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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我想到药方了。”丁汉唐跳下坟头,进屋拿了一把小锄和布袋,大声嚷着:“我去采药,哈哈!我的爱徒有救了!”
正在练功的柳湘湘想要起身应答,凌鹤群用力按住她的背,低声道:“不要起来,把这一套气息周转一遍,否则前功尽弃。”
背上的热流一再抚过,柳湘湘平静下心情,随着那股热流运转气息。
待两人再睁眼时,只见柳少观和岳松扬在山洞前下棋,而树林深幽,早就不见丁汉唐的踪影。
“师父走得好快,我还想跟师父一道采药去。”
“再往里头走,根本没有山路,你还是乖乖地留在这里。”凌鹤群轻扶着柳湘湘的肩头。“不过,我倒想帮你去采灵芝呢!”
“这里有灵芝?”她十分惊喜。
“怎么没有?从小每隔两、三年,我爹就带我来找太师父,一住就是一、两个月,这山里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都知道。”
“哎!我好想去看看,可是我的身子……”
“养好身子再说。”他扶她起身,感受到那弱不禁风的身躯,心头又蒙上层层阴影。“你进屋里歇一会儿,我去煮个白面给你吃。”
“你会煮面?”
“反正是水烧开,面团丢下去,再捞起来就行了。咦?师叔你看不起师侄的本事喔?”
“你别叫我师叔啦!”柳湘湘低下头,脸蛋微红。“你不是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就是你的湘湘……”
“湘湘。”他的软语搔动着他,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我们快进去。”她靠紧了他的臂膀,侧过脸去。“那个岳公子的神情好古怪,我不想看到他。”
“那就不要去看他。”他带她走进茅屋内。“你下午好好睡上一觉,我出去采灵芝,顺便叫那两个闲人去打点野味,晚上就可以加菜了。”
“鹤群,不要离开我……不要!”她抓紧了他的手。
“我去采个灵芝而已,你这么大惊小怪?”
“不要!让我随时可以看到你,好不好?”
“病娃娃,你很会缠人耶!”
“我是不缠人的,我从来没有缠过人,我只是想……多看看你,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心,吃不吃灵芝也无所谓。而且所谓灵芝,不过是野菇的一种,还得配合并一他药材一起服用,功效才佳……”
他不再让她说下去,抱住了她,问道:“这样安不安心?”
“安!”依偎在他的怀中,她满足地笑了。
※※※夜里,丁汉唐仍然没有回来,柳湘湘吃了今天第二碗白水煮面,随凌鹤群练完内功心法之后,沉沉入睡。
她知道凌鹤群会陪在她身边,她可以高枕无忧,一觉到天明。
可是……为何变得这么寒冷?
她被一阵寒颤惊醒,灯油已灭,她陷入一片漆黑之中,而床头似乎有个人影掀开她的被子。
“好暗……”她不由自主地喘息起来。“是鹤群吗?”
“大小姐,你心里就只有凌鹤群那个小子吗?”
“你?”她听出岳松扬的声音,也闻到浓重的酒味,她慌张地起身向墙边靠去。“岳公子,夜深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岳松扬往床头摸去。“山洞太冷,我睡不着,怕大小姐也冷着了,想过来帮你暖被。”
“不要,你快走开呀!”柳湘湘已经缩到墙角。“鹤群!鹤群!你在哪里?”
“他趁黑逃下山了,大小姐。你就不要再惦记这个坏脾气的师侄,我岳松扬才是怜香惜玉的好男人啊!”
“岳公子,你喝醉了。”柳湘湘极力抑住呕吐的感觉。
“对了,你师父的山洞什么都有,我和少观找到一缸子酒,今晚喝得十分痛快呢!”岳松扬爬上了床,摸到柳湘湘的大腿。“而且喝了酒,就闻不到你的药味,我就可以好好来疼你了。”
“放手啊!”她拼命拨开他的毛手,心里惊恐万分。她相信凌鹤群绝对不会离开她,可是岳松扬闹了这一会儿,他为什么不出现呢?难道……难道是被岳松扬害了吗?
“大小姐!”岳松扬扑上前想亲吻柳湘湘,却被她一闪,嘴唇硬是碰上墙壁,他一吃疼,人变得更加狂暴,他两手乱抓,紧紧扣住她的双手。
“放开我啊!”柳湘湘在黑暗中挣扎,她看不清楚周遭的一切,又担心凌鹤群的安危,以致呼吸愈来愈急促,胃部一翻搅,哇哇吐了岳松扬一身。
“贱人!”岳松扬将她压到床上,开始狂乱地撕剥衣服。
柳湘湘吓得双脚乱踢,大喊着:“鹤群,救命啊!鹤群!”
“嘿!他不会来的,你还是认分当我的妻子。”
“不要!不要!”
“哎!你……”岳松扬惨叫一声,一跤滚下床,双手护住下体。“你……竟敢踢我?”
柳湘湘也慌忙地爬下床,想要跑出门,但剧烈的喘息让她寸步难行,只得扶住桌子,半句话也说不上来。
右手在桌面摸到了一柄长长的东西,她记得那是凌鹤群的长剑,于是伸手握紧了,竭力按下惊恐,一步步摸索出门。
“大小姐,我是你的夫君啊!”岳松扬拉住柳湘湘的裙摆,夹杂不清地道:“少观年纪小,成不了大事,女婿是半子,以后总镖头非把镖局传给我不可,你就行行好,嫁给我吧!”
“不要!”柳湘湘想要移动脚步,衣裙却被抓得死紧。
“嘿!”岳松扬站了起来,森森笑道;“我先让你舒服痛快,你就会想要了。”
“卑鄙!”长剑出鞘,往黑暗中砍了下去。
“痛!”岳松扬发出杀猪似地哀号,掩住了脸面。“你这个要死不活的女僵尸,你敢谋杀亲夫?”
柳湘湘才不管他在叫嚷什么,摸到了门板,踉踉跄跄就跑了出去,但是外头也是一片漆黑,她根本抓不到方向,跑了两步,就被石块绊倒。
“鹤群,你在哪里?”
她从来没像此刻一般无助,泪水汩汩滚落而下,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那间黑房子,她困在无边的黑暗中,没有人能救她……
她趴在地上,全身虚脱,冷汗直冒,仍是剧烈地喘息,口里喃喃念着那个让她安心的名字。“鹤群、鹤群、鹤群……”
“你别叫了,他已经走了。”岳松扬拉住她的双脚,想把她往后拖走。
“放开我啊!”她长剑脱了手,只能徒劳地拼命反抗。
一只手掌往她的臀部摸去,她又吓得大喊:“救命啊!为什么没有人?快救我出去啊!”
“又不是第一次让男人摸!”岳松扬摸得更起劲,酒气冲天地凑到柳湘湘面前。“大小姐……”
冷不提防地,一把泥沙迎面而来,岳松扬脸上伤口受到刺激,眼睛一下子睁不开,嘴巴也吃了泥沙,他更是恶向胆边生,一把抓住了柳湘湘的头发,怒喝道:“贱女人!”
“松扬哥!你在做什么?”柳少观在后头大叫。
冷风吹来,岳松扬听到叫喊,愣了一下,放开了柳湘湘。
柳湘湘手上仍抓着泥沙,身子不断地颤抖。是二弟来了,可是二弟向来和岳松扬交好,她不知道少观是来帮她,还是害她,她泪水直流,勉强撑起身子,拔腿就跑。
她只能找凌鹤群,可是,鹤群,你在哪里?
黑暗夹杂呼啸的风声,像是死命追赶她的恶人,她好几次惊恐地回头张望,惟恐岳松扬又追了上来,但是她什么也看不到,只是看到黑暗。
地势高低起伏不平,她拼命地跑,却是不知道要往哪里去,黑暗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大布袋,把她紧紧地捆在里头,怎样也跑不出去。
“好黑……鹤群,鹤群……”
她又开始念他的名字,双手摸索着一棵棵粗大的枝干,跌跌撞撞往前走,忽然脚底一滑,人就直直掉了下去。
“哎!”幸亏底下是一摊烂泥,她才得以毫发无伤,冰凉的溪水淹上脚踝,原来是掉到山间溪谷了。
她坐在水里,眼里所见仍是漫无边际的黑,急促的呼吸始终停歇不下来,她痛苦地按住胸口,只觉得就要晕了过去。
潺潺流动的溪水打醒了她,她身上仅着一件单薄的中衣,更深露重,她摸向身后陡直的山壁,抬头想要寻找出路。
高山顶上,有好多明亮的星星,正一闪一闪眨着耀眼的光芒。她记起了荒野露宿那一夜,凌鹤群指引她看月亮的经过。
她轻轻地笑了,蜷缩起自己的身子,抱紧双臂取暖,周围的黑暗不再可怕,一股奇异的暖流漫过她的心头,喘息也渐渐平止了。
“鹤群,我说过,我不怕暗了。我坐在这里躲坏蛋,等你把他打跑了,你一定会回来找我……”
她心满意足地仰头看星,忘了夜风刺骨,也忘了溪水冷冽。
望着星星,好像望着房里的烛火,她又累又困,口里仍念着:“鹤群、鹤群、鹤群……”
许久,许久,不知睡过几回,又被冻醒几回,晨曦乍现,她终于不支地倒在水里。
水,慢慢地淹上了口鼻……
“湘湘!湘湘!”心焦的呼声由远而近。
“鹤群?”
喉咙锁紧了,她喊不出声音。而眼尖的他,已经发现山谷下的一团人影。
“湘湘!”凌鹤群找到一条藤蔓,快手快脚地落到溪谷,大手捞起湿淋淋的柳湘湘,一触及那冰凉的身子,顿时心痛如绞。
她绽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我知道……你一定趁我睡了,跑去采灵芝,我都说不吃了……”
“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你,我应该守着你的……”他紧紧地搂住她,因焦虑而放松的泪水掉在她的发际。“你在外头乱跑,害我和少观找了你一夜,我们都急死了,你当师叔、做姐姐的,不能总是让晚辈担心啊!”
“你好凶。”她感受到那温温热热的泪水,又笑了。“小师侄,别哭呵!师叔没事了。”
“不要叫我师侄!”他用力抹去眼泪,一手抓紧了藤蔓,迅速攀爬,上到树林之后,立即脱下她的湿衣裙,再为她换上自己穿着的衣衫。
“鹤群……”卧在凌鹤群的怀里,柳湘湘就安心了,因为她知道,他绝对不会让她受到欺负。
甜蜜睡梦中,没有坏人,只有她的鹤群。
第九章
“病入膏肓!病入膏肓啊!”
丁汉唐踩在“小白脸”的坟上,”根根扯着自己的胡子,一下子挤眉弄眼,一下子唉声叹气,脚步一跳,又坐到妻子的坟头。现在换成抓头发,把一头白发抓成蓬松鸟巢,还是愁眉苦脸,苦思不出,索性身子一滚,躺到旁边的深坑底,不再理人。
“丁前辈……”柳伯渊上前问道:“您还想不出湘儿的药引子吗?”
“不要吵我啦!一声音从地下传来。
“爹,”柳少观道:“大姐三天三夜未醒,现在睡得还算安稳,或许醒来就没事了。”
“三天来,她断了三次气,这叫安稳吗?我还没教训你呢!”柳伯渊怒气涌了上来。
“爹,我已经绑了松扬哥,他酒醒了,也很后悔,您就原谅他吧!”
“你不要帮他求情,去放了他,带他来见我。”
一会儿,岳松扬跑了过来,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他见到柳伯渊就跪下来,痛哭流涕地道:“总镖头,松扬错了,我无意害大小姐,是我喝酒乱了性,让大小姐受到惊吓,幸好少观打了我几拳,又把我绑起来,才没酿成大错啊!总镖头,求您原谅我啊!”
柳伯渊任他哭完,这才冷冷地道:“你如果酿成大错,我早就送你进官府了。”
“总镖头,松扬过去八年为飞天镖局竭尽所能,力效犬马之劳,求您看在这点微薄苦劳的分上,原谅我一时的糊涂。”
“我没有办法原谅你。”柳伯渊正色道:“松扬,你也走镖几百趟了,有时候我们所保镖的货物,价值甚至远远超过客人所耗的镖艰。为什么我们宁可赚一点点的镖银,而不直接抢了人家的货?那就是我们干这一行的人,讲求的是信用和义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也明白,我向来约束属下甚严,尤戒酒、色、财、气,怕的是万一有人以此引诱你们,只要发生一次劫镖、丢镖的事件,飞天镖局就再也无法在江湖立足了。”
“总镖头,我第一次犯错……”
“一次都不行!”柳伯渊声色俱厉。“你喝酒闹事、意图染指湘儿、妄想做我的女婿,这些都是犯了飞天镖局的禁戒。”
“可是总镖头,您说要把大小姐许配给我……”
“我是要将我的女儿许给一位正人君子,而不是一个无耻、无情之徒。我在京师接到你乡下爹娘的来信,他们求我放你几个月的空缺,要你回乡完婚。”柳伯渊愈说愈激动。“为什么我当初许婚的时候,你不跟我说明白呢?”
“那是……那是幼年订下的婚事……”岳松扬结巴了。“我想……回去退了亲事,不然让她当侍妾,绝对不会委屈大小姐。”
“唉——”柳伯渊长长一叹。“我辛辛苦苦栽培你,即使你不娶湘儿,我照样会重用你。可是你隐瞒事实,不守信用,这些都犯了我的大忌。”
“总镖头……”
“你起来吧!回你的老家去,不必回飞天镖局了。”
“爹,请您原谅松扬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