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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保持安静的唐未未开始打量起四周。
这里弥漫着一股浓厚的美国乡村酒吧气氛,她很惊讶,还以为他们会喜欢到一些更雅痞的地方。
老歌手肯尼.罗杰斯沙哑的歌声,高唱着Shebelievesinme,墙上贴满热闹的纪念品和海报,角落是个镖靶,几个人凑在那里……
「怀疑啊?坐下。」黎一飞将她硬按在木制的高脚椅上。「在唐风被榨了一天,来这里我们才能够放松。」
其它两个人也像回到家一样轻松,她愣愣地看着梁若晨拿起啤酒,优雅灌下。
「惊讶吗?」酒杯见底,梁若晨沾染了一圈白色泡沫在唇上。
「唔。」她若是男人,肯定会想舔掉那圈泡沫。
不待她想象,梁若晨已伸出粉媚的舌尖,蛇行般滑过上唇……
「完了完了,我这么帅的男人在她身边她都没反应,竟迷上妳这个女人。」觑见唐未未晕红的小脸,黎一飞抬头向梁若晨啧啧叹道:「妳唷,迷死唐风那班男性行员还不够,连我们的小总裁也不放过。」
「无聊!」梁若晨回啐他。
老Jack调好饮料,由宋知然推向她。「喏,喝吧!」
连笑脸男在这里也变得不太一样耶!还是,人是相同的,只是她的心境不同了?
唐未未将唇凑近高脚杯,也想学梁若晨一口仰尽──咳!咳咳!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见她被呛到,黎一飞大大叹口气。
宋知然拍拍她的背。「这酒要慢慢地喝,妳一口气喝太快才会被呛到。」
「我以为……」她指控地看向老Jack。
「这是杯鸡蛋牛奶没错,但加了点兰姆,适合妳现在的心情。」老Jack调皮地朝她眨眨眼。
闻言,小脸立刻垮下。
「怎么了?」见她凄惨的模样,三个人同时问。
「我是不是很讨人厌、自以为是、又爱乱发脾气?」
哎呀呀,她说的一点都没错,可由她本人提出,要他们如何作答?
「我以为你们是大坏蛋,可知道我心情不好,你们还带我出来散心。我没猜对你们的品味,以为你们喜欢去高级的Club,我连老Jack的心思都料错,我、我……我是不是对阿伯很过份?」
一项项数落自己的罪名,直至最后一个,才是让她耿耿于怀,直到现在还不能原谅自己的滔天大祸。
「不知者无罪。在法律上,对于不知情的罪犯是可以酌量减刑。」宋知然安慰她。
「我真的不知道他……」
「是个私生子。」梁若晨代她接下再也说不出口的三个字。
「那通常是我自嘲用的,我没有想要伤害他的意思。」唐未未摇头,却甩不开戴仲禹冷鸷中带着寂寞的神情。
没人认为她有害人的本性。
「没关系,我们三个人全是孤儿。」梁若晨用着再普通不过的口吻说出事实。
「嗳,我不是孤儿,我有父母、有爷爷!」听她把自己囊括进去,黎一飞忙撇清。
「神经!哪个孤儿不是父母生而不养,只不过理由不同罢了。」梁若晨瞪他,嫌他多此一说。
「喂,我现在跟我爷爷一起住。」这女人,怎么说都说不清。「我黎一飞不是父母的弃儿,我爸妈是私奔,出了意外,人家我已经和我爷爷破镜重圆。」
唐未未呆住了。「我……我不知道。」
「妳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但她没打算挖苦她。「这会儿告诉妳,妳不就晓得了?」
唐未未的思绪回到多年前,育幼院一双双好奇欣羡的目光……现在她知道了,那不是羡慕她有漂亮的洋装穿,而是羡慕她有可以紧揪、依靠的人。
「对──」
「不用跟我们道歉。」
「没错,妳该道歉的对象是老大。」
「他最先在育幼院被老头发掘,不同的是,他是在育幼院门外,他妈妈在育幼院里工作。」宋知然娓娓道来。「老头和他相处的时间比他亲生父亲还长,所以他对老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
「老大的责任感很重,老头猝死之后,他更鞭策自己要好好守住唐风集团。」黎一飞表情难得严肃。
「未未,人的一生中,难免有一些不想却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这时候妳只能安慰自己,如果没有这些牵绊,人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零无依。」
梁若晨最后一段话,让她开始思考。
十点了,唐风集团总部的灯几乎全熄了,只留下走道和戴仲禹的办公室是亮的。
除了回家换洗、睡觉,他把唐风集团当成第二个家。
铃──电话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夜份外刺耳。「戴仲禹。」他接起电话,报上名。
「你什么时候辞掉唐风的工作,回来帮我?」话筒传出之前罕闻,近来却频繁听到的声音。
又来了!这几年他在金融界混出了名,相同的电话每隔一星期就会响这么一次。
「爸。」没有喜悦,他喊出一个很空泛的称谓。
「说!什么时候?」戴得胜当他是自己的部下或身边的一条狗,踹他一下要他立刻响应。
「还是那句话,我不回去。」他很清楚明白,戴得胜要他回去不是为了给他一个戴家子孙的真正名份,而是要他做牛做马。
「你说什么?」戴得胜鲜少、也从不接受别人说不。「你当我是谁?我是你老子你知不知道!」
他当然知道,从他的毛发可验出DNA证明。
「不知道的人是你,爸。你不能二十几年来对我默默不闻,却在证实我有能力之后才三番两次要我回去。我没这么傻,当年你已经直言戴家有三个血统纯正的继承人,不缺我这个杂种,如今我又何必摇尾乞怜,要你们赏我一口饭吃?」
「你!」当年的无情叫亲生儿子揭露出来,让戴得胜脸上无光,可为了戴仲禹工作上亮丽的表现,他忍住气。「你不必摇尾乞怜,我也不用赏你一口饭吃,你现在可行了,要为我们戴家光宗耀祖。」
呵,好可恶,到了这种地步,他连一句谎话都不肯说。
如果他肯说「我爱你」,或许自己会考虑回去……「对不起,爸,我真的不能回去,唐育汉对我有知遇之恩,唐风集团比戴家更需要我。」
「你!」戴得胜气得快吐血。「好,算你狠。你现在不回来就永远别肖想回戴家!」
被甩了电话,戴仲禹并不难过,只觉得很悲哀。直到如今,他连句「对不起」都听不到。
有空你也来当看看,有钱人家的私生子有时候就像八点档连续剧演的一样,既不方便又不好玩!
他很清楚私生子是什么滋味。
夜深了,寂寞就像影子一样无时不刻跟随着他,他如往常般掏出皮夹,从皮夹的内层抽出一张陈旧的照片──
凭着照片上「佳人」的倩容,他熬过这段漫长的岁月。
又是一天的尾声。
冬天的夜向来特别早降临,六点不到,天已暗了下来,唐风集团总部灯火通明,光亮有如白昼。
集团总执行长办公室外,三条游魂晃动着。
「快六点了,老大有没有要你去接小公主?」黎一飞看看手表,问宋知然。
「没有。」宋知然摇头,转向梁若晨。「妳呢?」
「也没有。」身装白色套装的她也摇摇头。
「我赌小公主七点准时到。」黎一飞发狠了,他掏出口袋里的千元大钞。
「我也赌她会到。」宋知然笑得满脸春风,也掏出钱。
两人转看梁若晨。
「一千块,跟了。」财务长没带钱在身上,因为贴身的套装容不下鼓胀的皮夹,但她出口等于缄了封、盖上印。
「赌什么?到还不到?」黎一飞问。
「当然是到。」笨蛋!
「搞什么,全赌她会来,没人押她不来,那还赌什么!」无聊!他忙把紫蓝色大钞收了起来。
「除非……」黎一飞眼神飘向那扇门。「算了,我不想问他。」可以预见的闭门羹,让他识趣地摸摸鼻子。
「喂,妳猜他怎么想?」半晌,他又心痒的问。
「你是说老大?」梁若晨露出迷人笑容。「我拿我所有财产下注,老大铁定以他生命做为担保,唐未未,七点准时报到。」
「咦,那这么说──」黎一飞和宋知然很有默契,两人同时开口,「七点钟,这里准时碰面。」
七点零六分,电梯门叮当清脆地响了声,一头小火车从里面冲了出来。「快点快点,迟到了!」
小火车头不懂得踩煞车,看起来就要撞上那一道厚重的木门──嗳嗳,别怕,前方有三座肉墙等着她。
砰!她撞上其中软绵绵、弹性特强的──「哇,姊姊,教我胸部怎么达到D罩杯!」唐未未抬头羡慕地盯着梁若晨完美的胸形。
这丫头还真会相准目标物。「就知道妳喜欢女人!」呿,黎一飞睐她。
「咦,你们都杵在这里干么?」唐未未眨眨眼睛,一、二、三。干什么?唐风集团要倒啦?全跑到这。
「来迎接我们的总裁啊!」
呜,还真的关心她耶!真感动。想到前两次黎一飞弄巧成拙的「迎接她」,她憋着笑。「呃,这种方式我比较能接受啦!」
可恶,那贼贼的星眸,像在讽刺他唷!黎一飞故意凑上前去。「嘿嘿,未未总裁,妳不趁这个机会躲回家还滚来这里做啥?准备考大学啊?」
要学会奚落别人,小鬼回家修练个几年再来。
「唔、呃、啊……我是怕我妈伤心,你问问笑脸男,全世界我最怕的就是我妈。」言语闪烁,她不愿承认自己的心思。
何苦让那张气喘不休的小脸,再添上更鲜红的色彩?
梁若晨善心大发,拉了唐未未一把,再把黎一飞踹开。「少啰唆!」回头,表情有丝温柔。「进去吧。」
「他会不会生我的气?」很难料定阿伯的脾性。
「敢做敢当!进去吧。」梁若晨顺势把她推进戴仲禹的办公室。
秘书下班了,面对更里层那道关卡,唐未未感觉脚步沉重。敢做敢当!她脑子响起梁若晨说的话。
咬牙,闭眼。「我来了。」砰!她撞开大门,以夸张的姿态掩饰内心的忐忑不安。
咦,没动静?
斜瞄一下,发现戴仲禹还埋首在公文中。吼,她恼火。「喂,我肚子饿了,快带我去吃饭。」
他懒懒地抬起眼,以陌生疏离的方式看她,那眼神,叫她心脏无端缩紧。「喂!」她发狠豁出去的伸手抢走他桌上的公文,不准他漠视她的存在。
「妳做什么?」他语气极端冷淡。
「我都已经自己送上门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抬头倔强看向他的眼中,有丝懊悔和委屈。她已经为了无心之过失眠一整夜,还发狠下定决心当好「总裁」,他到底想怎样?
「不需要道歉,妳说的是事实。」戴仲禹口气满是自贬的味道。
「你……」眼眶一红,她控制不住的掉下眼泪。
「我只想知道妳会不会再像昨天一样。」他并非铁石心肠,看她小脸黯淡地落泪,他一颗心也纠在一起,但他对她,还有份责任。
「不会了、不会了。」眼泪收起,头摇得像波浪鼓,好像这么一来,就可以补偿她昨天的错。
「那就好。」他像铁树开花一样地笑了。
「啊?啊?」唐未未愣头愣脑,看着他的笑容发呆,感觉有一群鸟儿在耳边欢唱。
「我们去吃饭吧!」戴仲禹忍住在那发怔的小脸上印下一吻的冲动,起身拿了外套。发现她只穿衬衫和长裤,他皱起眉。「妳的外套呢?」
「啊,刚刚我赶着过来,忘了穿外套啦!」感觉松口气,她心里正高兴着。
他把他的外套直接披在她肩上。「穿上它,妳现在可没有那个闲工夫感冒。」
「是,我知道你要说,我连念书的时间都不够。」还不是担心她考不上大学?呿!
可凑近他的外套深吸一口气──他和黎一飞很不同,黎一飞像只花孔雀,喷了一身古龙水呛死人,但他没有,有的是沉稳的男人气息,让她感觉好温暖。
门一开,三个来不及收腿的人跌了进来。「嘿、嘿,老大。」
「你们在做什么?」戴仲禹质问。
「没有啊,我正要下班。」面对尴尬的场面,宋知然还是微笑带过。
「我也要走了。」梁若晨拍拍她的裙角。
「别看我,我什么都没听到。」罪名还没成立,黎一飞就招了。「嗳,老大,你们达成共识啦,现在要去吃饭吗?我们能不能跟?」他涎着脸凑上去。
「笨蛋!」梁若晨拎起他的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