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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让她给逃了去,让他懊恼良久,不过……哼!他保证,日后他们将有很多时间“熟络”起来。
瞧他面无表情,实在令人看不透心中在想些什么,冯芙华唇瓣嗫嚅了几下,一脸的为难样。
“冯姑娘有话想说?”敏锐的察觉到她几度张口欲言的奇异神色,荆天淡声询问。
“荆、荆大哥,有些话儿,我不知该不该向你说……”轻咬唇瓣,万分犹豫。
“冯姑娘且说无妨。”
“我、我不是故意要在人背后讲些难听话儿的……”特地澄清自己并非说三道四的三姑六婆之辈,只是最后仍免不了做出同样的事,将听到的一些蜚言流语全说予他知晓。“那姑娘名叫姬笑春,虽然生得美艳绝伦,可听说与‘竹林六怪’交好,时常聚在一起饮酒作乐、放浪形骸,江湖皆传言她与‘竹林六怪’关系暧昧,一女……一女……”
“一女侍六男”这种羞人话儿,冯芙华不好意思说下去,当下不禁顿了顿,热红著脸赶忙又道:“总之传言说得极为难听,是个声名狼藉的女子。”
说完,她有些心虚的垂下眼眸,无法蒙骗自己将这些难听传言说给荆天听,其实是有著私心的。
她与竹林六怪交好?
看来半年前,他是上了个大当了!
冷硬著脸,荆天为自己的大意受骗而不悦,然而比起这个,更教他心火狂燃,得暗自紧握拳头才能勉强压抑自己强大怒气的,却是那女人的浪荡传闻。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的恼怒,当下只能暗暗深吸一口气,不让丝毫情绪外显,状若不经心般随口探问:“如此声名狼藉的女子,怎么也来‘浮白山庄’贺寿?她与冯老爷子有什么关系吗?”
“这倒没有什么关系!”娇柔一笑,冯芙华细声解释,“爷爷年岁已高,早不管事了,闲暇时间喜爱把玩一些机关精巧的玩意儿,‘竹林六怪’中的‘巧手’鲁雄擅精此艺,老人家前些日子向他订了个小玩意,东西完成后,‘巧手’让姬姑娘代替他送来,刚巧碰上老人家过寿,便留下来作客了。”
原来如此!看来只要她尚未发觉他人也在“浮白山庄”,应该一时半刻是不会离开这儿了。
厉眸迅速闪过一抹精芒,荆天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下已有定见;倒是冯芙华似乎不愿再多谈关于姬笑春的事儿,笑著连忙改变话题——
“瞧我多糊涂,净是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儿。荆大哥,你肯定累极了吧?让我快些领你至客房梳洗一番,好好歇息……”柔声轻笑著,她很快迈步而行,似乎不愿在有姬笑春的地方多留一刻。
收回心神,荆天抑住心中波动,神色自若的尾随前方纤柔身影朝客房方向而去。
同一时间,远方石亭内的绝艳女子不知被哪只蜂儿给逗乐了,酥媚娇笑声再次扬起,欢快的飘散在风中,却不知自己早已被一双如鹰般的厉眸给盯住了。
是夜,皎月当空、繁星满布,“浮白山庄”的冯老爷子过七十大寿,寿宴上宾客云集、杯觥交错、热闹至极。
回异于大厅内的喧哗热闹,姬笑春避开为数不少的“采蜜蜂儿”的纠缠,提著酒壶独自坐在无人的回廊栏杆上,迳自兴高采烈的招来心爱的鹰儿一块共饮。
“银星,原来外头的人过七十大寿也不过如此而已,还比不上我帮师父过寿有趣呢!”蜜桃般的腮颊有著微醺的酡红,蒙眬美眸笑睇著不远处窗棂内的喧哗,她喃声逸出如此结论。
唉……外头的人也恁没意思,祝寿贺礼净是一些珠光宝气的玩意儿;前年她与小师弟给师父贺寿合送的“青春不老染发墨汁”一桶,倒还比较费心思呢!
心下暗忖,回想起自己与小师弟一块通力合作,毫不打折地磨出满满一桶墨汁,当师父收到这份心意满满的贺礼后,忍不住眼眶含泪地摸著满头白发的“感动”样,姬笑春不禁噗哧笑了出来。
一旁,银星就算再怎么通灵性,也不可能明白她此刻脑中悠呼转著的回忆,当下只是轻啼一声,随即又马上低下银白脑袋,好不快活地享用杯中佳酿。
斜眼睨觑它的贪杯样,姬笑春将那已快见底的酒杯又给斟满后,这才托腮懒洋洋地打著商量。“这儿实在没什么趣味,等你喝完这杯,咱们就走人,如何?”
“啾!”
“你赞成就好!”满意的点头,她笑得更是开怀,提起酒壶就唇,昂首又呷了一口浓烈美酒,眯起微醺醉眸,惬意地赏起月来。
呵呵……对于“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句至理名言,她可是奉行不悖的哪!
回廊栏杆上,皎洁月色下,就见一人一鹰欢快对饮,乐得不得了。
然而人世间的至理名言不仅仅只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句话而已,还有一句更重要的“乐极生悲”,她倒是忘了个一干二净,心情欢愉的贪饮杯中物,神智飘飘然起来,身心不知不觉松弛,警戒心大降,待警觉到危机已至的瞬间,欲躲已是来不及了。
“啾啾啾啾啾……”到底是野禽猛兽,银星率先敏锐的察觉到危险逼近,霎时扬起尖锐啼叫声警告,同时振起双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她身后掠去,扬起凌厉鹰爪朝来人凶猛袭去,毫不留情。
此一异变让姬笑春不由得惊呼一声,随即感受到后方一股绵柔却深厚的劲风袭来,惊得她霎时酒意全消,下意识地想要回身反击,然而还来不及行动,那股绵柔劲风已往穴道点去,将她娇躯给定在原处动弹不得,随即一道凄厉鹰鸣乍起,想来银星下场也不比它的主子好。
闻声,姬笑春脸色大变,不担心自己受制,反而满脑子想的净是心爱的鹰儿,当下急得厉声娇斥,“不论你是谁,不许伤我的银星一根羽毛,否则我与你誓不罢休!”
如此挑衅的话儿没让隐于暗处之人发恼,只有一道冷然嗓音淡淡扬起——
“那正好!我也没打算与你罢休。”随著话声,一抹高大颀长的身影缓缓自她身后转出,在微弱光线中显露出俊逸脸庞,面色严峻的与她四目相接。
“荆天?”诧异惊呼,她傻眼了。
第三章
“好久不见了,姬姑娘。”淡声打著招呼,荆天口吻平静的仿彿此时此刻遇上她,并且趁其不备袭击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儿。
乍见他,姬笑春不禁惊愕愣住,随即很快回神,心知他只是想要得知小师弟下落,对自己并无危险性,当下安了心,明艳娇颜瞬间恢复惯有的慵懒。“哎呀!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的荆大盟主哪!”
纵然穴道被制,无法动弹,她依旧笑得如花般灿烂。
倒是在见到心爱鹰儿受他所制,脖颈还被大掌以一种扼不死也逃不离的力道给掐住时,晶亮美眸不禁隐隐流转著不悦之色,可嘴上却依然带笑商量——
“怎么荆大盟主也和一只畜生计较吗?这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听,不如放了它吧!”哼!若银星有一丁点小损伤,她绝对与他没完没了。
闻言,荆天眉梢微扬,学她闲话家常般地淡淡道:“这只畜生虽通人性,可凶得很,若放了它,我怕遭殃的是自己哪!”
他可不想再一次被这只猛禽攻击了。
“怎么会呢?荆盟主多虑了!”听出他并非真要擒住银星,只是怕又被鹰爪攻击,姬笑春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对著心爱鹰儿吩咐,“银星,等会儿自己先离开,别管我了,明白吗?”
像似听懂她的话,银星那颗银白脑袋在修长大掌的钳制中,有些困难地点了下,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嘶鸣声。
见状,姬笑春安了心,身虽不能动,可一双秋水美眸娇媚至极的朝荆天斜睨而去,嗔声叫道:“我和银星说好了,你还不快放开它?”
她这一风情万种的娇嗔样,让荆天的心跳莫名失序,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
“荆大盟主,你神游到哪儿去了?回来啊!”见他明显恍了神,姬笑春忍不住揶揄调侃。
呵呵,这位盟主大人是怎么回事?前一刻还在和她说话,下一瞬间就神游太虚了,实在有点莫名其妙。
闻声,荆天猛然回神,见她眨巴著媚眼笑觑自己,心中真是又窘又恼,可脸上却依然强装出沉静无波样,没有多说什么便松开钳制,让原本受困于自己手中的雪鹰展翅凌空飞去,消失在夜色中。
眼看银星脱困离去,姬笑春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下可有闲情逸致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男人身上了。
“荆大盟主,没想到你也来帮冯老爷子贺寿,只是先前怎么都未曾见到你?”要死了!早知道他也会来,她早就躲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才不会傻得来自投罗网。
“姬姑娘虽没见到荆某,不过荆某倒是稍早在午后的花园里,远远就见到你了呢!”冷冷一笑,荆天心知肚明她此刻心思。
哼!若让她早知道自己的到来,恐怕她早就一溜烟的逃了,岂还有如今的以逸待劳、乘机擒人?
好个奸险的荆大盟主,原来在白日时就不动声色的将她给暗中监视,怪只怪自己太过松心,毫无警戒,才会让他给得逞。
暗自咬牙,姬笑春只怪自己太过大意,不过艳美娇颜却依然媚笑如常,勾魂眼波魅惑至极的朝他瞟去,嗓音酥软的嗔怪道:“荆盟主怎么如此见外?想来我们也曾有过一面之缘,既已瞧见人家,怎么就不来打声招呼呢?”
唉……若白日在花园内碰上他,至少身旁还有几只缠人的“蜂儿”在,这位盟主大人也不至于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出手擒人。
“这不就来打招呼了!”顺话接腔,荆天耐性十足,也不急著把脸撕破。
眼看他一副好似就这样耗去一整夜也无妨的波澜不兴样,因穴道被制而动弹不得,姬笑春不禁有些急了,当下笑脸微僵,美眸隐隐透出几分恼意,干脆开门见山把话给扯开了讲。“荆大盟主,打招呼是这种打法的吗?还不快解开我的穴道!”
面对她的嗔恼指控,荆天面无表情,却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要解穴可以,先把我亲姊的孩子交出来。”
“不懂你说什么!”眸光飘啊飘,装傻到底。
“少与我装蒜!”铁青著脸,荆天沉声怒道:“你使的武功是‘幻天派’的独门绝技,你敢说不是‘幻天派’的门人?敢说不知我外甥下落?”
这些年来,他费尽苦心寻寻觅觅,好不容易因为她的出现而有了线索,说什么也不可能轻易放弃。
唉……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无聊,跑去凑什么热闹?
因为一时的兴起,说什么要见识一下小师弟的“娘家”与武林盟主的舅舅生得怎样,结果可好了,见是见到了,但也惹来一身腥,真是后悔莫及哪!
悲愤暗忖,姬笑春正欲开口来个死不认帐之际,蓦地,一道娇柔嗓音轻飘飘地传了来——
“荆大哥?荆大哥?你在哪儿呢……”
随著寻唤声,就见冯芙华纤细身影自灯火通明的厅门后转出,左顾右盼搜寻著,让不远处阴暗回廊下的姬笑春登时暗喜不已,心知只要引她前来,自己便有脱逃机会,当下便要出声呼唤,谁知还来不及张口,荆天像似已看透诡计,出手如电的点上哑穴,让她登时成了哑巴木头人。
“唔唔唔……”有口难言,她抗议怒瞪,晶亮眼眸燃起熊熊炽火。
“荆大哥,是你在那儿吗?”似乎听闻到异样声响,冯芙华柔声探问的同时,步伐未曾稍歇的迅速往声音方向寻去。
见状,荆天不欲多生枝节,当下健臂一揽,将那还在“咿咿唔唔”抗议的女人拦腰扛起,随即足下运劲,以流星追月之姿电射远去,眨眼间消失踪影。
未久,当冯芙华一路寻至阴暗下明的回廊下,看著周遭已然空无一人,不由得满脸狐疑……
奇怪!怎么没人?难道她刚刚听错了吗?
“唔唔……唔唔唔……”
荒郊野外,杂草丛生,银白月光下,一名生得国色天香的娇媚女人,如今正以很不娇媚的倒栽葱姿态被人扛著急掠飞驰,坚硬厚实的肩头顶得她胃部极端难受,阵阵作恶,却又因为哑穴被点,有口难言,只能不断发出咿咿唔唔的呻吟声,冀望得到那个扛著她的男人的注意,并且因此停下脚步,好放她下来喘口气。
“唔唔唔唔……”她要吐了!
他若是再不肯停下来,继续用肩膀顶著她的胃,她就要不客气的吐在他身上l!
像似察觉到她的异样,原本急速飞驰的男人蓦地停下步伐,将肩上秾纤合度的柔媚娇躯放落地面后,锐利眼眸细细审视眼前这张一向气色红润,可如今却惨澹发白,显得难看至极的脸庞,心下不禁一凛,出手如电地迅速解开她的哑穴。
“怎么了?”拧著眉,荆天沉声询问。
重新得回声音,姬笑春想狠狠的骂他个狗血淋头,可张开口,喑哑嗓音吐出的却是——
“我想吐!”惨白著脸,她虚弱的要求,“快解开我的穴道。”再不解穴,她恐怕要像个废人般吐在自己身上了。
闻言,荆天略微迟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