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破草棚子禁不起大雨,只不过当时自己是在母亲怀里,现在却是跪在父亲门外罢了。
看着触手可及的云朵,重华想,也许有一天自己会离开也说不定,在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不过似乎这个时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可谓遥遥无期。
一直就这么跪着,中午下朝的时候终于等来了自己想见的人,不过却不是从面前的描金大门里出来,而是——从后面?
重华呆了呆才反应过来,这熏宵殿中当不止一个门才是,也就是说自己的父皇刚小朝回来,也就是说公孙傲之有可能已经被斩了,也就是说自己在这里算是白跪了?
仲骆从重华面前走过,毫无停留,回神的重华只来得及看见一副裙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重华收回忍不住追逐的目光看向自己面前的多德。
“今早上皇上下了旨意,说要丞相将功赎罪,只要逮捕了简世昌就免了太仆的死罪。”
简世昌?
重华记起这号人物来,此人武功高强,朝廷追捕多年的——大侠?钦命要犯?
重华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简世昌,他行侠仗义专杀贪官污吏,有不少朝廷大员葬命他手,说起来算是个侠士,但是朝廷大员是他这么想杀就杀的,先不说朝廷恐慌,一方政务荒废,政令行使不通,就他目无法纪,善自杀人放火,洗劫钱财,也断是国法不容的。
“殿下,陛下要您在太子宫中面壁思过,没有传召不得离开半步。”
太子被皇帝软禁东宫;消息传出去以后;自然少不了人打探;这日正巧是皇帝的寿辰,但那太子宫中却是人仰马翻。
只见一阵浓烟从太子宫中团团而出;重华看着眼前的炉灶;晕晕乎乎的怎么瞧都是两个影;头重脚轻的一阵忙活;总算没把糕点撒了。
再怎么受过苦;也被这十几年的娇生惯养磨尽了;重华苦笑;什么时候自己也这么娇贵了;不过是淋了一场不算大也不算急的雨而已;就这么病倒了;还一病这么多时日;险些连父亲的寿筵也错过了;这怎么可以。
小心的将笼中白生生的糕点取出;重华忍住重重头痛;往大殿急赶而去;糟糕;误了时辰自己少不得又是一通罚。
且说这边重华急匆匆往大殿赶,那边也是火急火燎的张望,这太子怎么还不来,待会太子要第一个献寿礼,这难道还要让皇上等不成?
公孙贺急的团团转,现在可不比平常,断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太子还没到?”仲骆不满,群臣贺齐,周围更是座的满当当的,惟独太子的位置空着,偏偏又是除了皇帝最显眼的位置,万千人的眼珠子都盯着呢,怎不扎眼。
这一步错,可是步步错。
“陛下时辰还未到。”御使苏戚小心言道。“想是太子殿下因事而耽搁了。”
哼,有什么比自己父亲的寿筵更大的,何况自己派给他的事也没见他哪一件上心过,不过往常的寿筵数他来的最早,难道说是为了上次的事情,不敢见自己?仲骆思虑。
“是啊,父皇,儿臣听说大皇兄最近得了件宝贝,估计正琢磨着怎么献给父皇作寿礼呢。”三皇子重勉出腔。
“哦?什么宝贝,要到现在还琢磨,莫不是不想送?”仲骆也来了兴趣,玩笑的说道。
“父皇说哪里话,作儿子的哪个不想把最好的献给父皇?儿臣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大皇兄要送的那东西怎现做才好。”三皇子重勉言笑浅浅,众人都说三皇子长的最像皇上,这话一点都没错,那眉目之间俨然就是仲骆当年的样子,只可惜终究还是少了那几分气度。
“勉儿,你又给父皇绕弯子。”仲骆也不与儿子多计较,只是端了酒樽轻啜,他也真的有些好奇自己的大儿子,会给自己送什么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换过寿礼,这次难不成是换了样吃食不成?
这时旁边的魏妃依了上来,巧笑倩兮为仲骆满上酒,那绝色的姿态,就是过了这么多年也无人可以抹煞这抹靓丽,无疑这个女人是很美的,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可在仲骆眼里女人再美也不过是个消遣的玩物,就是自己的那些儿子也不过是这个国家的需要。
凤眸微微眯起,看着这济济一堂的臣子,嫔妃,皇子,公主,有什么是他真的需要的吗?
或许他们被皇帝,被天国被所有人需要,但不会是他——仲骆。
现在还会有人记得他的名字吗?好久都没有听人叫过他的名字了。
十四岁登基,立后,然后南征北讨,现在他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顶端,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句话,所有人对他听命而行,他不是人而是神,活生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神,现在,以后,乃至更久,他都将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的王者,唯一的天。
“三皇子不肯说,可不代表别人不知道。”魏妃眼光流转,说不出的魅惑。
仲骆一笑将人揽入怀中,皇帝风流,众人早已习以为常。
况且对于帝王,薄情、寡情、多情还不是家常便饭,只要不是痴情什么都好说。
“那爱妃是知道什么的了?”仲骆一手探入魏妃群底。
魏妃娇笑这闪躲“皇上放开臣妾,臣妾就告诉皇上。”
本是调笑的言语,没想到皇帝真的把她放开,魏妃有些呆楞,还好一下就被故意做出的柔媚掩盖了下去。
“太子得了云生兽皇上可知道?”
云生兽?大殿立即喧哗了起来。
得到云生兽可说是得到了五百年的寿命啊!
“云生兽?你们倒也是费了不少功夫。”仲骆没想到会是云生兽,虽然他不怎么相信古书中的记载,但这云生兽凶猛难得也是珍奇的。
不过仲骆可不认为那云生兽是重华找来的东西,先不说制服不制服的了,就是那云生兽出没的地点,重华就是断不会去的。所以这后一句是对着公孙贺及阳石说的。
“太子殿下到。”
重华匆匆赶来,快步入殿,只感觉众人怎么全盯着他?虽然往年也是这样,可感觉就是不一样。
“太子来了。”
“那就是太子?”
“听说先皇后面容平常,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
其实重华长的并不错,只不过皇室俊美的人太多了,尤其是美人加美人的遗传,那基因优良到老天都眼红,所以这么代代下来,除非先天不良,否则一个个都人模人样的。
重华往众多皇子里一搁,就真的是容貌平常,将就能看了。
这就是对比的艺术,适用于各个领域,甚至是这万千世界不多的共同定律之一。
重华自打一进来,目光就全在仲骆身上了,这么多年了,他甚至连一点变化也没有,依旧隐于琉珠之后,依旧山水纵横,依旧完美的让人想扑灭他周身的光辉。
重华原本以为,既然是父子,自己当更亲近他的,此时才发现,他们中间最没有变化的就是距离,一步却也是天涯一般。
看着依偎在仲骆身上的女人,重华的神色转为暗淡,美丽的女人,他不讨厌,不过美丽的女人贴在仲骆身上,就着实喜欢不起来了,尤其是这美丽的女人还很多。
重华接到司仪的提示,赶紧上前将早就捧在手里的雕锦漆盒奉了上去,依旧像往常一样的期望着这次有不同于往常的结果。
从六岁开始,这糕点他就年年送,可没一回父皇会品尝,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送他地瓜糕,明明珠宝珍物罗列满屋,明明每年公孙贺和阳石等人都会给自己看一些希奇的东西,他知道他们想说什么,无非想他换样礼物,博取皇上欢心。
仲骆的脸色沉下来,又是这东西,他送的不烦,他看的都烦了,还以为他长进了,看来还是老样子,仲骆越想越气,一掌拍在御案上,震的杯盏倾斜。
重华也是吓了好大一跳,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仲骆挥手示意内侍将太子的寿礼接过一边,心中还是烦闷难当,重华本就重病在床,勉强爬起来做了这地瓜糕,又急急赶到这里,刚才又被仲骆一惊,现在头更是疼了,眼前乎明乎暗的明灭不定,脚下像踩了棉花一般,云里雾里,手中一个没持平白色的糕点就罗了一地。
直到内侍跪在地上大喊饶命,重华才回了几分清醒,还没来的及将辛苦了半天的糕点拾起,上面就传来了魏妃柔媚的声音。
“陛下,臣妾听说太子殿下每回吃此物就会呕吐不止……”
重华的耳中轰鸣不断,实在是再也听不清什么,只隐约间看到一只白色的小狗跑了过来,在他的糕点上嗅嗅又跑了开。
伴驾的梅妃骇白了脸色,赶紧把跑出去的女儿拉了回来,心中惊的两泪涟涟,闯大祸了。
重华认出那是七妹重奁,而此时重奁怀中的小狗已然没了踪影。
上面又是雷霆震怒,好似听到什么狗也不吃的言语,重华勉力支撑着身体不会倒下,当晕眩过去的时候,只听到一句无情的命令,如此的清清楚楚,确确凿凿,想装作没听到都难。
“将太子给朕关到冷宫里去,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看来这次父皇是真的气糊涂了,自己是太子又不是嫔妃,关到冷宫里算什么事啊!
看着盛怒而去的身影,不去理会公孙贺和阳石等人的安慰,只想多看几眼,又有一段日子见不到了。
重华是被抬着进冷宫的,虽说是冷宫,但在他到之前已经彻头彻尾的打扫过了,该用的没用的一样也不少,重华险些以为他们把太子宫整个搬过来了。
坐在锦玉床榻上,重华脑中回响刚才听到对话。
“你听说没有,前日个梅妃被赐死了”
“怎么没听说,好象小公主马上也要被嫁到蛮族去”
“可不是,天威难测啊”兔死狐悲。
重华看着窗外将谢的桃花,没想到父王的怒气全被那母女俩承担了。
连亲生骨肉也无半点怜惜,到底有什么是你在乎的啊,我的父亲。
怎么办,即使知道自己以后的下场可能比梅妃和重奁还不如,可自己依然还是无法不去喜欢他,这该如何是好。
父亲啊父亲你又知道不知道,即使你要的是我的命,重华也会毫不犹豫的献上去啊!
淮南变故
君是残花逐水流
我伴君走过桥头
君行渐远出墙去
满袖锒铛莫可留
春末送行渐远;烦闷难当;言不能言;故留此诗;聊慰于怀。
重华放下笔,看着墙外的白云青空,已经被禁了半月有余了,父皇出宫怎么还不回来?
“太子、太子殿下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重华看着气喘吁吁的公孙贺,开口问道。
“参见太子殿下”礼数不可废。
“先坐吧”示意内侍奉茶,重华把案上的画一卷,交给旁边的人保管起来。
“太子……”公孙贺哪里还顾得喝茶,如此大事,万一——万一什么他已然不敢想了。
“父皇出事了?”重华颓然坐倒椅中,晴天霹雳。
“是,皇上此次出巡,正过淮南,没想到百年难得一遇的洪水就这样爆发,现算来皇上已经失踪十日有余,只怕……”
“怎么现在才报上来?”勉强镇定心神,这时候断断不是心乱的时候。
“皇上失踪随行侍从遍寻不到,不敢声张……”
“不赶声张,他就不怕营救不及?”重华火冒三丈,什么狗屁理由,还不是怕上面知道了受罚,想找到皇上戴罪立功,免下死罪。
“混账,一群混账”重华气急,不敢想像万一那人真的出了什么事,会如何。
“搜寻结果如何?”
“打捞多日不见痕迹,怕……”怕已经被冲远了。
生死未卜,生机渺茫,重华不信,就是这全天下的人都死了也断没可能死的是那个人。
“我亲自带人去寻。”
“那怎么行,皇上生死未卜,太子理应监国,万一皇上……”
“不会有什么万一,就是人都死了死的也断不会是他,朝里就有劳丞相了,我这就出发。”
“殿下,万万不可”
“此时时机紧张,断不是离开王都的时候啊!万一出什么乱子……”皇帝生死不明,正是改朝换代的时机。
“姨丈,父皇断断不会死,所以姨丈只需要为父皇守着那个位子就可以了,记住是为父皇而不是我重华。”重华打断公孙贺接下来要说的话,确实他可以直接蹬上皇位,控制大权,确实他可以至父皇生死于不顾,甚至可以下令暗杀,可……
就是剐了他,他也断断不会伤害那人一星一点,就是剖去双目,他也不能对父皇的失踪不闻不问。
“臣,明白了”公孙贺从来没有见过太子这个样子“三皇子及魏妃那里……”
“以太子名义直接软禁宫中,不要让人知道我已经不在宫里了。”
现在也只有这么办了,虽然会引起恐慌,可也是最有用的手段之一。
“是,老臣等着太子与皇上归朝。”
“有劳丞相了”
昼夜赶下淮南,重华看着遍地的尸体,连哭的心都有了,虽然信誓旦旦的说父皇没有死,虽然故作冷静的软禁了三弟和父王的宠妃,可这一切……
重华害怕,害怕在这一堆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