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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谢萌章大学毕业那年,长得还极青涩,每天早上起来,下巴都会有青青的胡茬冒出来。他喜欢穿白色的T恤,外面再套上各种颜色的格子衬衣,很衬他青涩的外貌。
谢萌章的女朋友是和他青梅竹马的姑娘曹云。曹云性格大方,容貌明丽,特别是眼睛,又圆又大很好看,两个人无论从家世年纪都很相配。平静的谈了几年恋爱,在谢萌章等待工作的那段时间两个人约好一起去云南。
那个时候云南还是个很淳朴的地儿,也是一般青年男女向往的地方。谢萌章研究好了路线,定好了火车票,曹云又说不去了,她国外的姑妈邀请她过去玩,两厢比较,她觉得出国更新鲜一点。
谢萌章骂曹云俗气世故,自己恨恨的就跑云南的一乡下去了。
谁也没想到,他一个星期之后回来,就带了个十六岁的黑瘦小伙子回来。谢家妈妈王琴问这是谁啊。那小伙子就冲着谢萌章一口乡音的喊着:“爸爸。”王琴就想,这孩子不是痴呆就是认错人了吧。
这个黑黑瘦瘦的少年不是痴呆,也不是认错了人。他叫唐跃,今年十六岁,出生在云南一个偏僻的农村,前些日子被村子里的人赶了出来。流浪的时候碰到了背包客谢萌章。
谢萌章那个时候还在跟曹云赌气,一个人看着天高云淡的景色也觉得烦闷,远远的在长途车上就看见路边有个人蜷缩在一旁,汽车路过的时候掀起的尘烟都扑打在他的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就更脏更黑。
车上的人都昏昏欲睡,没人理会在荒郊野地为什么会蹲着个半大孩子。那个小黑孩子在谢萌章所乘坐的车辆过去的时候抬了抬头,那双眼睛却是全身上下唯一清丽的地方,谢萌章突然发现,这黑球儿比曹云的眼睛都漂亮。
鬼使神差的,谢萌章就下了车,汽车自然不会等他,一溜烟儿的跑掉了。谢萌章被汽车的尾气呛得咳嗽了半天,这才跑步过去,蹲在那小孩儿旁边。这个小孩儿就是唐跃,谢萌章的儿子。
谢萌章当时拿食物和饮料给唐跃,他不接,给钱他也不要。谢萌章本着社会主义的救死扶伤精神就问他:“你要什么啊?”唐跃就说了一个字:“家。”谢萌章开玩笑:“那你得给我当儿子。”唐跃顿了一下,就很诚恳的拉着谢萌章的衣袖:“爸爸。”
谢萌章从小也没经历过啥重大事故,平平安安的长大,家里老爸老妈都宠得要死。这一声爸爸立刻喊得他豪情万丈,高兴得要死,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捡了这么大个小子当儿子。谢萌章就有些二百五的说:“那你以后跟着我了。”
唐跃说自己家里穷,穷到养不起他,爸妈又都死了,自己孤身一个人,是真正需要一个家的。谢萌章都相信了,也觉得这孩子可怜,这一下子给领回了家,才发现自己做事做得之卤莽。简直有些可笑。
王琴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她才四十五岁,就有个十六岁的孙子,这事够可笑的啊。她把谢萌章的老爸谢华东也喊了过来,一家人挤在谢萌章的单身宿舍里对他进行再教育。
唐跃的所有东西都放在桌上,一个又破又脏的布包,三张绿色的,一元的票子,两只缺帽儿的圆珠笔,还有户口本儿。
谢华东审视着这个少年,离家出走的人哪里有带户口本儿的,他隐约觉得这个孩子有些不简单。王琴还在一边劝说着谢萌章将唐跃送回去,又或者送到公安局里。谢萌章这个时候已经回过味儿来了,也有些后悔。
“你识字吗?”谢华东问唐跃。唐跃点点头,他不怎么说话,因为一说话乡音就不自主的出来。“以前上学吗?”“高一就没上了。”谢华东觉得有些棘手,唐跃又赶紧说了一句:“我成绩很好的。”
“你爸妈都死了?”“死了,户口本上有。”“那你还有什么亲戚?”唐跃一直摇头。“你要知道,你和我家萌章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个游客,而且他现在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更养活不了你。”谢华东劝说:“如果你还有亲戚的话,我们可以把你送回去,甚至给你一笔钱。”
唐跃不说话了,他黑瘦的躯体立在三个成年的面前,看起来说不出的可怜。谢华东还在劝说,甚至带了点恐吓:“你如果执意留下来,我就很奇怪你的企图了,我可以报警抓你的!”唐跃听了,并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反而有丝绝望,他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就走到谢萌章的身边,还是抓着他的衬衣衣袖:“爸爸!”
谢萌章没受过大苦,成长顺利,这样的人心肠软,所以他把唐跃的依赖感给打动了。他对着自己的父母宣布:“我要养他!当儿子一样养!”
第 2 章
谢家两老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被这一大一小,相依为命的表情搞得云里雾里,觉得自己吧,真有点铁石心肠了。当然,谢华东还是发了狠话:“你如果要这个儿子,你就别要我这个爸!”
房门“砰”的一声关了,上面的积灰哗啦啦的往下垮。谢萌章这个单身宿舍平常也就曹云常过来,两个人在家里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儿,谁也不会主动做卫生。谢萌章此刻有点发懵,坐了一会儿,就问唐跃:“你饿了吗?”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哪里有不饿的。可唐跃此刻还有点怕:“爸爸,我会做饭,我给你做。”谢萌章一拍手:“我是你爸,我怎么能让你动手啊!?”谢萌章挽起袖子就去厨房了,可看了半天,家里还真没啥吃的。唐跃一个人站在客厅,望着这个小房间,又瞅了瞅厨房,还是跟了进去,就跟谢萌章边儿上站着。
谢萌章用的是电池炉,就跟锅里盛了水,一会儿就咕噜噜开了。唐跃眼睛珠子都出来了,硬是没弄明白,那锅里的水是怎么开的。他瞪大眼睛的样子十分憨厚,谢萌章就揪住他的脖子:“过来,我教你用。”
还别说,这唐跃看起来土啦吧唧的,还挺聪明,谢萌章一说,他就全部都会了。结果煮面的时候他就指着厨房的电器什么的问。谢萌章指着微波炉跟他讲:“这个是好东西,以后我从家里拿饭菜过来,两三分钟就可以吃了。”唐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谢萌章手艺不行,所以煮的挂面也很难吃,但是两个人都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就凑在饭桌上吸溜完了。吃完面,唐跃很乖觉的去洗碗。谢萌章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就跑去洗澡去了。等他洗完澡,出来一看,唐跃正跪在地上擦地板呢。
黑黑瘦瘦的手臂因为用力经脉都凸了出来,看起分外的可怜。谢萌章就一把抓过他的抹布:“地板用拖把就行了,你跪着腿不疼啊?!”“不疼!”唐跃回答:“爸爸,你别把我赶走。”唐跃心底害怕啊,连他都能看出来,谢萌章这样的年轻心性,不靠谱,可能一两天新鲜过来,又会把自己扔大街上。他受过那种颠沛流离的苦,就像你永远立在大街上,却没有一个角落是属于你的。
谢萌章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看着唐跃的手:“你怎么这么脏啊,你看你指甲。里面全是黑泥。”
唐跃站在浴室,谢萌章就教他怎么用淋浴,哪边是热水,哪边是冷水,抽水马桶的按钮在哪个方向,洗脸盆的架子上有香皂和洗发膏。“还有毛巾… …”谢萌章拿过自己的毛巾,又看了看唐跃:“你够脏的,我可不能跟你用同一根毛巾。”唐跃顿时弄了个大红脸,不过他脸上都是污垢,也看不大出来,谢萌章就说:“你站着,我下楼去给你买。”
谢萌章蹬蹬蹬下楼去了,唐跃果真就一动不动的站在浴室。明亮的,有些后现代的白炽灯。全部是马赛克的贴砖,谢萌章这个宿舍最讲究的恐怕就是这间浴室了。唐跃审视着大镜子里面的自己,衣衫褴褛,为了一个栖身之所逮住别人就叫爸爸,还死皮赖脸的不肯走。这个人,他都快要不认识了,他原来在村里是成绩最好的小孩儿,也是打架最厉害的小孩儿。他即使在县城的高中,也是佼佼者,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 …。
“诶,你还真是一动不动的站着啊。”谢萌章买了毛巾和牙刷回来,还见着唐跃站在原地,连姿势都没换一下,他就哈哈大笑:“我儿子可真听话。”谢萌章这一刻突然就父爱勃发了,唐跃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能供他研究的芭比。虽然他不一定喜欢,可是特别有趣。
唐跃第一个淋浴是在谢萌章的指导下完成的。纵然他浑身不愿意,可还是咬着嘴唇不敢说什么。谢萌章就坐在马桶上说:“那里,颈子那里,脚丫子,都还有黑泥。”他就跟着谢萌章说的地方使劲擦洗,直弄到那里都发红才算完。而且因为太久没有洗澡,头发都郁结成一块,即使抹了洗发膏,还是不起泡沫。谢萌章在一旁看着好笑,可是笑了半天,突然发现唐跃低着头,因为头发往后,露出来的耳朵红了一大片,显然是万分窘迫,他这才收住声,站起来走了过去。
“蹲着吧。”谢萌章说,然后挤了一大坨的洗发膏在手掌心里,又揉搓了一会儿,再贴着唐跃的头皮开始摩擦起来。谢萌章是个文科生,读的还是汉语言文学,所以一双手极细腻修长,即使很用力,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唐跃蹲在原地,只是觉得头皮上麻麻酥酥的,谢萌章修长的手指服过自己的额头,再插入发际之中,动作算得上温柔。谢萌章还在一旁跟他讲:“我以后老了,你这个当儿子的可得给我洗头!”唐跃盯着自己脚下的地板,黑色的污水哗啦啦的流了个干净。
洗完澡,谢萌章又把自己的衣服拿了两件给唐跃穿,刚刚他去超市买了些内裤和拖鞋,可生活用品还是差挺多,谢萌章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才想起,自己工作还没落实呢,现在多了个儿子,这一大一小的吃什么啊?
谢萌章坐在沙发上想这个现实的问题,唐跃就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和谢萌章换下来的衣服都洗了。他坐在浴室的小凳子上,使劲揉搓着自己破烂的衣物,手指用力,没有修剪过的指甲折断了好几根,还嵌到了肉里,划出了小小的口子。
谢萌章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解决的方案来。其实谢华东已经给他找了个单位,是家国营的事业单位,当文秘。本来等着这次旅游回来就去上班,可现在看起来,这个工作也有可能被打破。他想来想去,觉得烦,就跑去监督唐跃洗衣服。
唐跃抗着背,整个人洗干净以后倒没有那么黑了,不过也算不上白皙,但是容貌倒显了出来。唐跃长得吧,有点薄情相,特别是嘴唇,特别的薄,轻轻一抿好像就没了。宽额头,尖下巴,但是眼睛贼漂亮,明亮,清丽。看人的时候就会产生里面有星星在闪烁的错觉。谢萌章看了看他就夸道:“我儿子够英俊的,长大了肯定迷死小姑娘。”
两个人把唐跃洗完的衣服晾好,谢萌章就拍拍沙发让他坐下,开始讲住这里的规矩。“第一嘛,就是爱卫生。第二嘛,就是要勤劳。第三嘛,就是要保持安静。”谢萌章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好嘱咐的,他当初出来住就是图年轻自由方便,现在反而要让他约束别人,他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好随便瞎掰了几条。唐跃倒是一脸认真:“记住了。”
谢萌章一听他说话,又赶紧加上一条:“赶紧训练好你的普通话。”唐跃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谢萌章知道自己可能又伤到他自尊了,赶紧的加上一句:“你叫我一声爸爸,我们俩就不能见外。”话是这样说,唐跃是再不肯抬头了。谢萌章皮痒痒的坐了一会儿,又看见唐跃的双手都是抓痕,指甲乱七八糟的。就说:“我给你剪指甲吧。”
谢萌章虽然是个男人,但是从小就喜欢做手工,特别是上劳动课,自己做的手工品他现在还收藏在家里的小房间呢。所以他的手巧,给唐跃剪起指甲来还有模有样的。唐跃任他抓着自己的手鼓捣着,这个感觉就跟刚刚谢萌章给他洗头一样,虽然生理上觉得挺舒服,可是心理上觉得十分别扭。
剪完指甲,谢萌章也玩够了,拍了拍他的头:“我去睡了,乖儿子睡沙发吧。”
谢萌章才二十二岁,自己也成熟不到哪里去,他自然不会自己舍弃大床而睡沙发。唐跃躺在沙发上,又用毯子把自己裹紧了些。他在黑暗中打量着这个屋子,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