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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别怪我杀了你!”
“你杀了我好了,现在飞机已经取消自动驾驶,机身又处于降落的状态,如果我死了,飞机肯定会坠毁,你自己看着办。”水火焰硬着头皮,放手一搏,赌的就是阿曼个的犹豫。
“你少唬我!先前飞机也是处于取消自动驾驶、降落的状态,我照样将主控权夺来,你给我把高度拉高!”
“你会驾驶飞机吗?”水火焰看准阿曼个的犹豫,料定他肯定不会开飞机。
阿曼个心想:对啊,只有诺理开过战斗机,也是他将手动驾驶调成自动驾驶,又将机头拉高,所以他们才会那么顺利地劫机成功;如今诺理死了,谁会驾驶?
“想清楚了吗?”水火焰看着眼前一排红色的灯已越来越近,光点越来越大,景物越来越清晰,她很怕会来不及做好降落动作。
“拉高!”阿曼个仍不改初衷。
“抱歉,我不能这么做,要不你就杀了我,否则这架飞机肯定会降落。”
阿曼个冷笑一声。“那就说声再见吧!”
砰!枪声响起,中枪者倒在鲜红血泊中,没有气息。
驾驶舱传来哭声和大叫──“闭嘴!”帝阕愬难过地捂着胸口,全身无力地靠在一旁仪器上。
“你没有死为什么不说一声,还在我耳边开枪?”
帝阕愬苍白着脸咆哮:“我救了你一命,你还说!”该死!他胸口好痛!
水火焰眼泪不停流下,但嘴巴倒是闭上了,专心应付即将面对的挑战。
飞机离地面越来越近,水火焰降低高度却忘记放下起落架,警铃不停作响,令她更是紧张。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不停地检查着仪表板。
帝阕愬看不下去了,他咬牙自己动手放下起落架,警铃便马上停止。
“难道你会开飞机?”水火焰已经慌得语无伦次。
“就算我不会开飞机,我还看得懂英文吧。”他冷静道。“火焰,请你静下来,好好的将注意力调到你的正前方,飞机要降落了。”
水火焰握紧方向舵。“我知道,可是我会怕。”
帝阕愬再也受不了。“水火焰!你给我专心的让飞机降落。”他第一次这么失控,失控到想失手宰了一个女人。
被帝阕愬这么一吼,水火焰果真安静沉着的看着前方,一手握紧方向舵,一手放在升降舵上。
飞机缓缓降在跑道上,反作用力让飞机明显往后拉,机身沉了下,然后便顺利地在跑道上滑行,跑道两旁全是消防车和救护车等着待命,还有警车、采访车,甚至还有航
空公司的大型厢型车等着。
第十章
水火焰闭上眼不敢看,拼命拉高手中的舵,让飞机的速度减缓。
飞机的速度渐趋缓慢,直到速度停止,她仍旧闭紧眼睛不敢看。
机舱里传来好多欢呼的声音,一只大手覆上她不停颤抖的肩膀。“安全了。”
水火焰张开眼,脸上早就一片湿润,她冲动地抱紧他,在他怀中大哭。
“呜……”
“安全了,火焰。安全了!”
“我、我不干了!我要辞职!”
帝阕愬闻言浅笑。“这样就辞职不干,太不争气了吧!”
水火焰顶着泪容驳斥:“我的命差点没了,你还想我怎样?”
他二话不说地封住她的小嘴,让她住口。
吻上她柔嫩的唇瓣,他轻轻叹息,扶着她的脸蛋让吻更加深入,啮过她饱满的唇瓣,一点一滴轻啄粉颊,将诱人的吻延续到她动人小巧的耳垂。
劫后余生让他们彼此眼中只有对方,忘了周围的一切,只是尽情享受着自由的空气。
“咳!”
两人闻声立即分开,尴尬地看着来人。
“帝先生,恭喜劫后余生。”许贾站在门口尴尬地笑着。
帝阕愬恢复以往冷漠的态度,松开手。“阿曼个就交给你了。”他站起身往门外走。
他的离开让水火焰心里倍觉冷落,有种失落感,就像一张安全网被解了开来,站在高处的她却害怕地踟蹰不前。
跟着走出去,在走道上接受乘客们的欢呼、感谢,她却只能回以苦笑。
这次劫机,她失去了亲爱的好朋友;历经这么多,她觉得一夕间整个人苍老许多。
她仍旧是这家航空公司的员工,必须和其他空姐一起服务乘客们下飞机;顺着气垫滑梯往下滑,有些乘客上了救护车,有些则只受轻微惊吓。
站在一旁待命已久的航空公司高层人员连忙安抚受到惊吓的乘客们,水火焰是最后下飞机的。
当她站稳后,便有人递给她一条毯子,让她披在身上,有记者趁着混乱想采访她,最后也被警察隔离开。
“火焰。”
水火焰看着来人。“组长。”
“这次多亏你了,事情才没有再扩大。”一头灰发的男人欣慰地道。
“席格死了,还有爱伦、查尔斯机长、史密斯副机长……”
“我知道,公司会从优抚恤,你放心。”
水火焰点点头。
“我特地来接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会儿回公司去,上头要问清楚这件事的始末。”
“我才刚脱险。”什么烂公司!
“我知道,但是上头很重视这次劫机事件,希望能够从你口中得到更多的事情经过,这样公司好对外发布消息。”
水火焰火大了。“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人看?我是个人,我才刚脱险,你们不让我休息就算了,竟然要我回公司去作报告!?”水火焰气急败坏地拉下披在身上的毯子
甩往地上。“他妈的,我不干了!”
她气愤地走开,不管男子在她身后如何大喊大叫,她不回头就是不回头。
妈的!一肚子鸟气!
水火焰在不远处看到和许贾站在一起的帝阕愬,他挺拔的身影正站在加长礼车旁,和许贾等一干看似高官的人对谈。
她和他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永远只能坐经济舱;而他永远活在顶端,坐在头等舱里。
两个世界的人要如何在一起?他的世界她不懂,而她的世界他恐怕也不想懂。
他们之间的一切仅止于这场劫机事件,事件落幕,就该散了。
他又恢复她初见时的那张冷漠沉着的脸,就算脸上的瘀青再严重,仍旧掩盖不了他天生的王者风采。
他不知和许贾说了些什么,令许贾频频拭汗。
在他结束谈话、转身要坐回车里时,眼神却不经意地瞟向她这边;她以为他会走过来和她说些什么,奈何他却冷淡得仿佛互不认识般坐回车子里。
关上车门,车子缓缓朝她开来,她闭上眼不敢看,更不敢去猜测车子会不会在她身旁停下。
车子快速地从她身旁开过,没有减速,更没有停下来。
而她的泪水,却不争气地流下。
她早预料到的不是吗?他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那又何必哭呢?
水火焰傻笑地擦掉泪水,她真是笨啊!
“水小姐。”许贾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
“副局长。”水火焰想起飞机降落前对许贾的漫骂,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那时在机上这么骂你。”
“没关系,我知道你的压力太大,不过很感谢你让阿曼个等人绳之以法,没让事情扩大。”
她摇头。“那不是我做的,我只负责让飞机安全降落,至于解决阿曼个等人是帝先生独力完成,功劳应该是他的。”
许贾点点头。“水小姐,虽然班机已安全落地,不过调查局仍旧有些疑点要厘清,是否可以请你和我们回去一趟?”
“可以。”
“这边走。”
许贾带着水火焰走向一辆黑色轿车,在路上,水火焰有个问题不禁想问。
“副局长,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英国当局真打算轰下班机吗?”
许贾闻言浅笑。“那是我胡诌的。”
水火焰错愕。“为什么?”
“那时你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帝先生又被擒,我想你那时肯定认为自己没那个勇气让飞机降落,所以我才会骗你说英国当局要将班机打下,试图让你清醒一点,激起你的
愤怒,好下定决心去做。”
水火焰轻笑。“副局长,你真的比我的朋友还了解我。”
许贾打开车门,在水火焰临坐进车里之前道:“我大学时曾旁修过心理学。”
“呵!心理学……”
劫机事件被大幅报导,但唯独帝阕愬像消失了一样,任何有关他的消息一则都没有,这不禁让水火焰感到奇怪。
为什么新闻记者会连提都没提到他的名字?按照常理,这种题材应该是记者们最感兴趣的──甚过于她。
她曾利用职务之便想查出他的资料,但诡异的是,公司里并没有他的资料,就连最基本该有的乘客资料都没有。
她开始怀疑他的身份,是否尊贵到不能曝光其个人资料。
水火焰往后靠着椅背,将椅子跷高,仅剩后头两只椅脚支撑在地面;拿着铅笔的手不停晃动,呈现失神状态。
忽然电铃声响起,她被惊醒之际,一个不留神,整个人往后倒去,狠狠撞击地面,她尖叫一声:“啊──”
水火焰痛苦的扶着背狼狈爬起。“痛!”她牙一咬、深呼吸,电铃却不停地响着,门外的人显得很不耐烦,连她都快被搞疯。“来了!别再按了!”
她弯着身子不停揉着痛处,门一打开,她被吓了一大跳,眼前只看到一大束的花,她惊讶地站直身子。
“这是什么?”
“花啊!小姐,你到底要不要签收?”一名黑人小孩极不耐烦地硬将花塞进她怀里,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喂──”她抱着这么大束的花,根本站不稳,于是……“哎哟!”她又往后倒去。
谁送她这么大的一束花?她又不开花店!
水火焰将花扔到沙发上,根本就是把两次跌倒在地的事件怪罪在鲜艳又无辜的花束上。
她走到厨房去倒了杯冰水,走回来时顺手将椅子转个方向,双臂枕着椅臂而坐,仔细打量那束花。
“谁会送这么一大束?”她喝了口水。她有认识哪个有钱男人吗?好像没有。
难道是帝阕愬!?水火焰眼睛立即一亮,但随即又暗沉下来。
“不可能的,不可能会是他送的,他又不知道我住哪儿,人又像消失了一样,不可能啦!”她苦笑。
电铃声又响起,她走过去开门。“啊?”她错愕地看着眼前。“这是什么?”
“请问是水火焰小姐吗?”
她被动地点头。“我是。”
“我们是宠物店的,这是你的礼物。”宠物店的人指挥后头的人将排放在地上的东西全拿进屋子里。
“等等。”水火焰皱眉。“你们是不是送错地方了?我没有订这些东西啊。”
“这是一位先生送给你的礼物。”
“先生?”
“是的。”
“可以告诉我那位先生是谁吗?”水火焰试探地问。
“不行耶,小姐!顾客的资料我们必须保密不能外泄,很抱歉。”
“这……可这些东西太夸张了,我房子里根本放不下这么多的东西。”
“那可怎么办?”
“这样好了,把它们全部放到后院去好吗?”谁会送她这些东西?
送货员来来去去,好不容易才将所有的东西放好后离开,而水火焰的烦脑更多了。
“天哪!到底是谁啊?”她都快抓破头皮,却仍旧想不出送礼的男人会是谁。
※※※
换好工作服,水火焰失魂地走进机棚里,忽然一阵口哨声四起,她抬头一看,正好看到那群和她日夜作伴的工作伙伴们正兴高采烈的欢迎她。
“火焰!干得好啊!”
“火焰好啊!”鼓掌声四起。
“唉。”看到这些人和那架待检查的大鸟,她就开始意兴阑珊,全身没力。
“你怎么了?历劫归来还这么垂头丧气,'奇+书+网'你出名了,大家都知道你的事迹。”
“克里,你知道吗?我回来那天就和组长说好我不干了,可是公司还是硬来拉人。”水火焰坐上停放在一旁的工作车。
“像你这样的人,公司哪可能会放手?”
“对啊,公司那群高层官员,恨不得靠着你打响公司的名号哩,哪可能放你自由。”
“很累人耶,那群人的作为千百年来不变,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大伙儿摇头嘲笑。“要他们长大?那先让他们替我们加薪吧,我看替我们加薪还比较有可能。”
“我想也是。”水火焰噘嘴点头。
“你怎么不多休息几天?才刚回来,看看你,脸上还有点瘀青呢。”年过半百的克里心疼地摸着水火焰脸颊上的瘀青。
“好无聊,这阵子有太多莫名奇妙的人送东西给我,搞得我家该有的空间全没,挤死人了;与其待在家里看那些碍眼的东西,还不如到这边来看你们。”
“是哟!你真看得起我们,把我们和东西相比。”有人吃味了!
“别这样嘛!”
“今天还有很多记者来采访,不过全被请出去了。”
“记着,别让记者看到我,我快被烦死了!”水火焰又开始抓头。
“我们知道。”
“火焰,把故事说给我们听吧!”
水火焰戏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