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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关心,我那位甫自法国游学回来的小表妹威胁着一定要当我今晚的舞伴。”
他闲适的回答她。
“你说白龄婷?”陆苓忍不住高了几度音。
那姓白的女孩来过总部几次,在陆苓眼中,她只不过是个尚未完全发育好的黄毛丫头,十六岁,一张稚气可见的脸蛋和一副青涩的身材,这种对手根本就不值得自己提防。
“有问题吗?”他微微一笑。
“没有。”她僵硬的吐出两个字。收好托盘,恨自己年龄上的劣势,致使她不能失控的去与那些个女生争风吃醋。
“电视辩论会的时间都敲定了吧?”殷邪翻看桌上的行事历。
“已经和电视台联络过了。”陆苓对自己的工作能力向来有自信,“三台及所有有线电视频道均在争取这次转播。”
殷邪点头,很快的做了决策,“陆苓,请你取消三台竞争的资格,让有线电视的新闻台一致联播,注意,这必须是隔日报纸的头版消息。”
陆苓皱起双眉,迟疑的线条画上她红唇,“这样好吗?”聪明如殷邪,他不会不知道此举将得罪多少新闻界人士。
殷邪饮啜最后一口深浓汁液,“这向来是我们K党的作风。”
“是你的作风吧!”陆苓略略抬高下巴,眸中是复杂眼光。
就是这份不愠不火的大将之风和深沉偷窃了她的心,对于他的聪明和优雅,有时候甚至会令她感到吃味。
可笑吧,她同时恨着又爱着他!
殷邪未到K党统筹大局以前,她是党内公认最有智能的女性,也是党主席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她处理党内大事时的蛇蝎心肠曾让众人激赏不已。
但是自从殷邪出现了之后,她失宠了,彻彻底底的失宠了,最后竟还没道理的爱上他,让他的一举一动操纵着自己心情的起伏。
既已爱上。她就不容许自己撤退,除了得到殷邪,她不做第二种选择,如果不能,她宁可一拍两散,玉石俱焚!
“你可以再给我一杯咖啡吗?”
陆苓知道这是逐客令,“出去”、“离开”这一类的字汇不会出现在殷邪的用语里。拉开门把,她识趣的准备出去,一名男子适时如疾风般卷进,两人差点相撞。
“拓!”陆苓不满意的皱起眉,对自己弟弟的莽撞很感冒。
“别训人,因为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陆拓轻佻的拍一记陆苓浑圆的臀部,烙铁般的大掌握住她窄窄的肩膀,将她送出了门。
“找我什么事?”殷邪笑意盈盈的看着陆拓,空气中似乎还飘浮着陆苓身上的香水味。
陆拓是贵族男校三年级的学生,有一流的聪明,被该校誉为创校以来最优秀的天才,但他却也异常的放荡不羁与冷漠,陆家人对他是全然的束手无策,他与陆苓之间的姊弟关系也相当恶劣。
“晚上去打撞球怎么样?”陆拓靠近殷邪,两手撑在桌面,几个月没修剪的额前刘海垂了下来,纯男性的阳刚面孔是和殷邪截然不同的典型。
“我和忍他们有约。”殷邪搁下精致的咖啡杯。
“成天与他们混在一起,不怕被当成Gay?”陆拓讥诮的说,他看殷邪的目光比陆苓更复杂。
“要不要一起去呢?”殷邪笑容挂在嘴角,对于男子,他同样有礼。“你们会在哪里?”她问得似乎满不在乎。“提斯。”殷邪微笑。“纱纱喜欢那里的希腊料理。”“女人。”陆拓嘴角不屑的扬起,冷哼一声,双手抽离桌面,徒然转身离去。
※※※
春天,纵然俯拾皆是春意烂漫,但高三下学期似乎注定就是个令人浮躁不安的时段,联考的压力、毕业的茫然,一切的未知都在前方,每个人都在祈祷着,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上了大学就好了。
汪橘儿捧着一本厚厚的数学参考书,正在大K特K,一百零五页是她今天的进度,虽然周遭一点读书气氛都没有,她还是不倦不息的读她的,丝毫不受环境的影响。
突然之间,她手中的书被抽走了,鼻梁上厚厚的镜片也被顺势取了下来,一张清秀干净的脸蛋乍现,少了镜片掩盖的她,活脱脱是个楚楚动人的美人儿。
“书呆子,寒假一别,别来无恙?”手指轻叩她脑袋,殷邪在她面前的椅子坐了下来。
汪橘儿一脸讶然,“你……你不是去学生会开会了吗?”殷邪是圣柏亚的重要人物,开学都三天了,若不是他现在自动出现在自己面前,同班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遇到他。
“橘儿,开会虽然重要,见你更加重要。”他笑了笑,执起她的手,轻轻包在自己掌心之中。
明知他是故意逗弄,汪橘儿的双颊还是潮红了,且他大胆的举动也立即为她招揽来数道足以杀死人的妒嫉眼光,“你别这样。”
“好。”尊重淑女,他松开手,“明天中午陪我吃饭。”登徒子的要求随之而来。
“好啦!”她红着脸答应了,真不明白殷邪为什么总爱逗弄她。
打从二年级汪橘儿与殷邪同班开始,她一心沉浸书海里,整个校区只认得从校门到教室的路。浑然不知班上有殷邪这号风云人物。
除了功课因她的苦读很优异之外,她觉得自己一点都不起眼。既不是名门之后,也不是什么政要爱女,父母都只是很平凡的大学教授,可是殷邪却莫名其妙的对她礼遇有加。
殷邪优雅,对任何人都亲切温和,这是众所皆知的事,然而他对她无微不至的问候和关切,又很难解释成只是同学之间的友爱那么单纯。
现在全校女生都羡慕她被殷邪这位学生会的潇洒军师给“眷宠”着,殊不知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跟殷邪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虽然偶尔他也会牵她的手,偷自己一记香,但她还是认为自己是他的烟幕弹,用来挡那些源源不绝桃花的烟幕弹罢了。
虽非妄自菲薄,但汪橘儿有自知之明,殷邪这种翘楚菁英绝非自己配得上的,况且他亦正亦邪太难捉摸,跟他在一起,徒然累了自己,她不能爱上他,爱上他就太不理智了。
“在想什么?”殷邪眼中满是笑意,“橘儿,你好象很怕我?”
“怎、怎么会?”汪橘儿连忙摇头,摇得心虚。
从来就是这样,不需剖开心来,殷邪什么都可以掌握得一厘不差。
“怎么不会?”他戏谑的问。
“你……”汪橘儿吞了口口水。眼角一瞥窗外,霎时松了口气,“我觉得章狂好象要找你。”语气可殷懃了。
那位站姿三七步的副会长真是她的救星,再被殷邪询问下去,她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试问,有谁可以抵挡殷邪那双深邃黑眸的魅力?
她当然也不能。
※※※
周六下午的学生会,百叶窗卷起,阳光暖暖的洒进室内,茶香、水果香,一室香甜。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咬一口芭乐,伍恶高兴的展露他那没什么音感的歌喉。
“闭嘴。”章狂很准的丢了颗小西红柿进伍恶口中,阻止可怕的魔音传脑。
“干么呀,舍不得你的总舵主,怕她被我给吵醒呀?”伍恶跳过去,很坏的伸手戳了趴在桌上的莫谦雅一下,“瞧,像只可爱的小母猪,她睡得熟得很,吵不醒的啦!”
章狂撇撇唇拨开伍恶的手,占有的圈住莫谦雅。“谁准你碰她了?”
“哇,好专制哟!哈,我喜欢。”伍恶贼贼的笑了一声,他跳回原位,徒然伸手搂住坐在他旁边的纱纱,头颅往她肩膀靠去,“纱纱,我好寂寞。”霸道恶棍的语气十分凄凉。
纱纱像被雷劈到似的惊跳起来,满脸惶恐,“你……你寂寞就去找晓冽呀!”伍恶又不知道想怎么耍她了,她认命的想。
伍恶拖住她臂膀,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可是晓冽不在,她被派去台中参加辩论比赛,我现在只有你了,纱纱。”
“不、不,不可以!”纱纱猛往后退,她艰难的润润唇,“恶,我知道你现在很寂寞,可……可是朋友妻,不可戏,这句话你总听过吧?”
伍恶突然精神一振,他咧嘴一笑,笑嘻嘻的转头去看江忍,姿态也不颓糜了,神情也不可怜了,“忍,你跟纱纱结婚了吗?她刚刚说朋友妻,不可戏耶!”
纱纱骛地涨红了脸,老天,杀了她吧!这是什么情况?不等江忍回答。她猛然扑过去捂住伍恶的坏嘴巴。
美人投怀送抱,伍恶瞬间乐不可支,“咦?纱纱,你不是说朋友妻,不可戏的吗?我可是很尊重你这位朋友妻的哟,所以喽,亲爱的纱纱,你不要对我这么热情嘛!”
纱纱的红潮已经蔓延到耳根子去了,想起昨晚江忍对自己的深吻,更是泛起无法压抑的羞意。
“好热闹。”殷邪提着一小纸袋,闲适的跺进学生会。
“绿豆酥!”伍恶立即放掉纱纱,对着入门的殷邪露出垂涎谄媚的笑,他弯身抱起地上一只丑丑的小土狗,“小芸,你真好命,你干爹帮你买你最喜欢吃的绿豆酥来了,还不快谢谢你干爹?来,汪一声给你干爹瞧瞧。”
“汪!”伍小芸很合作的发出一声叫。
“难为你了,小芸。”章狂身子倾斜,大手伸过去揉揉伍小芸的狗头,“为了你贪吃的主人,你的表现真是没有话说。”
“那当然,谁训练的嘛!”伍恶抬高下巴,一副很骄傲的样子。他还真当章狂的话是称赞哩!
“邪,吃点心吗?”纱纱眼睛一亮,迅速起身接过殷邪手中的纸袋,很庆幸可以脱离恶棍的魔掌。
“嗯。”殷邪微微一笑,“我来泡茶。”
“邪,你真是太温柔了。”怀抱着伍小芸,伍恶夸张的叹息一声,顺便之乎者也的摇了摇头,“你这样怎么得了哦!情书愈收愈多,我们纱纱都快变成你的专属邮差喽!”
“他妈的你羡慕呀?”严怒正在烦一篇该死的作文,写不出来他已经很不爽了,偏偏伍恶的废话让他好不容易涌现的灵感都跑光了。
“我哪敢?”伍恶不知死活的扬起嘴角乱笑,“怒哥你也不差呀,虽然自从有了芷丞妹妹之后,怒哥你的情书量就骤然锐减,但别紧张,现在一般大众还是对你有信心,预期你们很快就会走上分手一途,因此你的后势相当看好,再过个三、五个月,分手之后保证就止跌回升!”
“咦,恶,你讲得好准哦!”纱纱惊喜的接口,“那些叫我拿情书给你的女生就是这么说你跟晓冽的,她们说你们绝撑不过这个春天,一定会分手,所以现在写情书给你也不会……”“喂!”这回换伍恶快马加鞭的扑过去捂住纱纱的嘴了。
开玩笑。这种话万一给晓冽听到就麻烦了,虽然承认自己偶尔也会去捻花惹草,可是他对晓冽那是绝对忠诚不二,没话讲的!
大伙全笑了,一片笑声中,莫谦雅还犹自呼呼大睡,章狂极其自然的为她将滑落一半的外套拉好。
“小夫妻俩感情好好哟!”伍恶笑得贼兮兮,脑袋里浮现一片绮情艳想,都在一起那么久了,不知道狂和他难驯的总舵主有没有怎么样……“尊夫妇感情也颇佳。”殷邪泡好茶了,茶香浓浓,和刚出炉的绿豆酥是最好的搭配。
“那当然!”说到这个就是伍恶的骄傲了,更何况他老早打定主意一毕业就要把晓冽娶到手当老婆。
关于这一点,嘿嘿,那就是他们其余几个怎么追都远远追不上的啦!他势必成为学生会里第一个有老婆的人,真是骄傲呀!
“值得钦羡。”殷邪笑盈盈的,非常有诚意,“也不用太羡慕我啦!”伍恶拍他肩膀一记,扯开嘴角笑咪咪的说:“说真的,邪,你也该找个固定女朋友了,每天看我们这些人恩恩爱爱的,站在好兄弟的立场,欠了我也怕你会有内伤……说到这里,我个人觉得你那个汪橘儿不错呀!虽然说她的眼镜是难看了点,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动用你的男色,诱之以利,说服她戴隐形眼镜就行啦!凭我阅人无数的资历来看,摘掉眼镜之后,保证她会是个水当当的小美人儿。”
“是吗?”殷邪缓缓的一笑。
“是啦!”伍恶大力鼓吹、吆喝着,“人要惜福呀!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就是在说你跟那个书呆子。”
“恶,你怎么知道汪橘儿拿掉眼镜是个小美人?”纱纱心无城府的看着伍恶。“你看过她拿掉眼镜吗?”
伍恶惊跳起来,“当然没有!”哇,这条罪可大了。被纱纱栽赃了还得了?谁知道传到晓冽耳朵里会变成怎么样?这些女生传话是很可怕的。
江忍隐隐浮上笑意,好笑的与殷邪、章狂对看一眼。
“那你怎么知道?”纱纱吃一口绿豆酥喝一口茶,嘴里塞着东西,边吃边问,纯粹是“没事闲着聊聊”的闲话家常姿态。
但有人却心虚了。
“呀……小芸,什么?你说你想散步呀?好吧、好吧!真拿你这个孩子没办法,只好带你去散步喽!”抱着小芸,伍恶晃呀晃的晃出门去了。
“这家伙还真爱颜晓冽。”章枉哼了句。
“无庸置疑。”殷邪微笑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