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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妃乱-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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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得夏侯烨在背后道:“母后,我帮帮父皇,你带着她快走。”
  哨声更急,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我只觉两边胳膊被人拉着,腾空而起,跃出了窗棂,这一刻,我恨自己,为什么不会武功?
  有暗影从四面八方聚拢,向我们袭来。只听端木蓉喘息两声,低声道:“太后娘娘,要不你先走,臣妾在此挡住他们……”


急风 第二百三十二章 倏时
  君辗玉却是将一物从怀里淘了出来,猛地丢在地上,倏时,夹了异香的浓烟忽起,我被她拉了向院墙奔去,只听得她冷冷地道:“烨儿既要我们带她走,自有烨儿的道理,烨儿,定能走得脱的……”
  端木蓉采用了最直接的取舍……如果不是我,她们会走得更快。
  可我从君辗玉的语气之中听出了隐隐的担忧,她当是最了解自己儿子的人吧?
  刚奔出后门,就有一辆四面封闭的马车奔了过来,我看得清楚,是那名在乌峡出现过的男子,他一只手拉了缰绳,另一只手却用肩带挂于胸前,显然,他的手臂受伤了,即使在夜里,我也看见了他脖子上那烧伤的疤痕。
  “老七,快走。”君辗玉道。
  他是老七?
  君辗玉身边最为出名的七侍卫首领,也是前朝鼎鼎大名的边关大将,他们都来了吗?
  “皇上,他……”我忍不住喃喃开口,夜色之中,却看见君辗玉回头望了我一眼,全没有了王婆婆之时的慈蔼,却夹了冷利风雨,使我的话语咽在了喉咙里。
   端木蓉道:“太后娘娘,皇上没事吧?”
  她冷声道:“还是叫我君大娘吧,他应是没事。”
  暗夜之中,我感觉她又望了我一眼,那一眼充满了责备和怨恼,那一眼使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跟着她们默默地上了马车。
  马车里没有灯,却发着莹莹的光芒……车厢四壁,有拇指大的珠光镶嵌,我坐着的车内条凳散着微微的香气,竟是由檀香木制成,端木蓉原是见惯了富贵之物的,眼里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车子在寂寂的暗夜中行驶,听得见车轮碌碌地滚动,外边却连虫子鸣叫之声都没有,晚风偶尔揭起了车帘,可隐约见得一窗清辉。
  “再过三天,就是十五了吧?”君辗玉忽然问道。
  “回禀……君大娘,是啊,今日十二。”端木蓉道。
  君辗玉却仿佛没听见端木蓉的答话,反倒再一次问我:“东宫锦,你说呢?”
  我愕然抬头,不明白她问这话的意思,只得点头应是。
  我知道她此时,却是极不喜欢我的,因为我,夏侯烨三番两次落入陷阱之中,恐怕她连杀了我的心都有吧?
  “可怜的皇儿。”她低声道,“她连知都不知道,你又何苦来?”
  车厢内的珠光将她的面颊照得润泽如玉,漆染一般的黑发鬓角垂落,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夏侯烨的母后,当真只以为她不过二八年华而已,只除了那双眼睛,变幻莫测,深若幽潭,不知为何,从她的身上,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连话都没有办法问了出来。
  车厢里虽有三个人坐着,却静得只听见厢外传来碌碌的车轮滚动之声,良久,端木蓉才道:“母……君大娘,皇上不知怎么样了?”
  她眼里隐忧之色再显,我只感觉她投于我身上的视线冷得如冰一般:“拜她所赐。”
  端木蓉愕然地望了望我,转头道:“锦妃也是不得已,皇上对她,到底情深意重。”
  她的话更使得君辗玉目光更冷,良久,才叹了口气道:“也罢,只要皇上喜欢,我也理不了那么多了,我这个做娘的,到底亏欠了他。”


急风 第二百三十三章 愧疚
  我心中愧疚更深,心中更添了几分对夏侯烨的担心,却到底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道:“不知道臣妾当知道什么?”
  听了这话,她目光柔和了一些:“到底你什么都不知道,也罢,怪你也没有用,你的脾气,倒有些象我,如若是恨,却是要恨到极点的,到了如此地步,有些事,也应告诉你了……”
  端木蓉奇道:“母后,皇上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没和锦妃说么?臣妾平日里瞧着,他对锦妃自是极好的。”
  君辗玉道:“你也别对锦妃有什么不满,皇上对她不一般些,但对你也不错……”
  端木蓉忙道:“母后,臣妾不敢,皇上是天子,广荣天下,臣妾哪里会……”
  君辗玉却叹了一口气,反道:“你明白就好。”
  端木蓉笑了笑,道:“臣妾哪有什么不明白的?”
  车厢内光线虽暗,可我瞧得清楚,在微弱的珠光照射之下,她的眼眸却如庆典之时镶嵌于绣鞋之上的猫儿眼石,随步反射光线,明暗不定。
  “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君辗玉喃喃地道:“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要不儿臣去看看?”端木蓉眼中早有忧色。
  “你自己也受了伤了,一来一回,徒劳而已……只可惜这次出来,只带了老七,如若不然……”君辗玉道。
  原来如此,他们身边只有七校尉在?难怪要用偷袭的手段,如果她身边的七侍卫都在,事情何至于落得这样的地步?
  看来,他们遇到的,是突如其来的状况吗?
  君辗玉转头向我:“烨儿征战四方,却从未遇过如此险况,拜你所托,这一次,我们不得不出手……”
  我被她的视线所逼,不由自主地垂了头,低声道:“儿臣惭愧。”
  她忽地笑了:“你不必如此,也是烨儿太托大了一些,他总以为如是你出手,总会留半分余地的,因此对某些事,盲塞闭听……”
  我心中一惊,抬起头来,却看见她一双眼,仿佛东西了所有。
  难道说,我们的计划这么的顺利,也因为夏侯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又或者……?
  “他始终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君辗玉柔声道,“我们对他,放手也太了一些。”
  倏地,我脑中电光一闪,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如此说来,我们的计划,也有一部分是听之任之吗?
  为的就是引出自己的父皇母后?
  这一瞬间,我心中忽地一阵抽痛,所有的一切,我以为自己设计周全,使陷入险境,却原来不过是成全了他自己么?
  他使自己陷入险境,原来不过了为了引人来救他么?
  可这样大的危险,对他来说,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我不由喃喃出声:“不可能……”


急风 第二百三十四章 糊涂
  “你明白了吧,烨儿,并不是一个糊涂的君王,可有的时候,对人期望太大了一些。”君辗玉轻声道,“这是他性格使然,天生如此,怪不了其它……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了,他已经变了,却未曾想,变的不过是他的言行,骨子里,却还没变。”
  她的轻言低语,使我不明所以,茫然抬起头来,望向端木蓉,却看见她也是一幅不明所以的样子。
  说话之间,马车便停了下来,下车一看,原来已来到了归风镇码头,河边已停了一辆商船,我们跟着上了商船,出来迎接的人,很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却个个身上带了伤,有两个还拄了拐杖,看来,乌峡那场爆炸,使得他们损失惨重。
  将我们安置之后,君辗玉又派人前去曹家打探消息,希望能接应到夏侯烨他们,可直到半夜,却还没有他们的消息传了来,派出去的人回报,那曹家后院之中已经空无一人了。
  我们等得实在心焦,端木蓉几次三番想要上岸,都被君辗玉阻住了,到了黎明时分,在薄雾之中,我们终于看到了小树林旁出现两个人影,可那两个人渐行渐近之时,却使我的心渐渐地凉了下去,因那两个人,没有夏侯烨在内。
  夏侯商肩头有血,被人扶着,上了船。
  “烨儿呢?”君辗玉急道。“他怎么样?”
  夏侯商的语气极为疲惫,显然受伤过重,苦笑道:“烨儿为了让你放心带她走,勉强提力和端木华交手,却哪里想到,几招过后,便被端木华击得重伤,并被他们所擒,我想要救他,却已经迟了,端木华布置周密,一经得手,马上退走,他们所骑皆是大宛名驹,我追踪了半夜,终赶不上。”
  “什么?”端木华失声惊呼,“皇上落在我弟弟的手里?”
  她脸色瞬间惨白,显然她已明白,夏侯烨如落在了端木华手里,会是什么下场。
  她的脸色,使我心惊肉跳,端木华是什么人,我已知道得很清楚,以他对夏侯烨的恨,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君辗玉望了她一眼,却是道:“先回去再说吧。”
  商船却依旧往北而上,来到了乌峡之处,过浅滩,沿洞天府地而下,来到了一处极窄的分岔水道,到了此处,却是换乘小舟,沿水流而上,再行了十多宫里,到了一处农庄,再换乘马匹,渐往深山而去,在山道之上又走了四五个时辰,才到了目的地。
  从狭窄的林间小道走进去,这是一处深处于山谷之中的山庄,翠竹遍野,林木葱茏,远处山岭雄起秀拔,云雾缭绕,整座山被环形的围墙围住环绕,各院子依围墙而建,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碉堡,竟如一朵极巨的蘑菇一般,让人叹为观止,真可谓鬼斧神工。
  越走越近,便越清楚地看见青白石的围墙,翠绿的琉璃瓦,在隐隐青山之中气势恢宏,奢华低调。
  进到院墙里,却见到环形屋子的花园里,有三两个小童在花丛之中来往扑蝶,看见我们,大声叫道:“君大娘回来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笑颜
  有三两个稚儿从四面围了上来,一拥而上,挂在了站在我身后的七将军身上,这老七一改原本严肃冷凝的面孔,一只手抱起一个孩童,竟是笑得如春暖花开一般。
  而夏侯商,有人看出他受了伤,便呼拥而上,将他凑拥着进了屋子疗伤了。
  围楼将院内和院外隔成了两个世界,虽隐在青山之中,却更象一方暖暖世俗天地。
  这样的欢声嫣语,单纯笑脸,却是我从来没有遇过的,只觉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只愿沉醉其中,不原再入红尘之中。
  正堂之中的牌扁之上,便正是那一行痩金体字:“一蓑风雨任平生”。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出处。
  我们被迎进了厢房,进房之后,有侍女便送来了各色小点与茶水,水晶蝴蝶饺晶莹透明,上面插着鱼翅翅针制的“蝴蝶须”,用荔枝红茶汤混合马蹄粉做成“荔红步步高”,红白相间,层层叠叠,酥皮薄如蝉翼的榴莲酥,所配的茶水是齐山翠眉,竟是连后宮之中都无法媲美的美味。
  黄花梨的缕空雕花花几,紫檀多宝格,酸枝木条案,摆满了鎏金瓷器的十锦塥子,镂空雕的翘头案,古雅精致,富丽堂皇,一间小小的厢房,摆设竟胜过了皇室后宫。
  我略吃了些点心,便端起了茶水,揭开茶杯,只见杯子里茶叶直立如针,一股似兰似麝的清香扑鼻而来……
  正当要饮,却听见玉制屏风处一声轻笑:“锦妹妹好兴致,当真到了何种地步,都是临危不乱。”
  我抬眼望去,却见端木蓉换了一身青衣秀襟小袖衫裙,从玉制屏风处转了过来,她嘴角虽含着笑意,眼却含了隐忧,我知道她在为夏侯烨担心,便道:“皇上吉人天相,怎会轻易为屑小所害?”
  她坐于我身边的绣凳之上,不理我递了给她的点心盘子,笑意终是消失不见,低声叹道:“锦妹妹,话虽这么说,但我总是担心,皇上此次当真凶险无比,你告诉我,当日普仁寺,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眉头紧皱,眼里忧意更甚,不过几日功夫,整个人便憔悴了不少,见了她的样子,我心中愧意更深,却是嗫嗫说不出话来,被她目光注视,只得道:“当日,有人行刺皇上,不得已……”
  她急道:“是不是原西夷大将,流沙月?”
  我愕然抬头,却见她眼里一闪而逝的异色,似是憎恨,却更多了几分茫然,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到消息的,只得缓缓点头,道:“你也知道他?”
  她却道:“原来是他!”她眼神之中又现了那异色,衬着鬓边一缕漆样的秀发,却幻出了一丝蓝色,使我竦然而惊,她此时的样子,象极了端木华。
  我避开她的眼神,要怎样告诉她,其实那一场刺杀,我也有份?
  她却是站起身来,向我道:“锦妹妹,你说得对,皇上定会吉人天相的。”
  裙裾款摆之中,她似要告辞而去,却听门口人声又起,却是君辗玉的声音:“原来你们倒凑在一块儿了,害得我好找。”
  玉制的屏风有人影一闪,君辗玉便闪身而进,却见她换了一身男装,团领窄袖青袍,着皮靴,手里却拿了一根镶金嵌银的鞭子,向我们道:“走吧,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端木蓉忙行礼道:“母后,皇上现如今身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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