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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感吧,她想。
『我看过你爸爸,上次他来送便当,他真的很疼你呢。』
『是啊。』她很骄傲地说。
『你们长得不太像。还好,女孩子长得不像爸爸比较好。』
『哪有!我跟爸爸很像呢!』她捧脸哀叹:『所以从小到大啊,我被爸爸这脸害惨了。』真有这么像?在她眼里不像啊,元姐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又低头抚着手稿,赞叹着:
『年轻人真好,满脑子天马行空,上次你写的那篇钓鱼,害得我晚上恶梦连连,我们钓着鱼,其实也有其他怪物在钓着人类。那个……你……很喜欢写这种灵异恐怖?』
『也还好……』她没想过这问题耶。不过每次作恶梦后,需要发泄一下,不然问在心里,她肯定迟早会暴走,然后进入精神病院。
现在才发现,能让人跟她一块作恶梦,感觉很爽啊!
『你有没有想过去试试啊?』元姐指指图书馆里成册的书籍。『故事还好,但你描写主角内心的恐惧很……很能让人一块害怕。』
那当然,因为那都是出自自己的恐惧嘛。
『我没想过耶,这只是好玩而已。』
『你不考大学,难道想在家里当米虫?』元姐不以为然,不太喜欢年轻人的这种想法。
『谁说要当米虫的?』她认真地说着:『我可是有打工地,总要多方尝试才能摸索出我想要的未来嘛。』像最近,她就想学摄影。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拍下来留恋。
好比,可以拍拍那个挑染的帅哥啊,以后老了可以哈哈大笑,以前曾暗恋过这么优质的男人呢。
当然,人无十全,这个男人嘴很坏的事实就不要出现在她的记忆里了。
『……年轻真好啊……』元姐长叹一声。
柯娇娇弯眼笑着:
『对啊,年轻真好……我还年轻,心情还不定嘛。』哪能马上结婚生子呢?她结婚生子对阿姨他们有什么好处?三不五时催她早点结婚生子,真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咦咦,不对,我下午要去当临时演员,要身份证领钱,我忘了带……』虽然只有几百元,但她也是要努力存钱的。
她在图书馆打工到中午,匆匆吃完饭喝完那瓶菊花酒,赶紧骑车回家拿身份证。
今天太阳雨下个不停,但她连雨衣都来不及穿就冲回去了。
她的打工时间都算得很紧,下午一点去当路人甲,晚上五点去见网友,最好错过晚餐时间,等她在外头吃饱了再回家。
阿姨对爸爸真的很贴心,三餐都是低热量又新鲜健康的食材,仗着薛重陶做着有机食品的事业,一箱箱天然食品往她家送。
这二年来爸爸健康瘦身的速度比她还快,所以,她想,爸爸交给阿姨应该没问题了吧。
午后,她回到家门口,悄悄停了车,最好能避开阿姨,免得又听她唠叨。拜托,她十九呢,阿姨是想当年轻外婆上新闻是不?
她下车的同时,发现小卡车还停在边边。薛重陶还没出门吗?她以为他北上是有事要办的。
她蹑手蹑脚进入玄关,忽然听见阿姨一声讶叫。
『先生!先生!』
拜托,阿姨,你明明说他是你家远方表弟,为什么不统一叫法?一下先生一下重陶的,每次我安心了又被你挑起疑心,我也是很累的啊!她闷着气想。
她看见阿姨拿着薄薄的资料套,从书房里匆匆跑出来,绕道后面的小院子。
她家里有什么宝物值得阿姨大惊小怪到要给薛重陶这外人看?她掩不住好奇心,尽量不动声响脱下布鞋,穿过客厅、饭厅、厨房,最后来到小后门。
她微地探头。薛重陶站在后院,双手沾泥,正在移植一些芭蕉。
原来,后院里的芭蕉都是他种的啊。
『先生!』朱菊神色疑惑,呈上资料套给他看。『我怕我认错字了,你看,是不是我看错了,这是个养字吗?』
他闻言,转头朝向柯娇娇这方向,看向朱菊拿的东西。
她清楚地看见,他清恬的表情在刹那间定格了。
书房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让这嘴有点坏的男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又听见阿姨急促地说着:
『我想起娇娇她爸说过二天要去户政办事,我想我有时间,我替他跑一趟,找了半天才找到户口簿……先生,这是养女吧?娇娇是养女吧?那、那他真正的孩子在哪里?』
薛重陶没有答话,细长的目光几乎胶在那户口簿上了。
许久之后,柯娇娇才听得他淡淡地回着:
『是养女。』那声音,还是如往昔的清澈,却带点死心绝望的冷调子。
『先生,他父女俩动不动就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是不是上面写错了?』
薛重陶将名簿拿过来,指腹轻轻移到上面的养字。
『那该怎么办呢?』朱菊急声道:『之前她身上明明有像唐僧那种好吃的味道,难道那是先生留在她身上的清气……如果真是养女,那娇娇她爸不就是柯家最后一人吗?先生你……就再也无法得到了……』
薛重陶恍若未闻,乌瞳仍是锁在那二字上面。
很久,他开口了:
『原来……是养女,难怪一点也不像……』
柯娇娇看着他难掩的失望神色。是不是养女,真的那么重要?还是说,在他、心里,爸爸真正的孩子才重要?
她撇开眼,不像让记忆留住他这种失望的表情。
这已经是超越她理解范围,进入非人类高级领域的对话,所以她还是不要加入的好。她小心翼翼退回厨房,打算保持静音模式离开再说。哪知,她注意力一直放在后院,右脚不小心踢到橱柜。
后院里的对话蓦地中止。
本来要逃之夭夭的柯娇娇,立即转身推开纱门,大声问道:
『阿姨,你有没有看见我的身份证……薛大哥,你不是有事要办吗?』
她眼神无辜,自认语气也无辜,临时演员真的不是当假的。
朱菊愣了下,连忙答着:
『身份证?我没有看见。』
柯娇娇抓抓头,烦恼地想了下,叹气说道:
『我再去房间找找好了。』
她无视那一直定在她脸上的细密目光,转头就走,走到楼梯时双脚虚软到没法上二楼,最后还是手脚并爬才一路爬回她的卧室。一进自己的卧房,立即把门锁起来。
吓死她了!臭爸爸,你娶了什么老婆啊?
她虚弱得躺在床上,很想裹着头大睡逃避现实,但她务实的一面告诉她,下午还有打工,傍晚还有约会……这个约会要错过她一定会遗憾……
『其实是我听错了吧?』她粉饰太平想着。世界很美好,多吸几口气,世界会更美好得不像样。
她得双腿终于蓄点力气了,连滚带爬冲下楼,对着后院的方向喊:『阿姨,我出门拉!』
没响应就表示他们还沉浸在她是养女的震撼里吧。
养女很特别吗?她十二岁知道时也没有他们这么夸张的反应。
薛重陶那失望到掉了全世界的样子……是不是流着姓柯的血,对他真的很重要?
与其说,她怕他们搞出什么非人吃人的灵异事件来,还不如说她比较实际,还真怕哪天他们把她亲生父母推到她面前呢……
她低头看着自己一身微湿,连头发也是刚被雨淋湿的……还是爸爸好,在这世上,只有爸爸才会注意到他宝贝女儿湿了一身吧。
她把玉佛收妥,用力把大门关上。
后院里,那关门声一响起,薛重陶便冷淡地说着:
『既然柯家已经算绝子了,那就把我的东西索回吧。那丫头不适合再戴着它。』
『那可以把东西借给娇娇她爸吗?娇娇她爸还是柯家人,万一……』
『你还怕什么?你丈夫身上早就没有令人垂涎的气味。』
『先生以后……还会来吗?』
薛重陶看她一眼,眼瞳并未将她映入。他将名簿递还,不带情绪起伏地说:
『三只眼曾承诺必自柯家后代出生,如今已过二千年,时间愈是混浊,容器愈是不干净,三只眼出世机会是大幅降低。如今柯家没有后代,时间再也没有可能出现三只眼,既是如此,我自然不会再来。』
朱菊欲言又止。
她既惧怕这个人又得仰赖他无边地能力。人间世界瞬息万变,时代进步,多少同类早已消失在这样混乱肮脏的进步中,但,薛重陶不一样。
在二千年前他是将得正果的修行者,即时是二千年后的现在,他依旧有能力在这种世间生活,并且护住他们不散。
『先生……还有机会再见到您吗?』
薛重陶想起那个孩子气还很重甚至容易被骗的丫头,他沉默一会儿,答道:『拿回我的东西后,我不会再留在这种地方,你就自己保重吧。』
头有点晕。
柯娇娇趴在床铺上昏昏欲睡。
本来就有点感冒,中午淋了点雨,现在开始加重。晚上五点的约会,只有她一人在干巴巴的枯等,一直等到晚上九点,才放弃回家。
她把脸埋进棉被里。真闷,明明都看过照片了,要把她当恐龙放她鸽子,就直接说不来就好了嘛,还害她吹了几小时的冷风。
她刚洗过热水澡,但还是有点发冷,遂滚了一圈让棉被成为包住自己的寿司皮。
楼下传来低微的闲聊声。
每次薛重陶北上借住时,爸爸总爱跟他闲聊,爸爸是历史老师,老是爱跟人聊历史,能搭上他话的人并不多……她该不该跟爸爸讲,阿姨跟薛重陶都有点问题?
跶跶跶……
有人走上了二楼。
谁上二楼?她一向有习惯锁门的。等等,她是正躺着睡的,声音从右边传来……她右边是开着的窗子,是二楼啊!二楼啊!
跶跶跶……
她拚命地想清醒张眼,看清楚到底是谁在搞鬼?爸爸从不会这样吓她地,神经,二楼窗子外怎有人会走来?蜘蛛人吗?
跶跶跶……声音变得近了,似乎有人停在窗口上。
『柯……娇娇吗?』
她寒毛全立了起来。
『果然是柯娇娇。』那略带耳熟的声音带着欣喜。
『我五点就到了……不过你全身上下都是菊花酒的味道,我不敢靠近,你洗过澡了吗?难怪现在可以接近你了呢。』
『……』她哭了。她老是作恶梦,是不是真的啊!鬼压床你要压几次才甘心?
脚步声停在她的床边。
她感觉到有个人俯下头望着她,这个梦太逼真了,逼真到她确定有人在她肩窝呼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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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身上好像少了什么东西,晚上我远远看着你,都还能闻到你身上好吃的清香味儿,怎么少了大半?』
清香?糟了,她洗完澡忘了把玉佛戴上身了。
因为没玉佛,所以引鬼上来了?
她眼皮不住颤动,想要张开,但有股力量让她的眼皮胶在眼珠上,就是睁不开。
偶尔,她作恶梦梦到薛重陶时,总是当自己鬼压床,压一压就没事了,现在,她可不可以再当一次鬼压床?
『柯娇娇……难得有人的气这么纯,让我吃一口好不好?』
吃?怎么吃?如果只是站在一旁闻一闻,那就随便闻一下,然后马上离开好不好?她正这么想着的同时,忽然觉得嘴唇被人堵住了。
『……』这是在吻她?她的初吻吧!
这是恶梦!这二年来她作了这么多薛重陶的恶梦,没有一次是这样的,为什么要莫名其妙被这种人给欺负?
早知道连认识个网友都会出问题,她就龟在家里不出门了!她的晕眩感愈来愈重,仿佛体内某样东西自嘴间流失出去,全身沉甸甸的像绑了铁链,整个人一直在无止尽的下坠。
现在,她身处在鬼故事里吗?
等到她的气被吃完了,她也死了吧!没关系,这只是梦,在梦里死亡是小事,只要等她清醒就可以了。
『真好吃,我的运气真好,你怎么一直没被其它妖怪发现……』那人贪婪的吸食着。
跶……跶……跶。
她意识渐渐涣散。谁的脚步声?爸爸吗?
上楼的脚步声,停住了。
吸食的动作也停了。
黑暗里,一双圆亮的眼睛转向房门,估量着外面那人的底。
『柯娇娇,』那清澄无波的声音徐徐响起:『你爸爸要你下楼。』
床上的人,眼皮颤了下。
『需要我,亲自开门吗?』那声音,不疾不徐。在这一顿之后,他又说:『那么,我就开门了。』
门是锁着是锁着!她哽咽了。早知今日,她就不锁门了!救命救命!薛重陶救命啊!
明明眼睛是闭着的,她却能透过眼皮看见他握住门把微地转动。刹那间,一道白光如波浪打来,她先是听见一声恼怒的惊呼,随机,她浑身一动,得到解脱,不由得大喘一口气,狼狈地翻滚滑下床。
她马上张开眼睛。一片黑暗。
哪来的光?哪来的人?哪来的……窗子大开,纱帘随风吹动,她迷惑望着半天,又转头看向门底那钻出的微弱光芒。刚才是作梦还是……
跶。
有人下了一阶。
『等等!等等!』她想奔去开门,但才跨一步,整个人就虚到差点滚地。
蓦地,泪珠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