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个人就这麽静静的吃著,目光不敢再接触,气氛由原先的轻松变得有些凝重。
草草用完餐,心情还有些沉重的江水音,拿来药和一杯水递给他,但申屠麒并没有吞下药,只是凝视著她开口。
“江小姐,麻烦你照顾,我很过意不去,再麻烦你一次,请帮我将公事包拿进来好吗?”
她点了下头,走到客厅,找了好一阵子,方找到被他随手丢在玄关的公事包,将它交给申层麒。
他翻找了一会儿,抽出一支手机递给她。
“这应该是你的手机吧?真不好出息思害你没手机可以用,也谢谢你的照顾,我睡一觉就会复原,你可以回去了,请不用担心。”想著她的好心和善良,申屠麒笑著说,自觉与她非亲非故的,不该再麻烦人家。
江水音接过手机,转过来果然看见可供辨别的大头贴,再将搞错的手机物归原主後,双脚却无法移动半分。
见她一直没有动作,申屠麒正有些纳闷,她终於开口了。
“反正这两天我没事也是待在家里看电视,你病成这样需要人照顾,我不急著走。”江水音笑著说。
她不能放他一个人,何况她还有一段讲不出口的话没告诉他。
不给申屠麒推阻的机会,江水音催著他喝下会让人昏睡的药,等他睡著後,这才离开房间。
看著乱七八糟的客厅,她脸上含著浅笑,目光闪闪发亮,双手杈腰,难得露出霸气。
“且看我一一对付你们吧!”她胸有成竹的说。
申屠麒醒醒睡睡,像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晃荡,可是第六感不时传来,有人在附近走动,还在他的耳边或是颈部额头不停的动作著。
他不觉得恼人,反倒觉得安稳。
从妻子邢定薰三个月前离家後,这个家不再有人进进出出,只留下他一个人面对空荡寂寞,而李蕾那个美艳的人儿,是绝对不会踏进这个地方的。
在将要结束和妻子长达七年的婚姻同时,他也认为该是时候,去结束和李蕾间不清不楚的牵连,毕竟她和他并不是以相向的心情在一起的。
李蕾爱的不是他,她爱的是在他身上,像是个幽魂一样的东西。
可是没有人在身边,是很难熬的,无论黑夜白天,这个名为家的地方,只有孤独的气味。
先成家後立业,他大学一毕业就和相恋四年的同班同学邢定薰结婚,然後事业有成,将要进入男人黄金三十岁的现在,等著他的是一个只有他的屋壳,而不是一个家。
他好想紧紧拥住一个人,感觉她的体温,和她相依偎,然後把黏附在彼此灵魂上的寂寞给刮掉。
温暖不是一种物理感觉,而是得用形而上的度量衡,才能完全解释的心理感觉。
他想握住他人的手,单用自己的左右手交握,是无法产生温暖的……
正在为申屠麒拭汗的江水音,右手突然被握住,而她被这突来之举怔在当场,看著男人缓缓张开的眼眸,她为了掩饰心慌而出声。
她不明白自己在紧张个什麽道理。
“你还好吗?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申屠麒在一声声的问话中,一点点慢慢醒过来。
眼前是张心急的漂亮容颜,美好的如梦似幻,背景是无垢的蓝色。
三个月来没时间打开的卧房窗帘,被人拉开了,望出去外头,是一片夏天的畅快明亮,天空晴朗无云。
还是白天吗?但他已经觉得睡了很久,睡到头痛了。
迷迷糊糊的他低下头,检视般的看著在没有意识时,所握住江水音的手。
那小手不该属於成年女性,更像是小孩的手,一样小一样软一样暖,但是好像有股不相衬的强大力量,让他再也不想放开,不愿松开手。
可是,想起自己是个社会人士,克己守礼的念头一作,申屠麒便放开了那小小的手。
而就在放开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邢定薰走後,最大的悲哀,最大的依恋不舍风起云涌。
因为感到孤独,使他想起了那纸离婚协议书,也想起了失去主人的戒指。
“我很好,只是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申屠麒低下头,不让人看见他的表情。
江水音闻言浅笑。
“你睡了一整天,现在体温已经恢复正常,看来应该是完全退烧了。”她笑著解释。
她不是没有发觉他的反应异常,只是她不想看见他悲伤的表情,强颜欢笑好刺眼。
她比较喜欢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那成熟稳重的笑,像微风吹拂,薰人欲醉春风般的笑容。
所以她假装没有发觉他的感伤。
申屠麒听见‘一整天’三个字,惊讶的抬起脸。
“我睡了那麽久?”
“嗯,现在已经是星期天早上了。”
“那你……”她都陪著他吗?若说不感动,那他便是在说谎。
“除了回去换件衣服,晚上我就睡在客房里,还顺便帮你整理好房子,怎麽样啊?”
想起她的丰功伟业,要不是那时是半夜,她一定会大声欢呼。
申屠麒又是惊讶又是感动,她调皮的笑容让他不明所以,可是他知道这麽独特的表情,就算他老年痴呆了,也一定无法忘怀。
“江小姐,什麽怎麽样?”他顺著她的话问。
江水音钤钤一笑,在他身边坐下。
“没有怎麽样呀!不过请你别再喊我江小姐了,我想我为你做了这麽多,我们应该算得上是朋友了吧?请改口叫我水音,这个小小的要求不为过吧?”
明明像是要胁的话语,偏偏她只要求这麽简单的事,申屠麒不但不会动气,反而可以感觉到她的体贴。
不让对方有所负担的体贴。
“为什麽对我这麽好?”他笑著问道。
江水音眨了下眼,在日光中更显俏丽。
对他好只是不能离开也不想离开的附带赠品,但她不想说出真相,她好不容易才又看见他温和的笑容,她不要那笑容消失。
因为那一抹笑,令她开心。
“就因为我们是朋友,对朋友好是不需要理由的。”她笑答。
坏心情像股轻烟被风吹散,取而代之的是好心情,不知怎麽的,申屠麒心里那块空得难受的角落,被她的笑容给填满,满到他也跟著笑了起来。
“那也请你叫我申屠,朋友之间用不到职称。”他笑著做出同样的要求。
江水音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甜。
“没问题,申屠,我们是朋友喔!”她孩子气的说。
就在此时,两人的肚子好似配合这番朋友宣言,有默契的一起大响,他们相视一笑。
“既然是朋友,水音,让我聊表谢意,请你吃顿饭吧。”申屠麒摸著肚子,笑著邀请。
江水音也不罗唆,大方的点了下头。
“我几天没好好吃饭了,等下可不会客气喔!”
连这种明白的不客气都让人喜欢,申屠麒暂且将一切丢在脑後,快速的洗个澡,换上便服,便和江水音出门祭五脏庙去了。
第三章
又是月初领薪日,江水音却没有时间去思考要怎麽使用,因为有个大型的食品展正在举办,名义上她是秘书室代表,但说实话就是被借调的打杂小妹,从轮班顾摊位到端著新产品在会场游走请人试吃,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得照办。
民以食为天,既然不用花钱,就可以试吃各式各样新产品,这个食品展和时下热门的资讯展一样盛况空一刖,每年参观人数都创新纪录。
这种比平时工作忙碌一百倍,收获却没有一百倍的专案,她进入公司不到一年已经被迫接了两次,因为她没有家累又资浅,自然是最佳人选。
加上前置作业,江水音已经连续两个星期都没有休假,这两天更是忙到就算神智不清!也能将产品介绍倒背如流的地步。
虽然今天是闭幕日,但由於是星期一,所以参观的人没有昨天和前天踊跃,却仍旧算得上是人山人海,早就全身没力的江水音,只靠著出息志力微笑,将试喝品排放在托盘上,一再出去提供人试喝。
“欢迎试喝‘瑭言’的丝缎巧克力,比利时进口巧克力一定让您回味无穷!”她用著小蜜蜂麦克风喊道。
听到那召唤声,男女老少如鱼鳁里的鱼一拥而至,瞬间让她手上托盘全空,她浅笑了下,转身返回自家摊位,恰好看到业务部的同事,搬著一箱箱的纸箱走了进来。
“下午就要撤摊了,现在还送货过来呀?”她低声脱口埋怨。
突然,她身边响起一声闷笑,她大为惊吓的转过头。
敢怒不敢言是上班族的明哲保身之道,这下抱怨被人听见了,她一定会被传成是秘书室的娇娇女,任劳任怨了这麽多天却毁於一旦。
不料,却是申屠麒站在她身边微笑。
“我和你换班出去发试喝……放心,那是今天午饭的餐盒,你饿了吗?”申屠麒先朗声後低声,接过托盘轻声问道。
配合他公事公办的模样,江水音也机灵的将试喝品摆上托盘。
虽然四只手都在托盘上活动,但四只眼却不交会,好似内心只想著怎麽装满托盘,赶快把所有送来的试喝品都发完。
他们假装有点熟又不太熟。
这十天来,他们之间就是这种无言的默契,流言是种内耗极深的麻烦,他们不想提供别人茶馀饭後的娱乐。
“还不饿,所以我会最後才去吃饭,到时候见。”江水音低著头,脸上波澜不兴的说。
申屠麒只点了下头,便端著托盘离开了。
这时,一个进公司已经一年多的女同事,悄悄靠近江水音。
“水音,这次申屠课长独力负责展览,你在秘书室里,有没有听说什麽人事调动,或是谁要降职,谁要升迁的小道消息呀?”她眨著夸张的假睫毛,试探的问道。
江水音头一歪,眉头紧紧一皱,表情友善无辜,佯装认真思考。
“我没听过耶,不过申屠课长真的很努力,也不会端架子。”她四两拨千斤的回道。
就算知道什麽,她也绝对不会告诉长舌妇的,看到这种人,她就觉得反胃,但为了不树敌,她仍旧挂著甜美的微笑。
说她世故也成,她想顺顺利利的做个几年,等历练够了,再换个新工作磨练自己,所以在这段期间,能不惹是生非是最完美的。
“他太努力,我们做属下的就辛苦罗!饭来了,咱们一起去吃饭吧。”女同事好似还想套交情,笑著邀请。
江水音双手合十,甜甜笑了。
她可不想因为反胃,而浪费好好的﹂顿午饭。
“我开展前才吃早点,现在才十一点还不太饿,餐与餐间隔太短容易变胖的。”江水音随便找了个理由拒绝。
女同事闻言,一副能理解的表情,转身像只花蝴蝶找别人去了。
江水音甜甜笑著,手里摺著简介,不期然她转向远方,偷瞄一眼申屠麒,无论对任何事都努力以赴的背影。
肠胃空虚得可怜的申屠麒算了下时间,将手上事情一父代给属下,便带著餐盒往外走去。
离开了有冷气空调的室内,申屠麒隐约觉得热,可是这种天然的热意,反而让他冻僵的筋骨好似松了开来,能尽情伸展。
位在黄金地段的国家展览场地附近,有一些绿地,还有一些设置给参观民众使用的阳伞桌,这几天他带领的工作小组午休都在那里吃饭。
毕竟在展览摊位吃饭,既不雅观,又肯定消化不良的。
在一片的阳伞中间,他找寻著熟识的面孔,没多久,他便来到一张坐著两男一女的阳伞桌,打了声招呼,拉了椅子大方落坐。
“课长,你还没吃呀?”一个正在剔牙的男人,礼貌的问道。
申屠麒无奈又疲倦的笑了笑,“没办法,中午突然涌进一批人,走不开身才拖到这个时候,你们都吃饱了吗?”
听到上司客气的问话,剔牙男连忙拉起身旁刚塞进最後一口饭的同事。
“我们都吃饱了,这就马上回去上工!”剔牙男讨好的说完便拉著人小跑步离开。
申屠麒心知肚明的一笑,看著低头吃饭的江水音的嘴角亦是扬起的。
他们认识一个月了,明明应该还在点头之交阶段的,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无话不谈。
大概是从她为了拿错手机来找他,正巧他生病发高烧,她义不容辞的照顾他,自觉不该占他人便宜的他,找了个机会请她吃饭,在席间她极低调的探问他家是否还保持整齐,然後他诚实告知他家早就乱成猪圈开始。
他直到大学毕业都住在家里,结婚後搬出来自组小家庭,新家是定薰在打理,造成他根本没有半点生活能力。
那时江水音听了只是笑吟吟的摇了摇头,然後隔天便出现在他家门口。
她并不是来帮他打扫,而是教他如何使用吸尘器,一步一步让他脱离生活白痴。
据她的说法,她可以对陌生人视而不见,但既然是朋友,她实在很受不了他的生活方式。
特地出现的生活指导,侵门踏户的进入他的生活,差不多每隔三天便会出现一次的江水音,是他的救星。
她就算被他的笨拙给打败,还是极有耐性,不过好脾气的她,外表和名字都似水圆柔的她,看事情的角度却很犀利,也很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