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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尾也对木凌摆摆手,道,“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么……等他判我斩立决了你俩再救我也不迟。”
木凌和秦望天听到他说的前半句,觉得老头置生死于度外那个潇洒啊,感叹不愧是高人,但是听到后半句两人就泄气了,敢情还是怕死啊。
秦望天拉着木凌到了一旁,听文达宣纸。
文达打开圣旨,看了一眼,尴尬地道,“呃,这都是皇上写的,不是奴才乱说的啊。”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木凌心说,完了完了,敖晟小狼崽子真的要杀人了。“
“咳咳。”文达咳嗽了一声,朗声开始念,“雀尾,你个老不死的王八蛋。”
“噗……”木凌一个没提防,一口酒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秦望天伸手拍他背,雀尾看他一眼,心说,你活该,叫你知道我要死了还吃!
文达继续念,“你知道个屁,别总以为你教出辕冽了不起,他娘的他不过是个上将军,老子才是皇帝!”
雀尾嘴角抽了抽,心头却有些欣喜,心说……敖晟,小狼崽子,你莫非真的开窍了?
“你让老子个真命天子去求个过气宰相,你吃撑了脑袋进浆糊了不成?”文达嘴里念着,脸也忍不住红了起来,心说皇上说话怎么这么粗俗啊,他还是头一回念圣旨念到差点咬舌头呢。
“他殷寂离在极北,朕下旨去传召了,命他来平南,他不来那叫欺君之罪,老子灭了他神仙岛!”文达接着念,“还有,这小子我懒得见他,不是不敢见,老子怕谁?应该是他怕我才对!到时候他来了,你招待吧。”
再看雀尾,就见他脸上非但没有一丝怒色,反而满是欣喜,相当的欢愉。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都似乎体悟出了一些什么。
“呃,还有呢。”文达阻止想要站起来的雀尾,道,“后面还有半段。”
“还有?”雀尾吃惊,接着听。就听文达道,“呃,另外……雀尾,你他娘的有话不能直接说?搞那么多花样做什么,朕不能惯着你,从今天开始十天之内,每日只准你吃白菜豆腐清汤白饭,朕给你洗洗肠子!钦此。”
文达合上了圣旨,递给老头,“老先生,接旨吧。”
雀尾张大了嘴巴愣住了,秦望天和木凌也愣住了,木凌转身拽住秦望天的袖子,道,“哎呀,小狼崽子太狠了,这么残酷的刑罚他都想得出来?”
秦望天嘴角抽了抽,心说……残酷……只对于吃货来说吧。
文达见老头呆住了,就将圣旨往他手里一放,转身小跑着走了。
半晌,就听到雀尾的院子里发出一声惨叫,老头跳着脚大骂,“敖晟,小兔崽子,你个不孝徒!你欺师灭祖,虐待老人啊!”
次日,敖晟准备上朝,他和蒋青盘算着,圣旨应该明天能送到极北,不知道殷寂离会不会来……正想着,季思突然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敖晟正穿衣服呢,转脸看季思,“哇……老相,你怎么闯朕寝宫啊?有人造反啊?”
“不是,不是……”季思连连摆手,指着外头,道,“殷……殷相……来了!”
敖晟和蒋青听后都一震,对视了一眼——果真是神算么?!
第八十六章,妙计
殷寂离的突然到来,还是让敖晟和蒋青吃了一惊,季思道,“皇上,您见不见?”
敖晟微微皱眉,道,“现在要上朝了……”
“老臣也这么说。”季思道,“殷相说让您忙您的,他去雀尾那儿坐着等。”
敖晟点了点头,看了看蒋青。
蒋青也看他,敖晟问,“青,你怎么看?”
“嗯……”蒋青摇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
敖晟想了想,道,“季相,您今天别上朝了,去招呼殷寂离吧,我一会儿散了朝再说。”
“呃,是。”季思给敖晟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蒋青看敖晟,就见他眉头微皱,似乎有心事,便道,“晟儿,一会儿再想吧,你今天不是还要试观契么?”
“嗯。”敖晟点点头,收拾心神,带着蒋青一起,往金殿走去。
心里虽然告诉自己别想,但是敖晟不可能真的不想。他从没见过殷寂离,只见过那人的画像,样子应该跟小黄很像,但是感觉上完全不一样。
心事重重的,敖晟还是和蒋青一起走进了金殿……听到朝臣山呼万岁,敖晟才收拾了心神,往龙椅上一坐。
文达按惯例让群臣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叶无归出班,启奏敖晟,道,“皇上,近日发生了好些相同的案件,而坊间也流传开了一些奇怪的谣言。”
“相同的案件?”敖晟颇有些吃惊,问,“什么谣言啊?”
“说是好些人家……尸体被偷了。”叶无归回答。
“尸体被偷?”敖晟吃惊非小,而群臣也是面面相觑,邓子明不解地问叶无归,“偷尸体还是盗墓啊?”
“就是偷尸体。”叶无归道,“被偷的好些还是有钱人家的坟,唯独尸体没有了,但是陪葬品都在。”
这下群臣更纳闷了,宋晓皱眉,不解道,“要尸体做什么?”
“对啊,而且要的还都是近几年死的新尸。”叶无归道,“前段时间有不少人来报案,臣等抽调了人力调查,捉了几个人,得到了些线索,并且听到了谣言。”
“是什么?”敖晟问。
“听说,南方一带,传来了一些妖术,可以用尸体,来炼制尸丹,吃了就能延年益寿,但是,必须要近几年死去的尸体,而且,尸体的身份越尊贵,越有用!”
“有这等事?”敖晟不悦,问,“哪儿传来这种荒唐说法的?南面?”
“对。”叶无归道,“据说全国各地已经有多地发生了这种盗尸的案件。”
“拿尸体炼药啊?”王忠义脸上五官都皱到一起去了,道,“这什么人想出来的招啊?管用么?”
“怎么可能管用?”宋晓回头看他,“根本就是妖言惑众!“
“就是。”汪乾坤点头,“尸体是有尸毒的,随便接触都有可能中毒,跟别说吃了……这的确可以说是妖言惑众。”
蒋青坐在屏风后面,听到殿上的讲话,下意识地看了敖晟一眼,就见敖晟也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蒋青心里明白——这就是敖晟的引妙计么?
“翻尸捣骨的确是有违人伦,可恨之极。”敖晟点了点头,问叶无归,“能弄清楚是南面哪些国家作怪么?”
叶无归摇摇头,道,“我们抓住的也不过是些爪牙,不如……请南王来问一问吧。”
“对啊。”众人都觉得有理,如今南王在这儿呢,南面的事情,她应该是最清楚的。“
敖晟点点头,道,“请南王上殿。“
不多时,金玲穿着华服,走了上来。虽然依旧是端庄华美,不过群臣自从那晚看到她发酒疯之后,都已经不再被她的冷漠外表迷惑了。见金玲上来,众人都忍着笑。金玲可是强撑着,还是有些不满,抬头狠狠瞪敖晟一眼。
敖晟尴尬,伸手摸摸下巴,群臣那晚上大多走了,就留下王忠义他们一群人,自然要顾着敖晟的面子不说出去的。因此,大多数人都只知道金玲那晚确实是发酒疯了,却不知道她是因为敖晟下药才那个样子的。
金玲到了大殿之上,给敖晟行礼,敖晟自知理亏,让她免礼,给赐座,说要问她些问题。
金玲点头答应,让敖晟但问无妨。
敖晟便说了刚刚叶无归讲的情况,金玲听后了然一笑,点点头,道,“确有此事,在南面,这可不是秘密。“
“哦?”众臣都皱眉,问金玲,“这究竟是什么人在做如此罪恶行径?”
“是南部丛林之中的藩国。”金玲不紧不慢地说,“用尸体炼药这算什么,还有用活生生的婴儿炼药,用活人脑做药引,还有些藩王以食人肉为乐趣呢。”
“太荒唐了。”汪乾坤摇头,道,“怎么如此残忍。”
“为何会到晟青来偷尸体?”宋晓不解地问。
“那是当然,他们对自己的先祖是很敬重的,自然不会用。而其他的奴隶,在那些藩王看来根本不是人,因此尸体也没有用处,而且大多数奴隶死后尸体都拿去喂家畜了,因此他们都盗外族的。不过南部人口有限,偷完了就开始偷晟青的了吧。”
“混账东西。”邓子明显得很是不满,愤愤道,“也就是说,若是任由他们发展,那岂不是偷盗了尸体,便来偷婴孩,以后连孩子都偷不到了,就来我晟青抓活人回去食用?”
“嗯,真是太岂有此理了!”群臣纷纷点头,表示不满。
蒋青在屏风后面坐着,基本明白了敖晟的用意,他这招的确好计,这样一来,既有了攻打南面藩国的正当理由,又让那些真正盗尸者的阴谋,受到了破坏。敖晟是先下手为强……其中妙用颇多。而最重要的是,如果朝中真有人和盗尸者相勾结,那么必然会露出尾巴来。
敖晟听到群臣议论,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点了点头,道,“嗯……南部藩国的确很是妄为,如此朗朗乾坤,哪儿容得他们胡作非为草菅人命的!”
“皇上,应该查清楚此事!”邓子明道,“南方的那些藩国绝对不能姑息!”
敖晟点了点头,道,“的确是这么回事,不过朕最近国事繁忙,谁能查这件事呢?”
众臣面面相觑,都看叶无归和汪乾坤,心说,他们既然接了右相的职务,那么乐都府衙也在他们管辖,案子自然是他们管。
叶无归眉头微微皱了皱,道,“皇上,本来臣等义不容辞,不过最近府衙之内累积的案件太多了些……实在无暇顾及了。”
“嗯……”敖晟点了点头,又扫视了一下群臣,见观契站在众臣之中,脸上不动声色,似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道,“月王,不如你去查吧。”
观契抬头看了看敖晟,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宋晓轻轻踹了身后王忠义一脚——刚刚跟你怎么说的?快!
王忠义赶紧嚷嚷,道,“唉!这个人选好啊!朝廷派亲王查此事,显得我们重视啊!”
“对,有理。”群臣纷纷点头,叶无归也说,“的确是上佳人选。”
月王本来想推脱几句拒绝的,但是现在一看,没法拒绝了,只得点头,说,“臣遵旨。”
他刚刚答应,叶无归又道,“对了皇上,您前两日不是去祭祖了么?皇陵是否有事?”
敖晟一皱眉,摇头,道,“没……我还进地宫给皇娘修饰了仪容呢……那些宫廷御医的能耐还不错啊,皇娘死去多年,容貌却依旧如新,看得朕很是惆怅啊。
蒋青在敖晟说这番话的时候,透过屏风的缝隙,仔细地观察观契的神色,就见他眉头微微地一颤。蒋青皱眉……观契似乎真的不是毫不知情。
“叶爱卿为何问皇陵?”敖晟问。
“哦。”叶无归道,“臣听说,那些藩国,似乎想打先皇和皇太后尸体的注意……”
“岂有此理!”敖晟怒极一拍龙椅,群臣赶紧道,“皇上息怒。”
敖晟霍地站起来,对观契道,“月王,朕给你三千人马,你立刻彻查此案并且保护皇陵安全,若是有任何的闪失,朕为你是问!”
观契听后,只得点头,道,“臣遵旨。”
敖晟说完后,似乎还是不忿,一挥袖道,“今日就到此,散了吧!”说完,转身离去。
怒气冲冲地走出了金殿,敖晟在花园停了下来,回头,就见蒋青双手背在身后,溜溜达达地走了上来,看着他笑。
敖晟回头看他,突然觉得……有些感慨。
最近,他似乎总是能看到蒋青轻松自在的表情,有时候甚至有些调皮,明快充满了生机,随时会喜悦,也随时会动气,说不出的真实。
回想一下……多年前,跟他一起入宫的时候,蒋青似乎总是心情沉重。他知道,一来是当时他们都年轻,四周危机重重,蒋青压力很大,生怕有什么闪失辜负了司徒和黄半仙的嘱托。另外,那时他还会时常想念黑云堡,所以总是闷闷不乐。
敖晟失笑,当时自己会因为他一脸丧气而跟他发脾气,闹到最后经常会吵架,不过最后服软先说话的,肯定是蒋青。再发展到后来,自己对蒋青心动了,越爱越深,蒋青却总是能回避就回避,东躲西藏的,生怕捅破这层窗户纸。再加上夏鲁盟总是出来跟他抢,弄得两人明争暗斗,蒋青看在眼里,也是无奈,那阵子的蒋青,似乎很不快乐。等到后来就是分离……敖晟几乎可以想见蒋青孤孤单单的三年漂泊必然很是凄凉无奈,大概和自己当时一般吧。
如今……敖晟突然有些想要感谢夏鲁盟的冲动,也许就是他那句不恨,让蒋青彻底地解脱了。而自己的耐心,似乎也在让蒋青慢慢改变。敖晟不禁有些小得意,所以说小不忍则乱大谋,还好自己能忍,才会有越来越高兴也越来越真实的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