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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狂骚-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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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可以!如果你爱莎顺,你一定可以办到!你不是不惜一切,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吗?你绝不可以退却!你爱莎顺吧?”

柳星野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唐志摩,恍恍的点头。

“不!我不答应!”他又将脸埋在掌心里。

“你非答应不可,你已经没有退路──莎顺已经答应演出了!”

“你都告诉她了?”柳星野猛跳起来。那句话像剌,刺得他想弯腰申吟。

“没有,你没有亲口承认对她的感情和面对一切前,我不会告诉她任何事。”唐志摩摇头。他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怯场的男人!会是性格、飞扬不可一世的柳星野。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如果她知道了一切……”

“我相信莎顺对你的爱并没有那么短浅,禁不起一点冲击。再说,当年的错,你并不是存心,你甚至还为了她──”

“别再说了!”

伤会愈合,疤会凝结,狰狞的往事却化为催痛的噩梦,永无休止,不肯轻易罢休。

“面对它吧!突破你的心茧。”唐志摩诚恳地把剧本重新放入柳星野的掌中。

她说,她要有人爱她爱到死;

他说,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但她,情在不言中;而他,意在难诉里……

“各就各位了!”导演大喊一声,现场的杂音全部消弭下来。

柳星野穿著一身别扭慎重的西装,站在育幼院团体室的门口;门内,一干小幼童新奇的睁着骨溜好奇的大眼睛,盯着一切的新鲜事。

第一场

场景:XX育幼院团体室

人物:天暮、莎顺(幼年)、院长

天暮和院长站在门口,莎顺坐在门边(看着雨发呆)。外头下着大雨

出场



天暮:(没有说话,用询问的眼神望着院长)

院长:就是坐在门边那个。(向莎顺)莎顺,你过来。

莎顺:(跑到门口)院长。(平淡的声音,不可爱的)

院长:柳先生,她就是莎顺,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女孩?

天暮:(慢慢跪下来,单膝。瞬息也不眨眼地凝视莎顺。突然抱住莎顺,激动的流泪)我终于找到你了!

莎顺:(困惑地抬头看着院长)

院长:(蹲下来)莎顺,从今天开始,这位大哥哥就是你的监护人,你就跟着他,要听话。

莎顺:(仍然困惑,似懂非懂的表情)

“预备……”导演比着手指计数,全场鸦雀无声。

最后计数比完,摄影机开始运转。门口的柳星野侧过头,用询问的眼神望着一旁的院长。

“就是坐在门边那个。”院长指着门口附近一个在发呆的小女孩,叫她说:“莎顺,你过来。”

小女孩怔了一下,很快跑到门口,叫了一声:“院长。”

“柳先生,她就是莎顺,你看看要找──”错词了!饰演院长的资深演员不好意思地笑笑表示道歉。

“再来一次!”导演大声说道:“预备……”又是比着手指计数,重头再来一次。

易莎顺远远坐在角落,看得心惊胆跳。

这场戏怎么那么熟悉?那引文,那台词,强烈得像是从她的记忆中跳出来。

翻开剧本,每个字,每句话,更都像是量着她的过去重新而造。尤其,饰演主角的又是柳星野──穿著身别扭慎重西装的他,站在育幼院团体室门口。门外,工作人员尽职地洒下人工雨的滂沱冷清景象,让她恍若看到了从前。

一星期前拿到剧本,她就为故事内容的似曾相识感到震撼;开镜当天,主要演员聚齐拍摄宣传照,看到柳星野出现的那一剎那,她整个人都呆了。

她的“莎顺”,柳星野的“天暮”──她觉得混乱迷惑,又那么可以确定,那分明是他们的故事!

全剧采单机作业,全部实景拍摄,预定播出十三集。剧本已经全部完成了,但到目前为止,唐志摩只交给她前十二集的剧本,最后一集的剧本迟迟没有出来。

没有人问为甚么,但她的心狐疑的狂颤。好几次她去追柳星野的目光,心中狂问着千言万语,但他都避开了。除了上戏,在现场,他绝对不跟她说话;收工后,各回各的地方。她已搬到了森林公园附近那层空荡的公寓。

她是刻意不布置的。油亮的地板,没有隔墙的空旷,以及面向半空的一整片落地窗,完全是个人的空间。十来本记录着她和柳星野过去的缩影,就散落在当中。

“OK!下一场准备!”

柳星野退了下来。院长、小莎顺,和饰演老师的临时演员仍然待在位子上。

剧情进行采直叙的手法,但每场数采跳拍的方式,并不连贯,却跳接着易莎顺的记忆。

今天她没有通告,但唐志摩坚持她随时都必须在常她照他的要求,却不明白他的用意。那每场景、每句话,却深深刺激着她的记忆,看着看着,常常叫她恍惚。

她并没有好好的研读剧本,因为每读了几页,故事的熟悉和真实感每每让她触目惊心,惊撼得无法接续。

她看到她父亲死的那一段,母亲病故的那一场,育幼院、寄宿学校的岁月……

是故事太相似了,让她产生移情作用,过渡成自己过去回忆的重叠?还是,这是唐志摩有意的解构?

她父亲死的那一段显得很模糊,一如她的记忆。

但这些不可能是真的。她很确定,尽管她心里有那么多、那么深的疑惑。

她不知道她为甚么那么笃定认为这些不可能是真的,她就是这样想,有个驱力驱使她拒绝去认为它。

但那句话她要有人爱她爱到死──她的确是这么告诉唐志摩的。

现场的人不多,主要的角色只有柳星野。他退在一旁休息,和易莎顺隔着一直潜情河。

育幼院时的“莎顺”,认识的世界只有“天暮”,所以一些主要角色今天都没有通告。

这部分只有几场戏,比例不很重,速度快拍摄顺利的话,半个工作天就可以完成,提早收工。

一般电视剧作业的方式,通常是将同一个景的戏一次跳拍完毕,以免浪费布景;同时也可以节省人力和经费,到时再靠剪接就可以了。

由于全部采实景拍摄,棚内的景并不多,实景并写实的镜头,在易莎顺的记忆中穿梭,不断地刺激她的疑惑。

她不断追逐柳星野的一举一动,看他喝水、擦汗,偶尔和一旁的工作人员闲聊两句。她站起来,不禁的脚步朝他走去。

像是有了感应,柳星野极突然地抬头朝她望来,她愕然停下脚步,两人就那样对望着。

“收工喽!”

大声的吆喝,喝断了他们的对望。柳星野嘴唇微微嚅动,末了还是放弃的走开。

工作人员忙碌的收拾器材,归整场地。唐志摩指挥全场,忙得不可开交。易莎顺悄悄走过去说:“志摩,我──”

“啊?莎顺!”唐志摩见是她,匆忙说:“对不起,我很忙,回去再谈好吗?我会先转去公司,你到星野那里等我。”

说完,拍拍她的肩膀,又匆匆地转向育幼院的负责人表示感谢。

大伙儿忙成一团,没有人理易莎顺。易莎顺悄悄退开。地上湿湿的,因为刚刚戏里下着大雨,往外头迤逦而去,水迹越来越淡,到干漠一片。

是晴天,太阳正要下山。

“叭叭”!正望得出神,她身后传来两声喇叭声。

“快上车!”车里的柳星野戴着遮阳的墨镜。

易莎顺心中狂喜,很快地上车。

车子打个转,全速往郊区的方向驶去。那是回家的路。两个人在一起,哪里也不能去,他们不必说心里就明白。

“一个人还住得习惯吗?”柳星野打破沉默。“有没有好好吃饭?睡得好吗?还缺甚么东西吗?”

开口倾泻的全是关心,易莎顺垂着头,无法了然自己离开是不是对或错。

“我很好,不必担心。”她也不明白,他们的关系,为甚么会演变成这样?

如果不长大就好了。不长大,她就不必离开他;但那些日子,她天天祈祷赶快毕业长大,长大了,就可以离开学校回到他身边。

“如果能不长大就好了。”千思万绪,事到如今,想想她还是只有这样的感叹。

“那怎么行?你一直不长大,我却一天一天的老了,变成老公公走不动了,谁来照顾你?”

易莎顺展颜笑了,尾声转成叹息说:“你总不能照顾我一辈子!星野,志摩都告诉你了吧?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优先考虑自己的事,建立自己的家庭,不要再挂虑我的事。”

“我说过了,我对你有责任,在还没看见你有幸福快乐的前程前,我不会考虑自己的事。”

“又是责任!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因为我牺牲,我们根本非亲非故,你对我根本没有任同何责任!”

柳星野脸色煞白。易莎顺深深明白自己的冲动对他造成了伤害,后悔的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那么说,更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我──在我心里没有人比得上你。所以我不要你事事都为我着想,你应该好好考虑你自己的未来。而且我也怕──”

“怕甚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一直觉得很不安,好象有甚么事即将发生。那是不好的预感,我真的很怕──”

原来他的情绪也影响了她。柳星野换档减速,车子略有巅簸地穿入通往住宅区铺设的宽敞平坦的联外道路。

几分钟后,就停好车上楼。

易莎顺三步并做两步跑进屋子,刷开窗帘,打开了落地窗。

夕阳将沉未沉,远处的高楼和低矮的房舍皆沐浴在金黄的霞光中;背光的现代化大楼,凌空自成了剪影。衬景的天空,由金而灯而红而白而浅转靛青片绵到了极度的仰角。

然后,稍一眨眼,大块大块鲜艳都走落,天边但见灰白和灰蓝的沉淀,尚且带一点热。再然后,灰黑,一层一层的加色,幕就那样落了。

“还是只有在高楼才看得到这种风景。”她无心的呢喃。

“那么就回来,我希望你回来。”柳星野不知道甚么时候站在她背后。

她缓缓转身。两人对望,都不再说话。

第十二章

“深情剧潮播出后,引起热列的回响,收视率横扫各台同时段综艺节目和外国影集。谜样的女主角更是受到同八点档黄金时段的女主角般的瞩目。

易莎顺如谜,是唐志摩刻意让她隔在距离外造成的;但他的用意并不是为了制造知名度或话题,而是不想让她牵扯进这圈子的复杂。他只打算让易莎顺演完“他们之间”就消失。他的原意只是想为柳星野和易莎顺寻辟出新起点,这出戏是个赌注,也是关键。

“甚么嘛!保护得那么紧!”那些对易莎顺充满兴趣,却不得其门而入的记者幸幸地埋怨。

但也因为如此,使他们对易莎顺更好奇了。

甚至在电视台主管带着大蛋糕前来慰劳,开香槟庆祝播出旗开得胜时,易莎顺仍悄悄的缺席。主要演员就她没有到,还有柳星野。

这给了记者好题材,大大的问号又为易莎顺加上一道神秘的光圈。

“别担心,都是这样子。等戏下档后,他们很快就会忘了你,你就可以恢复以前的生活了。”柳星野深解其中之道,没甚么事般为易莎顺分析。

“我不是担心这个。”易莎顺略略皱眉。自从演了这个故事后,她的疑惑越来越多,并且越深。“我一直想不通,志摩为甚么坚持非要我们演出不可?我想你大概也感觉得出来,这出戏根本是以我们的故事为蓝本编写的。他为甚么要这么做?他这么做又有甚么目的?星野,你不觉得奇怪吗?”

面对易莎顺不绝的疑惑,柳星野不自在的撇过头,不敢和她视线相接。他说:“我也不清楚。志摩常常有些让人费解的想法,他不说,别人也无从猜测。”

“可是,这很明显,他分明是──”话到一半,易莎顺就咬住唇闭嘴。

再这样下去,她的心事会越变越透明。唐志摩洞悉了她对柳星野的期待,掌握她的心情,忠实而毫不保留的记录在戏中,一览无遗。

每回读剧本,看着她的心情跃然在纸上,她心跳得就越快,越来越狂乱;排戏时几乎都快无法正视柳星野了。

但柳星野呢?如果是真的,他为她默默做的一切,他为了她不惜一切的感情,她这才深刻体察到。

如果这都是真的──原来罗仲强和王殿红那件事的因果全是为了她!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她解释,透过戏才知道真相,她为此深深感动。

这出戏的每一片段,都是他们生活故事的真实纪录。那个黄昏,她对唐志摩说的话──她说她要有人爱她爱到死,她喜欢那个低沉的嗓音──全都化为画面传到柳星野的心里了;而柳星野对唐志摩说的──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不惜一切只为了她──也全化为画面传到她心里了。

但那句话是甚么意思?他说他没有资格爱她!

拍戏的当天!当她在一旁看见柳星野抱着头,痛苦地对“李唐”──剧中的志摩──吶喊诉说他没有资格爱“莎顺”时,她就食咽不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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