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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远本来也是赌一赌,他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毫不隐晦,看看敖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帝王,如果真的是个圣明之主,那他以后就在晟青好好的做官了,若不是……还是趁早回家种田,看来敖晟真的是不会让他失望了,想罢,就朗声道:“若是杀了野垅旗,那虎族占领了野垅国,野垅国还是会跟我们敌对,且虎族的势力也会同时壮大。如果我们收了野垅国,帮野垅旗救国,那野垅旗以后就没办法造反。西北一带外族众多,都骁勇善战,野垅旗可以成为一道屏障,护住晟青的边塞。另外,收虎族的目的也在于此,虎族和野垅国实力相当,他俩家因为此役势必不合,又可在塞外造成拉锯之势,不会危害到我晟青。”
邹远说完了,便自信满满地等待敖晟的赞许。
敖晟则是靠在龙椅上,盯着蒋青接着发呆,蒋青听完了邹远的话,觉得很满意,但却等不到敖晟的回话,转回脸来,只见敖晟正盯着自己看呢,蒋青有些不自在,心说,敖晟不会连刚刚邹远说了什么都没听到吧。
邹远说完了,抬头,就见敖晟半天才转脸看了看他,道,“嗯。”
邹远就感觉像是兜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身边的一个官员轻轻地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说完了,就归班站立吧。
邹远糊里糊涂地就走了回去,垂首站着,不知道敖晟刚刚那个淡漠的反应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时,敖晟对文达道,“让野垅旗进来。
文达传旨,野垅旗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他来到金殿并不下跪,一旁的官员都皱起了眉头。
敖晟也不在意,只是抬眼看了看他,并不多说什么,抬手拿起了桌上的一份诏书,一甩袖子,扔给了他。
野垅旗一皱眉,抬手接住了,不解地看敖晟,就听敖晟慢条斯理地说,“你拿着诏书去,让王熙帮你打吧。”
野垅旗脸色不好看,拿着皇榜转身刚想走,却听敖晟笑着道,“你可别小人之心了,朕帮你,不是为了让你知恩图报,做我西北的屏障,和虎族彼此牵制。”
野垅旗一愣,文武百官也一愣,转脸看敖晟,蒋青也不解地抬起头。
敖晟看了看野垅旗的脸色,眼神渐犀利,盯着他冷笑,“朕最见不得人耍阴招,最看不起那些乘人不备暗箭伤人外加背信弃义的……你是个英雄么,虎族的人趁你不在抄你的后路,太不仗义了,朕帮你打回来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等你回了野垅国重整人马,还是可以跟朕兵戎相见的,朕没把你放在眼里。”
野垅旗脸色刷白,牙齿咬得咯吱响,他虽是个莽夫,但是不傻,敖晟的话是软刀子,正着是这么说,反过来就是说——你野垅旗要是英雄,就别知恩不报,做些背信弃义的事情,要是那样,天下人都会笑你,不过你就算背信弃义也不要紧,我敖晟当你是个屁!
野垅旗在原地站立了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暗叹,敖晟,你厉害!你比蒋青说的,还要厉害何止万倍。野垅旗也是个怪的,竟然觉得没刚刚那么憋屈了,输得还挺过瘾的,就抬手对敖晟微微一礼,道,“多谢皇上。”说完,大踏步地走了。
打发走了野垅旗之后,敖晟看众臣,“朕这样处理,众卿还满意否?”
群臣同时垂首,道,“皇上圣明!”
朝上,众人都垂首了,唯独站在最后的那个邹远,呆呆地站着,睁大了眼睛看着敖晟,敖晟也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吓得邹远一身的汗,满脸通红不知道说什么好,觉得自己在文武百官面前实在太丢脸了。这金殿里良臣何其多,左右丞相都还没说话呢,什么时候轮到自己了……众人是久来上朝,知道皇帝有的是好法子,所以才不说话的吧……丢死人了。
正在后悔,却听敖晟道,“文渊阁大学士是四品,就让邹远当吧。”
邹远一抬头,吃惊,却听敖晟又嗤笑,“不过还是嫩了些,锋芒要收着点,多跟老臣们学。”
“微臣遵旨,多谢皇上提点。”邹远深深一礼,几句话,让敖晟治得服服帖帖。
随后,敖晟一摆手,文达喊了一嗓子,“退朝!”
敖晟站了起来,走到了屏风的后面,伸手拉起蒋青的手,往外走……
出了金殿,蒋青无奈,“为什么欺负个新人?那邹远明明没有说错。”
敖晟一笑,抓着蒋青的手亲了一口,不意外地看到他收回手皱眉,笑道,“人才人才,就像木材,都不是天生的,要打磨。”
蒋青微微一愣,正眼看敖晟,敖晟凑过去,在蒋青耳边低声说,“我已经长大了,也变强了,强到可以做你的男人!”
蒋青脸颊微红,不满地看他一眼。
这时,文达急匆匆地跑来,给敖晟和蒋青行礼,道,“青夫子,野垅旗说想您讨解药呢,不然就要死在路上了。“
蒋青一愣,瞬间了然,拿出了一颗药给文达,道,“这是解内力的,吃了一个时辰内力就能恢复了,至于剧毒……嗯,你告诉他,那只是补肾健脾的药丸……吃不死的。”
文达点头出去了,敖晟看蒋青,“剧毒?”
蒋青有些尴尬,道,“跟木凌学的……”
“哈哈哈……”敖晟似乎很痛快,大笑起来,“你能为我做些事,我自然高兴……青,陪我走走。”
第十一章,微风
若问蒋青和敖晟对皇宫的什么印象最深,他们大概都会回答你——是那高高的砖墙。
皇城的墙很高很高,连瓦顶都看不见。敖晟以前问过他娘,砖墙上面是什么,得到的答案是,高墙顶上,是翡翠色的琉璃瓦,很漂亮、很漂亮……
蒋青第一次看到那些高墙的时候,也问过敖晟同样的问题,敖晟高诉他,他娘说过,是琉璃瓦。有一天,蒋青独自跃上了墙顶,看到的却是满目的灰败……没有瓦片,只有厚厚的尘土、以及肮脏水渍的灰土顶子。当时他还年轻,下来的时候,告诉敖晟,“你娘骗你呢,那只是石灰顶子而已。”
敖晟固执地说,“是琉璃瓦!”
蒋青见拗不过他,就说要带他上去看,敖晟不肯,一直别扭。最后晚上脾气终于消了,蒋青才问,“干嘛非说那是琉璃顶?”
敖晟不语,沉默了良久,才道,“谁都想往上爬,但谁知道最上面究竟是怎么样的?可就是不知道最上面什么样子,才要使劲往上,要坚持住就要告诉自己,上头就是最好的……反正肯定比下面好,起码下面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蒋青也沉默了,敖晟见他出神,就颇有几分得意地说,“这种道理,只有皇家的小孩才懂,想你这样的石头,十几岁的时候肯定没想过!”话刚说完,头上就挨了蒋青一瓢,冷冷道,“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
敖晟怒了,站起来瞪蒋青,“我是太子,你敢打我!我要打回来!”
蒋青伸手给他,笑,“你不是要有个大人的样子么?怎么跟一般十几岁小孩一样小气?”
敖晟愤愤地看了他一眼,拖起蒋青的手狠狠地就亲了一口……蒋青最先还以为敖晟要咬他呢,本想咬牙忍住,却不料敖晟竟然亲他,惊得睁大了眼睛。
被敖晟亲到的手心里,留存着温热柔软的触感……那个时候,敖晟十五岁,说他小,其实不算小;蒋青十九岁,说他大,却还不够大。于是,两个都懵懵懂懂的,敖晟想亲就亲了,蒋青则是脸红了,也不知道是该打他一顿还是骂他两句,只是说不出话来,就想转身走,但被敖晟一把抱住,死活不让他走。从小就固执又霸道的小孩,只是喊,“你不准走,你要一直陪着我的,你发过誓!”
蒋青终究是比敖晟大些,见他执拗,无奈地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不是一直陪……是陪到你做上皇帝为止。”
……
同样的御花园,四面因战乱而残损的墙壁已经修葺一新,本来院中那些好看的石柱与花卉都被挪走了,敖晟似乎比较喜欢只有叶没有花的灌木。满园的碧绿之中,唯一盛开的只有一些叫不上名字来的白色细碎小花,铺了一地。
在蒋青的记忆中,皇宫的花园从来都是花团锦簇,却又说不出的萧索,反倒是现在这样好,虽然肃静朴实……却有一种淡淡的随和蔓延,不似那高墙或者琉璃瓦……让人透不过气来。
敖晟将龙袍脱了,只穿了一身皇家的便服,单手拉着蒋青,不紧不慢地走着。细碎的白色鹅卵石甬路却只容纳一个人,蒋青被敖晟拉着,跟他错开一步,抬眼,惊觉前面的人已经可以遮挡住自己的视线了,有些成长和变化,终究会发生,拦也拦不住。
小太监文达捧着一份圣旨和一件斗篷,在后面小跑跟着,始终不紧不慢的,跟两人保持六七部的距离,这样两人轻声说话他听不见,敖晟若是喊他,他却能听到。
蒋青注意到了他手上的圣旨,有些不解,问走在前面的敖晟,“要去哪里办事么?”
敖晟点点头,“想去城郊的皇陵,那附近驻扎了一支人马,是原来北边齐亦的旧部,刚刚被收复的,不怎么听话。”
蒋青看了看敖晟,问,“多少人?”
“几千吧。”敖晟笑了笑。
蒋青淡淡扫了他一眼,道,“为了几千人马亲自出趟皇宫么?还是里头有个什么人才你特别中意?”
敖晟摇头笑了起来,笑罢,凑过去在蒋青耳边低声说,“你还说你不喜欢我?怎么那么了解我……说,你究竟在我身上花了多少心思?”
蒋青有些无言以对,不满地看了敖晟一眼,敖晟却对他那一眼很满意,或者说,现在无论蒋青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他都非常满意……只要他在身边,就足够了。
眼看着就要从后门出皇宫了,蒋青四外望了一眼,问敖晟,“你一个人去?那些护卫呢?”
敖晟挑了挑眉,“后面跟着四个影卫呢。”
“那怎么够?”蒋青摇头,“再去叫些……”话没说完,就见敖晟看他呢,蒋青赶紧闭嘴不言了,却见敖晟坏笑,“真那么关心我就在我身边呆着,以前那么危险,哪儿都只有咱们两个一起去,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从来没出过事。”
蒋青没法接话,就低头不做声了,敖晟皱皱眉,将他拉到身边凑过去想亲,蒋青一惊,赶紧让开。敖晟没亲着脸,倒是亲到了蒋青飘散的几缕发丝,有些不甘心,拉着蒋青的手轻轻收紧了一些,拇指有意无意地刮搔着蒋青的手心。蒋青的手颤了一下,狠狠瞪了敖晟一眼,敖晟讪讪地不弄了,再弄,青该生气了,他脸皮薄……
手拉手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的路,终于,巍峨的皇陵就在眼前,皇陵后方是一片荒地,其上搭了好几个营帐,帐门外有两个守卫的小兵,正好奇地打量着来人。
敖晟看了看蒋青,问,“要松手么?”
蒋青轻轻地点点头,敖晟松开手,带走那一丝温热……
文达急匆匆地跑上前,先到营门外面喊了一嗓子,“皇上驾到!”
那两个守门官兵都愣住了,他们总以为皇帝来还不得龙驹凤辇什么的么?怎么就两个人,带着个小太监?但仔细一看,敖晟穿的的确是龙袍。
文达瞪了两个守门的一眼,“放肆!”
门官这才想了起来,赶紧跪下要行礼,但是敖晟已经抬脚走进了大营里头,对旁边几个要跪的官兵摆手,道,“都免了吧。”
转眼一看,只见四外走动的都是些伤兵,敖晟问,“宋晓呢?”
“呃,回禀皇上,将军在后面的练武场操练呢。”一个老兵回答。
敖晟点点头,带着蒋青缓缓向演武场走去。
宋晓今年三十多岁,十几岁时就开始追随齐亦,能征惯战,只可惜齐亦终究难逃情字一劫,不想做皇帝只想着殷寂离,最后落得和皇上同归于尽的下场。说到打仗,宋晓他们这些旧将只服气齐亦,原先还想着造反什么的呢,但无奈后来跟晟青实力差得太悬殊,也只得作罢了。为了那么多兄弟都能有饭吃,宋晓就让人招了安,只是他们在这荒郊皇陵旁边已经晾了半个多月了,没见人来过。宋晓无奈,大概这小皇帝敖晟是想让他在这里,做一辈子的守墓人了。
众兄弟也都呆得气闷,就在一起操演比武,正闹得欢呢,只听到尖尖细细的一嗓子,“皇上驾到!”
众人都愣住,齐刷刷转脸看演武场的外面,就见两个人站着,一个身材高大,一身便服,但龙袍的质地面料,以及尊贵中带着几分狂傲的气质,让人一眼就辨认出来,是皇帝。旁边站着的是一个黑衣人,白皙面孔,五官俊秀带有些冷漠,颈间一段白纱。
宋晓愣了一会儿才带着副将什么的都走了出来,众人面面相觑,刚想跪下给敖晟行礼,却见敖晟摆了摆手,边往演武场旁边的帅帐里头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