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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们怎么知道这些药是能让我们隐身的?说不定这些药是二狗从哪里弄来的毒药,二狗要被我们都毒死!”
王二狗听了以后很气愤。他说:“我为什么要毒死你们啊?”
“因为上次你被狮子追着咬,你喊救命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出门救你。所以你记恨在心。”那个人说。
“但是毒死你们以后我有什么好处啊?”王二狗很伤心,没想到他都没放在心上的事情反倒是人家放在心上。
“哈哈,你把我们都毒死以后,就让狮子吃我们的肉。狮子吃了我们的肉以后,因为我们的肉也有毒,所以狮子也会被毒死。然后你就安全了。”那个人说得简直头头是道。
众人的眼光也都充满了怀疑。大家对两边都半信半疑。
王二狗越来越伤心了。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那个还没有完全法力的女巫师,要到了隐身药,却被人家愿望说要毒死他们。
他一口就吞下了好几颗药丸,然后他说:“如果这是毒药,就让我先被毒死吧。”
可是王二狗吃了药以后,他就昏睡了过去。
大家都相信了这是毒药。恨恨地说了一些数落王二狗的话,然后离开了。
也没有人为王二狗收尸。
但是王二狗并没有死。晚上他醒了过来。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小心翼翼地走出门。他知道晚上会有狮子来这边吃人。
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他想跟乡亲们去解释他并不是那种人。他是真的碰到了那个女巫师。可是当他回头看的时候,却背面撞上了一堵墙。
他用手摸了摸墙,发现墙上长有绒毛。是苔藓吗?他掉头一看,原来是那头狮子!
他吓得惊叫!
但是他看到那头狮子也被吓着了。那头狮子正在往后退。
他看到那头狮子后退的时候,他已经拔腿往返方向跑了。
但是他发现那头狮子并没有跟过来。依然站在原地保持着警惕。
王二狗停下来,疑惑地看着那头狮子。发现那头狮子正在到处打量。还在用鼻子嗅。可是它显然很沮丧。尽管它被王二狗撞了一下,也听到了王二狗惊慌的叫声,可是找不到他。
王二狗明白了,他是真的隐身了。他得意死了。
“哈哈,死狮子,笨蛋狮子!我在这儿呢。”他扭了扭腰,发现狮子的耳朵动了一下,因为它听到了王二狗在骂它,可是王二狗在哪儿呢?
现在他可以到处跟人家说了,那个药就是隐身药。因为在他身上已经灵验了。
他找了个机会敲开了他隔壁邻居家的门。
门一开,王二狗就等不及地叫道:“嘿!那个药……”
岛屿云烟 第二部分 隐身的人们(5)
但是他的邻居开门以后都没等王二狗把话说完就大叫一声“啊!”,然后慌忙地把门“砰”一下关紧了。结果王二狗的鼻子被撞歪了。为了说服他的邻居,他又敲门。他的邻居都没听到他说的话。但是这次开门以后马上一根棍子把王二狗击倒了。然后门又关上了。王二狗趴在地上,他疼得要死,腰就快断了。他尝试着站起来,他想到别家去试试看运气。
结果还是一样。只是他又被一把扫帚袭击了。
他在大街上一瘸一拐地走着。他觉得没办法跟人家说明那个药就是隐身药。他现在已经知道除了狮子以外,他的乡亲们也看不到他的身体。更不用说让他们相信眼前的空气中站立着的就是王二狗。特别是晚上,大家都太紧张。他觉得已经没办法了。也许等天一亮,大家会放松警惕。
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怕狮子。反过来狮子会怕他。他觉得他更怕乡亲们,因为他们会用棍子和扫帚来对付隐身的王二狗。
晚上王二狗觉得实在是太无聊了,他一个人到处瞎逛,但他不敢敲打任何一家乡亲们的门。也没人陪他说说话,可是他现在最希望有个人来分享他的隐身经验,大家都来谈谈隐身以后有什么感觉。但是没人理他,他就在大街上躺下来,然后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王二狗是被一个匆匆忙忙的村民们踩醒的。那个人当然是怕被狮子看到。脚步移动得很快。但是他的脚踩到了王二狗的脸。那个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而王二狗“哇”一声大叫把他吓得魂飞魄散。他爬起来就以后飞快地跑掉了。他以为是见了鬼呢。而王二狗虽然很疼还想告诉他,他刚才踩到的人就是隐身了的王二狗。可是那个人已经跑远了啊。这时候王二狗简直有点茫然失措。但他一定要把这个事实告诉大家。不然大家还是难逃狮子的追杀。
怎么办呢?再去敲门?可能还是不行。就像刚刚那个人一样。大家看不到他的人就听到他的声音一定是以为见鬼了呢。
那就写封信吧。王二狗找到了一张废纸,随便用树枝蘸了一点泥浆水。
他写他就是:王二狗吃了那种药以后真的隐身了。乡亲们现在看不见他。邻居阿牛和根才嫂子可以作证。那天晚上他还碰到了那头狮子,但是那头狮子也看不到他,狮子还被王二狗他狠狠地撞了一下。最后王二狗希望乡亲们都快去吃隐身药。这样他们也都能隐身了。就再也不用担心被狮子看到被它吃掉。那些药就放在王二狗家的桌子上。
王二狗的字本身写得就难看,用树枝蘸泥浆水写字让他觉得非常吃力。不过他总算写完了。他高高兴兴地把那张纸贴到了村长家门口。他敲了敲门,村长开门以后发现了这张纸。隐身了的王二狗看着村长读完了他写的信。村长高呼一声,召集了村里的人都去王二狗家里吃隐身药。
吃完药大家都隐身了。这意味着大家都安全了。在路上饺子村的村民们稍一碰撞,就互相打个招呼。问问对方你是谁啊。
我是李二啊。我是张三。
他们在欢迎中互相拥抱。
王二狗知道了这一切非常高兴。
可是事情还没有完,谁都没有料到那头狮子也误食了隐身药。
有一天在两个隐身的幻影中那头狮子发出凶猛的声音,一个隐身的村民被隐身的狮子吃掉了。
大家更加惊慌了。这以后谁都不愿出门,说不准你碰到的隐身就是那头狮子这简直比没隐身前更可怕。
王二狗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他现在就像每一个村民那样,行走小心翼翼,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因为你发出了声音,说不准就惊动到了狮子。村庄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每个人都拼命逃离这种白色的孤独。所能保证的是在自己的屋子里是自己的亲人。除了自己的屋子,你就没办法分辨。有些人想方设法地逃离饺子村,但是其中一部分在逃离的路上被狮子吃掉了。这使得其他想逃出饺子村的人非常犹豫,是不是要冒这个险。但是现在饺子村的人无法长时间的生活下去啊。
乡亲们希望找到王二狗,让他再去西山上找那位神奇的女巫师。但是谁能先找到王二狗呢?此时王二狗也正准备逃出饺子村。最后他很幸运,没有碰上隐身的狮子。但是他心中背负着深深的内疚。这种内疚又无法向周遭的人表达。他只好一个人远离了饺子村。没有亲人,也没有伙伴。
但是由于谁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后来据说他离开了饺子村以后还算平安。
再后来所有的隐身人都熬不下去了。甚至有很多人诅咒着王二狗。因为他的药,现在村里的人都不能说话,不能上街……谁都再也看不到对方,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是乡亲还是狮子。一旦对方是狮子,你就会被它吃掉。隐身的狮子还在继续吃隐身人。经常是早上,狮子吃人时发出的声音令所有的人都提高警惕和充满不安。
这时候最得意的大概就是那只狮子。村里人就先着了魔一样。面对四下里无人的村子,熟悉的建筑和田野,都茫然无措。只要走在大街上,田野中,一切声响都是潜在的威胁。这样的日子可怎么过?这样一来,大家终于没有选择,都准备一个个逃离了饺子村。大街上有一些纸条,上面说明了要逃大家就一起逃,这样多少还能有个照应。即使遇上了狮子,也不足惧。一头狮子总不至于能打败一群农人。
早知道这样,大家都不用吃什么隐身药。大家早点一起行动,人多就不会怕狮子。可是这一点认识好像来得晚了一些。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阵嘈杂的声响轰隆隆地往村庄外涌去。但是很快这一团人就分道扬镳了。因为他们没有一个主要的方向,互相之间不能有什么帮助。一次重要的逃生行动还算成功,大家总算是逃离了狮子的地盘。
原本热热闹闹的饺子村现在空荡荡的,没有了人,饺子村也就不存在了。据说大家后来都逃到了东山上。可是由于互相之间还是不能看见。谁都不知道东山上是不是有很多原来是饺子村的人。我们所知道的是,东山上有很多蛇,狮子是不可能到东山上去的。
有很多人还能想到王二狗这个人,但是谁都不是出于好意。
岛屿云烟 第二部分 莲雾的滋味(1)
痒。
到下颌边上了。
悬在哪儿,别动!
千万别动……
“何树明!想干啥?!”
“汗…汗滴溜下来了。”
队伍整齐地哄笑一声。
“站好!统统给我站好了!”
四排趁机骚动筋骨的胳膊腿又立刻僵硬地罗列成单脚抬起的姿势。
“晃悠啥?晃悠啥啊?”
队伍又哄笑起来,东倒西歪。
“不许笑!有啥好笑的?”
一个乌发油亮的少年举起手来。
“报告教官,我们觉得您跟何树明同学可能是同乡。”
“何树明同学把‘流汗’的‘流’说成‘滴溜’,您又老是啥呀啥的,我们听得好吃力,好像就你们俩没有语言障碍啊,大家说是不是?”
人堆里又散漫地响起七零八落的嬉笑声。
“知道了,以后尽量改正!”
教官慎重其事的样子相当滑稽。
“立正!”
“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
“一、二、三、四、……”
“稍息!”
“立正!”
“齐步……唉,我说何树明,你到底是哪个村的?漕西岭的吗?”
四排人型多米罗骨牌似的连翻滚到地上,笑声从操场飘到了围墙外,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午餐时分,肖丹不知去向。
何树明打开饭盒,拿出白面馒头咬了一口,油汁溢出嘴角。
馒头里有料,像是鱼香肉丝的味道。
军训是个体力活,何树明边吃边想着,咕咚咕咚往嘴里灌水,馒头很快就饱涨起来,从而打消了他打算在肖丹回来之前把她那份也吃掉的念头。
何树明把不锈钢饭盒搁在沙坑边的瓷砖上。
围墙是低矮的,摸上去很干净,随时可以坐在上面,或者,躺下也未尝不可,他当真躺了下去,晌午的烈日直射在微微隆起的胸膛上面,热蒸蒸的,纹丝不动的空气里流转着几缕清风,有意无意地掀覆着汗湿的运动衫领角。何树明闭上眼,嘴角向一边歪去,好像已经忘却了肖丹的午餐,而是就着日光梦游了起来。他感觉背后的瓷砖被太阳烤熟了,软绵绵仿如青草的质感,好像回到了村头芦苇湖边的草地上,咬着芦花杆子,跷着二郎腿,一个人在那儿假寐着。
有细碎的脚步声从操场那头传过来。
何树明睁开眼睛,把脸转向外面,只见肖丹猴急似的向沙坑奔来,手里还抓着什么东西,眨眼的工夫,便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到了瓷砖的前面,这时,何树明看清了她手里拽着的,是一只男生的球鞋。
所剩无几的清风把标志性的酸臭味吹进何树明的鼻孔之后,就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燠热重新回到沙丘的上空,何树明翻身坐了起来,疑惑地看着肖丹拉长的马脸,不明白她把肖虎晟的球鞋偷来到底想干什么?
“去洗手,甭想把干净的馒头糟蹋了。”
何树明夺回饭盒,心想,真该把她那份也吃了。
“等我一下,等我一下!”
肖丹闪身溜进沙坑,何树明回头望去,只见她拼命往球鞋里装沙子。
“肖蛋!肖蛋!你XX的把鞋还我!”
肖虎晟半瘸半跑地从食堂冲出来,头发好像泡过机油似的,比先前更亮堂了。
肖丹加快装沙子的速度,何树明下意识地站起来,挡住了肖虎晟的去路,这时,肖丹也走了过来,扬扬得意地提着球鞋,何树明瞥了一眼,奇怪那鞋子一点看不出已经做了手脚。
“歪达子,要鞋可以,你得先跟何树明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