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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也要爱-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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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自己已经肮脏透了,我没有资格再让你爱我。特别是每与他欢爱一次,我就觉得自己越陷越深,到最后都恨不得让自己死掉算了。   
  小峰,你知道那段时间我有多矛盾多难受吗?我与他生活在一起,脑子里却全是你的影子;我能够经常见到你,却不敢和你多说两句话;而赵一平在尽力弥补犯下的错误,但我却打心里无法原谅他……直到有天晚上我忍无可忍,便把一直喜欢你的事告诉了他。从那以后,赵一平才开始与陈菁她们乱搞,还威胁我说随时可以分手。   
  而小峰你,已经和夏雨在一起了。     
第71节:梅山 大打出手至头破血流(1)     
  第十二章 梅山 大打出手至头破血流   
  我开始感悟到音乐的另一种魅力,这种抛却音律音色音质的歌唱,唱出了一种质朴的心声,唱出了一种真诚的呐喊。孩子们的嘴唇在无声地嗡合着,他们的眼睛在萧瑟的雾气下闪闪发光,到最后,他们索性把这种陶醉的期待移向了我。   
  如果说之前的我已经准备好了坐以待毙、束手就擒,那么当我得知杨帆被赵一平强Jian的事实、理清并非她始乱终弃之后,我那业已崩溃的身体马上又青春焕发、朝气蓬勃。我开始明白:在这场被我赋予悲剧色彩的爱情游戏中,最委屈的角色并非我自己,相反,我的杨帆受伤最深。现在,这件往事让我对赵一平的愧疚降至最低,我无法去恨他,但也不会再同情。这种道义上的负疚感一旦减轻,我对生活的暖意又渐次向往起来。   
  我对法律知之甚少,我并不确定“被强Jian”的遭遇能抵消她多少罪孽,但我开始理所当然地认为:杨帆罪不至死。这么想来,我开始把求生的希望施放给那些海边渔民甚至人民警察——哪怕最后她依旧会被枪决,但我至少还有时间与机会,让尽可能多的朋友相信她的无辜,至少能让她与母亲再见一面。不过我实在背不动她了,现在我腹中空空,我病态连连,我甚至连正常的行走能力都没有了。思来想去,我最终决定让自己先出去,然后争取在杨帆死亡之前,用那两万块钱去购买一份未知的希望。   
  杨帆的呼吸已经微不足道,在一阵激烈的咳嗽之后,她终于晕厥过去。我挣扎着翻身下床,然后虚弱地弯着腰,向理论上的北方蹒跚而去。但不久我就感到四肢乏力,跌跌撞撞地走了几里路,但觉头昏眼花;再咬牙坚持了几百米,我竟然跌倒在地!但这时候我并没有放弃,那股滚烫的力量让我伸手抓住了芦苇,竭力攀爬着一路向北。之后便剩下了我一个人的战争——意志向身体宣战,清醒与疲惫较量;坚守同放弃单挑,梦想与现实对抗。在这场血肉横飞的战役中,我缓缓爬到了一处泥浆满地的水洼,然后晕死过去……   
  接下来灵魂从肉体中剥离出来,我看到那个满脸是泥的李小峰,他的身体在水草中慢慢腐烂,最终结成一块顽固不化的石头。与此同时,我看到一支送葬队伍抬着模糊不清的杨帆朝大海驶去。渐渐的,雾气把她的尸体漂白成一只蚕茧,然后眨眼之间,她又蜕化成一只光艳照人的蝴蝶。我看到许多熟悉或陌生的人物,他们盘旋在清淡的月色之下,通过唱歌、跳舞、吟诗、作画来庆祝我们的死亡。后来不知为何,我和杨帆竟同时跳上了一匹奔驰而过的快马。刚开始这马就像飞机一般高速而平稳,到后面它累了,我们似乎又坐进了呼啸向前的火车,然后它越跑越慢,慢慢变成了汽车、轮船、摩托、马车,到最后竟变成了一辆破旧不堪的人力三轮,慢腾腾地颠簸在乡间小路上……这时候,我终于醒了。   
  我竟然真的躺在一辆三轮车上,身下有一堆柴火,身后是鱼鸭,却没有杨帆!我惊愕莫名,转头看到前面驶车的是位消瘦老头,便声音嘶哑地叫了句:“大爷,请停车!”不料这人继续骑着车,睬都没睬我一下。我只得伸手摸了摸泥浆下的两万块钱——湿了却没有烂,便底气十足地大声喊道:“停车、停车,我给您钱!”但老头依然我行我素,仿佛在他的世界中我李小峰根本就不是人。这下我有些怕了,难不成我真的已经死了,那人听不到鬼魂说的话?   
  但这种死亡的感觉未免太过蹊跷,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沉溺在梦里。于是我自咬了一口,竟然很痛——哈哈,不是梦,我真的还活着!这下我没兴趣去顾及老人的神秘诡谲了,我开始担心杨帆,我要马上回去找她!就在我努力站起来、刚准备跳下三轮车的时候,前面的老人突然转过了身!我被吓得差点栽了下去,不过还好,他有一张慈祥的脸。我舒了口气,拿出一叠钱向老人说道:“我还有个朋友在芦苇地里,这是一万块钱,麻烦您帮我救救她!”老人迷惑地看着我,哇哇两声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我这才明白,他是位聋哑大爷。   
  指手画脚了良久,老人总算明白了我的大致意思。只见他微笑着推回了我的钱,然后熟练地调转了车头,朝芦苇方向急驶而去。接下来他拒绝了我的同往,临走之前,老人又递了半个馒头给我。等待的过程十分漫长,那一点馊馒头驱走了饥饿,却将我的担忧彰显得淋漓尽致。面对偌大一份未知,面对我现在的手无缚鸡之力,面对国人谈之色变的禽流感,我真不知道在下一次劫难中,我们还能坚持多久。我生怕,在不久之后的片刻,我们就会在主干道束手就擒;我更怕,杨帆已经舍我而去,早早地走向了她的死亡。总之,我胆小如鼠,我忧心忡忡,我虔诚祈祷,我一次又一次拄着木柴,向老人消失的位置张望。   
第72节:梅山 大打出手至头破血流(2)     
  约莫过了很久,聋哑老人终于平安归来。他带回的杨帆依旧昏迷不醒,不过还好,呼吸犹存。我又试图向老人比比划划,希望他能送我们去医院,而且又告诉他,小心这病会传染。但是老人却急躁得很,只见他向我呜呜哇哇地叫嚷了一阵,然后脱了大衣给我们盖上,便跑到前面骑起车来。   
  我将杨帆抱在怀里,一手掌握着她的鼻息,一手紧攥着木柴,准备给予她一些最基本的保护。车在平缓的小路上行驶了约莫半小时,好像折向了一条宽敞的马路,时不时能听到汽车们嘲笑似的鸣笛而过。之后在大路上走了四十多分钟,车仿佛又驶向了一条土岔路,因为偶尔才能听到摩托车的声响。如此这般又过一个多钟头,车身开始摇晃起来,竟然就如爬向了一片小山坡。   
  下车,我们果真来到了人烟罕见的山脚,而一间木房子,就搭建在前方。   
  我们被依次抱进了小木屋,或许是樟木腐烂的味道太过浓烈,床上的杨帆竟然苏醒过来!我高兴得手舞足蹈,聋哑老人也从灶台端来咸菜与馒头,笑眯眯地示意我们赶快吃。但杨帆吃了就吐,我还没来得及说上半句话,她又昏迷了过去。聋哑老人吓得手忙脚乱,我一时半会也不知该怎样比画,便从杨帆怀中掏出纸笔,写下“我们得了禽流感,我有钱,请带我们去医院”递给他。只见他迷茫地辨认着这张纸,过了良久仿佛才豁然开朗,然后掩了门出去。我帮杨帆摆了个合适的睡眠姿势,再将剩下的馒头狼吞虎咽了一番,便追随她去了。   
  在支离破碎的梦境中反复煎熬,等黄昏时醒来的时候,我没看到白衣大褂的医生,也没有看到全副武装的警察。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位满脸笑意与雀斑的中年妇女。我大惑不解地问:“你是医生吗?我们得了禽流感……”结果,“禽流感”三字就像一纸密符,将昏睡的杨帆突然唤醒。但听我的小天使失声喊道:“禽流感,别过来,别过来!”中年妇女温和地笑了笑,向我们安慰道:“没事的,孩子,你们得的只是普通的重感冒!”杨帆狐疑地看着她,说:“可是,可是我们吃了死鸭子,我,我……”中年妇女自信地打断道:“但你们的临床表现与禽流感完全不一样,请相信我的专业!”我与杨帆惊喜万分,两人相视而笑,然后向中年妇女表示了深深的感激。   
  从交谈中我们得知,这位阿姨姓周,年轻的时候是梅城医院的一名中级护士。后来她远嫁到温州,生了个女儿漂亮可爱,却在三岁时因高烧烧成了聋哑儿童。夫妇俩为了女儿四处奔波,进口药物、高级手术甚至连茅山术士都试过了,最终却依然无功而返。后来某一天,周阿姨带女儿到诊所做例行的检查,恰逢医院里有人知道一副秘方,便全神贯注地倾听去了。而她的女儿追着蝴蝶上了马路,被一辆疾驶而过的摩托带倒,之后又被一辆大意的轿车碾死。丈夫为此与她分道扬镳,而周阿姨也觉心灰意冷,便回到“梅山聋哑学校”当了老师,几度春秋,现在成了校长。   
  叙述到这里,周阿姨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转而笑容可掬地问杨帆:“姑娘你今年有多大了?”杨帆回答道:“再等三个月二十二岁。”周阿姨扳着指头算了算,说:“我女儿属狗,还比你大一岁。唉,假如当初不是我糊涂,现在说不定就当外婆了。”我和杨帆不无惋惜,觉得生活中怎么会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悲剧。这么一个看似平淡无奇的故事,竟然轻而易举地了却了周阿姨的残生。与这位可怜的女性聊天令我们如沐春风,到后来周阿姨母性大发,对我们建议道:“我当你们的干妈怎么样?”杨帆第一个反对,她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把自己的身世经历给周阿姨说了。我一边紧张万分地盯着周阿姨,一边替杨帆解释她“罪不至死,却又不得不死”的尴尬。实际上,我的恐惧完全是多余的,只见周阿姨若无其事地表示:“这我早就想到了,你们不用怕——其实我也是一个罪人,我对阿丹犯了错,不也活得好好的?人啊,只要愿意用行动去挽救曾经的错误,不论待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我坚决反对,这令初为母女的她们始料未及。我嘿嘿地看了看杨帆,向周阿姨说道:“我就不叫你干妈了,我直接叫你丈母娘!”一句话让紧张的气氛舒展开来,三人都是忍俊不禁。这时候聋哑老人的姜汤煮好了,我与杨帆各自喝了一碗,辛辣四溢,从大嘴一直辣到了小肠。   
  周阿姨继续说,这位老人参加过越南自卫反击战。在此役之中,担任炊事班的他被对方特工的人肉炸弹给炸聋了双耳。本来老人也立了三等功,回家后又被定了四等残疾,政府许诺给予特别照顾的。不料回家才几天,聋哑老人便强Jian了他曾经的女友、别人现在的妻子——当然,未遂。不过在那年代这也够重判了,虽然后来他只坐了两年牢,但政府提供的津贴却被取消了。出狱后的老人悔不当初,自觉颜面无存,便独自到梅山山脚搭了间小木屋,平时在海边捡些小蟹小虾度日,生活也算凑合。刚开始他性格孤僻,不愿与任何人见面。到后来或许想开了一点,便常去陪聋哑孩子们嬉戏游玩。我在三轮车上看到的野鸭与死鱼,都是他隔三差五地送往山间,给那些孩子们解馋……     
第73节:梅山 大打出手至头破血流(3)     


  唠嗑完毕,聋哑老人已经炖好了一只野鸭,味道不赖,却吃得我们心有余悸。然后周阿姨又建议我们等病好后到山上学校躲躲,之后又留下几包感冒药吩咐再三,便连夜上山去了。此刻,只剩下聋哑老人与我们,我反倒害怕起来。“强Jian未遂”的虚拟场景开始在我心中作怪,要知道,那位类似的“蔡大哥”可把我们害得够惨!虽然我会同情老人家的悲惨遭遇,我能理解一个老光棍火烧火燎的性欲,但我还是不愿意看到“强Jian未遂”的字眼,再度发生在我的杨帆身上。整个晚上我都在监督老人的一言一行,睡得胆战心惊的,连眼都没敢正式合上。然而,一夜无战事。   
  无耻了,我。   
  第二天早上,杨帆的病恢复得不错,我却开始呵欠连天。老人神秘地端出一个铁盒子,向我们虔诚地展示锈迹斑斑的弹壳、黯淡无光的徽章,以及一张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当我与杨帆对照片流露出情有独钟的意思时,老人的脸上马上荡起了一圈又一圈幸福的褶皱。但见冬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门缝晒进来,老人微闭双眼,长满老茧的双手在二寸见方的照片上一缕一缕地游移,就像抚摸着一块遗忘不掉的幸福时光。这时候,我感受到了时光的牵强,我窥视到了岁月的匆忙,我看到藏在老人心目中为数不多的光辉岁月,在他坎坷不平的人生旅程中无声地回放,回放……   
  就在这时,周阿姨敲门进来,聋哑老人迅捷地收拾起铁盒子,表情慌张地走了出去。我与杨帆大为好奇,便向周阿姨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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