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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不理她,径自换挡踩油门,方向盘一打擦着赵擎的边把车开上了路,颂琴从后视镜里看到赵擎也扶着喝醉的同事上了车,顿时觉得一阵难过,她还有一肚子话要对他说呢。
李湛斜眼瞅她,怪声怪气的说:“别看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颂琴忿然,挪了挪臀部:“麻烦请你停车。”
不知是不是故意他开得更快了一点,嗖的一下拐了一个弯,十字路口亮了红灯才减速停下来,颂琴手抓在门把上:“开门,我要下车。”
他指指前方:“没看到是红灯么?要下也得过去了再下。”
颂琴不语,侧过头去,见赵擎的车也停到了旁边车道,而且是左转弯的车道,车头亦闪起了转弯灯,当下心里头那个急呀,希望待会儿过了红灯她下了车赶得及跑过来拦住他。
奇怪,这红灯到底要多久?不由得把包包的袋子扭得死紧,心脏怦怦跳,车厢里的气氛紧绷得像拉到极限的皮筋儿,相对于颂琴的紧张,李湛则是盯着被车灯照得敞亮的路面,表情木然。
终于灯号换了,直行的车辆先走,拐弯的车还继续等待,颂琴差点要从位子上蹦起来,又不敢明着催促李湛快点,他老大哥慢条斯理的压下手刹,推挡,车身以龟速前进。
颂琴下意识回头看着还留在停车线后面的赵擎,一过路口便喊道:“行了行了,就在这里停车吧。”
李湛仍旧置之不理,楞是开出了老长一段距离才靠路边停下,颂琴打开车门忙不迭的跳下去,结果正好看到赵擎的车拐了弯,不一会儿只剩两盏车尾灯拖出的红色光线……
“你!”颂琴憋屈极了,抠着车门瞪里面的李湛,真想破口大骂。
他一脸不知所以然的回望她:“这里才可以停车。”
故意,绝对的故意,他就是不想她截住赵擎!
李湛倾身过来,下巴努了努:“那边是车站,这个钟点应该还有车,路上小心,拜拜。”接着当着颂琴的面拉上门,车子呼的开走了。
颂琴傻眼,这个混账,还真把她给撂下,这么走了?现在差不多晚上11点了呀,有没有搞错?!
摆了一道
颂琴无语问苍天,苍天落下片片雪花回答,没想到前一刻才和一群人热情万丈的在一起,下一刻只剩下独独单单的自己,一切犹如呵出的一团白雾瞬间烟消云散。
站在公车站台上,旁边有一两个同样在等车的人,看着雪花越下越绵密,公车的影子又遥遥无期,其他两个人前后掏出手机联系家人或朋友来接,没多久一个人就被接走了,如此还有颂琴和另一个看起来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孩。
颂琴百无聊赖悄悄打量她,对方的样子……刻薄点形容的话,还真是一无是处,身材五短也就算了还滚瓜溜圆,活像年画上的福娃,腮帮子正中有两坨明显的赤红,不晓得是不是冻红的?肥厚的嘴唇干燥龟裂破皮,足见生活之艰辛跃然脸上,引来颂琴的同情。
原来有人过得比自己还糟糕。外表长相是爹妈给的先天条件怨不得,但后天能改变增强的气质品味得需要各自努力了,瞧她的衣着打扮还不是普通的影响市容,大红花袄子裹身、嫩绿毛线围巾、深紫紧身裤套白色靴子,见识过她等于见识到了何谓“车祸现场”。
颂琴不由自主的低头检视自己一番,羽绒衣虽然是几年前的旧款,但因为维护得好依然如新,整整洁洁,知道自己赶不了时髦,把握性格里的文静温婉,坚持走简约学院风,做不到独领风骚,至少不会造成别人观感上的压力。
可没让颂琴暗爽够本,那个不懂是走古典民族风还是走另类前卫风的胖妞福娃接下来的遭遇彻底粉碎了她残余的自信心。
一辆名牌轿车吱的刹停在她身前,一个帅气的男人开门下车,一见面立时笑得那叫阳光普照、万物苏醒,深情款款的走向胖妞,旁若无人的掬起她雪冻过后的“猪蹄子”放到嘴边又呵暖气又是搓揉,声音温柔的致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冷着了吧?”
胖妞无限委屈的娇嗔道:“你还敢问?没良心的坏东西,干嘛不干脆让我冷死在路边呀?”
帅哥疼惜又惭愧,赶紧脱下自己的大衣包住她,哄道:“对对对,我没良心,我坏,原谅我工作忙忽略了你,你要怎么罚我都行,好不好?”
然后两个人一边打情骂俏一边上车,整个过程胖妞趾高气昂得简直像个公主,帅哥则卑躬屈膝得像个奴才,颂琴恶寒的抖了抖,大叹:这是什么世道啊?
整个一伦理颠覆,男人的眼睛都害白内障了么?硬把白条猪当成了林黛玉,还有没有点审美情趣呀?哪怕要较真反差巨大的病态美学,用不着这么极端吧?!
车站经过一轮不小的折腾又重归一片宁静,雪花无声无息染白了路面,颂琴翘首望了望,等了这么长时间公车还没来,估计应该停了,突然发现她是不是被李湛忽悠了?说什么这个钟点有车,屁咧!
一认清这个事实,颂琴气得踢起一脚落雪,平白浪费那么多精神、时间,杵在这里挨冻受寒,靠!小样儿真阴险狡诈,她不就不愿坐他的车,不要他送回家么?立马打击报复,小肚鸡肠的死男人!回头又骂自己,干嘛那么相信他,这不明摆着有毛病?!
这段日子,复责研究的技术人员统统和李湛还有赵擎进驻实验室闭关修炼,余下几位文职留守办公室整理材料,往往这个时候是颂琴最闲的时候,统筹统筹这个,安排安排那个,捋清各大实验室与上级审核之间的流程,避免冲突既可,若非赵擎近期需要参加什么会议,技术交流此类推不掉的官方应酬,她得准备讲义资料,不然基本上没事儿。
忙完手头上的急件,她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喝,喝了一口想起那天在球球那儿喝的咖啡,别说还真是一个天一个地,莫名的理解她苦苦追求口感是什么道理了,味蕾一家伙被她养刁,挑剔了起来。
哎,自从上次聚餐拖到现如今,仍旧一肚子糊涂账,满脑门官司,该问的该说的一项没达成,时光如流水,几次与赵擎匆匆一瞥,他除了忙还是忙,公事上三言两语草草带过便再无瓜葛,见大家都为了赶进度,攻克科研难关日以继夜,她还能拿这些“琐碎私事”烦人吗?只有先这样搁下了。
蓦地内线电话响了起来,颂琴赶紧接起,那边传来赵擎的声音:“颂琴,麻烦你到资料室把去年的XX报告借调出来,我要用。”
“好。”挂了电话刻不容缓的转身去办事,心中不免暗喜,终于有借口可以进实验室看他一眼了。
抱着一大摞厚重的档案袋,颂琴进入实验室,在隔离区消毒,换上无尘服,戴着大口罩,忍不住脚步有点雀跃,在电子门前按下密码,大门无声往一侧滑开,眼前立刻出现一排排试管、烧杯等等实验器材,不少人穿梭其中,不少人趴伏在案头或对着显微镜观察,或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敲打,几乎没人注意到她。
晃过他们,颂琴看到赵擎和李湛盘踞在一间玻璃屋子里,两人均背对着她,态度谨慎的一个做记录一个拨弄着培养在器皿的实验体。
趋身上前按下扩音器:“组长,你要的报告。”
赵擎回头,露在口罩上方的眼睛微弯,大概是笑了,李湛则头也没回,继续摆弄手上的活计,颂琴隔着口罩不以为然的撇撇唇。
须臾,赵擎打开门走出来,接过报告翻看起来,颂琴问:“好几天没睡了吧?”
“嗯,晚上和老李倒倒班,轮流眯了会儿。”
“查出什么原因了吗?”颂琴有点心疼,他的眼底满是殷红的血丝。
赵擎摇了摇头:“还在等,过两天对照组的结果出来看看再说。”
“噢。”业务之外技术上的东西她不懂,只能干着急。
“放饭的事情还得你来处理,咱们一时半会儿离不开,大概又要凑合凑合解决了。”找到急需的内容,赵擎抓笔圈起来,然后丢下颂琴走了回去,拍拍李湛,他侧头看了一眼,指着报告不晓得说了什么,赵擎拿起另一份报告比对。
呼……颂琴无奈的吐气,落寞的垂着小脑袋瓜子,慢慢踱出实验室,早知今日当初选专业的时候选跟他一样的了,起码可以帮他分点忧,不过修了他的专业,估计她现在还在学校啃书本吧。
她自认不管能力还是成绩都没赵擎那么优秀出色,可以在读时便得到郭总的赏识,一毕业就被网罗进了公司,一边工作一边完成硕士文凭。
傍晚从公司食堂订了晚餐,不多久陆陆续续有人顶着几天没休息的熊猫眼,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出来,闻到食物的香味捧起饭盒,饿死鬼投胎似的往嘴里猛扒饭,颂琴看得一阵心酸,都是些苦命的娃呀。
等了又等,一拨人已经吃饱饭走了仍不见赵擎的影子,李湛那厮同样没现身,颂琴不放心,忍不住叫一个同事进去招呼他们,结果赵擎出来填肚子,而李湛却说没空。'奇+书+网'厚……这痞子摆什么为了工作废寝忘食的姿态?!饿死他最好!
赵擎吃是在吃,不过没闲着,一边吃一边打开电脑看资料,颂琴倒了一杯水:“专心点,耽误不了多大功夫,这样对消化不好。”
赵擎笑笑:“没关系,都习惯了。”
“坏习惯就要改。”颂琴不由分说关了电脑,赵擎一怔,抬眼瞪她,颂琴反瞪,他拗不过她,随即乖乖坐回去吃饭。
颂琴面露得色,说:“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到外面去订,食堂饭吃久了缺油水。”
“那敢情好,待会儿我问问大伙们的意见,然后发短信给你。”其实他对吃的不注重,在大学不也吃食堂饭吃了四年?每天一到饭点屁颠颠的赶去进行常规的“围抢”,晚了,那些没什么油水的饭菜照样捞不着,望天兴叹。
颂琴看着他笑得没心没肺的,原本铺垫了半天想要问的问题依然问不出来,寻思了良久决定过几天吧,等实验有了头绪再打听不迟。
没想到的是,几天后公司公布的一则消息却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龙门客栈
过没两天一大清早整个公司就因为贴在公告栏里的一纸公文沸腾起来。
上班前,颂琴惦记着又在实验室熬了一宿的赵擎,路上特地买了点心、牛奶给他当营养早餐,未免做得太过明显她还把其他人的份儿一起算上,所以两手都挂了满满一大袋。
没想到她一出电梯立马被一个女同事拽住,拖到一边跟她咬耳朵:“看见了没有?我说得没错吧?郭派的人马这次彻底交出了实权,往后80%的实验室都落到了江家人的手里。”
颂琴一头雾水,懵懂的望着号称“马路天使”的女人,那女人见她这样不禁捶胸顿足,狠狠朝她后背拍了一掌,打得颂琴一个趔趄一头扎到人堆里,同时也让她看清了已成关注焦点的人事公告。
第九实验室负责人赵擎同志,工作经验丰富,业务熟练,吃苦耐劳,任职期间对公司作出过巨大贡献,现特提拔为推广部副总经理,该任命即日起生效,望赵擎同志继续努力工作,在新的岗位上发光发热,与公司全体同仁一起创造更辉煌的成就。
推广部副总?
颂琴脑袋一片空白,不晓得怎么反应,公司领导到底在干嘛?让一个一年365天,天天泡在实验室做研究的人去跑市场,这不是让赶驴车的去开飞机么?
“马路天使”挨过来低语道:“瞅见没有,完全的杀人不见血,黑吧?明升暗降,夺了赵擎的权把他架空,像把刀似的悬在郭总脖子上,只要坐着喝茶看报纸,等着没有一点业务基础的赵擎哪天栽跟头,一家伙统统收拾干净了,董事会开一开,顺利改朝换代,哎,这个时代啥都不怵,就怕一开始站错队……喂,喂,我话没说完呢,你去哪里?喂……”
颂琴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赵擎的办公室,正好看到他在整理东西,桌上摆着的大纸箱满了七八分,手一松两袋东西嘭的摔在了地上,听到声音赵擎抬起头:“颂琴……”
“组长。”颂琴眼圈一红,声音有点哽咽,“怎么会这样?”
赵擎耙了耙头顶蓬乱的短发:“吓了一跳吧?今天郭总来找我的时候,我还以为几天没睡产生幻听了呢。”
颂琴上前几步撑着桌面:“他们这么做太过分了!”
赵擎垂下眼,咧嘴笑得很单纯:“上头自有他们的打算,说不定他们有慧眼,发觉到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潜能。”
“胡说,他们明明是借题发挥,公司那么多实验室,一年研发成功的案子也没多少,为什么偏偏针对你一个人?”颂琴伤心又委屈。
赵擎蹙眉瞪她一眼,赶紧走过去把门关上:“颂琴,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这么不公平的对待,拿你当什么了?我找郭总说理去!”
她扭头就要走,赵擎一把扯住她:“嘿,嘿,丫头,我是升职呀,你糊涂啦?”
颂琴甩开他:“这算哪门子升职?推广部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