗生香。”他赞叹,拥住她,吻在她的如意髻上。
琉璃绯红了脸,一直强奈惊惶的心房猛烈地跳动起来,从昨晚的暗示,到今早嬴天放说今夜到芦雪阁赏雪观月以度良辰美景,她是紧张、害怕,她虽不知事,却也知这一天早晚都会来临的。
从重阳到瑞雪纷飞,嬴天放天天留宿在飞仙院,众人都以为她受尽了无限的宠爱,的确嬴天放也真的无所不及地向别人显示他的爱宠:美钻古玩源源流入,罕世的青花秋江渔乐笔筒放置在她的书房里,为她的父亲整理手稿,文章编纂成册,更为她修建了莲花汤池,从上京调来裁剪巧手打理她的四季衣物,汝州城哪个不晓睿亲王为美人一掷万金。
可嬴天放没有和她有过真正意义上的肌肤之亲,他们的相处,是一开始她的静默,渐渐有博弈,品文,嬴天放精通音律,后来两人有笛箫和鸣,这个时候的嬴天放犹如谦谦君子,若非他强娶在先,若非他每晚总是强势拥她入怀,她几乎要松懈下来,把他当成知音了,可她警悚地感到他儒雅中的冷硬,她明白,在他眼里,她是一块上等的美玉,他得细细鉴赏,优雅地享受。
“琉璃。”她的发髻一松,嬴天放抽走了翠梅簪子,秀发蓬松开来,她又神游太虚了,上天太厚爱她了,才貌俱全,可他没了耐性,她象一块磁石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分散了他的心思。他捧住她的脸,“看着我。”他低沉的声音里有着诱惑。
琉璃依言看向他,一惊,他的眼中熠熠放着烈火,“琉璃。”他捻起一绺秀发,怀里的佳人微颤娇怯,浴后的清新兰香让他意荡神驰,而她眼里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