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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爸说算命的先生至今尚无法算出阿拓会遭遇什么大劫,所以应该没事。拓妈则说如果这次捱过,一定要摆上好几桌请客。 「咦?那个时候妳不是还说以后都要吃素?」拓爸。
「吃素?有吗?」拓妈疑惑。
「有啦,妳有说啦。」拓爸。
「算了,反正又没有活过来。」拓妈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苦笑。
就是这样。
阿拓4不只如此,其实在访谈过程中,除了拓妈偶而的掩面哭泣,拓妈一直在乱讲阿拓的糗事,真的有练过。 而拓爸除了一直强调阿拓老是出状况,流露出这孩子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遗憾,却还借着机械式的、用卫生纸不断抹拭桌面的动作,去平衡他心中的某种……我称之为「如果这孩子活过来了,我肯定不再要求他记帐、痛扁他的力道也轻点吧」的严父心酸。 访谈过程中,我也提到一直以来我竭力压抑住的焦虑。即是等一个人咖啡毕竟是实体书,在阿拓发生意外后,这个故事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刷过来刷过去,目前位列我出版品中最畅销的头衔,还强暴了博客来排行榜第三名N天。 我一直很矛盾。镶嵌着阿拓的实体书畅销,阿拓那家伙肯定很高兴,但毕竟除了阿拓的家人外,没有人可以代替生了翅膀的他发言,任何这样的声称都可能被冠以很难听的想象……搭话题顺风车,炒作悲剧,廉价的集体悲伤等等。
我在意吗?一点也不。我是个很臭屁的人,既柔软又刚强,许多乱七八糟的批评对我来说都可以是不痛不痒。但我很在意阿拓家人对我,以及对这个以阿拓为主角的故事的看法。如果招致阿拓家人任何反弹,对我毋宁都是一记沉重的肝脏攻击。 告别式之前,阿拓家人订了两百本书在现场,并询问我是否能够用我跟拓的合照,夹黏在书中。我欣然同意,但还是焦虑。于是去信询问拓姐是否可以带一狗票网友去送阿拓,拓姐爽快地说越多越屌,最好屌到所有亲戚都傻眼。自此我开始感觉到阿拓家人对我与故事抱持正面的观感应该占了多数,稍稍放宽了心。 一定得提提阿拓告别式上出的糗。
干。真的是被陷害。对,就是阿拓害的。 阿拓在苗栗铜锣的老家很漂亮,有山有水的那种漂亮,所以当时我们一大堆网友赶到(依稀是五十几人,搭丧家提供的接驳车),我忙着打电话跟自行开车的网友连络,跟她说告别式的地点超级难找时,会场司仪突然朗声道:「网友公祭代表,九把刀,请上前致意。」 三小!三小网友代表! 我吓坏了,在同样也傻眼了的网友面前,背着背包,局促地走到阿拓的大照片面前,断断续续接受当下发生的惨剧。 我什么礼节都不懂,忙着讲电话也没看到之前的人怎么跟丧家家属致意,要鞠躬呢还是要双手合十?还是什么都别做?献花时接过花后,要跟阿拓鞠躬还是不要?鞠躬的话要一个还是三个?拿香时也是一样,拜一下还是拜三下?还是要跪下才有得体?干,我通通不知道,很想摸摸头腼腆来个招牌傻笑,说:「啊,今天天气真好。」博君一笑,但显然会遭到唾弃,所以我只好极尽出糗之能事的瞎干到底。期间三步外代表家属的阿拓姊姊面色如冰,更让我感到压力沉重,肯定是我搞错了某些步骤(拓妈事后解释,说拓姐当时其实很想笑出来。真的假的啦!),心中开始对阿拓有所抱怨。 阿拓的棺木被他的挚友抬起,前往火葬场后,我观察前后没有大人在管或注意,赶紧揪着几个比较熟的网友,跑到阿拓照片前,掀开衣服指着左|乳,轻声喊「阿拓,来世英雄再见!」唉,本想大喊的,肯定超有感觉,但小鬼到了小鬼的丧礼上,还是感受到大人注重礼教的无形压力。如果在掀起衣服指|乳鬼叫的时候,被大人猛地喝斥,我一定都不会感到意外。阿拓5
告别式结束后,回到了台北,回到了彰化,回到了没有阿拓热情骚扰的世界,我因为我心中那股「书因此卖得疯狂好」感到极度扭曲的内疚,不敢、也找不到理由跟阿拓家人接触,直到过新年,我才借着寄一本「爱情,两好三坏」(序中提及阿拓意外的影响,以及书中让阿拓的身影继续热络下去的桥段),跟一张卡片,让拓妈知道其实阿拓对我来说,从来就不是个用过即丢的角色。 我有时真的很扭捏,想太多。如果从阿拓身上逆推回去他的家人,应早就知道我的担心都是无中生有的垃圾。
但还是有个疙瘩。
如果我是阿拓的同学,看见很多人就着等一个人咖啡故事里的阿拓发表哀伤的感想,会不会觉得荒谬,觉得情感流于廉价?设身处地,我也可能产生抗拒的反动。
如果是,大爱台拍出来的阿拓故事,会会也产生同样的副作用? 有点想提的是,大爱戏剧的制作人因为专业的关系,必须一直确认拓妈从孩子身上学习到了什么、捐赠眼角膜的发念过程等,好从戏里教化人心。就捐赠眼角膜一事,拓妈说了好几次,都说是很自然而然的做法,没有多想,也没有特别知会阿拓(答案显然无法满足制作人>;
<;)。这其实是很自然的善良吧。而从孩子学习到了什么……就我来说,要说学,其实太严肃,但我真切了解到呼应一个人的热情时,会很明显地改变有时过于冷漠的自己。 而父母,往往都是从朋友的口中得知自己孩子的另一面。
拓妈的情况一定至为鲜明,因为阿拓的生活如此丰富。如果说有人的兴趣是收集邮票、收集球员卡、收集CD,阿拓的兴趣便是收集朋友。在阿拓出事后,拓妈肯定感觉到不意揭开了儿子神秘的宝盒,宝盒里,一个又一个的朋友诉说着阿拓如何强迫参与他们的生活,让他们一个又一个不再冷漠。我说,认识阿拓到最后,他其实没什么变,变的是周遭的我们。 访谈快结束,为了赶末班捷运我先走,拓妈送我到车站。 拓妈说,在助念诵经时正好翻开一本书「天使走过人间」,里头第一句话开宗明义就说:「人生没有意外,很多事都是早已注定好了的。」这样的想法让她稍稍安慰。当然,若这句话不成立,阿拓继续留在身边不断骚扰大家,则无疑更棒。 我想起了妈。妈的病如果是注定好了的劫难,最好是连医好了也在冥冥安排之中。
否则我会愤怒地拒绝接受,冲去牛排店狂嗑牛肉。 「拓妈,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我说,只差一个斑马线就到了车站。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道别,傻呼呼地伸出手,动作僵硬。 「抱一下。」拓妈说,张开双手。 于是我们拥抱。
抱了两次。 我没有回头,就这样走进北投捷运站。
心想,啊,忘记去看看阿拓的房间了。下次有机会吧。
10。 2005/04/09 最近哥跟弟都不在家。哥去台北忙博士班第一阶段的口试,弟去上课。
我则寄出了硕士论文的口试邀请(或者该说是哀求),还在等指导老师的回应。但最期待的,是希望逐渐渺茫的兵役复检结果通知。 妈的头痛已经缓解很多,这点很让人欣慰。哥说,如果可以换他头痛就好了,因为他可以吃好几种止痛药压抑它,但妈显然没那个身体条件。 每天待在家里,我写小说、看书看漫画,妈整理家里、晾衣服活动身子,到了吃饭时间,我就在妈旁边学煮菜,帮一些连笨蛋也不会出错的忙,例如挑菜(原来花椰菜要先将茎的硬皮切开剥掉)、削皮、翻动煎鱼、煎蛋、放盐、搅动小鱼干、加沙茶、跟乱开玩笑。然后不知不觉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家常菜,例如炒丝瓜跟西红柿汤面等。但最常干的还是只要有心,人人都会的洗碗吧,其实我很担心过了我这一手的菜,会不会突然变得很难吃。 我最喜欢跟妈出去走走。 奇怪低温的春天就要消失,属于百褶裙的夏天就要到了,这几天的风都很暖,让人舒服到随时睡着都无怨无悔。出去走走,一天都有精神。 前天,妈跟我去附近的五金卖场乱逛后,就买了葱油饼、甜甜圈、芝麻球,到离家颇近的延平公园野餐。天气有些阴阴的,如果老天爷不小心下雨,我背起妈用冲的回家或许还来得及。 公园里有只毛很蓬松的野狗,长得很像巨大化的puma,走到我们身边种芋头,模样辛苦。所以没办法了,我跟妈将很好吃的葱油饼分了好几口给牠,牠意兴阑珊地吃着,真是太挑了。 我跟妈讲起了以前在新竹念书时,跟毛常常喂狗的往事。 那是个我还很穷的年代。什么工都打的我,贴海报、发传单、家教、翻山越岭的手机讯号测试、甚至是药物实验,身上的钱罕有超过两千块,约会很克难,只看得起二轮电影,跟毛常常两个人合点一盘冰,在夜市吃一盘俗又大碗的双份牛排。有次甚至骑车骑到没有油,只好一路推回交大。 但我很喜欢喂流浪狗。 肯定是受了puma进入我生命的影响。离家上大学后,有一次在计算器中心上网出来,看见一只患有皮肤病的狗狗突兀地在走廊上哆嗦,很瘦,很脏,很惨。我没有什么太多善良的念头,只是直觉地到对面的中正堂买根热狗,然后偷偷领着癞皮狗到计中的厕所里,将热狗拨给牠吃。 癞皮狗认真地吃着吃着,我坐在马桶上,突然无法克制地大哭,近乎崩溃。 老实说,不是因为癞皮狗很惨让我觉得心疼,而是我突然好想puma。如果我想妈,或者妈想我,至少都明白我为什么不在彰化家里而是在新竹。
但puma不知道牠的主人怎么老是不在家,老是不在家……??有人在意puma晚上会害怕一条狗睡觉吗?有人知道puma很怕被死白木小孩子欺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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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ma知道我很想牠吗?知道我没回家不是因为牠做错了什么事吗?一想到妈将电话放在puma耳边,让我跟牠说说话,puma就会变得很安静的画面,我就只能坐在马桶上继续大哭。 癞皮狗将热狗吃完了。我难看的哭相却还僵着。 以后每次在街上或学校里,看见无精打采的流浪狗时,我都会忍不住幻想:「如果puma走失了,变成流浪狗,肚子一饿起来,一定非常可怜吧!」
一念及此,就会十分难受。于是我就会到附近的便利商店,买简单的肉包子,招呼流浪狗过来吃。如果这个肉包子不幸也是我的晚餐,那就只好一人一狗各自一半。 毛对我这点非常体谅。 即使毛非常害怕咄咄进逼的流浪狗,怕被咬,怕狗狗身上的虱子,毛还是会努力蹲在一旁,让我慢慢撕开包子,与流浪狗做陌生又热切的对话。毛也不会因为我突然停下机车,在711买了包子后折回某处,下车喂狗这种事抱怨什么。她说,我是她看过最善良的人。 也许我靠着那句赞美,更坚定了我对许多事物的信仰。2005/04/16 妈已经展开了第四次的化疗。终于。 在医生告诉我们,妈最新的血液报告一切正常后,我们都松了一口气。但按照化疗的原理,妈还是再多做一次化疗比较妥当。于是我们又住进了彰基。 由于妈的肺结核状况得到很好的控制,我们居然住进很不想住进的四人房,医生说,没有关系。事实上回诊时我一直用念力告诉哥,要他开口跟医生讲我们希望等到有单人房时再住进医院,这样对妈的病情比较有帮助。但哥只是提了一下,医生就说先住进四人房,用排顺位的方式等候单人房会比较快。于是就这么定案。 我们住在四人房靠窗的位置,光线充足,幸好。只是多人房难以控制病人家属的相处素质的状况还是出现,隔壁床一直在召开家族探亲大会,每每到了深夜家属才逐渐散去,期间吵吵闹闹自是不必说的,也因为地小人绸,隔了活动帘幕,对方家属不小心碰撞到妈的病床的机率颇高,常让睡到一半的妈受惊吓。而对面床的欧巴桑很喜欢关心我们每一餐吃了什么、吃多少钱,爱跟妈抬杠,这倒是还好。 不过我们很庆幸妈这次治疗的情绪很不错,脸上常常都充满笑容,颇令我们放心。妈说,与其在家里等待不知道何时开始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