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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了!姊夫啊……」
「……」当作没听见!饶逸风依旧低头拚命吃菜,看那模样,好象不把菜吃光不甘心似的。
「干嘛啊!姊夫,你真的生气啦?」
「……」
「好嘛、好嘛!我不跟师姊说就是了嘛!」
「……」
「讨厌啦!姊夫,你真的不理人家了吗?」
「……」
瞧他那副小孩子赌气的模样,水仙不由得抿着唇拚命忍住笑。「姊夫啊!人家只是想问你一下,你有没有空教我们公子爷一点武功嘛?」
「咦?」果然,饶逸风一听,便诧异地抬起满嘴油腻腻的脸。「我教他武功?为什么?」
「因为啊!」水仙斜睨着同样惊讶的阳雁儒。「咱们公子爷说他很遗憾不能像魔面判官那样为百姓做事,因为他不会武功。」
「啊……」双眸倏地闪过一丝异采,饶逸风笑咪咪地凝住阳雁儒。「是吗?」
阳雁儒双颊微赧。「饶兄休要听王姑娘胡说,雁儒的确很遗憾不会武功,无能效法魔面判官那般尽情的帮助百姓。可是我自己也明白,以我这种年龄才开始学武,委实太迟了,所以……」
「阳兄,不一定要学武啊!」饶逸风拿起湿手巾慢吞吞地抹着嘴。「还有其它方法呀!」
两眼蓦睁,「哦?什么方法?」
又笑了,「等时机到的时候,阳兄,」饶逸风仍旧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我会告诉你的。」
这天晚上,出乎水仙意料之外的,临睡前,饶逸风竟然悄悄潜入她房内,可她也只惊讶了那么一瞬间,随即镇定地掩回正要褪下的外衣。
「姊夫,你……」她拚命眨着眼。「想要打野食吗?」
饶逸风不觉莞尔。「妳以为我是笨蛋吗?就算我真的想打野食,也不可能找上妳吧?」
「说得也是,那……」她装模作样地斟了一杯冷茶亲手奉上。「姊夫夜来是客!奉上冷茶一杯,可以吧?」
「少来!」说着,饶逸风自行坐下,并指指对面。「坐下,我有事要告诉妳。」
「哦!」水仙还是把茶杯放到饶逸风面前,跟着才依言坐下。「什么事?」
「嗯!这个嘛……」饶逸风抚着下巴沉吟片刻。「还是妳先告诉我吧!妳现在还是决定要退婚吗?」
黛眉轻轻一挑,「就这个?」水仙耸耸肩。「那当……」
「水仙,」饶逸风突然举手阻止她说完。「如果妳说老实话,我保证未来三年之内,不管发出多少面判官檄,妳都有份跟去。」
「咦?」水仙立刻惊喜地跳起来。「真的?」
「比珍珠还真!」
「你发誓?」
「我发毒誓,可以了吧?」
「可以了、可以了!」
「可妳要是敢骗我,或者随便说说就算,那么!以后妳就永远别想再瞧见我那牌子了哟!」
「没问题、没问题,我说了一定算数!」水仙这才坐回去仔细考虑半晌。「老实说嘛……唔……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是我想,如果他没再提起退婚之事的话,我也不会主动提起,可是也不是说我这样就想嫁给他了喔!而是……而是……是我想过一阵子之后再说,对,就是这样。」
「这样啊……」饶逸风注视她一会儿,又问:「那妳现在对他还是很反感吗?」
「那倒不会!」水仙很老实地说。「虽然他的迂腐个性实在令人受不了,可经过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我发现其实他也有相当不错的一面,有时候我还满欣赏他的呢!」
「那么,妳是喜欢他啰?」饶逸风毫不放松地进一步追问。
「耶?喜欢?拜托,当然不……」对那种富有刺激性的名词,水仙的反应是脱口便打算否认,可话才说一半,她便忽地打住,继而歪着脑袋疑惑地想了半晌,然后反问回去。「姊夫,那你喜欢师姊又是什么感觉呢?」
「我?」饶逸风愣了愣。怎么反问起他来了?「这个……只要瞧见她心中便欢喜又温暖,想要时时刻刻伴着她,更希望能与她白首偕老;她要是不开心,我就会跟着难过;她要是身子不舒坦,我恨不能以身代;若是她跟别的男人说话,我心里就捻着酸很不舒服;若是她称赞别的男人,搞不好我还会杀人。」
他耸耸肩。「总之,我希望她只看着我、想着我、念着我、爱着我,而且一辈子陪在我身边,让我疼惜她一辈子。」
「原来是这样……」水仙咬着下唇又苦思片刻。「可是,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不很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呀!或许……或许再多些时候,我就能明白了吧?」
「那也无妨,」饶逸风故作不在意地说。「反正这是妳的终身大事,别人做不得主,不过,我还是要建议妳最好快点决定。」
「咦?为什么?」
「因为啊……」饶逸风轻喟一声。「我额外查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是施家的漏网之鱼。听说她是你那未婚夫姊夫的妹妹!当年他们的父母曾有意要为他们定亲,来个亲上加亲,可是还未谈妥便出事了。」
「是喔!」水仙的神情突然变得很古怪,可是她自己好象不知道。「原来还有一个那样的女人存在啊!」
暗暗欣赏着那张姣美的脸蛋蓦然泛出明显可见的酸意!饶逸风不禁窃笑不已。
这下子他终于可以向老婆交代了!
「反正妳自己看着办吧!妳要是真的不喜欢他,不妨成全他们也罢。」他忍不住要逗逗她。「我想他一定会觉得阳家亏欠施家太多,拿自己当赔偿也未尝不可。」
「赔偿?」水仙立刻不屑地哼了哼。「赔什么偿啊?当初也是施家在清楚地了解状况之下,还主动要求尽快把公子爷的姊姊嫁过去的说,现在还敢要求什么赔偿?去作梦吧她!」
「虽说是如此,可阳公子为人耿直,必定会认为是阳家连累了施家,因此……」
「还有什么好因此的!」水仙断然道:「要赔偿就给她赔偿,可没道理要拿人当东西赔给她,这种不讲理的事我可不允许!」
她不允许吗?
呵呵呵!饶逸风心里快笑翻了。「可是,妳要是不喜欢人家、不要人家,就没理由干涉人家要怎么做吧?要知道,你们若是退了婚,彼此就再也没什么干系了,妳打算用什么理由去阻止他做那种……呃、不讲理的事?」
「那就不要退婚不就好了!」水仙冲口而出。「就算他再跟我提起的话,我死也不答应,他也没辙!」
「是吗?那当然就……咳咳!没问题了。」饶逸风拚命憋住笑!憋得肚子都开始隐隐作痛了。「只要妳死不答应,那他当然没办法,而妳也就有权力去管管他某些事了。」
「那当然!」水仙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只要本姑娘不想答应的事,谁也别想逼我答应。」
「小姑奶奶,妳还真聪明哪!」这位小姑奶奶有时候还真好拐!
「还用得着你说!」
「那妳会好好看着咱们未婚夫公子啰?」
「跑不了他的!」
于是,饶逸风满意地离开了。
现在,仅差一步,他就可以回去向老婆报告了!
* * * * *
翌日清晨,阳雁儒刚起床穿好衣服,饶逸风就来敲门了,阳雁儒忙肃手就客。
「阳兄,待会儿我就要先行离开了,特来向阳兄告别。」
阳雁儒同样斟了杯冷茶奉上。
「饶兄怎么不多待几天?也好让小弟有机会和饶兄多聊聊?」
「这种事不必急,将来多的是机会。」饶逸风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边自杯缘上方悄悄端详着阳雁儒。「倒是有件事,我想再请教阳兄一下。」
「饶兄请问。」
「好,那我就直说了。」饶逸风放下茶杯。「阳兄还想退婚吗?」
阳雁儒微微一愣。「啊,这……」而后蹙眉沉吟。「我……我……」
饶逸风察言观色!立刻察觉转机就在眼前,于是忙追加后续。
「老实说,拙荆以为若是阳兄还能容忍的话,最好不要解除婚约,否则岳母大人,也就是当初为你和水仙定下亲事的人,她肯定会很失望,搞不好还会大大的责怪水仙,届时水仙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天花乱坠地胡盖一通,还煞有其事地猛点头。「嗯、嗯!我想大概会很惨吧?也许会命她出家当尼姑也说不定,」
「咦?尼姑?」闻言一惊,阳雁儒忙道:「那就不要解除婚事了,其实玉姑娘虽然个性粗鲁了点儿,但是雁儒已经习惯了,倒也不觉得不能容忍。而且!雁儒如今也能感受到玉姑娘的细心与体贴,即使比较另类,可她种种行为后隐藏的善意,现在雁儒也能体会到了。」
「当真?」
「当真。」
「你发誓?」
发誓?﹗阳雁儒又愣了一下。需要如此慎重吗?
嗯!大概是因为他曾经有过欲待毁约退婚的纪录,所以饶逸风再也不敢随便相信他了吧?唔!这可不行,人不信不立,无信之人又如何立于世?嗯、嗯,他得好好发个毒誓,让饶逸风相信他不是那种无信之人,以便挽回他的名誉﹗
「嗯!好,我发誓,若阳雁儒他日有违今日之诺言,必遭天打雷劈、五雷轰顶,而且阳家绝子绝孙,永无后嗣!」话落,他觑向饶逸风。「这样可以了吗?」
呀﹗意外的收获,这个书呆子更好骗。
「可以、可以,」饶逸风神情大喜。「那就好了,那么拙荆就不用成天为水仙担忧了!」这么毒的誓,就算人家要阉了他,他也不敢违背吧?
「是,不过……」阳雁儒踌躇着,「玉姑娘那边……」
「没问题,没问题。」饶逸风连连摇手,「小姑奶奶那边己经说好了,她也不会再提起退婚的事了。」
「咦?」阳雁儒顿时惊喜地咧开了嘴。「真……真的吗?」他也不甚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高兴,但他就是止不住欣喜之情。
「真的﹗那么……」饶逸风轻快地起身。「以后的事你们就自己搞定吧﹗」
阳雁儒再度愣了愣。自己搞定?什么意思?
「啊,对了﹗」正待离去的饶逸风忽地又转回来,「阳兄,你们会上肇庆府去吗?」
「会,如无意外,大约……」阳雁儒略一思索。「一个月后吧﹗」
「那好,肇庆府有位郡主,为了搜集紫河车永保青春之颜而杀了不少孕妇,所以……」
「有这等事?」阳雁儒闻言,拍桌大怒。「太过分了,不管她是郡主或皇亲,我非办她不可!」
饶逸风颔首。「很好,不过,要找到证据并不容易,因为她很聪明,无论你抓到什么关键人物,却都与她无关,而且,听说她特别受太后宠爱,因此官府也相当护着她。所以,你尽管去查,能办得了她是最好,若是办不了她的话……」
他停下,并从怀里掏出三块牌子放到阳雁儒手上。「这个给你,你叫水仙送到那位郡主手上,我自然会去收回来.不过,你得先警告水仙,不准她擅自做主去收回来,否则以后就别想再碰我的牌子了!」
「咦?这是……啊!」一眼看清手中的牌子,阳雁儒顿时如遭雷殛般地傻住了。
判……判官檄?﹗﹗﹗
「至于其它两面,在你巡行天下期间,若是另外查得其它明知他有罪,却怎么也办不了他的极恶坏蛋!同样的,尽管叫水仙送出去,我也会去收回来的。好,那肇庆府那边就交给你啰!」
语毕,饶逸风便愉快地转身离去了,两脚轻飘飘的,好象浮在空中似的,光看他的背影就知道他有多开心了。
老婆啊!我可以回家了吧?
* * * * *
瑰丽的峰峦,碧透的漓江,璀璨的风情,秀逸的丰采;像一幅山水画卷,清淡隽永,像一首诗,浪漫悠长;这就是山水甲天下的桂林,是古往今来文人墨客云集的地方,也是生命寻觅已久的梦境。
即使在这炎炎夏日,翠竹横抹,万山点翠,蓝天白云下的桂林却依然如此清爽宜人。初至此地的人,莫不为这一切所迷惑、陶醉,就如此刻的阳雁儒这般,明明脸上已满布疲惫之色,嘴里却已吟唱了起来。
廓外青山山外城,山城如画画难评。
永恒不变的书呆子!
而默默跟随在阳雁儒马后的水仙,却板着一张粉脸不悦地暗忖着。
可是最恼人的是,阳雁儒果然如饶逸风所预料的,一发现名单上列有那个女人的名字,他立刻决定先往这头来。原因是:阳家亏欠施家永远无法清偿的愧疚。
自然,他们再度起了争执,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