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辄数亿的国际生意。
而在这八年之中,在他们身上有不少改变,但是唯一不变的是在台面上呼风唤雨的人永远都是唐劲,成扬永远都是他最忠诚的追随者。
而他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竟成了最黑暗的阴影,在唐氏台面下的黑市交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每个环节,而纳兰刚与他交情最好,因为他总是无比冷静,头脑总是非常清楚,而这是纳兰刚最欣赏的地方。
虽然已经入了秋,但纽约的天气依旧温暖,这几年他们几个人已经很难得可以同时问待在一个城市,也很难得可以待在一起吃顿饭。
吃完了日本料理,他们到楼上饭店喝酒,在这个空间开放的大厅里,并不适合谈重要的事务,但他们不打算谈事情,纯粹是欣赏着曼哈顿的夜景,与几个至交好友一起小酌。
他们开了一瓶红酒,挑了一个靠窗的沙发位置,总是在说话的人永远都是成扬,这阵子最不常见到人影的人其实是他,因为他被唐劲派予寻找安熙的任务,让他收拾自己闯下的祸事,但听说他的寻找一直没有好成果,他已经灰心到只差没有去南北极挖冰层找人了!
转眼间,小熙恩已经一岁了,前不久才刚过满周岁的生日,她粉嫩细致的容貌教人不得不佩服造物者的神奇,明明是由边敬所生的,但她的容貌却与夏安熙几乎有七八成的相似。
大概也就是因为小熙恩太像自己心爱的女人,所以唐劲十分疼爱这个女儿,他也不急着催促成扬找到人,因为他大概可以猜想到至今没有得到夏安熙的下落,绝对有另一个势力在从中作梗,有人不想让他找到她。
傅聪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不太热中回应聊天的内容,他转眸望着窗外璀璨的夜景,同时也在玻璃的反光面上看见了自己阴郁的双眼。
在他这双眸子里,除了黑暗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唐劲坐在他的对面,静默了半晌之后,微笑问道:「我听说你答应要照顾纪老先生的孙女一段时间,是真的吗?」
「是,我是答应了。」
「是为了当初你欠了纪老先生的救命恩情?」
两年前,傅聪在麻六甲中了暗算,差点就命丧黄泉,在紧急关头,是纪老爷出面协助,包括纪家在内的四大家族,一直就在东南亚的政商两界掌有极大的权柄,他们在这块地方经营时间之久,渗透组织之深,是才重振雄风不久的唐氏所不能及的。
「你的猜测只对了一半。」傅聪浅笑了声,喝了口酒,回眸直视着唐劲,「我想笼络纪家,现在是关键时刻,如果不能收住纪家这条人脉,就等于是多了一个敌人。」
在他冷竣斯文的脸庞上,有一丝在商人身上不易见到的书卷气,动静之间格外有一种优雅的气息。
「可是,你真的确定最后不会闹出命案?」成扬语气小心地问,他听说纪家那位孙女从小就是娇生惯养,惯于挥霍父母的金钱,是个对未来没有任何计画的千金小姐,而傅聪一直以来就对这种人最感冒。
他们都怀疑这个男人从出生就懂得如何计画自己的人生,在他们刚认识时,他正在美国的大学里修双学位,毕业之后,虽然教授极力延邀,他没打算进研究所,因为他老兄觉得读更多书只是浪费时间。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命案?他又不是嗜好杀人的刽子手。
「他只是觉得你或许可以多考虑一下。」唐劲代替成扬回答,眼神仔仔细细地审视这位好友。
毕竟纪家的孙女不是边敬,直至今日,他都一直很后悔请托傅聪在边敬怀有身孕的期间照看她,在那几个月里,他们两人走得十分接近,最后,他们甚至于爱上了彼此。
在边敬的身上,有傅聪欣赏的优点,她聪明独立而且自主,但就在半年多前,她因为一场车祸死亡,虽然傅聪没有亲口证实,但是他们从旁侧听说,医生验出在边敬肚子里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十有八九是他的亲生骨肉。
但是,他的反应太过冷静,教人不免感到怀疑,如果边敬所怀的孩子真是他的骨肉,母子一尸两命,他怎能半点都不感到悲恸呢?
但或许他只是在人前装作冷静,他们都深谙他的个性,他并不是一个会在人前流露真实情绪的男人。
「看起来,你们好像都反对我这么做?」傅聪挑起一边眉梢,扫视了在场的伙伴们一眼,只除了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纳兰刚之外,似乎其他人都站在反对的立场,而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他一向都是负责出主意,策画所有事情的人,也因为他的心思缜密,所以唐劲从来没有对他的话有过意见,但这次他们似乎对于他想要照顾一名少女不表赞成,或许最大的原因是害怕他真的会不耐烦到想杀人。
确实,对于人,他一向是兴致缺缺的,或许是因为他从小就缺乏父母的疼爱,他的母亲一生下他之后,就得了产后忧郁,她不愿意照顾他,甚至于想将他送走,来个眼不见为净,而他的父亲总是忙于公事,他并不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儿于正备受忽视,但那个时候他在外面的女人也生了个儿子,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小儿子身上。
他的父亲甚至想让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继承家业,直到他二十岁那年,那个小弟死于一次辗车车祸,他的父亲才注意到他这个大儿子。
他达成了父亲给他订下的严苛条件,跳级在国外的名校主修了商学双学位,以极优秀的成绩毕业,可是在继承傅家的集团之后,他花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将傅家的所有公司分开贩售,他的父亲因此而心脏病发,从此之后,这位老人家就虚弱得离不开呼吸器及看护。
他并不是想要报复,而是不想守护一个自己根本就不想要的集团,他达成父亲订下的条件,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能够做到。
「无论你们赞不赞成,」他扬起沉邃的瞳眸,定定地看着同伴,开口打破了沉默,「已经排定在我计画里的事情,我并不想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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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光线,随着投射灯四处扫动的萤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烟味及酒味混成了教人难以呼吸的烂空气,但待在这家pub里的人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他们有些人跳舞,有些人喝酒,成群的人不知道为了什么而笑成一团。
纪晴叶也是他们其中之一的成员,她也在笑着,可是事实上在震天价响的音乐声中,她根本就听不清楚他们刚才究竟说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她体内的酒精在发挥作用,就算真的没听见什么,也觉得整个人晕陶陶的,心情不由得就觉得快乐。
虽然现场的灯光昏暗,但她美丽的五官仍旧因为涂了亮粉膏而泛着淡淡的光亮,她的美是一种近似洋娃娃般的细致,身材虽然纤瘦,但或许是因为从小就娇生惯养,白嫩的肌肤仿佛凝脂般莹润。
所谓的天之骄女,应该就像她这种人吧!
就连纪晴叶自己也不能否认朋友的这种说法,她有美丽的外表,以及显赫的家世,重要的是她从小就备受疼爱,虽然父母在她十二岁时相继去世,但祖父给了她最好的享受,安排保母照顾她,让她留在美国念书,无论她想要任何东西,从来都没有要不到手的。
可是,就在她大学毕业后不久,祖父要求她先回台北,她听家里的干部说,最近局势不是很稳,四大家族中的陈李两家执权的人同时去世,怀疑是遭到暗杀,但这两个家族的人并不出面证实。
按照前例,每回四大家族中只要有执权者死亡,版图就会面临重整的命运,这次当然也不例外,何况这次是两大家族同时有人死掉。
而特殊的情况还不止如此,四大家族虽然在东南亚经营已久,人脉关系扎得很深,但毕竟牵涉到麻六甲海峡这个重要的运输航道,在台面上虽然风平浪静,可是在台面下,不只是四大家族,想要涉入的野心分子从来就没有少过。
唐氏就是其中之一,傅聪一直就想要拿下这块地方,掐住了这个有如咽喉般重要的航运通道,他们才能真正地在整个东亚与南亚站稳不败的地位。
「那个男人是谁啊?」女人们开始窃窃私语,眼光不约而同地望向入口的地方,看着那个刚进门的男人,他的气质冷峻,外表斯文而且俊美,站在人群之中更显出他的体格挺拔高大。
她也被骚动给吸引住,看着男人往他们这一桌走过来。
傅聪站定在他们桌前,敛眸直视着纪晴叶,他看过她的照片,虽然现实中的她看起来比照片上年轻。
「你就是纪晴叶?」
她不否认也不承认,仔细地打量他,眨了眨美眸,「你是谁?」
他抿着薄唇没回答她,越过她的同伴,伸出长臂一把将她从座位上揪起来,不由分说地往门口走去。
「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纪晴叶脚步不稳地跟在他的身后,酒精的作用力让她觉得晕眩。
「喂……」看见她被强行拉走,几个男人起身就要阻止。
傅聪冷冷地回头扫视了他们一眼,「就算你们几个全都出手,我也不会打输你们,而且,不要白费我的力气,是她爷爷请我过来带她离开这种是非之地,如果你们听清楚了,那就请让开。」
虽然还有人不服气,但看见傅聪修长而且矫健的身形,竟然没人敢出手,眼睁睁地看着他把纪晴叶带走。
「喂。。。。。。你们不救我吗?」纪晴叶回头大叫,眼花得好像有一堆星星在打转,她在心里大骂,没义气的家伙,亏她还常常花钱替他们买单,竟然在这种时候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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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晴叶躺在摊平的副座上,眯细了美眸,看着车窗外的路灯随着车子前进化成了一道道光影,在她晕蒙的眼里看来,有如梦境般虚幻不实。
「我想吐。。。。。。」她转头看着身旁开车的男人,虚弱无力地说道。
她以为他会皱眉头,可是他没有,那张冷峻的脸庞仍旧是没有丝毫表情,他动作娴熟地在高架桥边停了车,下车替她打开后车门,正好让她可以探头就吐出来。
可是她才探出头,无力的身子就从皮椅上滑落,整个人很狼狈地跌出车外,一时间,她倒是没了想吐的感觉,但手臂和肩膀摔得好痛。
「扶我起来。。。。。。」她勉强地撑起上半身,看见了他一双长腿动也不动地定在原地,似乎没打算要帮她。
「自己跌倒,就自己爬起来。」傅聪敛眸看着她一副狼狈的模样,冷淡的眸子里闪动着不以为然的光芒。
「不要,我全身都摔得好痛,我要你扶我起来。」纪晴叶心里一恼,气呼呼地大叫,「你不帮我的话,我就要吐在你的鞋子上,我说到做到!」
话才说完,就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时,纤细的身子就被一双有力的长臂给揪起,整个人被强迫伏在桥边,他伸出两根长指探进她的嘴里,往她喉头一抠,替她催吐。
纪晴叶几乎吐出今天晚上吃进去的所有食物,痛苦得直掉泪,她双手握拳推打着他结实的胸膛,「你干什么啦!你走开。。。。。。」
傅聪面无表情地任她又打又骂,将她抱回车边,伸手探进前座的抽屉拿出一瓶矿泉水,强迫她漱掉嘴里的酸味,再将她塞回车里,自己也上车,发动引擎驱车离开。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觉得好过一点,扬起长睫从后照镜中看见他淡漠的脸庞,不能否认他真的长得很好看,审视了他好一会儿之后,她小声地开口,「你不喜欢我对不对?应该说,你觉得我的生活很糜烂,很没有意义,对不对?」
「那是你的生活方式,我管不着。」
「反正,我又不需要太努力,我想要的每样东西,都会自动送到我面前,我只要等着享受就好了,何必那么辛苦呢?」
「因为不必太辛苦,所以除了吃喝玩乐之外,你就什么都不会做啰?」他冷笑了声,语气之中充满了浓浓的嘲讽意味。
她还没醉到听不出他的嘲弄,扬起美眸深深地瞅了他一眼,然后撇了撇柔嫩的唇角,反驳道:「我是学设计的,我会画图,我画的图很好看,可是我不喜欢画图,我讨厌油墨的味道,虽然教授叫我改用电脑绘图,可是我的电脑很烂,可是我还是把毕业作品顺利交出去,教授还不停称赞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原因不难猜,我想你大概是花了不少钱,请外面的专业绘图高手帮你忙吧!」他冷笑了声,似乎觉得她问他这个问题非常侮辱他的智慧。
「对。」她笑着点点头,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事,「我发现你的头脑比任何我认识的人都还要清楚耶!不过嘴巴也比他们都还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