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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一直是我们的朋友,所以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也希望让他们知道。”
“一直是我们的朋友?”乔晓初满眼困惑地望了辛敏儿和南宫教授一眼,戒备心已消除了不少。
面对乔晓初过于陌生冷淡的反应,还有元别浦诡异的话语,辛敏儿的神情是僵冷的,而南宫教授则是满脸的焦躁烦怒。
“晓初——”
南宫教授一开口,立刻被元别浦制止。
“教授,让我来发问好吗?”他心中的疑惑更甚于任何人,但是他希望用慢慢引导的方式来解开这个谜团,而不希望惊吓到乔晓初,或者是宫六如。
南宫教授冷然不语,随意在病床旁的看顾椅上坐下。
辛敏儿则靠着墙,双臂环抱,咬着牙盯住地面。
乔晓初坐在单人沙发椅上,元别浦拉来一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宁越,你的样子变了好多,我差点就认不出你了。”乔晓初凝望着他,轻轻叹息。
元别浦微微一笑,如此柔美温婉的神态,他根本不必多问,也很清楚坐在他面前的人就是宫六如,是他梦中那一抹美丽的身影。如果不是敏儿和南宫教授在场,他会忍不住想一直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我现在问你,你是宫六如还是乔晓初?”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因为真相如何必须要让大家都知道。
“我当然是宫六如,你明明没有忘记的,为何还问?”她微嗔。
从乔晓初口中说出来的话令辛敏儿不寒而栗。
“那么,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元别浦继续问。
乔晓初抬眼四处打量,摇了摇头。
“我醒来以后,就觉得这个地方很可怕,处处是白的,连人也都穿着白衣,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医院,医治病人的地方。”元别浦解释着。
“医院?我竟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她的神情依旧困惑。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他轻叹。“六如,在你醒来以前的记忆,还有醒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你都还记得吗?”
乔晓初深深蹙眉,神情陷入了沉思。
突然间,她眼中盈满了痛楚,泪水全涌上来,急遽地滚落。
“我想起来了!父王、母后死了,王宫全烧毁了……母后要你带着我逃出王宫,然后……我们逃到林子里……我……”她蓦然顿住,身子剧烈颤栗着,心也紧紧揪在一起,痛苦得几乎要窒息。
元别浦知道她想起自己已死的事实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竟让她再一次经历那种痛。
他用力环抱住她,满怀歉疚地呢喃道:“别想了好吗?别想了。”
“宁越,我想起来了……我已经死了,我知道了,我已经死了……”她在他怀里痛彻心肺地号哭起来。
辛敏儿忽然觉得浑身发冷。她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她飘洋过海去,把一个死去千年的鬼魂带回来,带给了元别浦!
她也很想哭,可是,她知道那个臂弯再也不会属于自己了,她失去他了,已经失去他了……
“够了!”南宫教授再也无法忍受地跳起来,冲过去一把抓住乔晓初的手臂。“你说你是宫六如?是已经死掉的鬼魂?你怎么可以霸占晓初的身体?滚出去!把晓初还给我!”
元别浦把受惊的宫六如护在身后。
“教授,我们必须了解在乔小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想一个好的办法解决,希望你能冷静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就是一个孤魂野鬼霸占了晓初的身体,这样还不够清楚吗?”南宫教授压抑不住怒火。“元别浦,你最好把晓初还给我,让我带走,我自己会想办法赶走晓初身体里的鬼魂!”
“教授,很抱歉,我暂时不能把乔小姐还给你。”元别浦冷然拒绝。“因为现在在她的身体里,有一个对我非常重要的人,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元别浦!乔晓初是我的未婚妻,你有什么权利扣留她?”
“我不会扣留她,你可以自己问她要不要跟你走?”
“不,我不要跟任何人走!宁越——”娇小的身子从元别浦身后紧紧地抱着他不敢松手。
“她现在已经不是晓初了,当然不会跟我走!元别浦,我希望你不要干涉这件事,万一耽搁太久,晓初的灵魂找不回来了怎么办?”
“她不会回来了,她已经被那道白光带走了——。”躲在元别浦身后的宫六如突然轻轻地说。
“白光?什么白光?”元别浦转身,诧异地问宫六如。
她下意识地躲避南宫教授,只看着元别浦,慢慢追忆着。
“我想起我死的时候也有看见一道白光,当时我感觉到那道白光一直想要带我走,但我看见你为我伤心痛苦,我舍不下你,因此死死地抱住你不肯松手。后来,白光消失了,我的魂魄不知怎么地进到了玉韘里,就再也出不来了。那时候我知道你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我唤你,可你总是不回答我。再后来,我的魂魄就一直被锁在玉韘里,很黑很暗、无边无际,但是我的心情很平静,慢慢地就像是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
元别浦听了惊讶不已,不敢想象她竟然在玉韘里睡了千年。
“忽然间,有人把我带出来了,我感觉到又回到了你身边,我又不停地唤你,可你总像没听见似的。后来,有人撞碎了玉韘,我从玉韘里出来,然后又看见那一道白光出现,我很害怕,以为那道白光要来带我走,我不想靠近那道白光,但是我看见一个女子走了过去,和那道白光一起消失了。我转身想逃,却忽然跌了一跤,然后感觉到头痛欲裂,就再也没有知觉了。”
听到这里,元别浦不忍心看南宫教授的反应,因为照宫六如的说法,乔晓初的灵魂已经不在人间了,也就是说,她已经死了。
“你们以为我会信这些鬼话吗?”南宫教授脸色难看,咬牙切齿地说:“这个鬼魂想要霸占晓初的身体,所以编来这些谎言,我才不会相信!晓初的灵魂一定还在人间,我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教授,我相信她没有骗人。”元别浦无奈地低叹。“很抱歉,乔小姐出车祸时,我已经尽全力救她了,但她还是……”
“晓初没有死!我一定会想办法证明她没有死!”南宫教授固执地不肯信,他瞪一眼宫六如。“你无论如何都不肯跟我走是吗?”
“我不是你的晓初,我不能跟你走。”宫六如淡淡地说。
“好,有一天我会赶离这个鬼魂,让晓初心甘情愿地跟我走!”南宫教授愤怒地转身离去。
元别浦瞥见静静靠着墙,始终不发一语的辛敏儿,直到这时,他才忽然惊觉到她的存在。
“敏儿……”
辛敏儿抬起头迅速望了他一眼。
“你是别浦,还是宁越?”
元别浦愕住,竞一时无法回答。
“如果你是别浦,就走到我身边来。如果你是宁越……”她深深吸了口气。“那我立刻就走!”
元别浦知道,辛敏儿在让他做选择了。
“敏儿,对不起,我是元别浦,也是宁越。”即使会辜负她,他还是必须说真心话。
“别浦,她是一个鬼!”她压抑着翻腾的护火。
“敏儿,我轮回成今生的元别浦,其实是为了要再与她重逢的。敏儿,对不起。”元别浦感伤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抱歉。
“什么重逢?你一个活生生的人要跟一个鬼重逢?”她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
“敏儿,我会认识你,而你会把她带来给我,或许是一种命中注定。我真的必须感谢你,也许我和你今生无缘,但我绝不会忘记你。”他真心诚挚地说。
辛敏儿终于彻底崩溃,她抓起自己的皮包,在失声痛哭前夺门而出。
“她……是谁?”宫六如微偏头,凝睇着他问。
“元别浦的女朋友。”他淡淡地说。
“元别浦?我刚刚总是听他们这么唤你,为什么你换了一个名字?”她不懂,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和宁越处处都透着古怪。
“六如,你记得自己已死了对吗?”他温柔地望着她。
宫六如太熟悉宁越说话的方式,也立即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我死了,你也死了,是吗?”她轻咬着唇,明明他就站在她眼前,为何仍觉得有一丝哀伤?
“宁越也死了。”他点头。“宁越死了以后,轮回转生了,就是现在的我,而我今生的名字叫元别浦。”
“那个女子是你今生的情人?”她抿着唇,轻轻地问。
“你会生气吗?”他有些忐忑。
宫六如想了想,笑着摇头。
“不会。你刚刚说了,你会认识她,而她会把我带来给你,是命中注定,我是她带来的,她是恩人,不该生她的气。”
元别浦笑着拥紧她。
“不管我现在是谁,我的轮回就是为了要与你重逢的。”他极温柔地,在她耳畔低喃。
“我知道,我知道即使你轮回了,我依然能感觉到你在我身边。”
她忆起久远以前,他将玉韘套进她手指时,曾对她说过的誓言——
太大了,就用条五色绳圈起来,佩戴在身边,让我感觉自己和你在一起……
第六章
元别浦帮自己和乔晓初办好出院手续之后,便带着她搭计程车到“君悦酒店”取回他的车。
一路上,宫六如紧握住他的手不敢放,一步也不敢离开他身边。
虽然宁越已经告诉过她,现在这个时代距离他们的年代已经很遥远了,变化非常大,也许会吓住她,要她不用太害怕,她在心里也已做好了万全准备,但是一走出医院大门,一幢幢的高楼建筑。满街飞快疾驰的车辆、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商店招牌,还是远远超出她所能想象的范围。
“宁越,我的头好昏。”不知道是不是车祸的后遗症,她头晕目眩,心悸的毛病很严重。
“很不舒服吗?忍耐一下,我马上带你回家。”元别浦把她送上车后,立刻发动引擎,疾驶上路。
“你没有马吗?”她奇怪地问,一面上下观察着这辆铁车内的怪异装置。
“现代的人都是开车,不骑马了。”他笑答。
“车?这车是铁做成的?”宫六如的指尖到处探索碰触着。“不用马来拉,它也能自己动,真了不起。”
“马车在一百年前就渐渐淘汰了,现在全部改用汽车代步。”
“所以,现在都没有马了吗?”宫六如有些沮丧。
“马现在都不在路上跑了,全养在马场里。”
“是吗?可我喜欢骑马。”
元别浦转头望了她一眼。
“你如果想骑,我会找时间带你到马场骑马,好吗?”
“好!”她满足地点点头。
“现在还觉得头昏吗?”他关心地问。“我开车的速度你怕不怕?”
“不会,骑马更颠,我都不怕了。”她嫣然一笑。
“那就好。”是啊,他没有忘记她骑马时欢快的笑颜。
“宁越,我不喜欢你们穿的衣裳,一点都不好看。”她指着街上的行人摇头叹道。“每个人的头发也剪得怪摸怪样的。还有,你的头发是谁帮你剪的?我不喜欢,我还是喜欢你从前的样子。”
元别浦大笑。他的头发可是台北的知名设计师帮他剪的,要是被设计师听见有人嫌他剪得丑,大概会暴跳如雷了。
“如果我用从前的模样活在这个时代,这个时代的人一定会以为我有毛病。”
“宁越,你喜欢从前,还是这个时代?”宫六如凝视着他的侧脸。
元别浦沉吟了一会儿。
“我没办法做比较,不过,在这个时代生活很方便。”他安慰她。“六如,只要你习惯qi书+奇书…齐书了就会觉得方便,你应该会喜欢上这个时代。”
“的确很方便,想要光也不用起火点烛,墙上碰一下,就亮如白昼。”她侧身斜靠在椅背上,幽幽地轻叹。“不过为什么现在的人都住在石头盖的房子里呢?路上一间木头房子都看不到。”
“一千年来盖房子、造纸的,木头都快被砍光了,现在的木头很稀少、很珍贵。”元别浦解释着。
“马没有了,木头也没有了,这个世界全变成了冰冰冷冷的东西。”宫六如深深地迷惘了。
元别浦侧过脸端详她,他明白她的不安,明白她想念过去的岁月,想念古代的王宫别院,想念她所熟悉的那个世界。
但是,她所想念的人事物,早已在历史中湮没,被岁月剥蚀;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她的故乡在遥远的古代,在倾尽所有力量也到达不了的千年以前。
他慢慢把车停在一家蛋糕店前,下车买了几块蛋糕、一杯咖啡和一杯水果茶,上车后,把蛋糕盒和水果茶递给她。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打开盒子,看见两块造型精巧的小东西。
“吃吃看,你一定没有吃过。”
“这个东西好漂亮,真的能吃吗?”她惊讶地低呼。
“当然可以,而且很好吃,你一定会喜欢的。”他鼓励她。
宫六如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草莓蛋糕,用小叉子切下一小块送进口中,入口即化的香甜滋味,在她口中甜蜜地扩散开来,让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