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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榭发疯似的向麦子家冲过来的时候麦子的心里有些小小的兴奋,他迅速走到大门口,趴在猫眼上向外望,花榭在三分钟之内果然冲了过来,没命地砸门。麦子在花榭砸第三声的时候打开了门,看着她,不做声。花榭说你还我雪糕还我雪糕你们一家都是神经病啊这些狗招你们了惹你们了你们有没有人性啊就不怕你以后出门踩着西瓜皮摔死么?
花榭讲完这些脸涨得通红,大有把麦子拖出去决斗的架势。麦子说狗会咬人啊,你看,把王区长都给咬了,这是大事儿!
花榭说咬了王区长又怎么样呢,又不是雪糕咬的!每天新闻里面都播有人杀人,难道要灭绝全人类吗?
麦子被花榭的比喻逗笑了,更想逗逗她。可是,你的雪糕已经被带走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把它救回来,要不然就去乡下给它找个地方做衣冠冢吧!
麦子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趴在猫眼上看花榭的反应,花榭反而平静了,若有所思的样子,没精打采地走了。
2。那么多狗偏偏认出了雪糕
花榭将麦子列为了重点打击对象,不仅是麦子,连麦子爸爸一起。花榭大早就在麦子家门口候着,哀求麦子爸爸放掉雪糕,未果。这一计策失败之后,花榭还是没有死心,继续纠缠上麦子了。麦子除了背了书包去上学之外还背了一只跟屁虫,花榭一路揪着麦子的书包带,从樱花巷跟到学校寸步不离,到校门口的时候麦子突然一个转身,将毫无准备的花榭弹得老远。麦子坏笑着对花榭装成凶恶的样子,你快松手哦,要不然被我女朋友看见我就惨了,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花榭也不示弱,冷笑一声说,你要是不还我雪糕别说女朋友了,以后你只能天天跟女鬼过!
正说着不远处走来校长和6班的赵睿含,花榭一个激灵,迅速向她自己教室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喊,我还会找你的,你要是不还我雪糕我跟你拼啦!
麦子朝着她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加快了脚步也回了教室,谁都不愿意跟校长面对面,除非他脑残了。
雪糕被捉走的第三个晚上,花榭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麦子带着雪糕出现在花榭面前的时候花榭有点死而复生的感觉。雪糕已经快有十岁了,老得几乎连狗粮都咬得费劲,可是现在,他居然叼着一块肉骨头不撒口,看来真的是饿坏了。
麦子把雪糕往花榭手里一塞,赶紧把雪糕送到你乡下奶奶那儿去吧,要不然,明天一早被人发现了就惨了。
花榭接过沉甸甸的雪糕,它重得她都要抱不动了。但是它亲昵地舔花榭的脸,拿头蹭她的下巴,花榭觉得她小小的生命就这么一刻突然升华,因为雪糕的回归。
花榭已经忘记之前对麦子放的那些狠话,用崇拜的眼光望着麦子,你是怎么找到雪糕的啊,怎么能把它带回来的?他们发现雪糕不见了可不得找吗?
麦子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啊?那儿狗都成灾了,谁会在意少了一只呢,你赶紧把它送走,要不然明天早上被发现准还是被捉回去涮火锅。
麦子说着把花榭往回推,边回头看后面有没有人。花榭警觉地把雪糕护在手里,雪糕也很配合地将头埋在花榭的胳膊里,花榭就这么把雪糕抱回了家,拿了一只大整理箱把雪糕装上,然后用布包得严实,连夜将雪糕送回了乡下。
雪糕逃过一劫。因为雪糕的事,花榭开始对麦子心存感激。也因此跟麦子走得越来越近,她经常拿了那架老式海鸥相机给麦子拍照片,她喜欢摄影,却没有好的设备,胶片机用得小心翼翼,又怕烧钱又怕坏,但还是愿意给麦子玩,教他对焦,教他取景,教他调焦距和对比度。麦子跟隔壁班美少女齐爽谈恋爱的事也跟花榭分享了,花榭有时带他们一起去街心公园拍照,齐爽很好看,并且会打扮,又上相,就像是个天生的模特儿,美得让人自卑。花榭喜欢拍她,又有点害怕拍她,因为花榭总是在镜头里面无声感叹,什么时候才能有齐爽的一半好看。
当然,除了麦子的秘密,一起分享的还有花榭也有秘密,她暗恋就是6班的赵睿含。
花榭跟麦子说的时候麦子做恍然大悟状,难怪那天看到赵睿含跟校长走过来花榭要跑呢,原来不是因为怕见校长,而是她害羞啊!
花榭有一次问麦子,那么多狗你怎么偏偏认得出雪糕呢,又为什么偏偏救了雪糕呢?
麦子笑得神秘,因为雪糕是你的狗啊!花榭没有想到麦子会这么说,居然一下子脸红了,麦子哈哈哈就笑了,笑得满脸都写了坏字!
3。那是麦子跟别人的幸福
时间一点一点走过去,花榭觉得作业快要把人淹死,是要找些东西来调剂一下的,不过,跟麦子的生活完全不能对比,花榭每天回到家,都是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有时会爬起来绕到麦子的窗台上跟他说话,虽然他住在二楼,但是老房子很好攀越,三下两下,花榭就趴在麦子的窗子上了。花榭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西厢记》里面张生与崔莺莺,不过,可惜,她不是女主角。花榭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句话中间加上“可惜”两个字,总之,是有遗憾的。
校园里面的秘密总是关不住的,这一年快到夏天的时候,麦子跟齐爽约会的事已经传遍了学校,绘声绘色,连麦子亲吻齐爽的时候眼睫毛翘的角度都有几个版本。花榭问麦子的时候,麦子一脸神秘地说,只有亲身经历才能知道,要不然,看你这没人要的样子,我先给你做个示范?
花榭啪地一下扔了字典砸过去,想得美,我这个吻,就算不能留给万人景仰人见人爱的小白龙赵睿含,也至少要是个文武双全能歌善舞温柔体贴的,就你这副流氓样,齐爽看上你不是脑残就是眼瞎!
麦子仰天大笑三声,齐爽眼瞎?我看,是赵睿含眼瞎吧!
花榭没有理他,巷子口吹来阵阵凉风,将作业本掀得高高的,麦子的作业本上一片红,都是老师打的叉,他说他学不进去,一看到书就头疼,好在他长得人高马大,脸蛋也耐瞧,再加上体育很好,参加了很多全国比赛,每个学期都要去省里接受专门的训练。麦子的打算是作为体育特长生考上体育学院,他喜欢体育,就像花榭喜欢拍照一样,她那部破旧的海鸥已经快要连焦都对不准了,她还是偷偷拿去修,偷偷拍各种喜欢的东西。花榭想起之前给麦子他们拍的几组照片,就寄到母亲在上海的朋友那里,在那儿洗胶片是不用钱的,而且还会免费扫成电子样,发在花榭的邮箱里。但花榭也很少会把胶片寄过去,不要钱的事情,很不好意思。
照片冲出来之后,花榭发现好多镜头里都有麦子,他的笑容真干净,就像个天真的孩子,还有一张是他和齐爽与盛开的太阳花,人物都只有侧面,但是可以看出来是手牵手,一副校园民谣里唱的男生女生清新的样子。花榭把这张照片处理了放在自己的POCO上,取名叫“我想要的幸福”。 几个星期之后,这照片上了POCO的首页,很多人留言,有人误以为照片里面的齐爽就是花榭,写了很多祝福的话。花榭翻了长达8页的留言,翻着翻着竟然落下泪来,嘴角挂着笑就落下泪来。终究不是自己的幸福吧!
花榭想自己可能有一点喜欢上麦子了。有时候放学回遇到麦子和齐爽,会远远地跟在后面,装作散步回家的样子,走过离学校最近的这条巷子齐爽就会挽起麦子的胳膊,一直到齐爽家旁边的那条巷子才放下手来。一般花榭只跟顺路的那一段,麦子送齐爽回家的那一段花榭就会自己回家。但是有一天花榭跟走神了,麦子送走齐爽回头一眼就看到了花榭,花榭在想着自己的心事,突然看到麦子站在她面前吓了一跳,不过花榭还是聪明,先发制人,喂,你怎么在这里啊?
麦子拿手指头戳她的脑袋,我怎么在这里,你每天跟踪我我还不知道吗?
花榭抵赖,我什么时候跟踪你啦,路又不是你家的,只准你走不准我走么?
麦子盯着她,满脸意味深长的笑,哦?是吗?那现在我要回家了哦,你自己继续赶路吧!说着背了他的背包大摇大摆走掉了。剩下发呆的花榭,为了不让麦子笑话,她硬是从齐爽家绕了一大圈才回去。
有时候,就是这样的相处花榭也会觉得幸福,但是,那是麦子跟别人的幸福。
麦子在快放暑假的一个晚上来找花榭,偷偷把花榭拉到旁边,脸涨得通红,说话也吞吞吐吐。花榭足足等了15分钟,都快睡着了,麦子才说清楚了要干什么。是的,麦子是早熟的男孩子,与齐爽约定去临市玩一天,要过一夜。
花榭当然知道麦子为什么兴奋,但是她听说那样是会有小孩子的,只有一种东西,可以帮助麦子,不会成为樱花巷最年轻的父亲。花榭怎么会不帮麦子?
4。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学校通往外面的那条街道到了晚上变得安静无比,偶尔有骑自行车的人从旁边擦身而过,也有调皮的男孩子,看到一男一女走在这样的景色里,便吹上一串响亮的口哨,倒也动听,婉转如黄莺。
这是夏天的晚上,枝繁叶茂里面躲着快活唱歌的蝉,那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更加闷热,越往深处走越发宁静,能够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起起落落,好像踩在潮水上,又好像是走进一个深渊,或者一个冗长的黑洞。花榭与麦子就这么静静地走着,谁也不说话,花榭知道麦子是因为紧张,但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之前只是听到别人很神秘地说起那个白色的箱子,说里面装着“那个”的时候用的东西,对于十几岁的他们来说,“那个”无遗是充满玄幻色彩、隐晦又让人好奇的。据说那里面装的与气球一样的东西,但是作用却与气球截然不同,花榭曾经见过这个,是在家里书桌最深的角落里,安静地躺着四只气球,她吹了一只,黏黏湿湿的,好像是浸过水,总也吹不太大,还不如过年的时候街上卖的氢气球。如果真的需要这个东西的话,回去偷一只就好了,何苦要在这黑漆漆的晚上来玩这么没有意义的游戏呢?
可是,花榭已经答应他了,如果现在说要回去偷,麦子一定会嘲笑她的,这辈子,都别想再抬起头来了。
花榭想着想着,烦躁起来,为自己事先没有想到可以从家里拿,也气自己干吗逞能要帮他这个忙。花榭越想越气,终于打破沉默,麦子你走快点啦!
麦子被猛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定了定神,伸了右手指了指前面,委屈地说,到了。
花榭抬头一看,白色的箱子正稳稳当当挂在墙上,有路灯照在上面,发出冷冷的光泽,那三个可以选择投币的按钮,好像三个硕大的嘴,在嘲笑花榭不敢凑近它们。
花榭心想,拼了吧!于是看了麦子一眼,意思是“我去了”,麦子一脸悲壮和期待,仿佛花榭是去英勇就义的。
于是花榭就去了,连塞了三个一块钱硬币,然后将手放在出口,就像买地铁票一样,等待那只白色的气球乖乖钻出来,但是足足等了一分钟,连个蚊子都没有,花榭拍了拍箱子,没有反应,又拍了拍,除了乓乓的回声之外,只有花榭快要哭出来的腔调。
花榭又等了半分钟,回头向马路对面的麦子摊了摊手,对面的麦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知道进展不顺利,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顺利,想过马路,又对那个箱子充满了敬畏,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了。就在这么尴尬的时候,旁边钻出来三四个骑自行车的少年,一边吹口哨一边哄笑,做不怀好意的手势。还有人喊着下流的话,笑声刺耳,面目淫荡。
花榭一下子就明白了,箱子不吐气球是他们捣的鬼,他们早就破坏了投币机,就等着来用的人出洋相,花榭站在白色箱子下面,听他们让人作呕的声音一瞬间打破了夜空的安静,就像突突的掘土机开进了御花园,将所有美好与安宁一下子赶走了。
麦子仍站在对面,不知道是该过去还是应该走掉,花榭小小的身体倔犟地挺着,在宽阔的老围墙下面显得柔弱无比,有深绿的藤蔓从墙那边伸出来,一直要伸到花榭的头发上,花榭就像自由女神像一样代表了正义与坚强,在恶势力的面前不低头。
麦子最终还是冲上去了,因为花榭像一头母狮子一样抡起书包向少年们冲过去,而且冲得极有眼力劲儿,最瘦弱的那个在毫无防备之下,一下子被她撞翻在地。
麦子在那一瞬间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忍住了,加入了战争的行列。
你们干什么?麦子吼。花榭听了这句话一下子就笑了,她骑在瘦弱少年的自行车上,一只脚踩着少年的书包,笑得前仰后合。是的,今天花榭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英雄救美的片子里面英雄通常都要大吼一声,这么看来是有生活体验的,应该是让自己显得有气势,或者是为自己壮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