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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周家回来后,吕申不再提这事。可他是什么人,吕申动动眼珠,他都能猜出一二。
“他也不小了,有些事情该懂的。”碧玉也急的直冒汗,“真是的,想想就急死人。”
她对商人没什么恶感,更不存在轻视的念头。毕竟她的舅家就是世代经商的。但世人都不像她这样的看法,普遍对商人有轻视之心。
吕家如今也算官宦之家,突然出来个经商的人,别人会怎么看?更有甚者吕申的岳家孙家会怎么看他?这门亲事还要不要?想想这些,她就头疼欲裂。
“别急,我说出来不是让你跟着操心的。”吕登见碧玉脸色不好看,忙安慰几句,“三弟这孩子平时很机灵的,怎么就在这事上犯糊涂呢?”都弄不懂,吕申是吕顺一手教出来,应该对读书最感兴趣的。
碧玉也一脸的困惑,“他从小就使劲攒钱,小气爱财。爹娘都不是这种性子的人啊。”
吕登气呼呼的骂道,“他还真是我们吕家的另类。”
碧玉低头想了半天,突然笑的极贼道,“哥,我想到一个办法,说不定能打消他的主意。”
“什么办法?快说。”吕登大喜,连忙催促她。自这丫头出嫁后,就没见过她笑成这样子。
碧玉凑过身体,附在吕登耳边窃窃私语。
吕登脸色急速变化,迷惑好笑开怀迅速闪过,最后嘴角上扬,“妹妹,还是你鬼主意多。”玩这种小手段,碧玉向来最拿手。不过好久没见她出手了。
碧玉不满的白了一眼,“什么鬼主竟?我这是聪明才智。”
吕登忙赔笑道,“对,妹妹大才,哥哥我甘拜下风。”
“好了,别闹了。”碧玉并没当真,顺口问道,“你跟嫂子怎么样?说开了吗?”她怎么觉得胡雪儿还是一脸的幽怨啊?难道吕登没解释清楚?
吕登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事?说开什么?”这段日子他太忙了,很多事情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要到最后一战鹿死谁手的时候,他实在分不出心思关心其他。要不是吕申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估计他也根本不清楚那小子的想法。
这下轮到碧玉惊讶了,“你们没谈过吗?嫂子什么都没跟你说?”这都过了多少日子,居然还没谈开,搞什么嘛?她最怕这种做事粘粘乎乎的人。
“妹妹,你在打什么哑谜?”吕登张着迷惑的眼看她。
碧玉长叹一口气,忍不住点上一句,“你没发觉嫂子最近心情不好吗?”她都提醒过胡雪儿了,她怎么还是这么不干脆呢?
吕登想了半天摇头,“有吗?还是跟平常一样啊,她依旧忙碌,照顾家里,照顾孩子。”
碧玉听了这话郁闷坏了,“那我也不说什么了。”真是的,他们夫妻俩一个闷葫芦,一个粗心大意。不出问题才怪。
吕登不乐意的拍拍她的头,“干吗说半截话?有话就说。”
“这种事你还跟去跟嫂子谈吧,我就不多说了。”碧玉真的很无语,“免得让你们觉得我多管闲事。”这种夫妻间的事情,还是让当事人处理吧。外人真的很难插手。
“你这丫头,多心了吧。”吕登左思右想,也没觉得妻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先把三弟的事情处理好。”碧玉也懒的跟他再提这事。可能男人都不会将注意力放在内院。最起码吕顺父子是从来不管的。但最起码要分些注意力给自己的妻子,这并不算过份。
吕登点点头,这种小事以后再说。让下人将吕申叫过来。
吕申进来见哥姐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心里有些毛毛的。“哥哥姐姐,你们找我来做什么?”
碧玉看了眼吕登,决定自己先出马,脸上挂着亲切的笑脸,语气温柔,“三弟,听说你要学做生意?”
“姐姐,你不用再教训我,哥哥已经骂过我了。”吕申反应极快,“我知道错了。”他好命苦啊,兄姐联手镇压他。
“真知道错了?”碧玉似笑非笑的问道,这小子口是心非的模样真是可爱。
128
128、胡耀祖失踪了 。。。
不这么说你们会放过我吗?吕申在心里不住嘀咕,嘴上却道,“我会打消这个念头的。”
碧玉捏捏他的脸,直接戳穿他,“嘴上这么说,心里不这么想吧。”想骗过他们,他还嫩了点。
吕申不敢躲,哭丧着脸道,“姐姐,你想说什么?”
碧玉转了转眼珠笑道,“你想学做生意,其实我觉得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几位舅舅都是行商的,都做的有声有色。”
吕申欣喜若狂叫道,“真的吗?姐姐,你真是我亲姐,你会支持我的,对吗?”他还以为这两人要联合起来欺负他,原来是他弄错了。太好了,家里终于有个人是支持他的。
碧玉摸摸他的头,“我是很支持你,但是这行业是世人轻视,很难挺直腰杆做人。”
吕申抱着她的手笑道,“姐,你帮我说服哥哥,让他帮我撑腰。”他哥除了听父母的话,也挺听他姐的话,两人感情好的让他嫉妒。
“没出息,干吗要别人帮你撑腰?”碧玉笑着低骂道,“你难道不能自己堂堂正正的做生意,让世人高看你一眼吗?”
吕申脑袋有些迷惑不解,“可你也说了,商人的地位很低,我能怎么办?”他姐到底是帮他还是想劝他?他都不敢确定了。
碧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靠自己的本事立足吗?”
“姐,我不明白。”吕申老老实实的道。
碧玉低下头喝茶,渴死了。笨小孩一个。
这次轮到吕登开口,“你周家哥哥在老家时做生意一帆风顺,没人敢小看他,你知道原因吗?”
两人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正好轮流收拾他。
吕申想了想,猜测道,“周家财大气粗?”
“胡扯,在周彬接手前,周家差不多是个烂摊子。”吕登眼睛一瞪,“周家是在他手里才发扬光大,在江南商场占有一席之地。”
“那他是有超凡的经商头脑吗?”吕申脑子飞快的转动。
吕登一脸的你是傻蛋的表情,让吕申心里发虚,“就算有经商头脑把家业做的风声水起,也架不住有权有势的人家觊觎啊。”没有背景的人是很难混下去的。生意做的再好有什么用,只是权贵说一句话,就能全部夺过来占为已有。
“那是凭什么呢?”虽然知道会被嘲笑,可他还是很想知道答案。
吕登瞪了他半天,这才一脸的无奈道,“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有个举人的身份,别人不敢轻视他。他依靠着同年同乡同窗这几层关系,愣是将商场玩转。虽然很辛苦,但也算成功了。”
这也只是一部分原因而已,手段还要比别人狠,比别人硬。但挑这个上得了台面的理由,比较能让吕申直接了解,也便于他们接下来的说词。
吕申听明白了,“哥哥意思是说,他是靠着举人的背景才一路走过来的。”原来还有这些内幕,看来他是把做生意想的太简单了。
“你也不算太笨,他本身有资本。你应该知道秀才可以不跪县老爷,举人可以跟官场之人论交。”吕登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然后一脸的轻视,“而你有什么呢?你不过是个白身。”还想做生意,真是做梦。
吕申被一激,脑子充血,“那我也去考个举人,最起码别人不会小看我。”家里人不支持他,不肯让他靠。那只有这样,也是一条出路。他不靠家里靠自己也行。
吕登心中偷笑,继续板着脸刺激他,“你以为考举人是买盘菜这么简单吗?说的这么轻松,真让人笑掉大牙。”
“哥,我会很努力的,不是光说说而已。”吕申一脸的坚决,“不过你要答应我,我要是考上了举人,你就要让我学做生意。”还懂的讨价还价,这算不算商人本性呢?
吕登看了他半天,勉为其难的点头,“好,只要你能考上。”
吕申大喜,眼睛发亮,“既然哥哥这么说,我就考给你们看看。我去读书了。”说完一溜烟的跑到书房。他知道他哥说话一向算话,绝不会骗人。
“妹妹,这小子总算被我们诳到正途上。”吕登长长的松了口气,“要是真考上举人,我就不信他真能舍得下这功名利禄去学什么生意经?”
人一旦尝到功成名就的滋味,很难放弃。何况吕申此时年纪还小,等他眼界宽了,见识长了,就不会这么天真。
“这还难说,他的性子比较固执。”碧玉心中并没有轻松,蹙着眉道,“他小时候的想法至今还牢记在心里,我们不可放松警惕。”
“没关系,能不能考上还是两说,就算考上了也要好几年之后。如果到时他没改变主意,那就让他玩玩。”吕登早就想好了各种情况的应对之策,“如果他在经商方面有天赋,那到时我就劝他隐身幕后操纵生意。不让他抛头露面就是。”
如果吕申考上功名依旧坚持原来的想法,那就放手让他去做。做生意并不简单,还要看他是不是这块料。这样一来就有好几年的时间让他周旋,足以让他慢慢影响吕申的观念。
碧玉听了这些话,总算露出笑脸,“哥哥考虑的极是,台前幕后性质是一样的。在幕后也不会让人轻视吕家,对他的将来也不会造成影响,他也能遂了心愿。一举几得的好主意。”
吕登大笑道,“那还要多亏妹妹的好点子,才让我想到这些。”
碧玉笑眯眯的赞道,“不用夸我,你比我高明多了。一下子能想的这么深远。”
可怜的吕申此时正兴高采烈斗志昂扬,可他的未来已经在兄姐的谈话之间定了下来。他再聪明机灵,比起吕登和碧玉的道行就差了一个级别。只能被牵着鼻子走喽。
以前总是坐不住的吕申突然很用功,他以往每隔一会儿就想找借口出去逛。如今却日日拿着书下苦功也不再三心二意的。这让吕顺大为不解的同时欣慰异常。
吕顺问过吕申原因,可他官面堂皇的说,不能给吕家丢脸。
吴氏知道后只当他突然开窍,必竟是快要成亲的人,果然进益了。
吕登观察过几天,见吕申真的发奋图强,心中暗松口气。他想起碧玉所说的话,决定跟妻子好好谈谈。
只是没等他开口,突如其来的一件事将一切打断。
陈太太的生辰又到了,陈家并没有打算大办,只是请至亲喝一天酒听一台戏。他们请了胡雪儿夫妻带着孩子和胡耀祖过去。
吕登因朝中有事,让胡雪儿姐弟带着诤哥儿先走。他处理完事情随后就到。
但等他跟着陈简之一起到了陈家,胡雪儿和陈太太都满脸惊慌失措,下人们慌做一团。
陈简之一惊,忙问原由。
陈太太哭哭啼啼的说不清楚,只隐约听到胡耀祖不见了,派了下人去找,可怎么找都找不到。
“到底怎么回事?”吕登听的一头雾水,没听懂。
胡雪儿一脸的泪水拉着吕登的胳膊道,“相公,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弟弟,他可不能有事啊。”
吕登忙安慰道,“别急,慢慢说。”
原来这一路上胡雪儿是带着孩子坐在车里,而胡耀祖坐在车外,行到半路时突然跟胡雪儿说好像见到旧故,让她先去陈家,他跟旧故聊上几句就过来。
胡雪儿本来是不肯的,无奈胡耀祖已经跳下车,带着个书童去追旧故。
她只好先来陈家等他,可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没见他出现。这下就发急了,让陈太太派了下人在那个地方找了一大圈,可都没找到。
吕登皱着眉头问道,“是什么时辰发生的事?”
胡雪儿想了想才道,“巳时一刻。”她已经六神无主了,要不是相公扶着她,她快倒下去了。胡耀祖可是胡家唯一的男丁,唯一的希望。
吕登看了看天色,可此时都未时了,这都过二个时辰,心中暗觉不妙。“你可曾见到那旧友的面?”
胡雪儿泪水涟涟,把妆容都哭花了,一块一块的挺吓人的。“我坐在车子里,根本没看到什么。”
吕登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当时谁赶的车?”
这个答案胡雪儿知道,“是东叔。”东叔就是陪胡耀祖一起进京的老家人。
吕登忙道,“快叫他进来,问问仔细。”
下人们一连声的去叫。
东叔此时心慌意乱五内俱焚,听到主人叫,进去老老实实的磕了头。
陈简之问道,“东叔,你可知道你家少爷是去追何人?”他毕竟是此间的主人,吕登不便反客为主。
东叔心中发抖,有些犹豫,嘴动了动又咽了回去。
陈简之看出来内中或许有隐情,“东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知道什么快说出来。这三弟要是出了事,这让岳父岳母如何是好?”
东叔想了又想,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