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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缦?醒一醒。」
纱缦等人等到睡著了。
自从知道麦达就在左近,每天晚上两人还能相会,她心里一踏实下来,比较
能安稳的吃与睡了。
秀颊在烛光中,泛起娇艳的红晕。她揉了揉眼睛,努力清醒过来。
「麦达?」
黑暗的房间里依然来了两个人,一高一矮。
「我是洛罕。」烛光照亮高个儿男子的脸孔。「麦达在外头打点,我来接你
出去,我们今天晚上就离开。」
纱缦的脑袋因睡意而显得有些迟缓。「可是……」
「桑斯图。」洛罕回头唤较矮的男子。
对方一踏入烛光的范围,纱缦看清了他的面孔,俏睑立刻沉下来。她的反应
让桑斯图尴尬极了,只得清了清喉咙,自动把手中的布包递过去。
「纱缦,把这套男装换上。」洛罕吩咐完,迳自从怀中取出一截麻绳,开始
把桑斯图五花大绑。
纱缦看著合作的被害人,睡意一扫而空。
桑斯图的身高与她相近,他们一定是要她假扮桑斯图,离开这里。
她迅速走入浴室里换装。一会儿之後,大家都准备就绪。
洛罕快速对桑斯图点点头。「委屈你一个晚上了,明天一早就会有人过来解
开你。」
「我知道了,你们快走。」桑斯图还自动自发,把一团白布咬进嘴里塞住。
纱缦迟疑了一下,望著他期待和懊悔兼而有之的眼神,终於叹了口气。
从落地窗离开之际,她回眸,低声丢下一句:「谢谢你。」
桑斯图的眼睛倏然泛起亮光,然後,仰高头,拚命盯著天花板,不敢低下来
……
米拉酋长的心如坐在云霄飞车上,忽高忽低的。
事情原本很简单,他的牧场和临近一块地分享同一条水源。他的地势低,隔
壁的地势高。生存命脉掐在别人手中,实在是一件挺让人胆战心惊的事,於是,
他打算出高价将邻近的地买下来。
这位地主确实有意要卖地,无巧不巧的是,地主那块地的另一个「邻近」地
主,也在打同一块地的主意,那个「邻近的邻近」地主,就是韩伟格。
关於韩伟格,国际间对他的传言很多,有些或许已流於夸大不实,然而,大
家都抱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毕竟,他杀人不眨眼这一点,是绝
对不会有人怀疑的。
一听到竞争对手是韩伟格,酋长不免心头惴惴。
第一,不会有人喜欢把「竞争」这个词儿,做为自己和韩伟格的连接词。
运气好一点是出价比不过人家,自认倒楣;运气不好一点……谁晓得韩先生
身边的那把「刀」会不会半夜割在自已的喉咙上。
第二,论财力,米拉一族肯定是拚不过韩伟格的,依照韩伟格这一路并吞过
来的趋势,下一步被收购的,该不会轮到他自己的牧场吧?
酋长擦掉额头上的汗,心头惴惴,脸上却还是端著笑。
「大致就是这样,因此……希望韩先生可以看在我确实有诚意的份上,以利
雅德市郊的土地和您交换。」
韩伟格俊美到几乎严厉的脸庞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我会再考虑看看。」他起身。
此时,方才出去的大块头又走了进来,附耳在韩伟格身边,不知说了什麽。
韩伟格听完,微勾了一下嘴唇,仍然是莫测高深的神情,修长的指轻轻一挥,
大块头自动退下去。
「你的牧场有没有出售的意愿?」
「啊?」酋长的笑容一僵。
「你的牧场有没有出售的意愿?」韩伟格温和重复。酋长却觉得他的微笑阴
森到令人毛骨悚然。
「我……我的牧场是……是家族财产……不不不……不卖的!」天啊,他的
预想成真了吗?
韩伟格耸耸肩。「那就没什麽可谈的了。」
他今天特地跑这一趟,就是为了酋长的牧场而来。否则单只为了一块土地,
焉肯移动大驾?
他那嗜爱考古的妻子最近挖上了瘾,一个月前刚坐完月子,又加入宾大考古
队,一路从东挖向西;他眼看妻子为了申请区区一张挖掘许可,还要东跑西绕
的,看了都觉得累,索性土地也跟著左手买、右手卖,一路杀过来。
「再会。」他欠了欠身,高硕的身材让人备感威胁性。
「呃……」客人要离开了吗?他们还没谈出个结果来吧?
不过,他要走便是要走,谁敢拦呢?
韩伟格偏眸瞥了里那一眼,带著若有似无的笑意。
听说,今晚他的坐驾里会多几个客人,这可有趣了。
麦氏一族的人做起事来,似乎都特别喜欢曲里拐弯的。齐磊是,麦达亦然,
以此观之,兄弟俩的娘想必也相差不远。
第九章奇哉怪也!一个男人带著一个女人,身边还跟著一只好逸恶劳的羊,
而沙乌地阿拉伯就这麽一丁点大,能躲在哪里?
齐磊百思不得其解。
他啜一口妻子泡来的爱心包种茶,以往嗅出麦达藏身处的雷达鼻,这回似乎
不管用了。
他不死心,执起话筒再试一次。
他和麦达身边各带著一只精巧的通讯器,收起来不过巴掌大,藉由人造卫星
传递讯号,因此即使他们分处在南北极,也能精确无误地接收到彼此的声音—
—前提是,对方没有恶意关机的话!如同此刻的麦达一样!
自从麦达把纱缦截走的消息传报回他耳中之後,这个号码他已试拨过无数次,
一个半月下来,彼端传来的永远是未开机的嗡嗡声。
这一回,神迹降临了。讯号畅通的嘟嘟声唱了三响之後,居然传来一声爽朗
的——「死小子,你有事找我?」麦达笑吟吟的。
「麦达!」齐磊松了一口气,他安全无恙!随即想起连日来的焦虑。「你他
妈的窝到哪里去了?」
「我妈窝在哪里,你比我还清楚吧?」距离很远,不怕被揍,麦达吊儿郎当
起来。
「我知道纱缦此刻跟你在一起!」齐磊勉强接捺怒火。「麦达,她是米拉酋
长的媳妇,你就这样公然拐跑她,成什麽样?酋长连连遣人来向我要人,你教
我怎麽做?」
「不理他就行了。」麦达满不在乎。
那天离开酋长庄园的时候,他一把火把酋长的庭院给烧了,还特地选了一块
火烧不著的草坪,大大画下几个字——阿拉保佑你和令郎早日团圆!
麦达然後溜之大吉。
为何他要傻到暴露自己的行踪呢?
简单,就是为了现在这样。让酋长去找齐磊这为虎作伥的死小子麻烦,让他
们去狗咬狗一嘴毛。
齐磊勃然大怒。「不理他,这种话你说得出来?你不顾颜面,纱缦还要!」
「嘿!你口口声声扯到纱缦,那我们就一口气谈清楚。」他也被惹毛了。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那只沁肥油的猪儿子早在几年前就挂了?」
齐磊一怔。这点倒是令人始料未及。
「那麽纱缦嫁的人是谁?」口气明显软了下来。
「西、贝、货!」他不屑地哼了一声。「酋长隐下儿子已逝的消息,打算来
一招瞒天过海之计,大大方方娶个媳妇进门,再找人强上这个俏媳妇儿,逼奸
成孕,生下继承人,到时候再把媳妇和儿子一起送上黄泉路,来个轰轰烈烈的
阴间大团圆。」
齐磊的浓眉蹙得更紧了。
「好,即使你情有可原,也不该就这样带著人躲起来。」他的气恼完全平抚
了,心平气和地劝兄弟。「你先带纱缦回来,看是要诉请婚姻无效,或者想个
法子对付那个老不死,总要出来把问题解决。」
「哼哼,回去就比较安全吗?我看不见得吧!」麦达冷嘲热讽。
「你说这话是什麽意思?」齐磊的火气威胁著要窜出来。
「什麽意思?你这个‘孝顺儿子’比我更清楚。」麦达冷哼。「我娘给了你
多少好处,要你帮著她离间我和纱缦?」
「我如何离间你和纱缦了?」齐磊能平稳到现在,连他都对自己的风度觉得
不可思议。
「你故意拿一堆公事绊住我,让娘有机会对纱缦进谗言,进到最後还把人给
我进到别人家的後宫去,你以为我是猪狗牛羊,会笨到看不出来?」麦达的声
音大起来。
咩……旁边隐隐有一只羊抗议的声音。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砰!一记铁拳险些敲碎桌面的玻璃。「我们兄弟
做了这麽久,我几时站在别人那边陷害过你?」
「哼!」站在别人旁边或许不会,若是站在他娘亲那只奸诈狡猾的母狐狸身
边,可就难说了!麦达心中嘀咕,不过没有说出来,做这种口舌之争没有意义。
齐磊深呼吸了几下,强迫自已调回平常的语气。
「总之,你尽快带纱缦回来,我们找个仲裁人居中协调,再约出米拉酋长,
双方坐下来谈。纱缦是你的人,也就等於是麦氏一族的人,我不会放任自己人
被外人欺侮,而不做处置。」
「好!」麦达回答得也乾脆。「等我高兴的时候,我自然就回去!」
滴——齐磊火速把尖锐的讯号音从耳旁移开。天杀的,要挂电话还不忘摆他
耳朵一道!
他愠怒地扔开通话器。
以前他便隐隐感觉到,让麦达太精通防御系统,迟早会出现问题,现在总算
知道问题是什麽了。
那就是,当麦达有心把自已藏起来时,谁也找不到他。
麦达究竟躲在哪里呢?齐磊只怕猜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就藏身在和麦氏敌
不算敌、友不算友的韩伟格家里。
「唉唉唉,在下生平既无功勋也无建树,更非大贤大圣,居然有幸光临韩伟
格先生的大本营,实在是可欣可喜、可庆可贺啊。」麦达一把扔开卫星通话器,
凉凉地坐在沙发上吹冷气。
同样是绿洲,他的就是苦哈哈的牧场,人家的就是林密蓊翠的豪宅,想想还
真不是滋味。
「阁下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已都做到了,你是不是也该回报我一下?」韩
伟格坐在他对面,指间端著冷沁爽喉的饮料,一派闲适自得。
「停!麻烦先告诉我一下,那个侵进麦氏系统的大师究竟是何方高人?请他
出来引见引见吧!」高手遇上高手,便等於美女遇上美女一样,私心里总想分
个高下出来。
「欧阳先生是我的大舅子,上个月来拜访过内子之後,已经返回台湾。」韩
伟格从来就是不疾不徐、潇洒自在的气派。
「可惜!」麦达遗憾地弹了下手指。「没关系,以後还有机会!对了,你答
应借我‘暂用几天’的那块土地,什麽时候可以带兄弟我去看看?」
马上就和人家称兄道弟了!
韩伟格也不以为忤,微微一笑。「等你向里那解说完那套‘反隐形系统’的
原理之後,我的土地随时恭候大驾。」
「那就好,那就好。」麦达呵呵笑,俊脸上满是恶作剧的神采。「以後我闲
来无事,想来掘几铲子的士把水源堵起来就堵起来,想挖开就挖开,那一定有
趣得紧。」
只可惜下游那块叫什麽「米」什麽「拉」的牧场一定不会觉得有趣。话说回
来,他只在自己的地方干活儿,别人的土地要如何,也不关他的事。
「你想跳进水里游个泳、撒泡尿,我都不拦阻你。」
麦达眼睛一亮。
「咦?这一招不错!我怎麽没想到?」韩家大兄不愧为「小人国」的荣誉国
民,可敬可敬!「不过说真格的,你就这麽大方把我带到你的老巢来,不怕我
改天又泄漏出去?」
麦达朗笑著,眼中却耀著锐利的精光。
主人浑不在意地耸肩。
「反正你早知道此处的座标,这与你是否亲自来到已没有差别。再者,风声
若真走漏出去,我还有其他二十八个地方可以迁居,而你……」韩伟格举起杯
子一饮而尽,嘴角的笑容温和得让人全身发凉。「只有一条命而已。」
麦达的嘴角在抽动。
怕吗?笑话!当然不怕!什麽大风大浪没见过?韩伟格名头再响,手段再狠
辣,两人杠起来他不见得会输,只是……他心中倒是有个小小的疑惑。
「呵呵呵,韩小人……呃大哥大,」及时改口。「你这辈子信任的人,有没
有超过五根手指头?」
「相信我,我所信任的人,目前为止都还能保住健全的双手。」
「你居然有幽默感!好难得!虽然有点冷,不过还是可以笑。」麦达抚住胸
口,佯装一脸惊骇。「说啦!你信任的人到底满不满五个?」
「恰恰好超出一个。」韩伟格怡然微笑。
「请问那个幸运儿是谁?」他有这个荣幸吗?
「我最近添了一个女儿。」
「噢。」
阿拉有保佑!幸好不是他!
孩子嘤嘤困,一眠大一寸;孩子嘤嘤惜,一眠大一尺。
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