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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萌章郁闷了一整天,晚上回家接到唐跃的电话时心情就不怎么好,在电话里口气很重,让唐跃去学校了就专心学习,别老往家里来电话,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黏糊。唐跃听了,也没反驳,就挂了电话。谢萌章也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挂了电话就裹着被子睡了一觉。
时间过得也快,眼看着一个星期就过去了,谢萌章早就已经忘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唐跃这几天也没有打电话回来,谢萌章想到他高三成绩忙,所以也没在意。只是星期五的晚上还是很是费心的准备了一桌饭,想着给唐跃补补脑子。其实吧,真要说补脑子,谢萌章应该给自己补补。
左等右等,看着时间快要到八点了,也没瞧见人影。谢萌章先喝了一碗汤垫了垫肚子,计划着等唐跃回来怎么教育他。就在谢萌章臆想着教育孩子的时候,时间又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慢性子的谢萌章都坐不住了,时钟已经指向了十点。
唐跃从来没有超过十点还不回家过,特别是在没有打招呼的前提下。谢萌章开始坐立难安。看了几次时钟还是没有听见门响。谢萌章只好拿起电话,给唐跃的班主任打了一个过去,因为常常联系,所以谢萌章也能记住王老师的电话号码。
王老师在电话那头也很惊讶,说今天既没有留堂,也没有单独让唐跃留下来补习。而且她还看见唐跃走出教室的。谢萌章道了谢,挂了电话,心中越发不安起来,猜想着唐跃该不会遇到什么意外了吧。他心里越想越害怕,就好像半年前,突然接到电话,说自己的父母去世一样,害怕那种无法预料的意外和悲痛。
光是这样想着,谢萌章手就抖个不停。胡乱的穿好外套和鞋子,匆忙的跑下了楼。可就是跑下了楼也不知道去哪里。只要站在楼下的路灯旁直跺脚。谢萌章大概站了十来分钟,还是颤抖个不停,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是王老师打来的,说是刚刚给唐跃比较熟的几个同学打了电话,说是今天有同学生日,大家吃饭去了,现在应该是在KTV。谢萌章赶紧又道了谢,悬空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怏怏的上楼,起初的担心演化成了愤怒,谢萌章吃完饭把东西收拾完了,就开始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刚刚越是惶恐,现在的怒气就越是磅礴。
唐跃进门换鞋,既没有像以前那样跟谢萌章打招呼,也没有走近谢萌章,而是直接就进了浴室。路过谢萌章面前的时候还飘过臭烘烘的酒气。谢萌章努力压抑着自己,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按电视遥控器。 转换频道的蓝光让人头晕目眩,更增添了几分烦躁。等到唐跃从浴室出来,谢萌章的怒气已经倒了临界点。
因为弹簧床已经被拆掉了,所以唐跃本来是准备进卧室的。谢萌章硬声硬气的叫了一声:“唐跃!”唐跃转过身,冷冷的站在原地。谢萌章把遥控器放在沙发上拨弄着,嘴上冷淡的问着:“你去哪了。”唐跃的声音比谢萌章更冷淡:“朋友过生日。”“是吗?”谢萌章问:“那你玩得开心吗?”“恩。”
瞧着唐跃丝毫没有悔改的表情,谢萌章抓了抓遥控器:“你过来!”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唐跃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谢萌章站起来,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脑袋盖儿的年轻人,压抑着问:“你为什么不回家也不先打个电话回来。”唐跃抿着嘴不说话,一双漂亮的眼睛看向一边,满脸都是倔强的表情。
“我问你话呢?!”谢萌章的声音越发的不耐:“你摆张臭脸给谁看?这是面对长辈的态度吗?!”
唐跃还是不说话,双手捏成拳头,紧紧的挨着裤缝放着。谢萌章越发大声起来:“你知道我等你等到几点吗?知道这么晚了你不回来我有多担心吗?我怕你发生了意外,怕你出事,怕你也丢下我,让我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谢萌章明明是怒吼,可到了后来,声音竟渐渐低下去,呈现一种呜咽的趋势。他承认自己没用,本来是要责怪唐跃的,可是一想到,唐跃要是出了意外,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不幸,整个人就不由自主的害怕和难过。
唐跃扭到一边的脸转过来,这才看出谢萌章眼中悲伤的神情。谢萌章的眼睛本来就偏大,此刻圆睁着,盛满一种难以言语的悲伤,唐跃立刻被吓住了。那天晚上谢萌章在电话中的态度让他很恼火,而自己也确实像是一个断不了奶的小孩子一样,整日就缠着谢萌章。自尊心作怪,或者考虑着其他的事情,反正唐跃就克制着自己不给家里打电话,不缠着谢萌章。今天同学生日,他也跟着参加了聚会,因为唐跃成绩过于优秀,加上长得英俊,后来去唱K的时候,作为寿星的女同学也硬是缠着他去,还被灌了不少酒。
唐跃不是没想过要打个电话回家报备,可是一想起那天谢萌章在电话中的态度,他就提不起劲。
“爸爸。”唐跃被吓住了,伸出手刚要摸到谢萌章的脸,就被谢萌章一把挥开:“别碰我!”谢萌章说:“我不是你爸爸。”
“我明明不是你爸爸,可我还是把你当做唯一的亲人,可是你不这样想吧,你一定觉得我这样一个乱七八糟的男人,只是你暂时的踏板,只是你以后要迈进的辉煌的人生中的一块地板。”谢萌章吼得声音有些嘶哑:“都是我笨,为你担心害怕得无法呼吸。”
谢萌章吼到后来,就跟全身脱力一样的蹲在地上。唐跃愣了半天,就跟谢萌章面前站着。谢萌章有什么怨气,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都可以责怪他。但是他不可以。他总不能说,他爱着谢萌章,从来没想过只把他当作一块跳板,也不能说谢萌章对他的忽视他也会觉得受伤吧。他什么都不能说,所以只能傻傻的站在谢萌章的面前。
谢萌章这一失落,就失落了整晚。等他失落够了,跑去洗澡去了,唐跃还站在原地。纵然他比一般人成熟许多,可是还是觉得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唐跃一直没有道歉,所以谢萌章也没有原谅他的意思,洗完澡就跑去睡觉去了。唐跃站了一会儿,又从衣柜里翻出被子和枕头,就在沙发上搭了个简易的睡觉的地方。卷着身体躺在沙发上的唐跃并不好受,他的胸口闷闷的,很多的东西在里面撕扯,可是偏偏,又不敢表现出来。
明明向谢萌章低头很容易的,只要道个歉,好言好语的哄上几句,谢萌章就会原谅自己。可是唐跃不想再这样了,隐藏自己真实的情感,然后说上一些违心的话,控制住自己不要超过一个亲人的情感表达,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太累了。
第 38 章
谢萌章跟严晓刚哭诉:“我家孩子好像到了叛逆期,明明是他的错,还一直不肯低头。”严晓刚也跟谢萌章哭诉:“我家曹云也好像到了更年期,明明是她的错,还一直念叨个没完。”两个难兄难弟碰了碰酒杯,互相看了一样,还是觉得憋屈。
谢萌章继续胡言乱语:“你说养个孩子咋跟养个女朋友似的,不能打不能骂,真生气了还拿他没辙。”严晓刚说:“那就哄哄他呗,曹云完全是靠我哄到手的。”不说还好,一说谢萌章就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个挖朋友墙脚的东西!”严晓刚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好说:“这顿我请客。”
吃了严晓刚一顿的谢萌章摇摇晃晃的回家,从星期一唐跃去学校开始,就没往家里打一个电话。起初谢萌章还无所谓,过了两三天就觉得找不到生活的重心,害怕被抛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谢萌章承认自己有些贱皮子,缠自己紧了,自己不喜欢。可要是放任自己,自己就更不喜欢,就跟当年和曹云恋爱那会儿,不时的也要闹上那么一回。
打开电脑,和线上的“来电”聊了一会儿,越发觉得对方是个有趣的姑娘,谢萌章就问,什么时候可以出来见上一面。“来电”平常挺豪放的,真要见面却坚决的说了NO。搞得被拒绝的谢萌章更加不爽。
洗了澡躺在床上,简直是百无聊赖,耳边又回响起严晓刚那句话:“那就哄哄他呗。”可是话虽这样说,要自己低头又实在有些不爽。在床上挣扎了一晚,谢萌章去上班的时候又迟到了。再次被叫到领导的办公室,比起上次来,这个老头子更是皮笑肉不笑。
老头子姓方,有着中年人臃肿的体型,脸上堆积了很多的横肉,不笑还好,一笑起来,就让人恨不得用手把他脸上的褶子给拉平。谢萌章脸色讪讪,站在一边,脚底在地板上蹭着。方姓领导就说了:“小谢,你来我们单位也有一年了吧。”谢萌章嘴里答着是啊,心里想,总比你这个才来几个月的有资历。“你这么年轻,这一年都做了些什么成绩?”谢萌章翻个白眼,我一个秘书科的,能做出什么成绩,难道说演讲稿写得很流利?嘴上不答,脸上勉强陪着笑:“我会注意的。”“哼。注意?单位里就是因为有一部分人混吃混喝,才会变得这样冗繁,不要以为事业单位是国家拨款,你们的奖金哪里不是我们去挣的,就靠那点工资,大家都得饿死!”方主任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就往谢萌章的脸上喷。谢萌章摸了一把脸,心中把他的祖宗都给问候了个遍,表面上还得做出相应的恭敬,其实他也不是很怕,这事业单位好就好在有编制,不是说随便解雇都可以,只要脸皮放厚点,赖在单位上还是可以的。
谢萌章这边打着如意算盘,方主任那边也有收拾他的方法。要说这个谢萌章嘛,平常还没习惯寄人篱下,方主任来单位头一天的接风酒上,谢萌章就早早的回去了,既没给他敬酒,更没有塞红包。方主任平常就爱喝个酒,收点烟酒之类的礼品。可过年的时候,谢萌章仍然没有任何表现,方主任就彻底不高兴了,整日就琢磨着收拾收拾谢萌章。
还别说,方主任还真想到了一个办法,因为单位上最近有个项目是和区县合作的,所以要派技术人员去,可这派一个人也是派,派两个人也是派。反正秘书科的人多,方主任就把谢萌章也弄到了派遣名单中,让他去那个著名的贫困县锻炼锻炼。
方主任慢悠悠的把派遣的事情说了一遍,还强调了一下,这一去就是半年,让谢萌章在了区县也要要学习业务。做出点成绩来。谢萌章愣在原地,心中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气呼呼的回到办公室,告知办公室的难兄难弟,自己就要去那个火车都没通的县城了,众人安慰了他一番,依然是各做各的去了。谢萌章收拾着东西,心中把方主任骂了个遍,大抵就是生儿子没屁 眼儿之类的脏话。可是骂着骂着,就想到,自己这一走,自家儿子要怎么办。
谢萌章相信唐跃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唐跃比起同龄人成熟懂事许多,处理很多事情的时候比谢萌章想得更周全。可是自己这一走,他会不会觉得寂寞啊?谢萌章摇摇头,不是他吧,寂寞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怏怏的回家,随便吃了点东西,开始收拾后天出门需要的东西,手机一直静静的放在床上,谢萌章有几次都拿起来看,确认没有关机,也确认还有话费,可就是听不到来电铃声。谢萌章心中抱怨,这唐跃未免太让人挂心了一点。
反复思索了一下,谢萌章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向生活老师提出要找唐跃之后,谢萌章长舒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个啥。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起电话。唐跃的声音跟往常一样,只是日渐冷淡。谢萌章本来有许多关心的话想说,可是一听到他这个态度,心就凉了半截,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说:“我要出差,大概要半年,我会把你的生活费存在银行卡里,密码是你的生日。银行卡放在家里,你周末的时候回来取吧。”唐跃那边老半天才:“哦”了一声。谢萌章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那头的唐跃站在走廊上,听着电话里嘟嘟的盲音,不知道该不该打过去,至少应该说一声路上小心的。可要是说了,自己一定会忍不住说起想念得话。好像不敢让自己越陷越深,唐跃挂了电话,在黑暗的拐角处点了一支烟。
谢萌章出发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他也调整了一下心态,就当做是游山玩水,带着平和的心态踏上了去县城的长途汽车。同行的人虽然是一个单位的,可是因为科室不同,所以平常也没什么交集,客套的打了招呼以后,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长途汽车上臭烘烘的,谢萌章靠在玻璃窗上,不知道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