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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澄拗不过她,只好替她保守这秘密,继续让她跟着出外了。
一路上,练凤都掀开马车窗帘的一角,剪水瞳眸在人群中转了又转,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小姐,外头很热闹吧!”瞧她一直往外头看,小澄闲聊地问。
虽然还有个把月才过年,但此时街道上因为提早办年货之故,人群显得较平常多了许多,使得原本热闹的街景更加繁闹非凡。
“是……是啊!”不过她才不是在看外头的路人,而是在寻人。虽然这方法很笨,遇到他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但练凤还是不死心。
突然马车停在一家布铺前端,小澄随即跳下马车。
“小姐,我去买几块布料,你在车上等我一下。”临行前她连忙地嘱咐道。
“好啊,你去吧!”练凤眼眸依旧在人群中溜转,心不在焉地回答。
没有,怎么都没瞧见他呢?她清灵的小脸沉了下去,就在想放弃之余,眼角处倏然瞥见一个这些日子来悬悬念念的身影。
“是……是他!”她惊喜的杏眸瞠大,漾出一抹绝丽的笑容。
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让她找到他了。
趁着马车夫不注意的时候,她偷偷地溜下了马车,朝那身影奔去。
“恩人,恩人,请留步。”
谁料渠令霁居然头也没回地继续往前走。
“恩人……渠公子……”练凤拚命地跑,好不容易,终于跑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渠令霁抬眼看着眼前气喘吁吁挡住他去路的人儿,心生疑窦。
“姑娘,我们认识?”
他通常下山只有一个目的,不是卖皮毛,就是购置生活所需用品,可眼前这姑娘看来不像某商铺的小姐,瞧她一身优雅气质,倒像是某官家千金。
“是……是啊广练凤灵动的眼眸眨了眨,“你……你不记得我?”
一股浓浓的失望突然袭上心头,向来她都是所有人注目的焦点,而头一次那么地在乎一个人,他却不记得她。
“我该记得吗?”渠令霁好笑地反问。不过说真的,眼前这姑娘的模样,他倒是有点印象。
这是很少有过的,除了他娘和秋桐以外,很少有女子能够让他有这种熟悉的感觉,在哪里见过她呢?他饶富兴致地回想着。
“你忘了吗?之前在红沁楼我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是你救了我的。”见他好像完全没有印象,练凤急急地提醒。
是了,她就是那龙凤孪生子其中的姐姐,难怪他会有点印象。
“记得吗?”她不确定地再度问道。
“有事?”渠令霁声音冷淡至极,和她的热情形成强烈对比。
“我……”他好冷漠喔,从未遇过这情形的练凤顿时觉得手足无措。
渠令霁不耐烦地看她一眼,也没空等她支支吾吾,直接越过她离去。
“渠……渠公子,等……等等我。”见他就这么走了,好不容易见到他的练凤才不甘心,也跟着跑在他身边。
“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她想做什么?明眸眨了眨,好半晌才又期期艾艾地道;“呢!我……我想跟你道谢,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说完了吗?”渠令霁双手环胸冷声问。那天救她是意外,并非他自愿的,她最好搞清楚。
“说……说完了!”她呐呐回答。
很好,原本还想买些东西的渠令霁突然没了兴致,以哨音唤回马儿,他随即身手利落地一跃上马,驱马离开,毫不停留!
“渠公子……”练凤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淡漠至此,“恩人……恩——”
走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说走就走?
那怎么行呢?她好不容易才见到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放他走呢?
练凤一时忘了自己只有两条腿,还是个娇娇千金女,怎么跑得过那匹神驹?
但她没想那么多,只是拚命地追赶,直到差点撞上一个人才停下脚步。
“你……对不起,请让让,让让……”她猛喘息地道。
“不要追了,你是绝对追不上他的。”云廷在旁将一切都看在眼底,摇摇头说出了这个事实。
不过在与这小女子正面相对后,他眼里立刻发出惊艳赞叹之色——
好个清新无邪的小美人儿,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练凤长睫眨了眨,狐疑地望着眼前这陌生的俊美男子:“咦?你……你知道我在追……”
‘褚令霁嘛!对不对?”云廷得意地道。
“不对!”
得意的俊脸垮下,他差点跌倒,“哪里不对啦?”
“思人姓渠,不姓褚!”练风正色地纠正道。
“呃,一样啦!”只是一个父姓,一个母姓罢了!“对了,姑娘,你追着他做什么?”
“嗯,这个……他是我恩人,我要向他道谢。”练风也说不清自己找他做什么,就是一直想见他罢了。
“恩人?不会吧?”他那少爷冷得像座冰山,居然也会施恩于人?莫非天要下红雨啦?
练凤见他不信,于是将缘由告诉他。
“哟!”云廷吹出了一记愉悦又响亮的哨音,“不简单耶,我那冷酷淡漠的少爷居然也会救人?”
真是扼腕,一天到晚跟着他,最精彩的英雄救美那幕却没瞧见,实在太不甘心了。
练凤古怪地看着他:“怎么,他是你家少爷?不会吧,小龙告诉我他是个猎户!”
猎户也有奴仆?没听过这种事耶!
“这……若要说起,话就长喽!”云廷转而说道:“其实少爷救你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啦!”
相信以渠令霁那种个性,会出手绝对只是迫于紧急,否则想都别想!
“我……”若她能忘了这件事就好了,只可惜她忘不了,尤其是他眼中那份孤傲之色。
云廷望着她,说真的眼前这小女子实在美得脱俗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任何男人看见她想不神魂颠倒都难,连他也不例外。
只可惜他家少爷的心被恨意给蒙蔽了,自从秋桐死后,他原本就淡漠的性子更加冷酷,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
有没有可能这小女子,是上天派来开启他热情的仙子,让渠令霁能够重新拥抱这美好的世界?
云廷唇边扬起一抹邪就的诡笑,叹息着:这么美的女子任谁看了都要动心,只可惜对方是他那要命的少爷,成败可难说的哩!若她不小心芳心沦陷,却因未能撩动他的心而痛苦,那他可就罪过喽。
但他绝对不是存心的啦!总要试试嘛!
当然,还是请老天爷庇佑,让这个小仙子能够顺利地代替秋桐在渠令霁心中的地位,这样就太完美了……
“你……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好可怕的眼神,像要设什么陷阱害她似的,练凤不由得退离了他两步远。
其实如果她够聪明的话,应该趁早逃开的,只可惜她被渠令霁这个人给吸引住了全部的心思,只要是关于他的一切她都好奇。
“我问你,你真的想报恩吗?”他露出最善良无害的笑容问。
“报恩?”练凤仰起小脸,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散发出璀璨光芒,“我……我可以帮他吗?”
像渠令霁那种男人,连雪狐都猎得到,她一直以为他应该无所不能的,怎么他也会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吗?
“当然,你当然可以帮他,只是看你愿不愿意而已了。”
练凤笑得好开心,连连点头:“愿意,我当然愿意帮他啦!”
“很好,那少爷就交给你了!”
嘻!这种养在深闺里的小女子真是太好骗了,以前怎么没想到这点呢?云廷望着她灵气逼人的俏脸,唇边那抹邪恶的笑容越来越扩大——
第三章
不对劲,里面有人!
在靠近木屋时,渠令霁轻易地察觉了这件事,不由得剑眉深锁。
莫非是云廷那不怕死的家伙又来挑衅?看来上回的教训还不够,需要更震撼的招式,才能让他记取教训!
薄唇冷撇,他用力地踢开门——
“砰”的一声,趴在屋里惟—一张木床上的人儿揉揉惺忪的睡眼,水眸带着一丝迷惘地看着来人。
“恩人,你吵醒我了!”她的语气如娇似嗔,软绵绵的一点火气也没有。
又是她!
这小女子的面貌出众,尤其不久前还当街拦住他,渠令霁当然没那么健忘。
不过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趴在他的床上?
狐疑的黑眸紧紧瞅着她,渠令霁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带你来的?”
他可不相信像她这种柔弱的千金女会有本事独自上山!
“云廷大哥啊!他说他要喊你少爷的!”听到他的声音后,练凤总算清醒了,她轻轻一笑回答道。
其实她在这里等他好久了。后来觉得好困,没想到竟然会趴在他的床上睡着了,实在很丢脸。
“云廷!”他咬牙切齿地道,果真又是那家伙子的好事。
渠令霁冷眼一眯,像要将人生吞活剥似地。
练凤缩了缩脖子,就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白兔,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为何他每次见到她都没好脸色看。
“对不起,我……我等了好久,不小心睡着了,那!床还给你吧!你……你别生气了。”她赶紧溜下床。
谁在跟她生气床的事,莫名其妙!
“你哪里来的,就往哪里走!‘’他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立刻!”
“我……”练凤本还想说什么,没想到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哈嗽……对、对不起,哈嗽、哈嗽——”
糟糕!喉咙有点痛,头也有点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渠令霁瞪着她,这小白痴,连下了好几日的雪,天气十分酷寒,尤其山上气温更加冷冽,而她就这么不多加思虑地趴在床榻上,连被子也没盖便睡着了,不患伤寒才怪!
“你该死的到这里做什么?”
“我……哈嗽,我来……哈——”
“闭嘴!再打喷嚏就将你踢出门。”渠令霁烦躁地警告道。
练凤水眸凝上一层薄雾,委屈兮兮地努了努唇,打喷嚏又不是她自愿的。
“哈啾……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宛如小媳妇那般可怜地道。
“不必多说。”渠令霁手指着外头,“滚!”任何人他都不想见,就算她也不例外。
练凤轻咬下后,他好凶喔!不过她可不是那种会半途而废的人。
“不……不行,我非留在这里不可。”她固执地道,“我……哈瞅,我已经答应过云廷大哥,我要来报恩,绝不能就这么走。”
“报恩?报什么恩?”真是荒唐,像她这般病恹恹的模样,能帮得了他什么?狩猎吗?别开玩笑了。
她表情却十分认真,“我知道秋桐姐姐的事,也知道你很难过,所以来劝……哈啾!劝你的。”
秋桐!
一听到这个名字,渠令霁淡漠的脸色更加冰冷,想不到云廷那死家伙居然会将秋桐的事告诉她!
“你知道些什么?云廷那小子究竟告诉了你些什么?”他咄咄逼人地靠近她,将她逼至床边。
“我……我全都知道,你为了秋桐姐姐的死而伤心地抛弃父母,远走他乡,自甘堕落于此,不是吗?”
云廷告诉她渠令霁本是庶出之子,在好不容易和父亲相认,回到褚家后,却因为喜欢上小丫环秋桐,而秋桐又意外身亡,才会过度伤心而离家出走,自甘成为一名猎户,隐居山林。
练凤怎么也想不到,在渠令霁这么冷漠的外表下,竟然有那么一颗火热的心,他的这份深情令她十分感动。能得此一份炽情热爱,相信秋桐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十分欣慰,纵使红颜是那般薄命,这辈子也算没有白活了。
也因此她答应了云廷,一定要好好鼓励他,让他重新回到褚家去,别再继续流浪。
“回去吧,哈啾……这里好冷,你一个人住这里实在不……哈啾。不妥!而且你父母见你如此也一定会很难过的。”
“难过?”他冷嗤一声,“这是不可能的事。”
褚广怀才不会难过,他只在乎自己的利益,除此之外,什么都是多余的,包括他这个亲生子!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他太愤世嫉俗了。
“不然我该怎么说?你教教我,我要怎么说才好?你说……说啊!”像被踩痛伤处的猛兽,他失去了平日的冷静,情绪失控地忿喊。
练凤摇摇头,原本头已经够昏了,让他这一吼,更加头痛得不得了。
“你……你别这么大声嘛!我头好痛!”
渠令霁脸色阴鸷,一把将她抓起往外走:“滚,快滚出我的视线!”
门一打开,练风又连连打了数个喷嚏:“不……不行,哈啾,我……我一定要劝你,劝你……”
头好痛也好冷,她颤抖地揪着他的衣服不放,甚至整个人扑进他怀里,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好困喔!她想睡一下,只睡一下就好……
她慢慢地闭上眼,耳边的吼叫声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可恶!她……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不,不行,看她的样子太不对劲了,尤其气温还如此酷寒,如果她就这么昏睡下去,难保不会……
“喂……别睡,起来!别睡了……”
该死的,他可不希望这木屋里出人命。
“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