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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挥拳揍他一顿的怪异表情是因何而来了。”噗…………。”让一个杀手,
扛着锄头下地?哇哈哈哈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看着眼前这个愣在当场,脸上表情似是抽掠的男子苏水激有些无语。
“咳…………那个,嫂子,不请我进去等吗?。”同栅极力压下心头欲
要狂喷的笑意,眼含椰愉地朝眼前这个不日前在帝都寻人榜上见过的人物极
为相像的女子提议道。
“抱歉,是我怠慢了……”苏水激微笑着迎他进了堂屋。
跟在苏水激身后,眼神扫过院子里那头半趴着蓄势待发的大狗,行进的
步履顿了顿。同栅剑眉一挑,哈………看家护院的…………狼?想必是同凌
从林子里捕来的吧?似笑非笑地撇撇嘴。农夫………哦,别开玩笑了!
虽说手上配着各色绣线,眼前对着《观音送子图》的绣样,苏水激的心
神则大部分警惕地注意着外头堂屋里那个自称是阿耀同门师兄弟的同栅。
同栅在她冲泡了一壶香气扑鼻的黑苦养茶,并奉上两碟酥饼豆糕做点心
后,就示意她自便。
请她自便?在她的家里?苏水激心下好笑地退回了绣房,兀自配起绣线
()
,真没再去外头打扰那个惬意地品着香茶尝着点心,双眸却不停地四下打量
着屋里屋内家具摆设的同栅。
想不到一介杀神,竟然甘心窝在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小镇做农夫?委实
令人难以置信。
若非为等同烙会合,他与同拓在繁洛城逗留了数日,若非在坊肆转悠时
发现了专属同凌所有的碧玉扳指,又听闻有高手弹指挥手间断人筋骨的消息
,又若非昨个儿夜里同拓坚持前来一探以确事实,或许,不日就要启程去西
廊出任务的他们,就此与同凌错过了。
只是,他与同拓均想不通,足以致命的伤,一年光景,不仅痊愈,还突
破进级。这让成日不是刀里来就是剑里去,一刻不放松练功的他们,如何自
处?简直无颜以对了么。
环顾屋内四周并不奢华却彰显独特精美的摆设装饰,复回想隔壁房里那
个温婉娴静的女子,足可想象如今的同凌,该是过得煞是惬意且悠闲的。
而他们呢?成日与血腥为伍、终年与刀剑相伴,不曾想过未来,因为杀
手没有未来。今日生、明日死,乃是心中早就笃定的可能。
可饶是如此,现下的同栅,竟也不由地心生一丝微小如芒的希冀。
他,是否也可以遥想,当他愿意卸下刀剑,是否也能如那死后重生的同
凌这般,过上一亩方田、半亩宅院、悠然度日的平凡且平静的生活?
苦涩地摇头失笑,身在这个馨香四溢、软垫背身的静谧室内,居然任自
己毫无压抑地想了这么多堪称胡思乱想的东西。
正在此时,屋外传来了小纯几声招呼似的呜咽。
苏水激“噌“地站起身,太好了,是阿耀回来了。她总算可以放下悬着
的心了。毕竟,与一个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男子共处一个屋檐下,压力委实
不小。
“阿耀,你回来啦。”苏水激越过收回心绪正欲起身的同栅,直接奔出
堂屋。朝刚进院子,搁下手里提着农具的林同耀笑盈盈地唤道。
“嗯。”林同耀点点头,有些讶然于她语气里夹带的一丝放心。微微蹙
蹙眉,瞬间身形一动,稳稳地将苏水激护在了身后。
抬头迎向刚从堂屋里移步而出的同栅。很好,一个、两个,真当自家是
酒肆吗?想来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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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同栅见到同凌这般护小鸡似举动,难得地弯了弯嘴角,
抛出一句在他们二人耳里听来均是废话的招呼。
随即,冷然无波的脸上,微露讶色。眼前这个男人,真是曾经的杀神同
凌吗?玄色的束腰儒袍,高挽的袖口里,沾泥的鹿皮长靴,浑身上下,除了
面容依然冷俊,眉目依然清朗,浑身上下哪里还找得到寒森如冥的杀神影子
?
“的确。”林同耀见来人竟是平素难寻踪迹的同栅,心知必定是同拓透
的嘴。这些人,何时学那爱嚼舌根的婆娘们,如此多嘴了!
“看样子,你过得不错。”这是由衷之言。
同栅环劈抱胸,丝毫不介意林同擢对他的漠然。
也是,被风瑶阁索魂追杀,大难不死后,即便再遇,没有举刀相迎已属
开恩。如何能希冀他热情相拥自己以示庆祝呢?
再者,杀手本就冷情冷心。何来夸张的情感波动?哦,同凌已属例外。
“托你的福。”林同擢无波的眼神扫了他一眼,随即丢下这么一句,不
再理他,径自揽着苏水激进了厨房。
“阿耀,这样好吗?”进了厨房,苏水激替他窗了一盆锅灶还有余温的
清水,待他洗净双手后递上干布训偷瞄了眼依日在院子里与小纯大眼瞪小眼
的同栅,为难地问道。不是同门师兄弟吗?怎的感觉怪怪的。还是他们师兄
弟之间素来如此相处?
“不用管他。”林同耀淡淡地说道。他既已放过风清崖,就不会仇视同
拓几人。
然而,不仇视并不代表就是原谅,更不代表还要盛情招待。
正文 078 四司聚首
苏水潋手上正剥着午餐需要的豌豆荚,闻言不解地看了林司曜一眼,随即想
了想,柔声提议:“既是师兄弟,就请他吃顿便饭也是应该的。”良好的教
养,让她委实做不到视而不管现下这般不尴不尬的局面。
“师兄弟?他说的?”林司曜抓到她话里的几个字眼,剑眉微挑。
“咦?难道不是?”苏水潋偏着头看他,眼里是满满的疑惑。
正因为对方说是他的师兄弟,她才请他进的门呢。
“呃,算是吧。”林司曜顿了顿,半响才点点头,有些不甚情愿地承认。师
兄弟。哈,亏司翀想地出来。同出风瑶阁之门,已是最大的牵扯,他居然还
编成师兄弟这样离谱的关系来忽悠水潋。
这一个,林司曜对司翀不请自来的不悦感,有些略略松动。
曾经,他确实与司拓、司翀、司烙这几位同门走得最近。因入风瑶阁时间相
近,年龄亦相仿,故而不出任务留在阁里休整时,也常拎着酒坛共饮一番。
那时,任谁都预料不到会衍变成现下这番观景吧?她们依然是风瑶阁顶尖杀
手,而自己,已然是一枚农夫。
想及此,林司曜顿时失笑,农夫也挺好,只要身边的农妇是她就好。
抬眼扫了眼正抬头关切地看向自己的苏水潋,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业务好
,中午,我与司翀喝一杯吧。”纯粹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饮,与背景身份
全然无关。
“好。那我让他到堂屋等吧。”苏水潋见他松了口,含笑着起身准备去唤屋
外百无聊赖又不肯就此离去的司翀。总不能两个主人都躲在厨房,徒留来客
在院子里纳凉嘛。何况,没开太阳的早春,凉意还是蛮重的。
“我去,你去绣房吧。”林司曜拉她起身,送她进了绣房。
“可以吗?”苏水潋不放心地回头看他,让两个大男人在厨房干活,自己则
窝在绣房?
“当然可以。”林司曜在她额上偷了个亲,浅笑着示意她进屋,“开饭了我
来唤你。”
随即脚步一转,迈向院子。哼,既是被允许留下吃饭喝烧酒,也总得干些活
计不是?林司曜心下凉凉地盘算。
正惬意地最在樱桃树下长椅上的司翀,突觉鼻尖一窒,转头看向正朝自己走
来、面色不变、总觉得有些诡异的林司曜,背脊有些生生发凉起来。
…………
“生火”简单。司翀抓起一把干柴就欲点火。只要司凌肯亲口请他进门,甚
至还留他吃饭喝酒,生个火烧个饭怎么了?想他在野外露宿时又不是没生过
火烤过野味。
“别烧了灶房。”林司曜在一边凉凉地提醒。别怪他没提醒,向他当初刚搬
来这里时,窝在灶膛下小练了好几把,方才成功地煮熟了一锅即不生也不焦
的白米饭呢。会控制内里固然重要,可要控制依然大旺的火力,那就不一定
了
“这锅饭交给你了。若是入不了口,你知道后果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后,
林司曜就闲闲地提了个竹篮,出了厨房去南院摘菜了。
啥?就这样不管自己了?司翀定了张乌漆抹黑的早就不复清冷俊逸的脸从灶
膛下抬头,盯着无人的厨房门口无语地呆了半响,呐呐地吐出一句:“真不
怕我烧了厨房哪?”
不过也是,若真不行,就用内力熄火呗,总不至于真的把厨房给烧了。想必
那林司曜也是这般笃定的。
司翀愤愤地低头,与手上的干柴火较起劲来。
擦——什么后果!无非就是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嘛!有什么要紧!
擦——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跑来这里自讨没趣!
擦——早知道就学司拓夜半来了,说不定还能撞上司凌亲自上演的活春宫!
擦——啊哦——
总算成功了!
看着眼前那正熊熊燃烧而不再是烟雾过后萎缩不旺的灶膛,司翀有种直冲云
霄的痛快宣泄感。
这是否意味着,他,司翀,也可以做一名合格的农夫了?
咦?啥时候他又开始展望起这个莫名其妙涌出心底的念头了?莫不是真的杀
人杀腻了想金盆洗手?
这厢,一介杀神在南园菜地里挑选着中午要炒的新鲜菜蔬。顶尖杀手则在厨
房灶台下运气控制火力——就为煮好一顿不焦不生的白米饭。
那厢,自林司曜进门就虚掩着的院门由外推开。进来两个面容俊朗、气质可
说是清逸出尘的漠然男子。
负手相继踏入这小而精致的宅院。
小纯竖起长毛,瞪着眼前这两个不请自如的生人,低低吼道。吼声传至南院
,似是在告诉林司曜:北院有情况。
“啧啧,司凌什么时候改性了?还豢养了只宠物?”落后司拓一步的司烙嘴
角一撇,邪肆一笑。该说他是这四人中性子最活跃的。至少没有司凌的冰寒
,司拓的冷漠,司翀的别扭。
她,司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仿佛这时间礼法压根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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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不到他。也还真没拘束到他。
司拓淡然地扫了眼似是怒目而视、蓄势待发的小纯,心下有些讶然,见鬼了
!他竟然从一只狼的眼里看到了熊熊怒意。是因为司烙说的“宠物”两字吗?
…………
五人围着饭桌而坐。
桌上六道家常菜,家常到没有一道是荤菜。这令三个不请自来的男人颇感好
笑。司凌绝对是故意的。他们都能瞄到那两头狼吃的都比他们丰盛。
林司曜满含冰意的眼神狠狠剜了眼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水潋瞧的司烙。
“咳……”司翀识趣地轻咳出声,顺势已手腕撞了撞挨着他坐的司烙。见他
讶然中带着疑惑的眼神投向自己,忙不迭地使了个颜色:别看了,再看没饭
吃了。
司烙这才注意到了对面寒意深重、怒意隐含的林司曜,心下顿感好笑。哈,
司凌竟然真的所陷不深哪。莫怪乎连素来蓦然冷清的司拓,也揶揄他为“情
圣”了。果然有趣。
他不过是觉得苏水潋眼熟,逐盯着她对看了几眼罢了。
忆起半年前与司翀出任务到帝都丰城,城里城外贴满了寻人榜,那被静王府
出高额赏银寻找的榜上女子,不正于眼前这个已然成为司凌妻子的苏水潋有
着十分的相像吗?该不会……
“b不知嫂子娘家何处?”司烙丝毫不惧林司曜递来的杀人眼神,闲闲地域苏
水潋攀谈起来。
完了!司翀的第一反应。
他自然猜到了司烙的用意。毕竟,那次任务,是他与司烙一同去帝都丰城。
司翀依稀记得那寻人榜上的内容。似是那静王府的四小姐,因故失踪,凡知
情者告知王府且顺利找回的,重酬三百银。三百银,诱惑不小。故而那阵子
,帝都丰城的大街小巷无一不在传这件事。只是没想到……司翀眼神一暗。
倘若她真是静王府的四小姐,司凌他知道吗?
苏水潋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面不甚相熟的司烙竟然会出口问及自己的娘家。她
该怎么回答?或是,她该则么编造?
“司烙!”林司曜低低喝住司烙的无礼。
“司烙,你逾矩了。”而司拓也紧跟其后出言制止。
“我不过就是问问。莫不是……嫂子有什么难言之隐?”司烙邪邪一笑,继
续逼问。
倒不是他想的那三百银赏钱。当然,能得到也是好的。毕竟,值他辛苦一年
的工钱呢。杀人也很累的不是?
最关键的是,他就是无聊,想看好戏,想看看素来冰冻三尺的司凌如何破功
,以及破功的程度几何。若是能逼得他追着自己三人打至西廊,在一个怒极
攻心,顺手出手,将自己三人此行要完成的任务也给了结了那该多好。
毕竟,这突破九层升值大圆满境界的,目前这大惠国也就只他一个再无更多
吧?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