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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风咬牙不哼声,是他教烈天寒恨他,无论烈天寒对他做什么他都能忍受,折磨得愈狠,代表烈天寒恨得深,爱得也深。
他的所作所为一定伤透他的心,日风深感歉疚。
两个时辰后,烈天寒回到弋沙军队驻扎的营区,将马交给一旁的士兵,他拉拉绳索,示意日风跟他走。
日风完全以超人的意志力支撑着才没倒下,周围开始有士兵聚集,对着他指指点点,他假装视而不见,抬头挺胸往前走,尽量不去想有多少弋沙士兵死在自己手上,背负人命的罪恶感比肉体的痛苦更加折磨他。
营区旁有块空地,显然是最近才刚清出来的,为了放置某个东西。
日风站在空地上发愣,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一座玄铁打造的四方牢笼,它的每根支条都有婴儿手臂那么粗,犹如屹立不倒的堡垒般沈稳坚固,牢不可破。
「笼子?你当我是什么?」日风心痛难当地质问:「因为我是妖怪、是畜牲,所以你要这样羞辱我?」
烈天寒背对着他,日风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看见他拳头握得死紧。
「进去!」
「伤害我,你也不好过,何必呢?」日风主动走到笼子前,铁门匡啷开启,他低下头钻进去。「希望你不会后悔今日所为。」
「这么快就抓到了?我以为你至少得和他大战个三百回合,还不一定能伤他一根寒毛。」夏元斯站在营帐入口处,举目望着铁笼的方向,「我到现在还找不出落叶飞花式的破绽呢,真可惜啊,一个好好的人才就这么浪费掉了……」
烈天寒只顾着喝酒,根本不理他。
夏元斯突发奇想,「我说,咱们不如用些招数逼他把剑谱交出来?」
持酒杯的手一顿,烈天寒抬眼看他。
「反正他已经使不出花招来,军队也需要提升士气,你带了个出气筒回来,没道理不好好利用,他害我们折损无数将士,这笔帐无论如何都得要回来。」
「你打算怎么把帐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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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元斯眸光森冷,嘴角却扬起微笑的弧度,「来几场公开的大刑如何?」
烈天寒不发一语,仰头灌了几杯酒。
「不表示意见就是同意了?」
烈天寒拿起酒壶倒酒,喑哑的声音冷漠地说:「不能把人弄死。」
「那是当然,死了就没搞头了。」夏元斯再度望向帐外,蓦地惊呼:「哎呀,看来有人已经等不及先下手了。」
手一颤,酒液不小心洒出来,溅湿桌面。
敢不经他同意私自用刑的,除了梵玉没有别人。
「他们把他拖出来了,哎呀!」夏元斯又嚷嚷,「梵玉这妮子够狠毒,竟找了一群流氓恶霸来上他,真是──」
酒杯掷地破碎,烈天寒当场跳起来,一阵风般飙出帐外,每个见到他脸上表情的士兵都没敢挡他的路,围观人群自动往两旁退开,烈天寒大步走到空地前,见到眼前的景象,浑身立刻充满肃杀之气。
日风被无数双手按在地上,鼻青脸肿,蓝眸满是凄楚绝望,一个男人正要脱下他的裤子,烈天寒怒红双眼,一把揪住那人的后领提了起来,铁拳挥出,十成十的力道,一拳就把那个男人揍飞出去,摔在地上哀嚎。
寒冰般的目光一扫,那几个按住日风的男人犹如被烙铁烫到般迅速缩回手,没命似的逃离现场,连受伤的伙伴也不顾了。
「烈天寒!」梵玉也动怒了,泼妇般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注意你的仪态,皇后,一个女人家插手战事已是过分,未经同意私下虐囚更是触犯军队戒律,朕若放纵你胡闹,未来该如何在众多将士面前立信立威?朕自认对你已是相当容忍,你却一再挑战朕的忍耐极限,军队不是你玩游戏的地方,再有下一次,休怪朕以军法处置你!」
梵玉才不吃他这套。「你分明就是在袒护他,看他被其它男人上你心里不是滋味,你根本旧情难忘、馀情未了,犯不着说得那么好听来掩饰事实真相。」
烈天寒和梵玉怒目相对,谁也不让谁,突然烈天寒冷冽的视线扫向围观的士兵们,怒声吼道:「你们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
戏看得正入迷的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一哄而散,只有夏元斯敢留下来,还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等着后续发展。
杨潜先壮了壮胆子,这才踏步上前,「臣参见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烈天寒按捺住性子,没好气地:「何事快说!」
「启禀皇上,太上皇驾临,而且指名要见日风公子,属下得领他去向太上皇复命。」杨潜战战竞竞地说。
烈天寒一愣,怒火消降。「父皇来了?」想是为了月君影,长年不出德寿宫的烈孤行才会破例跑来战场。
幸好善妒的太后没跟着跑来穷搅和,多年来,她的势力已经被他一一铲除,如今的她已如凋零的黄叶,无法像二十年前那般兴风作浪了。
「带他去吧,稍候朕再去向父皇请安。」
日风颤危危地爬起来,低着头跟着杨潜走了,烈天寒无言望着他的背影,千头万绪,一颗心揪结成团。
缚妖 24
「日风公子,你和皇上是怎么了?本来不是好好的嘛,现在为何反目成仇,连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日风低头不语。他能说什么?感情的事外人无从了解,更无法论断。
「日风公子请恕我直言,你陪伴皇上身边的那段日子,是他最开心的时候,我跟随皇上十年,从没见他如此快乐过,事实上,皇上连笑容都很少有。皇上出生在帝王之家,是弋沙皇室唯一的根苗,照理说应该备受关爱,可是当时太上皇迷恋月君影,完全忽略他的存在,皇上的生母失去太上皇的宠爱,镇日郁郁寡欢,根本无心照顾孩子,皇上就在爹不疼娘不爱的日子里,独自孤单寂寞地成长,所以二十年来,他始终无法放下对月君影的恨。」
杨潜在一座营帐前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日风。
「我说这些只是想再看见皇上的笑容,打从你离开皇宫后他就没再真心笑过,皇上很在乎你,如果你和皇上能和好如初──」
「太迟了。」日风打断他的话,「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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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潜期待的目光瞬间黯淡,很是失望。
「太上皇在里面等你,你进去吧。」
日风不忍看他的表情,心脏有些针刺般地疼,他就是太心软,心软到无法狠下杀手阻止白夜与那个人相恋,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白夜,假如你爱我,我们就能永远相守,在我们隐居的地方快乐地生活,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处境。
帐里,烈孤行一见到他立刻快步迎上来。「阁下就是日风?」
烈天寒的父亲与日风想象中两鬓花白、满面皱纹的佝偻老头相去甚远,他看来其实不会很老,只是憔悴了些,面孔与烈天寒极为相似,同样的英俊挺拔、威武昂藏,眼神是烈天寒所没有的沧桑。
「太上皇找日风肯定有要事。」日风开门见山地说:「是为了月君影?」
长久以来终于有他的消息,烈孤行压抑不住激动,想见他的念头愈来愈强烈,几乎一刻也等不及了。
「我知道我的要求既唐突且无礼,但我还是恳请你帮我这个忙,日风公子,我想见他一面,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见到他?」
「他若是想见你早就来找你了,他如果不想见你,我就算帮你也没用。」
烈孤行心里也很清楚,月君影根本不愿见他,否则这二十年来,他不会消失无踪,音讯全无。
「可是我必须见他……我得向他道歉……」烈孤行眼里泛着泪光,「我没办法再等二十年等他原谅我……真的没办法等下去……」
日风真恨自己的软心肠。
「我被囚在军营里无法脱身,不出三天他就会来找我,到时你自个儿看着办。」
情字伤人、害人,同时也让人深陷泥淖,无法自拔。
见到太多不幸的爱情,日风暗自思量,或许,该成就一桩美好良缘。
月君影出现的时候,日风正窝在笼子里,抬头仰望天上的星子。
他避开守卫潜进营区,找到被关在铁笼里的日风。「前辈。」
「你动作倒是很快,不到一天就来救我了。」从容一笑,日风说:「可惜我不能一走了之,我和烈天寒之间必须有个了结,否则战争永远不会结束。」
「前辈,你……很爱他?」
「爱也有,恨也有,你应该最能明了我的心情。」目光移向某座营帐,日风语气飘忽,喃喃自语般:「爱恨交加的滋味,真是磨煞人。」
「我们可以想其它办法结束战争,前辈用不着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日风微笑着摇头,「这是最快伤亡也最少的办法,我曾是烈天寒的男宠,只要找机会杀了梵玉,弋沙和金敕两国的关系便会因此恶化,同盟之约毁了,战争自然也会结束。」
月君影无法赞同他的作法。「到时候前辈怎么办呢?你若是杀了梵玉,烈天寒不把你交出去对金敕国无法交代,但他如果把你交出去……」
「我就死定了。」日风平淡地说:「假如他不爱我,我活着也毫无意义。」
「难道别无他法?族长她……还盼着前辈回去……」
「明贞她……」日风神情微微动摇,印象中那个活泼天真的孩子,现在长成了什么样的人呢?
月君影拔出背后的月神剑。「我先破坏铁笼救前辈出来,再去杀了梵玉,结果也是一样。」月君影说着举起剑来,对准大锁就要劈下。
缚妖 25
「不,等等。」日风将手伸出铁栏缝隙阻止他,「梵玉这个女人必须由我亲自动手解决,我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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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君影还要再劝,「可是前辈──」
「我心意已决,不必再说。」日风的眼神落在他手里的宝剑上,「我需要武器,把你的剑拆下来给我。」
「啊?前辈知道这是子母剑?」月君影依言拆下一支短剑递给日风,剑身大小如匕首,藏在靴中正合适。
「当然,我认识铸剑之人。」日风轻描淡写地说。随即话锋一转,「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他自腰袋中取出一颗珠子来,「这是兰萧的摄魂珠,我不懂他为何将如此重要的东西给我,这颗珠子对我毫无用处,你收下吧。」
「兰萧给你的?」月君影收剑回鞘,将珠子推回。「既然是他给你的,必有他的用意,前辈你就留着它,说不准哪时候派得上用场。」
「你这么认为?兰萧比我还清楚我的未来?」日风自嘲一笑,「是啊,兰萧总是神机妙算,当初就是他指引我到孤雪山,让我遇见烈天寒……他算出我和弋沙未来的命运息息相关,而我,却是直到刚才才从星子中窥出端倪,以人类而言,兰萧算是相当厉害。」
日风突然神色凝重靠上前,语气严肃。「月君影,兰萧他一直算不出你的未来,当我尚未脱离他的掌控时,我看着他算过一遍又一遍,他能算出任何人,包括他自己的命运,却始终算不出你的,凡事牵扯到你,他的卜算就会失准,你要防着他,他对你势在必得,为了得到你怕是会不择手段……」
兰萧的手段他见识过,连亲生儿子都能狠心毒害的男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兰萧的确铁石心肠,但绝非无情,至少我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我。」兰萧可以不顾他的意愿强迫他,可他始终没有这么做,在遇到烈孤行之前,他是心甘情愿和兰萧在一起的。
只是后来,为什么一切都走样了?
「他不伤害你,却为了你伤害你身边的人,间接让你难受痛苦,难道不是另一种伤害?除了他,你其实还有选择,一个真正能给你幸福的人。」
「前辈?」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小君。」
月君影浑身一颤。
多么熟悉的呼唤,被他深埋在心底深处多年的声音,以为早已遗忘,却原来没有一刻忘记。
除了兰萧,另一个爱他又给他伤害的男人……
「烈孤行……」
月君影僵直着身子,迟迟没有回头,离别多年,见面却突然不知该说什么,那年决绝地不告而别,离开后就不曾想过再回来,而今历尽沧桑、人事全非,往事不堪回首,再相见,只能无言。
真是相见争如不见。
「小君,我能和你私下谈谈吗?只要一会儿就好……」烈孤行既期待又紧张,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去吧,和他把话说开。」月君影内心挣扎不定的神情全落在日风眼里,他怂恿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给他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去吧,听听他怎么说。」
月君影握紧拳头,不一会儿又松开,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