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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着看楚格,看他认真地在卡片上画下图案,我说第二十次?楚格,再过几天,我就要高考了,我想最近不要见面了。
他抬头看我,然后点头,说白白,那我们就先不见面了,但总会有一天,我会在你想见到我的时候出现的。
想见到的时候,就会出现。
如果胡小宁他也在那一段话后,加这样一句,我也不至于整个夏天都失魂落魄了。
自冰点屋分别后,他当真做到视我如无物。
楼上楼下,就像隔了山南海北。
很多时候我们迎着面过来,我张开嘴打算问好的时候,他就已经侧头过去。
一天两三,当两个月就这么过去的时候,我的心真的痛了。
我的日记本里由原来的学习任务目标,一律变成了他的名字。我将他们圈成红色,告诉自己这样的,便是死去的。
死去的。便是什么都不会再有的。
为什么我有心还充满期待,甚至期待柴静再一次来找麻烦,对我咆哮向我示威,然后由胡小宁把我自人群中拉出来,什么都不需要,只有他还肯再看我一眼。
终于,也尝尽心酸。
半个月过去了。高三组已经结束了第二次模拟考。柴静的名字在红榜第一位。公布栏前,有人群的啧叹声。
转身。水池边斜斜地站着几个男生。胡小宁在最中间,旁边的几个男生似乎在劝说他什么,片刻后,校园里响起胡小宁沉闷的吼声,我并不想考大学,都别再劝了!
空气瞬间凝重。一片寂静。来自我身后有小声的抽搐着,回头,是柴静。她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胡小宁的方向。眼泪一颗颗的掉下来。
她的愿望,是同他一起上大学吧。
瞧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在不如意吧。
我有我的,她有她的。然。她起码可以与他策划未来。
而与此同时,我的名气也在校园里变得炙手可热起来。我成了传说中的第三者。欣然将这些讲给我听的时候,我不禁笑开来,欣然,你可知,我倒宁愿做一个第三者。也好过现在,苟延残喘。
每次一进班里,众人的议论声会嘎然而止。终于在那天晚上,我受不了了。逃掉了晚自习。一个人去街上放风。
走着走着,便不自觉的到了那一冰店的门口。已经打烊。我隔着窗户看着我们那天所坐的那张桌,失神。
如果没什么事,陪我走走吧。
愕然回头,是胡小宁。
他跨在机车上,向我伸出手。
几乎是没有犹豫地,我上了他的车。
街上很空旷。他车开得很快,风吹过我的脸,星光很美好。
我手指轻撰着他的衣角,整个身体里都充斥着快乐的音符。
他在火车站停了车子,然后扶着我,翻越那座大铁门。
第一次在接近凌晨的时候,如此的靠近站台。铁轨上空空的,他扭过头对我笑,敢不敢跳下去?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敢。然后便同他一起跳上铁轨。
他踢着小石块,说是不是感应呢?突然很想见你的时候,就想到了冰店,他停下步子,然后你便真的在了。
我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不说话。看着他的脸。
他呵呵地笑,说我们多任性啊。你向往的城市是哪里?
我指着铁轨前边的方向。说距这里,四百公里远的城市。
北京?呵。很小的时候,我也同样向往。
考大学吧。胡小宁。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却仿佛在心里练习过一千遍,我们考到北京去。
他的眼中映射着远方灯塔的光芒,说你真的很想去?
我重重的点头。
他说好。高考,我会努力。
我开心的手舞足蹈,沿着铁轨飞快的奔跑,他跟在我身后,气喘吁吁的喊我名字,他喊白白,骆白白,我很喜欢……
后面的话声音很小。我猛地停下步子,转身。
正迎上他的眼,他说骆白白,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自由,畅快。
他说骆白白,我们还会见面的。在你每一次想见我的时候。
{2001·芒种·巷尾}
周末的时候,我陪楚格到山上去画画。
山很绿,花很红,泉水很清凉。
楚格坚持不让我看他作的画。他站在山坡上冲我傻笑,说白白,有没有人画过你?
我说像你这样有模有样的,还真是没有过。可能我,不合适做模特吧。
他便过来抱着我,说白白,在我这里,什么都会变成可能。我轻推开他,摘朵花插他头上,说好啊。那么,变只猪来看看吧。
下山的时候,遇上暴雨。我们在一个小巷的杂货店里避雨。那个老板娘说,今年的雨总算来了,不像去年,天天下午一场雨啊。
去年的雨水,真的是很多呢。
后来的几天里,胡小宁开始等我放学。晚上十点下自习后,与欣然在路口分别,一转弯,胡小宁便在我家门口站着。
一手插口袋,一手拿着表,说小孩,你今天晚了两分钟哎。然后我就笑着跑过去,跨上他的机车,开始每晚夜游生活。
他不再与我提柴静的事情。大多时候我也不去想。坐在他的身后,将脸贴近他的背,听他心脏的跳动,然后晃着头问他,这么激烈,不是爱上我的吧?
他便也把头点做蒜,说是啊是啊。可怎么办好啊。
A校风光不尽的混混,在我面前,顽皮的像个孩子。而我,很多时候,只是看着他的脸,都会掉下眼泪。我对自己说,怎么办?这个男生,我已经爱到不能自已。
怎么办,怎么办。
后来的一日里,在学校后面的那条长巷里来回的走。他捡只树枝在地上画画。他画一个圈,说白白,你进来。于是我跳进去,又画一个圈然后自己站进去。最后,在两个圈中间画了梯子,他便进来了我的圈里。说白白,其实我们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我们瞒不过自己的感觉,说服不了自己不动摇,你说是不是?
我突然间不知说什么好,呆呆地看着他。他就笑了,酒窝浅小,目光闪烁,他说笨蛋,继续走吧。
刚走两步,对面就来了一堆人,我仔细一看,看到了我的体育老师,于是一把拉住他,说怎么办?对面全是我的老师。
他看了一眼,然后也紧张起来,说怎么办呢?
于是在那晚风起的时候,我上前拉起他手,转头跑往巷子口,我的手心全是汗,他用力地握着我,我们跑过了两条街,然后在广场停下来。
我们弯下身去大口喘气,他断断续续的说,女孩子长大了,真是什么心思都会有。
我说什么意思呢?听不懂哎。
他说是啊,以为我眼睛坏了么?其实刚才那一堆人全是我的老师,他们根本不可能认识你的。
我的脸猛得烫起来。我扑上去打他,然后被他捉住了手腕,说你是故意的,只是为了拉我的手,故意那么说的,对不对。
我不啃声,低头看脚趾。他就一把将我拉起怀里,说白白,我会想你的。不论我去哪里。你给我的欢乐,无人能及。
我的眼泪掉下来,湿了他的衣领。
那么胡小宁,我与柴静共享着你的那种悲伤,你看得到么?
{2001·小暑·街角}
我开始高考了。八点四十进考场的时候。楚格站在我的对面。他说白白,要加油。
我点头。然后他转身,我突然愣在原地,在楚格T恤的背后,那么大的一个头像,竟然是我。
是他那日在山上作的画,他印在了T恤上。
我连忙喊住了他,我说楚格,我不去北京了。所有的志愿,我都会报本城。
楚格的脸在那一刻定格。我转身进了考场。
胡小宁高考的前一天,他仍然站在我家的门口。像个执着的守门人。
离他几步远的距离我便笑得直不起腰,我说兄台,不参加高考了吗?
他说何止是参加。我还要与某人看齐,到首都去生活几年呢。
我走到他身边说,努力。胡小宁。
他说是。今天明天后天。等我三天。三天后,我会敲着你家的窗户叫你起床。然后一个月后,我考入北京某院校的通知书,会敲锣打鼓地由人送来……白白,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记得我?
我说不会。需要记得东西太多了。司马光郑和左宗棠,哪有功夫记你啊……
正说着,胡小宁的手机就响了,他示意我别出声,然后接起来,一分钟后,他的表情变得不耐烦,说是!不会变的。高考我不会参加的……你哭也没用。别再劝我了!
然后挂上电话。我看着他,不作声。他说是柴静。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天认识起,她就想主宰我的生活。白白,关于我会全力以赴高考的事。只有我们知道。我会让全城人民,为我惊叹。
我点头。胡小宁,你要加油。
在家待了三天,直到第三天晚上也不见胡小宁的影子。我有些慌了。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于是晚上的时候又跑回学校去。迎面遇了欣然。她说白白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呀?今天咱们全校老师都快疯了。
我说出什么事了?跟胡小宁有关系吗?
欣然的脸上出现狐疑的神情,她说你好准啊。全校人都期望柴静可以考市文科状元呢,结果她四科全交了白卷。
天昏地暗。柴静。
欣然碰碰我,说你没事吧?听说是真是因为胡小宁哎。谁让他在前一晚还告诉柴静他不考大学的。哎,真可惜啊。
我扔下柴静去外面给胡小宁打电话,只响了两声他便接了起来,他说喂,声音哑哑的。
我拿着话筒突然说不出话,他继续问是谁,很快又接了一句,白白?
我说是。
他说对不起,我有事。没能去找你。
我说没关系。但是你考试……
嗯。我全考了。可是柴静她,我刚从她家出来,一出考场她听我同学说,我答得满满的时候,她晕倒在楼道里了……
我说胡小宁,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去照顾她吧……但是小宁,你要记得,忙完了,联系我。
他沉默了一下,算了吧,白白。我要给柴静一个交待了。再见。
电话那端响起忙音,我自电话亭里慢慢蹲下身去,没有一个理由可以再让胡小宁回到我身边。也没有一件事情,可以让我比过柴静的决心。
所以,胡小宁,我也只能和一声:保重了。
{2001·处暑·音响店}
最后一门结束的时候,楚格来接我。他说白白,多么巧,正好,第二十次。
他带我到星际网吧去,他说惊喜就在我的网吧里。
我们在晚上九点同时上戏。到那个华丽的网络游戏中去,他在消息里说白白,回帮里来。我们在大殿等你。
我便飞了回去。走进正殿。
厅的两旁灯火通明,满屋子的大红喜色,里屋里,大片的玫瑰整齐地排成白白两字,我惊喜地捂了嘴巴,帮众们全进来放起礼花,楚格从帘子后走出来,手里拿只玫瑰。
所有人都欢呼着,喊帮主夫人。
我的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一转身,楚格站我眼前,递上一把纯白的玫瑰,说白白,做我女朋友,我来不及拒绝,楚格已经在我的额头吻了下去……
2001年七月后,我跟欣然就要进入高三。
八月初,学校的成绩单公布,胡小宁以五百五十多分,被北京的一个学院录取。我看着红榜,默默地掉下眼泪。
八月末的时候,我听说胡小宁会在第二天离开。于是前一夜便守在车站,为了可以为他送别。然而到凌晨的时候,我在侯车室发起了烧,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下午一点。
所有去往北京的列车都已经开走。站在空荡荡的站台上,我鼻子一阵阵的酸楚。
我一个人去走那条长巷,一个人去吃月亮船,一个人跳下站台,在长长的铁轨上踢着石子,终于在昏黄的路灯下,哭得不要抑止。
九月一日。我开学。那天晚自习时,电台里放了一首《盛夏的果实》。
主持人说,这首歌是一个叫聂楚格的男生点给他已经分手女友的,他想对她说,既然选择了去外地上学,那便已经走出了我视线,此后,盼望幸福。
盼望幸福。这四个字在那天结束的时候,无端端的触痛了我的心。
下晚自习后,我跟欣然到路边的店里买卡带,我问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