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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莲莲。”花离离轻轻地说,“你燕儿姐姐并不讨厌你们,她讨厌的是你们分走我的心,还有--她觉得你们连累我不开心。”
“哥哥真的被莲莲连累了?”
“不,哥哥喜欢你们,只要喜欢就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
“那么,哥哥想要赶走姐姐也是因为怕我们连累她不开心,可是如果姐姐也是喜欢我们的,不就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吗?”莲莲问。
“姐姐和哥哥不一样。”花离离看来并没有被这个问题震动,“姐姐是……不能堕落的人,莲莲你不懂,她和哥哥不一样,她是女将军不是吗?如果哥哥要求她留在我们这边,她爹爹和朋友会生气的,如果她很爱很爱我们,就一定要和家里的入吵架了。我们真的喜欢她的话,怎么能让她在我们和她的家里之间来选择?那是很痛苦的事对不对?”
“离离……”陆长钗在心里默默地念着,有他这一句话,她便做什么都值得了。
“不懂。”莲莲老实地说。
“哥哥要把她赶回家去,就是这样。”花离离温柔地说,“哥哥可以养你们,就算不骗人也可以。”
“真的?”莲莲眼睛一亮,“我讨厌哥哥骗人。”
“是吗?那从明天开始莲莲和哥哥一起赚钱花离离说得当真,“只要努力、不怕吃苦,勤奋的话,哥哥当然养得起你们,而且你们也都长大了不是么?”
“哥哥喜欢姐姐吗?”莲莲问,“如果没有我们,哥哥会喜欢姐姐吗?会赶走她吗?”
花离离笑了,“哥哥不想喜欢姐姐,哥哥和姐姐是不一样的人。”
“不要!我要听哥哥是不是也喜欢姐姐。”
“呃……那个……”他惘然地叹了口气,“不知道,哥哥怕姐姐。”
“害怕?”莲莲有些狐疑,“姐姐人很好的,有什么好害怕的?”
“她总是捡了火坑往下跳,跌得满身伤还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他低低地说,“我经常很怕她会被我害死……我怕我……”他的声音中止,过了好一阵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吗?她也不知道。陆长钗在门外听着,她知道他不肯喜欢她不肯和她在一起是为了她好,那么……那么就够了吧?她轻轻地在花家门口放下三百二十两银子,那是她头上那枚发簪当的,至少可以让七妹妹多吃几天的药。她要走了,离开定水。不想让所有关心她的人担心,离开这个男人是大家的期望,甚至也是他的期望,她一个人不能对抗所有,所以她必须离开。
火坑。
所有的人部以为花离离是火坑,包括他自己。
可是她总觉得这是个温柔痛楚到凄厉挣扎的火坑,为了活着、为了孩子、为了自尊、为了将来挣扎着把自己伤害得面目全非的火坑。她不希望他更加痛苦,希望他过得顺利、开心,愉快而且平静。
他对莲莲说不再骗人--至少、不会骗她吧?她嘴边掠起一抹淡淡的笑,绝然转身,展开轻功向城外的黑暗处掠去,别了定水!
※※※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花离离今天只有一个短戏在下午,因而还未出门,讶然打开门一看。
门外的阵势让他微微震惊。
来人是陆将军、卫将军和一个很像陆长钗的姑娘。
“长钗到你这里来过吗?”陆永还厉声问道,多年疆场的杀气冲面而来。
他稍微呆了一下,脚F踩到一个东西,他尚未回答先捡了起来。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突然捡起的东西上。
一块石头。
和石头下压着的银票,三百二十两。
陆永还一时没有领会到那是什么东西,只是神色浮躁地看着花离离,“她昨天晚上没有回府,她到你这里来了么?”
“没有回府?”他紧紧握着那块石头,脸上泛起了一阵哭笑俱扭曲的神色,定了一定才用一种特别轻柔妖异的声音问∶“她为什么不回家?”
陆永还滞了一滞,“她……”
“她和陆将军发生了一些争执。”旁边的卫琪接口,不愿让陆永还难堪。
“你--赶走了她?”花离离没有听卫琪的话,缓缓抬起头看着陆永还,一双眼睛璀璨得近乎光影难辨,他牢牢地盯着陆永还,“是吗?”
在这人出奇清亮的目光下陆永还长吸了一口气厉声说∶“她做了些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我的确不清楚。”花离离在陆永还面前居然冷冰冰地说,“我不知道她带来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我也不关心!”
“啪”的一声陆水还给了他一个耳光,震怒道∶“你不知道?我告诉你--那是她卖掉她的首饰、当掉她房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换来的--你以为做将军的女儿很有银子?陆将军府是为国杀敌的精锐之地,不是钱庄!她要供你吃穿玩乐--那是她疯了才有的事!”
花离离挨了一个耳光,一动未动笔直地站在门口,微抬着脸仿佛他还等着陆永还再来一下,这倒让陆永还怔了一怔,“她本就疯了。”他冷淡地说,“多谢你帮我赶走了她。”
“你……”陆永还惊怒交集,“你这毫无心肝的混蛋!长钗看上你真是瞎了眼睛!”他冲上一步抓住花离离的脖子,“你一定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只为你疯!地要去哪里你肯定知道!快说!她一个人能去哪但?快点儿说!”
“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当然不知道,她先被找赶走再被你赶走,只有天才知道她能去哪里--”花离离的声音稍微有些拔高变了调,“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砰”的一声他被陆永还-…拳击中胸口倒了下去。
“她去了哪里?”陆永还怒吼道。
“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仍那么说。
“快说!她到底去了哪里?”
“她想去哪里就该去哪里……”他被卫琪揪了起来连揍几拳,仍然那样说。
“她到底去了哪里?”陆永还再问。
“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去哪里就该去哪里--她被我赶、被你赶,她做不到你想要的那样也不听我的话……除了离开你离开我她能怎么样?”他终于疯狂地大笑起来,“她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我已说过一千次一万次我不要她--她还是带着银子到这里来!我赶也赶不走……我好感激你帮我赶走了她你知道吗?夹在定水她会被我折磨死!幸好你早早赶走了她--我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你在她心中有分量!走了就好……大家都好……她就不必发疯了!很好很好!哈哈哈““”
“砰”“乓”连着两声,前一声是陆永还一拳击中他小腹的声音,后一声是卫琪一手肘撞中他肩上的声音!并伴随着女人的尖叫。
为什么不杀了他呢?他伏在地上缓缓闭上眼睛,手里死死攥着那张银票。为什么不杀了他呢?每个人都白以为对她好地逼迫她……每个人都摆出一副让她无法反驳的柔情--然后伤害她,还自以为伤害得有许多理由……那个傻瓜从来不知道要反抗和放弃,只那么傻傻地继续着--她走的路没有人祝福,只有因为不和要求被人赶来赶去的痛楚……他好害怕总有一天赶不走她会逼死她……他好害怕……为什么不打死他?伤地最深最痛的人是他,是他不要她……终于让她什么都没有了。
哥哥,你喜欢姐姐吗?
我……不喜欢、我不喜欢爱一个不想爱的人,我总觉得她是应该嫁给将军的女人,不要到头来我和她爹一模一样,一厢情愿地以为某些东西就是她的幸福,让她连不要都没有机会表白;我以为不能将灵魂交付给任何人,一个人就是最后一点尊严,我以为我不要任何入扶持不要任何人帮助就可以活着。
但是我知道我什么尊严也没有……
她走了,他终于赶走她了。
他已经不知道怎样不依靠地活着,如果她不再来了,他……该怎么办?
再也不必等着某个女人翻墙进来然后彻底地伤害和讽刺她,再也没有人会忍着脾气好温柔地说∶“该去药店抓孩子们的约了,你如果不想和我走在一起,我一个人去。”冉也不用在吃饭的时候故意任性发怒丢下她就走,再也不用日日想些冷言冷沿来嘲笑她,再也不用……
他终于……赶走她厂……
他躺在地上仰望着蓝天,她终于自由了。
而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为什么让她自由了,他还是不快乐?难道他一直都是……喜欢她的吗?
“哥哥!”大门里躲藏着的人终于打开大门哭看扑过来。“好可怕啊!他们打哥哥!好可怕啊!”
“嗯……”他遍体鳞伤地躺在地上,呆呆地想着那个日日翻墙的傻瓜,“莲莲……你说每天……陆姐姐跳墙进来的样子是不是很傻?”他怔怔地问莲莲:“很好笑啊,她的裙子有时候勾到树枝,会摔下来的。”莲莲呆呆地回答,狐疑地看着花离离,“哥哥你受伤了……问这些干什么?”
“哈哈……哈哈哈……”他紧紧攥着耶张银票抱着膝笑着,眼泪从伤痕累累的眼角掉下来顺着手背滑进袖子里,“她再也不会来翻墙了。”
“哥哥。”莲莲和一群孩子围着他,莲莲温暖的手指摸着他的头,“你是……喜欢姐姐的吧?太喜欢了……喜欢得连自己都不懂。”
“我……”他的大笑变成了抽泣,“我……喜欢她……我故意……害得她被赶走……我以为我不喜欢……我以为……她应该嫁给别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哥哥““”一群小孩子听着他模糊不清的抽泣,六弟弟叹了门气,稚嫩地说,“哥哥在说什么阿?”
※※※
第二日。
曲班戏台。
“盼与君相期,约采黄花,再看白鸥。是一年也久,但惟不知,君犹记我否。”
戏台上的人像幽魂一样唱完,忘记仰倒在地上,居然怔怔地站在哪甲发怔。
接着眼泪掠过面颊,他居然站在台上喃喃自语∶“我一定还。”
嗯?台下看戏的莫名其妙,不满的议沦声纷纷而起?
“花离离!你在于什么?”戏班的老板对他的不满霎时爆发,这家伙招惹许多女子让戏班的名声不佳,看在他平日演出精湛的份上就忍了,现在居然连唱戏都神不守舍,这怎么让他咽得下这口气?
“嗯?”花离离悚然一惊,竟然呆呆地看着台下不知如何是好,平日再如何说也是八面玲珑的人。
“花离离!”台下的老板大吼道,“你给我下台来!”
他怔怔地下了台,“啪”的一声老板踢了他一脚,“下次再出问题,我一定叫人废了你!”
他退了两步,居然反问∶“如果我能演加棱戏,你町以加我的工钱吗?”
老板怔了一怔,所谓“加棱戏”是瑶腔里面最困难最危险的戏,需要有极柔软的韧性和能够忍受痛苦毅力,那戏份跳起来往往戏子要受伤,即使不在飞跃中受伤也会在从两三丈高的梯子上往下跳的时候受伤,因而不是身手矫健的人绝不敢尝试?花离离居然敢演?“只要你能跳,我加你一倍的工钱!”他冷笑着道,“但你若摔死了,可怪不得我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你。”
“嗯……我如果摔死了,你就把我丢在乱坟岗吧。”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叹息,然后,突然展颜一笑,笑得仿佛很幸福似的。
“你疯了。”老板悻悻地说,“我还指望你给我好好赚钱呢?”
“嗯。”他仿佛根本没在听,眼睛望着遥远的地方,不知道在看哪里。
“花郎!”抱着篮子追过来的鸳子满面惊异之色,“你怎么了?病了吗?看起来脸色好差。”
“鸳子,谢谢你给我带饭。”他正色对鸳子说,“日后就不必了。”
“为什么?那么久了你都是……”
“从明天开始我这个时间要去慕翠楼唱戏。”他居然笑得很淡很幸福似的,“饭我在那里吃。”
“你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
“我不要。”他打断她,“从今天开始,我会很忙。”他还是笑得那样轻佻邪气,“忙得没有时间要你的钱了。”
鸳子沉默了一阵,“为什么?”她低声问。
“我欠了太多的情。”他轻柔地托起鸳子的脸,柔声地说,“对不起,我欠她的比欠你的多。”
“你是用谁欠得多少来评价女人的吗?”鸳子木然地问。
他低柔地说∶“我爱她。”
“为什么不是我?”她的眼泪掉了下来,“如果你可以爱人的话为什么不是我?”
他僵硬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他低声说。
“花郎!”她绝望地看着他。
“欠你的银子我会努力还给你。”他淡淡地一笑,“一千七百五十四两,我不会忘记的。”
她倒抽一口冷气,“为……为什么要还?”
“我只想欠她一个人。”他轻轻地说,“其它的银子我也会努力还掉,你不必担心,慕翠楼的老板娘和曲班的老板都对我很好,只是欠你的情……”他轻轻地在她额上吻了一下,低声说∶“对不起。”
“你一辈子也还不完的!”她尖叫了一声退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