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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河山-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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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手中已有的荣华富贵,与杨国其它军旅全都对上的大将军。在霍天行的身上,或许他找不到血浓于水,亦寻不着半分兄弟情,可他却在霍天行身上,找到了一个皇弟们永远也不会给他的东西。

忠义。

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来是如何待霍天行,他有些不忍与懊悔。

「殿下?」见他一径怔看着自己,霍天行微弯着身子轻问。

灵恩喃喃地问:「与天下为敌的滋味如何?」如今还愿站在他身旁支持着他的人,或许就仅仅只剩霍天行一人了。

他坦然直言,「为殿下,纵与天下为敌,末将亦无惧无悔!」

「好。」深受感动的灵恩一掌重拍在他的肩头上,「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当身旁的将军上前在霍天行的耳边低语一阵后,霍天行换上了正色的脸庞肃穆地问。

「殿下,圣上那边已准备好了,殿下可要面圣?」

自被软禁后,无-日下想面圣的灵恩,等待这个能够亲自与父皇面对面的机会已经很久了,这些日子以来,他有一句话,非得当面问问父皇不可。

「进宫!」握紧了拳心后,灵恩率先大步定向一旁候着的车辇。

手中之兵反应不及盘古营迅速,遭太子重兵软禁在宫内的建羽,这半日来,一直被囚待在寝宫之内,静待手操兵变的灵恩前来见他。

静谧的黄昏中,大批的脚步声出现在寝宫外头,坐在案内的建羽微撇过头,看着跨步定进殿内的灵恩,整个人被夕阳的余照映染得一身红艳不可逼视。

「都下去。」一人殿内,灵恩即朝身后弹指。

「遵旨?」

站在殿门边瞧了奸半晌,灵恩才徐徐踱至建羽面前,一如往常,不忘太子之姿的灵恩庄重地在御案之前跪下。

「儿臣参见父皇。」

不为自己的现况感到忧虑,只等着兴师问罪的建羽,出口的问话,在空旷的殿中成了种沉重的回响。

「兴兵之前,太子可三思过了?」

「废太子之前,父皇可也考虑清楚了?」跪在他面前的灵恩迅即抬首反问。

建羽冷玻ё叛郏柑硬桓梦薜隆!

「父皇可又光明?」他的双手若是沾灰,那么当年与他一同改朝换代的父皇,手中所沾的则是更多的鲜血,父皇难道还不知,他们不过是彼此的影子,你你我我,虽不是同一张面孔,可在骨子里却无半点不同。

不想与他在口舌上作争论的建羽,在再也压抑不下胸口的怒气之时,忿而想撇过头去,可灵恩面容上的神情,却紧捉菩他的双眼不放。

「为什么?」灵恩瞬也不瞬地瞧着建羽的脸庞,逼自己将藏在心中最沉痛的控诉问出口。

听着灵恩低哑的音调,从没想过灵恩会用这种似遭遗弃的目光看他,建羽在讶愕之余,一手忍不住掩着胸口。

灵恩不甘的再问,「为什么这么对我?」

建羽瞠大了眼,试图想开口回答灵恩,但在把话说出口前,他却仿佛在这双似曾相识的眼眸里,再次看见当年那个不顾一切想助他称帝、那个最是贴心的灵恩。

他们父子,曾经是那么的相依互敬,无彼此不能有今日……

「是你弃我在先。」自地上站起后,灵恩冷着声,一字字地道。

「太子……」低首看着灵恩指控的眼眸,心中猛然为他觉得酸涩的建羽,忙不迭地想站起身。

然而定看着他的灵恩,眼中却没有回头的余地。

「我要你后悔。」

第四章

欲见尔岱一面不得,已在营中帅帐外待上半日的石寅,在左翼将军又再次来到帐外代尔岱拒客之时,再也忍不下去的一把推开左翼将军,来到帐门前朝里头大喝。

「王爷!」

「将军,王爷他……不愿见你。」左右为难的左翼将军虽很想让石寅进去,但摆出架子的尔岱,却是拒意甚坚。

石寅兀自朝里头再道:「王爷,老夫有要事非得亲自与你一谈!」

「将军……」本还在想该如何是好的左翼将军,没想到石寅下刻就直接揭起帐帘踏入帐内。

坐在帐内与其它将军会商的尔岱,在他擅自闾人后,冷玻ё叛郏豢推匚省

「谁许你进来的?」

帐内其它部众,在一见石寅与尔岱的神情皆异于往常后,纷纷主动先行退出帐外,不愿夹在他们师徒之间因他们而为难。

「王爷接下圣旨了?」在他人一定后,石寅直截了当地道出今日是为何要见他。

「接了。」

「王爷可要出兵?」对他的心思甚为知悉的石寅,马上接着再问。

「圣命难违,奉王打算以为圣上护驾的名目出兵,不需师傅来提醒。」刻意独漏石寅一人,早就与全营将军商议好此事的尔岱,原本就盘算着想要让石寅置身事外。

这才知道自己被撇下的石寅,沉着脸,硬是忍下不被重视的怒气,下去管尔岱是台是因西南公主一事在报复他,强迫自己必须一如以往的理智。

「老夫今日是来告诉王爷,千万别急着出兵。」

尔岱不解地皱着眉,「为什么?」

「太子与宣王一战势不可免,干爷不能在这时就加人战局。」

以尔岱冲动的个性来看,太子与宣王一打起来,尔岱很快就会加入其中扩大战火。

「不能?」听到又是此等命令武、又是高高在上的口气,早就与他心生嫌隙的尔岱,登时心火又烧了上来。

「王爷需等到齐王出兵。」

尔岱愈听愈不满,「好让二哥去领那份功劳吗?」要他让出位置、改而拱上玄玉?到时玄玉若是平定了天下,父皇定又会把功劳全都归功于玄玉身上。

「这份功劳不抢也罢。」要证明他不下于其它皇兄的机会多的是,犯不着用此时来搏得圣上的关注。

「国内兴兵,我若袖手旁观,到时落人口舌该如何是好?」

石寅挥着手,「找个借口敷衍过去就是。」

「可惜我一来没有借口,二来我早就想与我的皇兄们一较高下。」他冷然地哼气,自顾自地欲转身离开,「要我拱手让出这个机会?办不到!」

「王爷。」石寅一把揪住他的臂膀,「此事非同小可,更不是争强好胜的时候。

「放手。」尔岱冷冷地盯着那只掐握在臂上的大掌。

在他锐利的目光下,与之抗衡的石寅一步也不退让。

尔岱用力扯回自己的手臂,「益州这鬼地方我待得够久了,这回,我说什么都非得回到长安不可!」

在尔岱大步走向帐门之时,站在原地末动的石寅抬首看向他的背影,一字字地说出警告。

「王爷,唯有轩辕营方可败女娲营。」

他忿然转首,「在你眼中,我就那般不济?」论兵员、论主帅,他都比女娲营更有胜算,偏偏这个石寅,却还当他是个三岁小娃般地看不起他。

身为沙场老将,阅人无数、看过百来场战役,自认自己在看人这方面还有点把握的石寅,并不认为单凭人多势众这一点,即可败女娲营里的两员猛将,他甚至认为,在历经灭南之战后,女娲营已今非昔比,别说是年轻气盛的尔岱,今日就算他石寅亲自对上了有勇亦有谋的辛渡,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他诚恳地说出谏言,「王爷,闵禄与辛渡并非泛泛之辈,与其冒险,不如就由齐王代劳。」

「你以为,单凭你这几句话,就可令我怯战?」奸歹他也稳扎稳打地在西南待了数年,更曾亲自打下西北,统领益州,就算女娲营骁勇是天下皆知,难道他晋王就是好惹的人物?

「王爷。」不希望他把此事当作意气之争的行寅,语调低沉地唤。

「我不是你。」尔岱不服输地扬高了下颔,「因此我不会同你一般玩心机要手段,更不会畏首畏尾的当个缩头乌龟!」

「王爷,事有利弊-」石寅忍不住要他在被冲昏头之前再想一想。

尔岱大掌一挥,当下驳回他所有的劝言,「不用再说了,一旦大军粮草备好了,我就出兵!」

无能为力的石寅,静站在他面前,看着那双顽强不肯服输的眼眸,回想起方才那些处处只针对着他而来,而不为大局设想的言语,石寅的喉际有些哽涩,无法拘管的心酸在此时,溢满他的心扉。

他沙哑地问:「老夫之言,王爷已完全听不进耳了吗?」

尔岱怔了怔,但很快地即挥去眼中那残存的温情,替换上已逐渐熟悉的冷漠之后,他不留情地转过身,并在朝帐外走去时对身后的石寅撂下话。

「你若不服,可不随军出征!」

从尔岱踏出帐外的那一刻起,石寅心痛地明白,此刻背对着他的这人,不再是从前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小皇子,亦不会是再唤他一声师傅的王爷,他俩只是皇子与老将,不过是个陌路人。

一开始他便知道,幼鹰终会成为猛禽,终将有振翅远飞的一日。

可这只展翅待翔的猎鹰怎会知道,等在他前头的,并不是宽广无垠的天际,而是硝烟四布的云霄,若是无人在他的前头替他领着,为他指明方向让他避开陷阱,他会迷失的,更甚者,他将会遭到猎人的猎杀。

直至现在,尚未传出齐王、信干有调兵的消息,他们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他二者皆明白,太早出兵只会利人损己,谁能撑到最后还能有足够的兵源与粮草,才会是这场内战中的胜者,因此他俩不急着下水搅和,可就算他将这道理说给了尔岱听,现下一心只想反他以证明自己能耐的尔岱,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耳。

从前的尔岱不是这样的。

他们师徒俩,究竞是怎 走到今日形同陌路的这一步?

低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看着这一双因捍卫国七、纵横沙场而布满沧桑的老手,同时,也曾是亲自握着尔岱年幼的小手,教导尔岱如何挥刀杀敌的手,他感伤地收紧了空荡的手心。

他只是……不愿见尔岱将有折翼的一日。

太子攻占长安并困建羽于宫中之后,长安城对外封锁,宣王凤翔率女娲营大军前往长安救驾,国内各地风闻内战将启,江北临近长安各地恐将沦为战场,百姓纷纷定避,大批河南府流民涌入九江以避战火。

齐王王妃受命安置百姓。

因拨不出人手,才不得不答应冬卿的请求,让冬卿亲自出马的玄玉,在冬卿领着尹汗青着手处理大量涌入封地内的百姓时,并无暇去助冬卿一臂之力,除了只能再请刚抵达九江的康定宴前去帮忙外,自阎翟光抵达九江之后,他镇日都留在府中与袁天印商议后计,并不时注意着长安那方面的变化。

但自来到九江之后,便一直看他忙来忙去,却始终下知他在忙些什么的阎翟光,在收到长安那方面传来的最新消息之后,终于不得不出面找那个看似很忙,但实际上却好象什么事部没做的玄玉说说。

「王爷应尽速出兵救驾,定要救出圣上与皇后!」眼看长安情势危急,为圣上心急如焚的阎翟光,一刻也不能等地向在这时居然还看似悠闲的玄玉进言。

玄玉挑高一眉,「可有圣谕?」擅自动兵,收拾起来可麻烦得很,这不,太子这么个动兵,当下就成了兵变。

阎翟光心急地走上前,「此番事态严重不此往常,王爷,你得主动出兵才行。」

神情从容的玄玉,侧首问向顾长字。

「凤翔与太子交手了没?」

「女娲营就快抵达京畿腹地了。」早就有所准备的女娲营,渡江之后,就以无人可挡的姿态一路朝天子脚下前进。

玄玉点点头,「待凤翔出手再说。」

一脸难以置信的阎翟光,两掌直拍在案上。

「王爷,圣上危在旦夕哪!」太子都已经占领长安并将圣上困在宫中了,太子下一步很可能不是逼圣上退位就是弒君。

玄玉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太子若要弒君,那他位居九五的美梦就碎了,因天下人容不下一个弒父的皇帝,我想太子还不至于蠢到连这道理都不懂。」

「如今太子已是背水一战,弒君又有何不敢?」若不是建羽逼得太子无路可走,太子怎会兵行险着?建羽会不会废太子,先前太子已是心知肚明,现下太子既已动了兵,这代表太子也已经豁出去了。

「那就得赌一赌了。」

「赌什么?」阎翟光还以为,只要把事情的严重性说出来,玄玉多少会有点紧张感,没想到说得愈多,他愈是不在乎。

他的眼中抹上一份深思,「我冉家父子是否情深,日后自会有答案揭晓。」

自小到大,六名子女中,父皇最不在乎的是素节,最疼爱者,则莫过于灵恩,囚灵恩身为长子,为父皇分忧最多,也与父皇同舟共济共同渡过朝中下少风浪,因此父皇始终都认为灵恩是接位的不二人选。他相信,范淅阳-事,下仅是摧毁了父皇与灵恩两人之间的信任,亦大大打击了父皇,这一点,不只他这个旁观者明白,身处风暴中心的灵恩,更是明白。

虽然灵恩对待众皇弟皆下手不留情,但撇去身为手足不谈,身为人子,他认为灵恩还未到泯灭人性的地步。

「王爷……」

「况且现下不就有个勇于救圣的凤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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