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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咖啡上桌,郑煊端起来啜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今天找周小姐出来,主要是想跟你谈谈我弟弟的事情。”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小秀颤巍巍的捧着杯子,嘿嘿笑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事儿呀?”
“据我所知,周小姐应该是个爽快人,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郑炻加入篮球队是你一手触成的吧?”郑煊盯着她低垂的发顶,发现她的头发柔顺秀丽,瀑布一样披泄而下直达腰际,非常的飘逸,让人忍不住想掬在手里抚摸一下,体验体验何谓丝缎般的感受。
“嗯……我的确向老教练推荐了郑炻。”小秀又补充道:“他球打得不错,是棵好苗子,值得培养。”
郑煊不以为然的说:“值不值得培养,往哪个方面培养,是不是得先征求他家长们的意见和同意?周小姐,郑炻还是高一的学生,你不觉得目前他应以学业为重吗?”
小秀小声嘀咕道:“我也没让他不去上学不是?”
郑煊装作没听到,接着说:“郑炻的功课成绩一直不理想,再这么玩物丧志下去,将来他怎么考大学?”
小秀努了,扬起脸:“郑先生,打篮球是‘玩物丧志’么?就养蛐蛐、斗蝈蝈还甩掉了庸俗腐败的帽子了呢,怎么说话的你?”
郑煊眯起长眸,掀着红唇说:“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所有的业余爱好都可以归为正常,但是打篮球对郑炻来说就是玩物丧志。”
我呸!小秀差点啐他一口唾沫,瞪着妖气冲天的狐狸脸说道:“你的意思是郑炻只要每天给教室里乖乖呆着,放了学带人到处打架惹事,三不五时上派出所蹲着是正常的业余爱好了?”
抖了抖眉梢,郑煊道:“我没这么说。”
“嗯,你没说比说了还厉害呢!”小秀白他一眼,“本来咱还觉得帮郑炻瞒着家里进球队的做法不太正确,对造成的恶劣后果估计不足,你要怪罪咱也领了,趁机好好的把矛盾化解掉,往后光明正大该读书认真去读,该打篮球努力去练,可你这算什么?不问青红皂白上来一顿批评,嘿?咱也没逼着他去做啥丧尽天良、祸国殃民的事儿呀?如果不是他老找小军死磕,怕耽误小军打比赛,我还不爱管这档子闲事。”
“周小姐,我说过关于郑炻和你师弟的问题我会处理……”
小秀打断他:“没错,你当初是牛B哄哄的说‘我知道了’,请问你知道了以后都干什么了?三天不给饭吃,命令他不许再碰篮球,扭头自己屁颠颠忙你的事业大半月不着家,结果你前脚刚走你弟后脚立马拉人掐架,什么叫治标不治本?你太不了解你弟真正的心思了,强扭的瓜能甜么?”
郑煊一怔,给小秀堵得哑口无言,他是知道郑炻喜欢打篮球,不过凭他凡事三分钟热度的劲儿,他以为他就是找借口荒废学业,却不知他是一心一意的奔篮球去了。
小秀见他沉默,感觉该说的都说了,一口把冷咖啡喝完,掏出一张钞票啪的往桌上一拍,拽过外套要走,郑煊回过神,说:“你等会儿,我话还没说完。”
敢情他找她开年终总结大会来啦?磨叽半天怎么还有话没说?
小秀重新坐下:“说吧,我洗耳恭听。”
郑煊犹豫了一阵:“你和郑炻的关系怎么样?”
小秀打斜里瞄他一眼:“同门师姐弟。”
“除此之外呢?”
“路人甲乙丙丁。”
郑煊深深吸口气:“周小姐,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郑先生,请问我怎么不认真回答你的问题了?”小秀拨开滑到额前的头发,开始不耐烦了。
郑煊把唇抿成一条直线,狐媚的细长眸子凌厉的凝着她,小秀则撇嘴,瞠大琉璃般的眼球无惧的瞪回去,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的对峙着,仿佛餐吧里瞬间清空只剩下了他们俩。
首先打破僵局的是郑煊,他含蓄的说:“你自诩十分了解郑炻,我想他一定也这么认为,甚至感激你为他做的一切,从而产生了某种不恰当的,超出道德规范的,扭曲畸形的不良思潮。”
他一通话说得小秀脑筋打结,她诚恳请求:“拜托你,说话能不能别拐弯抹角,阴阳怪气,绕来绕去的?我听着觉得乱。”
郑煊嘴角抽了抽:“简单的说,你让郑炻很不应该的喜欢上了你。”
这下换小秀怔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莫名其妙的问:“你是人类么?”
各有冤情
小秀怒火滔天的杀回“罗马春天”,方圆数十米的活物立马变成焦炭、化为灰烬,只见她脑门上印着四个鲜活的大字“生人勿近”。
扫过店里利用周末时间前来浪漫的小情侣;拖家带口前来休闲的眷属以及没事前来培养点小资情调的单身贵族,小秀一阵风儿似的刮上了二楼,小高冲柜台里算帐的球球递了一个眼色,球球颇为无奈的盯着收银机留恋了一小会儿,终于敌不过广大人民群众满含期盼和渴望的目光,硬着头皮当炮灰去了。
上得楼来,发现小秀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正坐在办公桌前对着镜子使劲儿的用卸妆水搓脸,唰唰的抽着面纸跟不要钱一样,球球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在旁边烧水准备冲咖啡。
“有屁就放,省得憋出内伤。”小秀冷冷的说。
球球望了望她,没停手,直到把两杯咖啡泡好,才一人一杯的摆好,施施然坐到她旁边:“今天店里的生意还不错,老张的蘑菇也到了,过年的货基本上置齐了,虽然超了些预算,但是后天有笔款子进来加上圣诞和元旦营业额,匀一匀今年的年终奖估计没问题,接下来就得看春节的了,班表我让鲁子给排了排他们厨房的,外场的你来排吧。”
小秀把纸团揉了揉扔到纸篓里,斜睨她:“小样儿,想问就问呗,转什么花花肠子?”
球球轻叹:“我不是给你点时间缓冲一下嘛。”
“别介,免了,我需要的不是缓冲,我需要的是发泄!”小秀愤恨的拽过杯子猛灌了一口,结果烫到了舌头,害她悉悉索索张着嘴直抽冷气。
球球赶紧站起来接了杯纯净水给她:“你这是和谁发那么大的火呀?”
小秀捂着嘴皮大翻白眼:“别提了,老娘TMD比窦娥还冤,小白菜见了我也觉得自己痛并快乐着……”
于是她把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呕心沥血的说了一遍,球球连煮了两壶咖啡她才说完,最后她无比沉痛的总结道:“你说这世界上还有比那人妖更像白眼狼的么?老娘不打篮球很多年了,也没作出过什么不可磨灭的贡献,就是想为曾经钟爱的篮球事业尽点绵薄之力,我容易嘛我?丫的见理说不过老娘,给老娘扯出一条诱拐未成年人的罪名来,要不是周围有太多祖国的花朵瞅着,老娘真想当场抽丫一大耳刮子!”
“可能他是爱之深责之切吧,做哥哥的没有不希望弟弟健康成长的。”球球中肯的说。
“那也不能含血喷人呀?噢,他们家的孩子是人,别人家的孩子都狗崽子吗?”
“那你问了他怎么误会到你头上来的没?”
“老娘都急赤白脸的了,哪有那功夫仔细打听?”小秀往桌上一拍,“甭管怎么说,丫就是不爽我把郑炻带进球队,绕着弯儿的打击报复咱呢!”
瞧她火气旺,球球怕再刺激她,捡了个稍微平和点的问题:“他们家不让那孩子打篮球,你要怎么跟教练说这事儿?”
“老实交代呗,哎,郑炻貌似挺招教练喜欢的,练球积极,学东西也快,往后没了他,教练心里又得失落一段日子了。”小秀烦躁的耙了耙头发,接着狠狠的问候了狐狸脸祖宗八辈儿一顿。
郑煊凛着脸推开家门,廖娟急吼吼的迎上来,一手接过他脱下的大衣,问:“处理的怎样啦?”
郑煊指了指客厅说:“进去再说。”
“噢,噢。”廖娟连忙让他进来,“对不起,天冷吧?肚子饿不饿?要不给你下碗热汤面?”
“嗯,谢谢。”一下午就喝了一杯咖啡,这会子真是有点饿了,郑煊倒在沙发里假寐。
廖娟利落的张罗好吃食,端到茶几上:“来,趁热吃。”
郑煊扒了两口面条,抬眼瞄了瞄楼上:“郑炻呢?”
“还在房里生闷气呢,我听你的除了把饭菜给递进去啥也没跟他说。”毕竟心疼孩子,廖娟说:“他那么大的人了,老这么关着不行,而且你爸过两天回来知道了问起来的话,该怎么办?”
“明天我去找文教练谈退队的事儿,这学期结束前小曹答应安排人亲自接送郑炻上下学不让他生事,你帮找找看请个家教,挨到老爸回来都解决妥当了,他不会知道。”
廖娟听了郑煊的打算,犹豫了片刻,说:“其实,我觉得让郑炻继续打篮球没什么不好的,起码自打他跟了文教练以后乖多了。”
“阿姨。”
“啊?”
“咱们郑家出过状元、诰命大臣、革命烈士、国家干部,没出过跟十几个人抢着一颗球瞎折腾的运动员。”郑煊漠然的放下碗,起身准备上楼。
廖娟忙不迭追着他说:“能文能武不错啊,毛主席还说过要百花齐放呢。”
郑煊扭头淡道:“那也得咱家有那基因。”
“可真是没本事,人家文教练也不会收郑炻不是?”
郑煊一阵沉默,廖娟甩甩头:“这个先不提,是不是真有姑娘在跟郑炻谈恋爱呀?”
眼前晃过周小秀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气急败坏的脸,郑煊疲惫的捏捏鼻骨:“估计这是郑炻单方面的问题,对方并不清楚。”
“是吗?哎,这孩子小小的年纪咋整的呢?我说,往后你少让你那些个莺莺燕燕到家里来串门了,省得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郑煊僵着腰板,脸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不停换色,搞不懂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他了?廖娟亡羊补牢道:“回头再提醒提醒你们那花心萝卜表哥也注意点,干脆这么着,你俩反正都老大不小的了,别成天在花堆里挑挑拣拣迷了眼,正经处一对象,娶个媳妇以正视听,顺便了了你妈那边七大姑八大姨的心愿。”
“……”
郑煊终于摆脱了廖娟的纠缠,每每提到结婚的事情,她总有一揽子磨叽不完的提议、建议,由过去的旁敲侧击逐渐演变到现在的迎头痛击,有时候老头子在场,甚至会帮腔说她这么想做不满50岁的奶奶啊?她答“对”答得特顺口,还指着他亲妈的遗像表示——大姐更想!
即使他一贯坚决执行“以不变应万变”的政策,但他担心再耗下去,她会转而实施“走出去请进来”的办法,团结起所有爱操闲心亲戚们的力量集体向他施压,保不齐哪天那些人挨个上门捧着一把适龄女青年的大头照硬要他选一个,尽快给老郑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
为这他拼命的督促何威多接些案子,一趟趟往国外跑,减少在家里与之正面交锋的次数,同时警告表哥要稳住立场,统一战线,千万不能让消息树倒了。
回到房里趁着时间还早给文教练挂了电话,约了明天见面,对方虽然不明他的用意,但一听说他是郑炻的哥哥,马上关心的询问郑炻这几天不来训练是不是生病了?文教练的声音威严且不失和蔼可亲,颇有大将之风,的确是位德高望重的长者。
然后又给小曹打电话,小曹在电话里语重心长的说:“郑煊,你再考虑考虑吧,退队不是闹着玩的,郑炻的反应指定会天崩地裂个没完没了,这要惊动了你爸,你们家非乱成一锅粥不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况打篮球真的没你想象的那么不堪,还望你慎重、慎重。”
就是因为慎重,他才要这么做。
郑煊把玩着手机,脑海里不期然浮现出他和周小秀临别前的对话——
“周小姐,你知不知道诱拐未成年人是要吃官司坐牢的?”
“郑先生,你知不知道造谣诽谤同样是要吃官司坐牢的?”
整个一完全不知悔改、软硬不吃的女人!
如果再让郑炻跟着文教练打球,那么他与周小秀便有更多接触的机会,他现在或许还是懵懂朦胧的单恋、暗恋,若不提前干净彻底的斩断他迷途的情愫,谁敢保证将来他们不会朝着无法收拾的境地发展下去?
一拍两散
小秀刚捡起滚到场边的篮球,正要把球传回去,结果一抬头眼角余光瞥见一道人影,定睛细瞧惊讶的发现居然是郑煊,当下不由得拔高了嗓门:“怎么是你?!”
郑煊也很意外,不过倒不像她表现得那么明显,凝眸默默打量小秀,昨天她不畏严寒皮裙皮靴一副性感娇娆的装扮,今天却素颜朝天,身穿一件运动式羽绒服,一条松松垮垮的牛仔裤,一双厚底的登山鞋,耳朵上罩着一对雪白毛茸茸的耳罩,脑后晃着马尾辫,在一票十七八岁少年的衬托下仿佛二十出头的女大学生。
小秀一嗓子撂出来,引得周围练球的师弟们纷纷聚拢,齐刷刷站成了一排人墙,同仇敌忾的瞪着不知打哪里冒出来“不速之客”,大有一涌而上围殴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