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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这样的?真不公平……”瞧出他眼底的认真,花宦飞咕哝抗议,却也不敢真惹他翻脸,只能任人威胁,乖乖起身放人了。
“算你识相!”身上压力一解除,容小小飞快跳了起来,一巴掌往某路痴脑袋瓜刮去,得到一道痛呼惨叫后,才稍稍解恨地叫骂,“你娘没教你不能随便乱压人吗?没规矩!”
到底是谁没规矩啊?做贼先喊抓贼,这小叫化够了喔!
哭笑不得,花宦飞捂着发疼的脑袋回嘴,故意露出邪笑。“我娘只教我不能随便乱压女人!怎么?你要跟我说你是女人吗?”
闻言,藏在脏污黑烟下的小脸隐隐发红,容小小眼神莫名地飘移不定,岔开话题,故意凶巴巴问话,“花大公子,闲话少说,大爷我有事问你,你最好老实回答!”
“请!”没发现到隐藏在脏污下的窘红,花宦飞两手一摊,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诚恳样。
将整件事从头到尾细想一遍,容小小玻а郾莆剩骸澳愀臼怯幸庖炊淄醺目嗬伟桑俊
“是!”嘴角上扬,大方承认。
果然!点头沉吟了下,思及先前侍卫们见到他时所喊的话,不由得朝他上上下下多瞄了好几眼,质疑又问:“为什么?”
“因为我要见个人,懒得潜进王府慢慢找,干脆让那个人自己主动来找我。”狡诈贼笑,花宦飞承认自己很懒。
“找谁?”好奇!
“当然是定北王爷!”投去一记“你好笨”的责难眼神。
直接当作没看见那道很污辱人的眼光,听他提起定北王爷,容小小想到先前侍卫们在见到他时,惊愕地喊出“王爷”两个字,不禁疑心大起。
“为什么那些侍卫一看见你就大叫王爷啊?”眸光忍不住上上下下多瞄他好几眼。
“唔……这个嘛……”目光穿越他肩后的铁柱空隙,和某双刚进地牢的深沉黑眸对上,花宦飞笑了。“这个问题,你只要一转身,就会知道答案了!”
见他突然直勾勾瞅着自己身后瞧,彷佛在和什么人对瞪,容小小飞快转身,却在看见牢门外的威严男子时,眼珠子差点吓得掉了出来,只能左右摆动着脑袋瓜,来来回回瞪着牢房内外的两个男人瞧……
“好了!我想我知道原因了。花大公子,你自己的家务事,自己处理,大爷我闪人。”嘴里含含糊糊咕哝着,自动的窝到角落去看好戏。
恍若没听见容小小的恍然嘀咕声,花宦飞瞧着那张排除年龄因素外,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想到自己四十岁后就是那模样,不禁扯开有趣笑容,率先举手打招呼-…
“呵呵……初次见面,你好啊!我娘名叫花静波,王爷大人应该还记得吧?”
“你娘……可好?”书房内,向来沉稳威严的朱定峣,此刻的嗓音竟有些粗嗄不稳。
眼前这承袭他相貌的年轻男子是他的儿子啊!一个二十二年来,他完全不知其存在的儿子。
“挺好的。”斜睨笑觑一记,花宦飞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瞄了眼满书柜的兵法书,随意抽了一本出来乱翻,嘴角隐隐含着兴味之意。
呵……娘会与定北王爷结识,进而相恋,便是因当年定北王爷带兵远征北境的缘故呢!
“我不知道你娘她……她当年已怀了你。”力持平稳的声调隐含激动与愧疚,深沉目光久久无法自年轻脸庞上移开。
“嘿!”骇叫一声,花宦飞怪模怪样笑道:“王爷大人,求求你别一脸心怀愧疚的表情,我可消受不了!不知道不是你的错,是我娘根本就不打算告诉你!”若不是为了来取回某样东西,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知晓的。
“她该告诉我的!”大掌悄悄紧握,心中的激动无人知晓。
“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懒散地将兵书抛回书桌上,飞扬剑眉斜挑,笑得很是逗人。“既然我娘已决定离开你,就算你知道她有孕了又如何?以她的性子,你想她生下我后,会愿意把我交给你吗?真要抢孩子,你抢得过她?我看光想找她,你都不见得找得到呢!”
呵呵!不是他瞧不起王爷大人的本事喔!而是太了解自家娘亲的厉害了。
闻言,朱定峣不禁怔然无语……他说得没错!这些年来,自己总会在午夜梦回时深深的亿起那独特而美丽的女子,也不只一次私下让人去雪山找寻“她”口中那遗世独立的世外秘境,可却从未如愿。
见他被自己给说中心事般的怔忡黯然,花宦飞眨了眨眼,顽黠呼唤,“回神啊!王爷大人!别自己一个人神游太虚,把我给撇下啊!”
从来没人敢这么轻佻、揶揄的和他说话,朱定峣回神深深瞅凝,回复惯有的威严之气。“你该叫我一声爹的!”这儿子怎么回事?左一句“王爷大人”,右一句“王爷大人”,是不准备认他这个爹吗?
“王爷大人,我姓花,又不姓朱!”嘻皮笑脸,给了个软钉子碰,摆明不是要来认亲的。
“要姓朱很简单,跟我到祠堂去认祖归宗就是了。”听出他的推托,朱定峣也不是省油的灯,下容朱家子孙流落在外!更何况……他府中一妻四妾,却净出女儿,这小子可是他盼了多年,却一直不可得的儿子,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岂可能如之前的二十二年那般任他“流落在外”。
“可我比较喜欢姓花呢!”故作无辜地眨着眼睛,依然拒绝。
深沉看着轻快笑脸,朱定峣嗓音平稳提醒,“我只有你一个儿子。”只要他回来,未来,定北王府的一切都是由他继承的。
“可惜本公子没兴致当你儿子。”听出他的隐含语意,花宦飞才没兴趣呢!连连讪笑摇头拒绝。
“你怨我?”所以才不想认他吗?朱定峣不由得怀疑。
“你想太多了!本公子才没那么大的心力。”忍不住大翻白眼。是怎样?难道他长得一副“从小没爹爹,所以心理异常”的脸吗?
“那你……”
“老实告诉你吧!”一口截断他的话,花宦飞直接告知此行目的。“我今天可不是来和你认亲的,而是要来讨回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心,揪紧了,已猜测出那样东西是什么了。
“凝露珠!”咧嘴一笑,掌心向上,毫不客气伸到他面前。“我娘给你的定情物,你不会忘吧?”
果然!向来冷厉的眸光一黯:心口隐隐犯疼,朱定峣力持镇定,干哑的嗓音却透露出心中的涩意-…
“你先在府中住下,这事以后再谈。”话落,径自转身出了书房,迅疾的速度,像在逃避什么似的。
“喂!”花宦飞傻眼,瞧着步伐有些不稳的背影,忍俊不禁嘀咕起来。“什么嘛!连还个东西也不干不脆,像个王爷吗?还有,叫我住就住啊!那不是显得我很没骨气吗……”
叨叨絮絮的嘀咕声不绝,某路痴还没发现,自己说话的口吻被某个小叫化给潜移默化了……
那两人还要在里头“闭关”多久啊?
书房外,托腮坐在回廊下等候许久,却迟迟不见人出来,容小小万般无聊,黑灿灿的眼睛眨啊眨的,忽然觉得……
肚子饿了!
呿!那路痴说什么要让他吃香喝辣,结果还不是把他晾在这儿饿肚皮,和那个不怒自威的定北王爷一进书房,就不知道要出来,也不知道要先关照他的五脏庙,真是……好饿啊!
不管了!不管了!自己去找吃的算了!
主意一打定,容小小猛地跳了起来,黑溜溜的眼珠子不安分地朝四周扫去,却在瞧见不远处的池塘时绽出光芒,三步并作两步跑的冲了过去。
“啊--真肥啊!”站在池塘边,看着水中数十尾悠游自在的大肥鱼,他忍不住赞叹,口水流了下来,嘴里还喃喃自语,“来个盐烤好了,这么肥的鱼,肯定油脂丰富,滋味美妙得很……”
卷袖挽裤,露出极为凶残的粲笑来,猎捕行动--展开!
半刻钟后,一缕袅袅白烟自书房外的池塘边升起,一名小乞丐一屁股坐在火堆旁,手里忙着翻烤十几只以树枝串着、正烤得金黄香嫩的鲜鱼,其阵阵飘散的香气,还真是会让人升起饥肠辘辘之感。
一“逃”出书房就瞧见池塘边的景象,朱定峣来到忙着烤鱼的人身后,淡淡问道:“好吃吗?”
仰首一看,就见王府的威严主人站在自己身后,容小小也不慌张,张口咬下一块金黄鲜嫩的鱼肉吞下肚,这才笑嘻嘻回答,“挺不错的!”
“好吃就好。”那些养来观赏的鲤鱼总算不枉一只上百两的身价了!微微颔首,朱定峣莫名有种欣慰。
“要不要来一条?”看在他是鱼儿主人的面子上,意思意思问一下。
摇摇头,朱定峣婉拒,一双利眸若有所思地瞅着他……在地牢时,以他和自己儿子打闹成一片的热络样,不难猜出两人有着不错的交情,不过……究竟是属于何种情谊呢?儿子知道“他”的真正身分吗?
“你和宦飞是何种关系?”神色波澜不兴淡问,可眸光却闪着异常锐利的光芒。
“哥儿们啊!”张口又咬下一块鱼肉,吃得满嘴油光,容小小笑呵呵回答,才不管他眼底闪的锐利光芒究竟是何意思?
深深瞅他一眼,朱定峣泛起一抹颇有深意的淡笑。“你永远也不可能会是宦飞的哥儿们。”
啪啦!
咬在嘴里的烤鱼瞬间掉落在地,容小小张口结舌,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他、他这话是啥意思?难道……
“妳这么惊吓,想必宦飞还不知妳是个女娃儿吧?”瞧她瞪凸了眼,一脸的惊吓样,朱定峣笑得更加深沉。
啊!他真的知道了!
猜测成真,容小小窘得脸蛋发红,结结巴巴叫了起来,“你、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种小孩子的把戏难道还瞒得过本王的眼?”他身分尊贵,位高权重,无论是家中妻妾,抑或是一夜风流的风尘女子,恩泽过的女人不知凡几,凭这小乞丐的粗糙乔装,难道还蒙得过他一双火眼金睛?骗骗他那可能还未曾“开荤”的儿子也就得了。
闻言,容小小赧红着脸吶吶无语,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为何要瞒着宦飞?”凌厉眼眸紧盯不放,怀疑她对儿子有何企图。
容小小何等机灵的人,闻言马上知其意,不由得撇了撇嘴,外加奉送一记白眼。“王爷大人,你想太多了!大爷我只不过觉得以这身装扮在外行走较为方便,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认识姓花的时,当然也是如此!
“至于你说我瞒着他嘛……为何不说是他自己有眼无珠,连男女都分不清?笨死了!为了防范他哥儿们武的“毛手毛脚”,我也很苦恼哪!”话落,忍不住又瞪一眼,满脸“是本大爷吃亏耶”的恼怒神色。
严厉的黑眸被她的话给逗得漾起淡淡笑意,朱定峣由她懊恼却也真诚的眼睛看出她没说谎,心中不再有所怀疑。
“好好享用这些鱼吧!”朝那些曾经身价不凡、如今却落得被人烤得金黄香嫩的鲤鱼看了最后一眼,他微微点头示意,随即迈步离去。
虽觉他最后那一眼有些古里古怪的,容小小也懒得去深究,径自抓着一条烤鱼又吃了起来。未久,一道嗓音又骤然自身后响起-…
“好吃吗?”
嘿!姓花的和王爷大人不愧是父子,出现的方式和问的话都一模一样耶!
“想吃就坐下来,少来装那种阴阳怪气的声音!”这回连头都懒得抬,奋战不懈地攻击手中的烤鱼。
“小叫化,你太不够意思了,竟然自己一个人躲在这儿大快朵颐!若不是我眼尖,你是不是打算自己一个人独享啊?”花宦飞不平抗议,可动作却飞快地在他身边坐下,下客气地抓来一只,大嘴一张,马上啃了起来。
“给你吃就不错了,还啰唆什么?”横眼,有些心惊对手的速度,马上加快自己嘴上的动作。
“当然要抱怨一下……咦?你干啥加快动作?”不满指控,急忙两口并作一口吃。
“你自己还不是!”反驳,伸手又抓新的一条来啃。
“饿死鬼投胎啊你?”不甘示弱,马上跟进,而且是两手齐发,一手一条,左右开攻。
“喂!姓花的,你给我有分寸点!”竟敢喧宾夺主?这些鱼是她烤的耶!容小小哇哇大叫,气得直骂人,不过嘴上速度可未曾稍慢。
“咿咿……呜呜……”满嘴鱼肉的某路痴腾不出嘴来,只能以含糊不清的“咿呜”声来回应,顾不得吃相,将香味四溢的烤鱼直往嘴巴里塞去。
容小小见状,连话也不啰唆了,飞快抢食,就怕话多说一句,烤鱼就会少吃一条。
一时间,就见两个狼吞虎咽的人以恐怖的速度在进食,不一会儿,十几条烤鱼全数让人给吞下肚去,而吃得满嘴油光的人则还有些意犹未尽,双双躺在草地上咂舌舔唇,懒洋洋看着蓝天白云。
“小叫化,你的手艺不错哪!”摸摸肚子,还没完全得到满足。
“那当然!”大方接下赞美,一点也不谦虚。
“没啥想问的吗?”蓦地,花宦飞侧身以手支额,笑眸眨呀眨的瞅着身旁的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