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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石破天惊的场面吓得冯冉冉目瞪口呆,她终於明白,石逸“咆哮”这个绰号的由来了!
剩下的那人吓得浑身发抖,转身便逃,石逸正准备逮住他盘问来历,蓦地,一发子弹贯穿那人的後脑,打得他当地死亡。
石逸回头瞪著开枪的金菲娜,眉头一拢,“为什么杀他?”
“他要抓冉冉,当然得杀了他。”金菲娜说得理所当然。
“这样就问不出他是谁派来的了。”
“没必要问吧?反正都是敌人。”金菲娜撇撇嘴。
石逸拧眉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扶起跌在地上的冯冉冉。
“你没事吧?”他关心地问。
冯冉冉低头不语,身子微微颤抖著。
刚才的他好可怕,那凶煞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她所认识的他……
“冉冉?”他觉得她不太对劲,弯下身看她,这一看,才赫然发现她白皙的右颊上全是伤痕。
“天!你受伤了……”他低呼一声,伸手拂开她的长发,想看得更仔细些,却被她躲开了。
她瑟缩著避开他的手。
“冉冉,让我看看……”他攫住她的肩,急道。
“不要。”她低头闪躲。
“别动!让我看看!”石逸不得不喝止她。
她被他凶得一愣,乖乖地立在原地,任他捧起她的脸,审视她的伤口。
鲜红的血从破皮的伤处渗了出来,混著泥土,映著她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和受惊恐慌的小脸,看得石逸心头一阵阵抽紧。
“我吓著你了?”他看得出她在害怕,怕他。
温和低沉的嗓音,刚才的猛暴尽褪,此时,他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笃实而刚强的神情。
她的惧意在他温暖的注视下慢慢消去。
“很抱歉,为了保护你,我不能考虑太多,凡是对你不利的人都得消灭,这是我的原则,希望你能了解。”他解释著。
“我知道……”她沙哑而微弱地道。
她的出声代表她的谅解,他松了一口气,轻轻以指尖刷去那些污渍,皱起眉头。“你的伤得上个药消毒才行……”
她怔怔地看著从暴戾转而温柔的他,看著他刚厉的浓眉,以及浓眉下那双冷中带暖的眼瞳,看著他直而挺的鼻梁,还有丰厚有型的双唇……
忽然间,她找到了她刚才问题的答案了!
她之所以在意他,是因为喜欢他!
喜欢这个高大威猛、同时又细心体贴的保镖!
很喜欢他……
石逸也发现了她不寻常的凝视,目光从她的伤痕栘向她黑珍珠般的眼瞳,在那双直率的秋眸中,对感情向来被动又驽钝的他忽然觉得胸口一热,竟是微微失了神。
金菲娜有点受不了了,她在一旁看著石逸满脸的怜惜,醋缸猛被打翻,於是乘势挤开他,揽过冯冉冉,佯装热心地问:“我看看,啧,伤得不轻,我车上有药箱,跟我上车吧!我帮你上药……”
她原想藉机拉开他们两人,但她正推著冯冉冉走开,冯冉冉突然伸手扯住了石逸的衣服,神色显得不安而惶恐。
石逸一呆,胸口的热度又提升了。
她那种孩子气的依赖总是莫名地揪紧他的心。
金菲娜蔑笑一声,微愠地放开她,对著石逸讥讽道:“看来,她只信任你一个人而已,我根本是多余的!”
“她只是被吓坏了。”石逸不愿多作联想,他宁可相信冯冉冉只是被刚才的事吓著了,只是这样……
“是吗?”金菲娜哼了一声。
“我送她回别墅,让李博士替她检查一下,剩下的事就交给你处理吧。”他懒得再理会金菲娜的揣测,把地上的三具尸体留给她,拉著冯冉冉就走。
金菲娜瞪著他们,直到他们走远,才拿起手机,拨了一组号码。
“喂?他们失败了,要进行第二个计画吗?宋先生。”她问。
“嗯?失败了吗?又是那个咆哮从中阻挠?”话机中传出宋少强愠怒的声音。
“是的。”
“Shit!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连劫机者都拿他没辙,这次又轻易摆平了我特地请来的三个好手……”
“我早就说过,咆哮的身手不凡,而且来历很神秘,虽然我和他共事过,但也摸不清他的底细。”金菲娜颇为纳闷,她虽然认识咆哮,却始终无法得知他真正的身分。
“後天的晚宴一定得找机会除掉那小于,有他在太碍事了,好不容易让冯冉冉来到这里,我非得到她不可。”宋少强怒道。
“是。”
金菲娜关上手机,阴狠地瞄著走在前方的那两道背影。
冯冉冉、咆哮,你们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
她在心里冷笑。
第四章
冯冉冉坐在镜子前面,看著镜子里的自己。
她的头发有点凌乱,右边脸颊上因刮伤而略显红肿,看起来好丑……
这是她第一次好好端详自己的模样,以前她从来没去注意自己的长相,更别提照镜子了,镜子这种东西几乎可以不存在於她的生活之中,不是她不喜欢揽镜自照,而是没必要。
反正她的周围都是研究人员,他们只在意她的脑袋,根本不在乎她的美丑,在被监控的日子里,她每天都随性地披散著长发,穿著宽松的白衫走来走去,大家不觉得奇怪,她也早已习惯如此。
但是,来到美国,金菲娜的艳光四射激起了她忽略已久的爱美天性,她开始会梳理头发,会挑选衣服,虽然自知无法和金菲娜相比,然而她还是希望在石逸面前,能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
像今天,得知石逸要带她外出,她就刻意将长发扎起,还穿上一件白色的洋装,一颗心还雀跃不已,那异常的兴奋,连李成夫都看出来了。
“冉冉,你今天看来很不一样哦……”李成夫特别多看了她一眼,微笑地道。
“有吗?”她有点不好意思。
“有,而且很好看。”李成夫点点头。
“真的?”她怯怯地笑了,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真的,今天就好好的去走走,让心情愉快一点。”李成夫在她出门前这么说著。
她的心情是很愉快,但那是在金菲娜出现之前。
而後来的突发事件,更彻底地毁了她的好情绪。
今天她是受了些惊吓,不过最让她懊恼的却是她最糟的模样全被石逸看进眼里!
看看此刻镜里的自己,丑得要命,连白色洋装也都磨破弄脏,既狼狈又难看,和光鲜亮丽的金菲娜根本下能比。
怎么和人家相比?金菲娜天生就是个尤物,而她……在男人眼中说不定只是个发育不全的女娃儿而已……
脱掉白洋装,她换上李成夫帮她准备的牛仔裤和长袖上衣,整个人往桌面一趴,第一次对自己的外表感到如此颓丧。
正当她自怨自艾时,石逸拿著药箱走了进来,道:“博士开会去了,我先帮你消毒……”
“不……不用了,我用水洗过了。”她很快地从桌面弹起,皱了皱眉,低垂著头,不想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还是上点药比较妥当,否则伤口发炎就糟了。”石逸拉过一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将药箱往桌上一放,伸手就要拨开她的头发。
她微惊,羞恼地闪开,急忙站起,“不要!”
他怔了怔,纳闷著。“怎么了?”
“我……我自己擦就好了。”她仍然低著头。
“你自己怎么擦?过来坐好。”他不懂她又在闹什么脾气,口气略带强硬,再度伸手抓住她的细腕,用力将她拉回座位上。
“啊……”她毫无心理准备,被他一拉,整个人失衡地倒向他。
“小心!”他连忙张开双臂将她抱住。
两人的身体在瞬间贴在一起,彼此的气息互相激荡著,他那浓重的男性阳刚味随著她惊慌的抽气直灌她的心海,激起了阵阵的涟漪。
相同的,石逸也被她清新柔和的女性体香惹得心魂骚动。
上次抱住她时的那种奇妙的感觉又出现了,而且更加强烈,她纤瘦的身子总会使他莫名地心慌,放开手伯摔坏,握在手中又怕捏碎……
像现在这样拥著她,他的每个力道都不自觉地放轻,深怕弄痛了她,伤到了她……
短短几秒,两人的心情却已波澜四起,她脸红撑起身,嗫嚅地道:“对……不起……”
扶好她,他的目光直盯著她的脸庞,不知怎地,她右颊上那几道红肿的伤痕仿佛刮在他心口似的,害他连喘息都觉得胸痛。
“你的伤得消毒才行,来,听话,乖乖坐好,我帮你上药。”他柔声道。
他温和低沉的声音催眠了她,她不再反抗,安静地坐了下来。
沾上消毒剂,他抬起她的下巴,拨开覆盖在她两腮的长发,小心地为她擦拭伤口。
“嘶……”药水的刺激让伤口发疼,她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痛吗?忍耐一下。”他皱著浓眉,下手更加轻柔。
她偷偷看著近在咫尺的他,用视线观察著他刚厉的五官,但当他一抬眼,她就很快移开目光,佯装看著别处。
他的大手粗糙,指尖也长著厚茧,仔细闻,还会闻到从他掌心飘出的奇特味道,那味道闻起来像是混著泥土、阳光和青草,很温暖,也让人很安心。
虽然这只手力大无穷,挡过大巴士,也杀过人,但她却感受不出任何血腥气息,也早已忘记了在公园时的那一幕,现在,她脑中只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用这双大手捧著薰衣草的模样……
上完药,他为她敷上纱布,她却蹙著眉猛摇头,“不要贴纱布,那样看起来会很丑!”
他愣了愣,忍不住好笑。“怎么会?不过是块小纱布……”
“我不要贴。”她很坚持。
“好吧!不贴就不贴,不过你洗脸时要小心,别碰到水。”他噙著笑意,把纱布放回药箱。
她没在听他警告,急著将头发刷到两腮好遮住伤口。
“你干什么?”他讶异地问。
“把丑脸遮住啊!”她闷闷地道。
“别遮了,你这样一点都不丑。”他很快地帮她把头发拂到耳後塞好。
“很丑!丑死了!”她生气地又把头发扯下来。
他真的被她别扭的性子打败了,摇头笑道:“你很漂亮的,这点伤无损你的美丽,放心吧!”
他这无心的一句话让她的心情一下子转好。
“真的?你认为……我长得……好看吗?”她有点害羞,又有点期待。
“是的。”他边收拾著药箱边虚应著。
“那……和金菲娜比起来呢?”她一问出口就後悔了,只有幼稚的女人才会问这种问题。
石逸的动作乍停,转身看著她,温和的神情不见了。
“为什么这么问?”他问。
“没什么……”她尴尬地低下头。“我只是觉得……男人应该都比较喜欢像金菲娜那样的女人……”
“金菲娜是否受男人欢迎我不知道,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她?”他眉峰微拧。
“我……我只是……觉得她……很漂亮,难道……你不觉得?”她困难地解释著。
“我不觉得,我和她不熟。”他冷淡地道。
“骗人!你不是早就认识她了?那天我听见你们的谈话,你和她曾是恋人,对不对?”她对他的隐瞒甚感不悦,於是脱口喊道。
他心中一凛,记得那天他和金菲娜是以韩文交谈的,怎么?冯冉冉什么时候学过韩文了?•;
“你听得懂韩文?”他盯著她。
“韩文?原来你们那天说的话是韩文?”她愣了愣。
他的眉头揽得更紧了,没学过韩文,没学过英文,但是她都会说,这些都是移植给她的那个脑使然吗?
听说……那个脑原来的主人不但是变种实验室的研究员,还是个语言天才,精通中、英、日、韩……等国的语言。
“算了,我们别讨论这些没意义的事了……”他阴骛地转身,忽然有点害怕再印证下去,因为要是证明了冯冉冉的脑里真的存有变种实验室的讯息,那么他就不能再让她活著了。
“什么叫做没意义,什么又叫做有意义?我问金菲娜的事是没意义?而我脑中的资料对你们才是有意义的?”她脸色微变。
“你累了,休息吧!”他丢下一句,拎起药箱,直接走向房门。
“不要敷衍我!”她生气地冲著他大叫。“每个人都想从我的脑挤出东西,却没有人关心我想说的话,我的感觉不值得一顾,我脑袋里的资料才是最贵重的,对不对?你要保护的也只是我这颗脑袋,而不是我这个人吧?是这样吧?”
他站定,却没有回头。
她口气中深刻的伤痛震撼著他的心,但他无法回答她。
只因……她说的都对!
她的脑远比她冯冉冉还要值钱,这是她不得不接受的残酷事实。
“你们在意的,是移植脑部给我的那个女人,不是我!你们只想知道有关变种人的事,只想知道那些身上长了奇怪东西的怪物的事,那些手臂被改造、背部长翅膀、眼睛会发射雷射光……喉咙、双腿都被改造了的畸形怪胎就这么重要吗?”她愈说愈气,激动地将脑中存在已久的影像伴随著不满全数托出。
石逸霍地转身,震惊地冲向她,紧扣住她的手腕,嗄声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