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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美玉刚咽下一口核桃,像被鱼刺卡了喉咙一样,吐不了咽不下,神情十分可笑。
媚娘看到了想要的效果,十分满意,刚要笑一个,见郑夫人走过来,忙福身道:“母亲今夜辛苦了儿媳想着,恒儿半夜只怕要起几次,喝水吃药什么的,奶娘看着也累了,不若儿媳留下来……”
郑夫人摆摆手:“你和英儿回去歇着罢,我今日午觉睡得久,精神足着呢,恒儿再起几次我也看得住再说还有何妈妈春月夏莲她们,都是惯常侍候他的,懂得他脾性,你们放心去吧”
媚娘无可奈何,只好和徐俊英一起离开。
一路无语,媚娘心里牵念恒儿,又要考虑明天的时间安排:早上得去看恒儿,如果要和他多待些时辰,就不能去老太太那里了,紫云堂的事务尽快结束,然后出府,去见林如楠、齐王,仙客来让翠喜去看一眼就行了……晚饭前赶回来,去锦华堂或是秋华院?哎呀太多的事情媚娘想得头都大了,无暇去看周围的人,只跟在徐俊英身后走,好在水磨石片铺就的路面平整光洁,不用留意脚下,就这么机械地跟着就行,走了有一会儿,徐俊英停下脚步,媚娘过不去,被迫停下,茫然问道:“怎么不走了,你还要去哪里吗?”
翠思在旁轻声说:“大*奶,咱们回到院子里了”
媚娘怔了一下,移目四顾,不禁赧然:不知不觉就回到清华院了,人家要往东院去,想交待什么话吧。
徐俊英语气平淡地说:“夜深了,歇着吧。明日早起,看过恒儿,还应去一趟锦华堂,如兰和景玉可能都去不了,你再不去,便没人在老太太跟前服侍了”
媚娘低着头,没再提庄玉兰:“四奶奶和五奶奶,也常去的。”
徐俊英说:“各人都应尽孝道明天晚饭一起在锦华堂用吧,我早些回来,用过晚饭,再绕去秋华院看恒儿。”
媚娘眨巴了一下眼睛:没听错吧?徐俊英肯替她安排,陪她去看恒儿?那她明晚还可以去抱抱恒儿,安慰安慰他,哄他入睡,前提是她必须去锦华堂陪老太太吃晚饭。这么一来,白天就得抓紧时间,赶在徐俊英回家之前回到徐府。
有点不大明白徐俊英为什么老强调要她去锦华堂陪侍老太太,她已经对那老太婆失去了兴趣,今非昔比,现在的秦媚娘没必要过度讨好谁抱谁大腿了吧?什么规矩教养,走个形式做个样子不出格就行了。
非是她忘恩负义,过了黄河丢拐棍,徐老太太当初一力支持她管理候府中馈,本来就居心不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庄玉兰铺平未来之路罢了。
老太太是个人精,死而复活这样的事本就不多见,再发现活回来的长孙媳变得聪明伶俐,灵敏乖巧,看似很有点心计,她也就不动声色,安排媚娘管家,郑夫人掌管候府中馈二十年,自有她的人脉威信在那里,徐家的顶梁柱是她长子,虽非亲生,却是自小抚养大的,母子情份不浅,生长女徐小娟,嫁与江原大族世家,还生有为国捐躯的老七徐俊杰,朝庭追赦勇义骁骑校尉,也算是有了功名,凭这些,郑夫人在徐府的地位不可掂量,老太太以婆母的身份可以牵制她一二,有些事却也难动得她。郑夫人不肯将中馈交付白景玉之手,那就由媚娘与她去争夺,婆媳传承,理所当然,老太太自是站在媚娘身后的,势必要让媚娘得手,媚娘得了中馈,然后庄玉兰进来,有老太太和徐俊英支持,她从媚娘手中拿走管家权,那是太容易了。
媚娘没事转动脑子,就是这么推测的。
老太太应该很纳闷:做好了准备,看媚娘和郑夫人如何明争暗斗,她好伺机来趁个热闹,却没想到郑夫人不声不响,甘心自愿将掌管了二十年的候府中馈尽数交付到媚娘手中,想不通了吧?哈哈打死这老太婆她也不能相信——郑夫人抱去养在身边,作为日后依靠的恒儿,竟是徐家老七的亲骨肉这样惊破大天的丑事估计她也不愿面对的吧?
看着徐俊英走进月洞门,媚娘叹了口气,往上房走去,自己也不愿意面对啊,秦媚娘和徐俊杰留下的问题,太难解决了。
回到房里,看看铜漏壶,已是三更,所谓的半夜三更,就指的这个时辰吧?
哄了王妈妈去睡,和翠喜翠怜商讨一番,匆匆洗漱上床睡觉,许是太累,睡得很沉,梦都还没做一个呢,就被翠喜唤醒:
“奶奶醒来吧,该起床了”
还是赖了一会儿,估计也就四五分钟,翠喜就急得在帐外直转圈圈:“奶奶起来吧,不知道恒哥儿那边怎样,怕赶不及去锦华堂了”
是了,恒儿,生病的可怜的恒儿,为了他,今天的时间得计算精准,不能出错。
数了一二三,赶紧翻身爬起来,跑进内室清理内务洗脸刷牙,她费了心思,又是测量又是画图,让人改装好的净室,徐俊英进了两次,一次是醉后,清醒的那次他进去之后半天没舍得出来,不知道看清那里边的门道没有。
洗漱过后,人也完全清醒了,坐到镜台前,一切就交给翠喜她们了,梳妆打扮,收拾停当出门,按部就班,一件一件做去,新的一天,所做的事情完全相同,又不尽相同,不论喜欢或不喜欢,她都得去经历,少女时代曾经憧憬的自由美好生活啊,跟如今的日子那是背道而驰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劝导
第一百零七章劝导
时间把握得不错,午饭过后,媚娘和翠喜、翠思麻溜儿出了候府,在西侧门外上了林阿茂驾驭的马车。
春天风大,翠喜、翠思蒙上面纱,媚娘打趣道:“若换了红色的纱巾,就成新娘了,让我想想,要把这两位新娘往哪儿送呢?”
翠喜害羞地喊:“大*奶”
“嘘”媚娘将一根手指竖在唇上,说道:“在外边别这样叫嘛,忘了我叫岑梅梅?昨儿候爷那样问我,想是又见着我和张公子他们说话,而且他好像有所怀疑,你们得醒着神儿,眼睛放亮些,再让他看见,只怕就露馅了”
想起齐王的话:再让我看到第三次,一样能认出你
凭这双眼睛就看出来了?媚娘有些无奈地伸手揉揉眼睛,前世拥有一双明亮的剪水瞳眸,没想到穿到秦媚娘身上,这双眼睛仍然这么引人注目。
齐王就是个精灵鬼,他能认得出,徐俊英也看出点什么来了吧?
翠思问:“姑娘就算改个假名,为何不叫秦梅梅?却跟了前边那位岑大东家的姓?”
翠喜说:“你懂什么?姑娘自有道理,这个名却不是随意乱改的:咱们家老太太就姓岑,姑娘顶着老太太的岑姓打理仙客来,与前边那位岑大东家可不沾边”
翠思恍然大悟般:“是的啊我几乎忘了,咱们家老太太姓岑呢”
翠喜嗔道:“你这小蹄子,整天都不知想些什么,没心没肺的”
媚娘一笑:“改这名姓,还是跟岑大东家有点关系的……唉就当他是咱们老太太娘家人吧,算是亲戚了”
主仆几人说着话,发觉马车停了下来,又听见外边人声嘈杂,有男子的声音在喝斥赶人,还有马鞭抽甩的脆响,媚娘心里一紧,以为林阿茂又跟谁撞上了。
刚要发问,林阿茂凑近车帘说道:“姑娘莫慌,咱们的车子避得远着哩,没挡着贵人的道”
媚娘好奇地问道:“是哪位贵人出行?弄得如此大的阵势。”
林阿茂压低了声音:“听说是素德公主……”
素德公主?没听说过,闲事莫管,媚娘懒得再问下去,见翠喜和翠思趴在窗上,捺开窗帘一角朝外看,也由着她们,自顾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翠喜和翠思才转过身来,翠喜喟叹一声:“果然是皇家仪仗,出个门带这么多人马,走半天都过不去一条街,她要是天天来走一趟,咱们也不用出门了”
翠思说:“就是,一位公主都如此,那皇上……”
“皇上出行,那肯定不得了,满城都要戒严的,别说看热闹,远远站着都不成”
媚娘笑了笑:“不至于吧?各人不同,你们看来锁春院学鼓那位……”
她只请求齐王尽量低调些,不要惊扰了周边居民,结果他连侍卫都没带,随身只跟着两名侍从。
素德公主的仪仗过去,拥挤的车马人群开始疏散,林阿茂赶着车子夹在往同一方向行走的队伍里慢慢走,出了街口,折进另一条街道,这才走得顺畅起来。
很快到了东城岑宅,媚娘自己下了车,扣开大门走进去,让林阿茂送翠喜和翠思去仙客来,巡看一下店里情况,再过来。
林如楠出来迎接媚娘,换了男儿装束,走到锁春院,齐王绝对是个守时楷模,早在那等着了。团花紫袍,金冠束发,依然鲜亮俊美,出色超群,却因了那一身庄重的深紫,让他浑身上下透着股雅正之气。
这才和皇上像点兄弟了。
媚娘心里想像齐王长成熟男的模样,不禁暗自偷笑:不要吧,那是不是太迷人了?
走近来,发现齐王绷着个脸,怎么,又不高兴?自己和如楠可都换了男装哪,切这人就是个怪胎,喜怒无常,真不想理他
媚娘也端起脸,和如楠一同上去向齐王行礼,齐王唔了一声,林如楠看不惯他,走去和李秋歌搭话,她那晚见李秋歌使剑,觉得他剑式奇特,有心切磋一番。
齐王打量着媚娘,璎珞如意扣箍起顶上发束,余下的黑亮秀发垂披在肩后,杏红外袍,玉带轻环纤腰,浅褐色鹿皮靴子柔软轻巧,从他面前走过,没发出一点声响。
齐王跟着她,走到鼓架旁边:“你做什么?”
媚娘说:“没做什么,调试鼓音,准备教你击鼓啊”
“你好像很不高兴。”
“我不高兴?我高兴得很我只是怕你不想让人高兴,所以不敢高兴”
齐王唇角轻扬,却忍住了,问道:“你跟谁都这么说话的么?”
“不是。”媚娘咚咚试敲了两下小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你当我是什么人?”
“你是齐王,很尊贵的人”
“如果我不是齐王呢?”
媚娘脑子里灵光一闪,抬眼看着他,露出笑容:“如果你不是齐王,你会是谁?”
“我是赵宝,与你一见如故,是你最好的朋友”
媚娘楞了一下,她正受了齐王的启发,想着可不可以回去问徐俊英:如果我不是秦媚娘,你能不能放我走?
干脆把借尸还魂这种奇异事跟徐俊英说了,也许他能相信,能理解,弄不好事情就解决了呢。
齐王说出后面这句,却把她弄得不自在起来,什么叫一见如故?她可没对他有这种感觉。最好的朋友么?绝对没到那一步。
“殿下是龙子龙孙,我哪敢与殿下妄称朋友?况且男女有别,别人若知道我与殿下私下见面,会说闲话的”
媚娘装疯卖傻,指了指不远处的林如楠:“我和她,才能称为朋友”
齐王本来已带了些笑意,闻言拉长脸:“别人想跟我做朋友,我还不稀罕呢你一天在外边四处跑,还怕人说闲话?我只不把你当女子看就是了”
奶奶的,好像我很稀罕跟你做朋友似的不把我当女子看,我就不是女子了?这什么逻辑?
媚娘低着头,齐王看不到她的脸,左右望望,恨不得伸手捞起她下巴,顺便把她脸上那块面罩也撕了。
“你能不能把这张人皮除去?总戴着不烦么?”
媚娘说道:“要戴的,不然不能出来见人,说到底我就是个女子,总要顾忌着些”
就是要强调女儿身,哪怕只有一星半点的幻想也要给他破灭了,她不想、也代替不了简玉,这年代没有变性手术,就算有,打死她也不变男人。
她忽然想到一点:现代医术可以把男人变成女人,好像还没有把女人变成男人的。
齐王哼了一声:“你那天都跑出城去了,也没戴这劳什子”
那天?那天还没有呢
很轻易地找到理由:“那天出门走得匆促,我忘记了”
齐王无奈地看着她:“戴吧戴吧,总有一天你会取下它来,露出真面目”
媚娘把鼓棒递给他:“殿下……”
齐王不接:“叫我的名字”
媚娘不作声,两人沉默了一会,齐王从她手上接过鼓棒,用力往大鼓擂了一通,停下来闷闷地说道:
“我心里不舒服,烦得很”
这还用说吗,早看出来了,整个儿一副受了气想发泄的模样。
齐王肯受得谁的气?除了皇上,应该就是他的母亲,皇太后了。
媚娘可不想掺合他的事情,不管是什么原因,选择沉默,不闻不问才是最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