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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车,我的车干净。”那样吵闹,就像是第一回下营队,晚上大家睡不着,鼓聒起来,热闹极了。最后当然挨了骂,教官在走廊里一咳嗽,顿时鸦雀无声。
就像听到父亲的脚步声一样,那样多的人,整肃三军,顿时轰然如雷般全体起立,整齐划一的声音是举手敬礼。待父亲 回礼之后,“啪”一声放手重新立正,鸦雀无声,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
这样的人生,谁能知道他会耐心的抱了幼小的自己,一趟一趟的走来走去,在自己抽泣着哭闹要母亲的时候,他会精疲力竭,脸上显出那样的落寞与痛楚。
透过童年模糊的泪光,他脸上分明有泪,自己伸出手去,那样滚烫的热泪,滚滚的落在自己脸上,小小的自己亦被骇到了:“叔叔,你别哭,你别哭。”
更多的热泪落在自己发间,他紧紧抱着自己,这天下谁也不知道他竟也会哭,只除了自己。
他定了定神,决心先上医院去看看凌波,不管如何,他都要先见她一面。
他知道凌波被送到江山总医院医治,所以雇了部三轮车到医院去,先寻到外科,查找她住的病房。谁知护士翻看记录,告诉说:“姓顾的小姐已经出院走了?”
他心下一惊,问:“走到哪里去了?”
护士摇了摇头,说道:“不晓得,她的伤还没好,但今天一早就办了出院手续,走了。”
他忧心如焚,掉头而去,在医院门口跳上一部三轮车,说:“快,宁家巷。”
远远的可以看到那熟悉的两扇黑漆院门,经过多年风雨漆色微剥,此时虚掩着,仿佛刚被人随手带上。他微微松了口气,一口气奔到门前,伸手轻轻叩响院门,就如往常一样,过不久后,就可以听到熟悉的声音,清脆婉转,问:“是谁?”
久久没有人来应门,他等了这么久,仿佛已经是半生。
他终于伸手缓缓推开院门,门“吱呀”一声应手而开,但见满院枣花漱漱,落了一地,寂寂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