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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后面的丁能通望了一眼李为民,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因为这一万双鞋明明是李为民为环卫工人争取的,现在听起来倒象是贾朝轩为环卫工人争取来的。李为民始终微笑的表情让丁能通看到了一位政治家的胸怀。
水敬洪参加完赠鞋仪式后,本来想考察一下鞋业生产基地的位置,突然接到集团总部的电话,称黄翰晨先生突然病了,住进了医院,水敬洪只好取消了所有行程,连市委市政府的宴请也没有参加,就直接飞回了香港。
丁能通并没有急着回北京,因为他一年回不了几趟家,衣雪自然是不依不饶,交一次公粮不行,还得忙活第二次,丁能通正累得气喘吁吁之时,床头的电话响了。
衣雪不让接,可是电话响得森人,没完没了地响,响得丁能通终于疲软了,没搞完就败下阵来,弄得衣雪好大不愿意,气哼哼地拿起电话劈头就问:“谁呀?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电话里传出颤微微的声音,一听就知道由于过度紧张或恐惧发出的。
“衣雪,我是衣梅,姐出了点事,想找能通拿个主意!”
衣梅的语气迫切,恨不得马上让丁能通接电话。
“姐,出啥事了?深更半夜找他,不知道我抓着他一回不容易,都让你吓阳痿了。”衣雪抱怨地说。
“雪儿,对不起了,姐确实出了点事,让能通出出主意!”
原来衣梅在金桥区当社区科科长,负责社区管理工作,由于大部分社区办公条件差,由市民政局统一下发给各街道办事处一笔款子用来给社区办公租房子,衣梅所在的街道办事处主任比较贪婪,私下里把这笔钱给分了,她们办事处一个书记,一个主任,一个副主任,每个人分了六万元,钱是衣梅奉主任的指示分的,为了堵衣梅的嘴,她也分到了一万。现在有人将这件事举报了到了区纪委,区纪委已经组成调查组下来调查了,衣梅是从区纪委一位同学那儿得到消息的,思来想去不知怎么办好,只好三更半夜拨通了衣雪家的电话。
丁能通听明白事情的原委后,半晌没说话,急得衣梅在电话里直抹眼泪,衣雪在身边也光着白花花的身子一个劲儿地催问:“能通,快帮我姐想想办法呀!”
“急什么,让我想想!”丁能通不耐烦地说。
衣雪知道这件事谁听了都上火,丁能通心里一定很急,便焦急地看着丈夫。
“姐,区纪委的人只是找下面了解情况,不是还没找你们谈话吗?”丁能通终于开口了。
“对,能通,区纪委的人上午到社区去调查了,到社区查一定露馅,一旦露馅,姐就完了。”衣梅说话时嘴都在颤抖。
“别怕,姐,这件事你们单位的领导是主谋,你只不过是被利用了,这件事得这么做,你尽快,最好现在就行动,争取在明天中午之前将这笔钱收上来,既然社区不用租房子,你把钱收上来后,赶紧退给市民政局,只要在区纪委的人找你谈话之前,把钱退了,举报人的举报就不攻自破了。”
“可是最近我们办事处刚换了领导班子,原先的主任书记都换走了,他们要是不给怎么办?”
“你问他们是要乌纱帽还是要这六万块钱,姐,不是我说你,你拿这一万块钱多不值得,有这一万块钱也发不了财,没这一万块钱也破不了产,为了一万块钱丢了饭碗,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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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可是我怕即使他们退给我,明天中午也来不及呀,谁家能一下子拿出来六万块钱?”
“这样吧,”丁能通想了想说,“你自己能拿多少?剩下的明天让衣雪给你补上,先把钱退给民政局,然后再找你们那些不怕死的混蛋领导要,放心吧,他们不敢不退,再说,还有我呢,我明天再找你们区长张铁男给压一压,没事的。”
电话里的衣梅终于松了口气。
“能通,姐给你添麻烦了!”
“姐,一家人,别说这些,你抓紧办吧,我困了。”
丁能通挂断电话,衣雪亲了丈夫一下:“老公,关键时刻还得你出马。”
“雪儿,劝劝你姐,别再贪图小便宜了,不是有句话吗?贪小便宜吃大亏。再说,就他那胆儿,又担不了事,还好,区纪委还没找到那几个头儿,要不非把罪过都推给你姐不可!”
“我姐多可怜啊,刚离婚,一个人带着孩子,再说,现在的官有几个不贪的,没听老百姓说,当官的站成一排,挨个枪毙,有屈死的,隔一个枪毙一个有漏网的。”
“那都是老百姓的气话,市委书记王元章、李为民还有老同学石存山,副市长邓大海都是好样的,我也没贪过,什么时候别忘了,还是好干部多。”
“还有段玉芬……”
衣雪一提到段玉芬,两个人就沉默了,尽管衣雪还弄不清段玉芬是怎么死的,但是,在丁能通的心里,已经预感到凶手是谁了。他相信,石存山也会预感到,只是尚未拿到证据,丁能通不敢想,一旦真相大白于天下,东州的政坛会是什么样子。
49、笑话
第二天中午前,衣梅顺利地从前办事处领导手中拿到了退款,并及时送到了市民政局,当区纪委的人下午找衣梅谈话时,丁能通正在金桥区区长张铁男的办公室。
“能通,花博会选址不公道,肖市长有私心。”张铁男愤愤不平地说。
“铁男,这话说到我丁能通这儿就算拉倒,不许再说这种话了。”丁能通好意地提醒道。
“能通,这些年你的口碑谁不知道,无论谁说话到你这儿就到头了,我就佩服你这一点,不过话我还得说,不说我憋得慌。谁不知道肖伟在西瑭区开发的琼水花园,没有肖伟的背景,哪个开发商能在琼水湖边上搞到地?不瞒你说,肖伟也打过草河口的主意,让我给顶回去了,我和何振东不一样,何振东巴不得在西瑭区搞开发,他好有机会巴结肖市长,我张铁男希望花博会选在草河口也是出于公心,花博园的设计完全可以依照森林公园的特点设计,在森林公园边上建公园,既丰富拓展了公园的功能,使森林公园与花博园相得益彰,又开发了金桥区的旅游资源,一举两得,搞到琼水湖畔,水要是污染了,市民喝什么?”
张铁男是个直肠子,一口气竹筒倒豆子,说了一大堆。
“铁男,让我说,花博园无论是设在草河口,还是建在琼水湖畔,都不合理,因为花博园一旦开园必然带动周边的房地产开发,这对两大风景区都是严重的破坏,所以,没设在草河口,你应当庆幸。”
“那你说应该设在哪儿?总不会设在市中心吧?”张铁男刨根问底地问。
“依我看,应该设在皇县。”
“皇县,为什么?”
“你看,过了西瑭区就是皇县,离市内开车不过一个多小时,那里不仅有两个几百年的古镇,还有温泉,如果把花博园设在那儿,依山傍水的,必然带动皇县的大发展,在那里搞房地产开发对皇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人们在那里可以游古镇,赏花园,泡温泉,住别墅,吃山珍,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啊!”
“你别说还真有道理,皇县的前插镇、后插镇我都去过,确实是个好地方,可惜,你丁能通不是决策者,咱们也犯不上操这份闲心了。能通,难得到我们金桥区,无论如何得一醉方休。”
“铁男,不行,我约了朋友,已经答应人家了。”
“谁呀?一起来呗,打电话,请过来,另外,把你大姨子也请过来,我还第一次听说她在我们区呢,请过来见见面,以后我好关照关照。”
张铁男说得很诚恳,盛情难却,丁能通只好答应了。其实,晚上丁能通想见见石存山,另外,贾朝轩打电话让他搭桥见见中组部地方局的周永年,丁能通觉得太唐突,要是让肖市长知道了自己不好交代,但又不好回绝贾朝轩,于是心生一计,想让贾朝轩见见刘凤云的老父亲。
刘凤云的老父亲孤苦伶仃一个人住在东州,每次丁能通回来都去关照一下,要是把刘凤云的老父亲引见给贾朝轩,既给了贾朝轩面子,又不至于让肖鸿林太多心,而且比直接见周永年有效果,晚上,他还想拜访一下刘老爷子,不事先打招呼怕刘老爷子不见,因为这老头做人很低调。
晚宴就安排在草河口宾馆十五号楼,丁能通嘱咐石存山把衣梅一起接过来,衣梅虽然比衣雪大两岁,但姿色一点不比衣雪逊色。
石存山和衣梅一起走进包房时,张铁男和丁能通眼睛都霍然一亮,因为两个人走在一起看上去太般配了。
丁能通心想,“怎么从来没想过把这两个人往一起撮合撮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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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存山一进门便说:“能通,你知道隔壁包房是谁吗?”
“你小子长了一双鹰眼,又发现什么情况了?”丁能通开玩笑地说。
“西门大官人,还有电视台第一美女苏红袖大小姐。”
“苏红袖怎么和袁锡藩参和到一起了?奇怪!”丁能通若有所思地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谁不知道袁锡藩好这口呢?要么怎么能叫西门大官人呢,你这个驻京办主任不会连这么重要的情况都不知道吧?”张铁男用炫耀的口气说。
“姐,还不见过张区长!”丁能通对衣梅说。
“张区长好!”衣梅一边与张铁男握手一边说。
“衣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是丁副秘书长的大姨姐,居然不跟我说一声,我看你们办事处主任不想干了,这么重要的信息都不告诉我,简直是没有党性!”
丁能通听了心里哭笑不得,心想,“这与党性有什么关系?”
张铁男又与石存山寒暄后,众人落座,酒菜很快就上齐了。
张铁男和石存山都是性情中人,三杯过后,张铁男举杯说:“久闻石支队神勇无比,破过不少大案要案,怎么样,咱们比一比酒量如何?这第一杯酒,我先干为敬!”说完他一仰脖子干了。
石存山从来不怕挑战,见一开席张铁男就冲自己来了,哪肯示弱,也一仰脖子干了。
“你们俩要是这么喝太没意思,”丁能通说,“不如每个人讲一个笑话,讲的笑话要是谁都不笑,就罚酒一杯,怎么样?”
“好,我先来。”张铁男自告奋勇地说。
“讲笑话我不行,讲案子我在行。”石存山告饶地说。
“讲一般的案子不行,要讲就讲特离奇的。”衣梅插嘴道。
“对对对,衣梅说得对,不许拿那些打打杀杀的小案子骗我们,一定要离奇。”张铁男笑着说。
“张区长,你先讲吧!”丁能通笑眯眯地说,“好,讲就讲,我这个人没别的能耐,就是笑话多。有一个猎人正在打猎,搜寻目标时发现树上有两只鸟,他连忙举枪瞄准,砰地一枪,打下一只鸟,上前一看,发现是只没毛的,正纳闷时,另一只鸟飞下来大骂猎人,他妈的,老子刚哄她把衣服脱光,你就把她打下来了。”张铁男说完众人哈哈大笑。
“讲得好,有意思,铁男,再来一个,再来一个。”石存山一边笑一边说。
“存山,我再说一个就该你的了,”张铁男点了一支烟接着说,“一个女的正在厕所小便,一个醉鬼酒后误闯了进来,听到哗哗的尿声,醉鬼忙说:别倒了,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女的吓坏了,不敢再尿,憋不住,放了个屁。醉鬼说:我操,怎么又启了一瓶?”这下子逗得众人乐得是前仰后合,衣梅都笑出了眼泪。
“怎么样?石支队?该你的了吧?”张铁男叫板说。
“别,别,能通先来!”石存山推脱说。
“铁男,就这笑话有啥呀?听我的,”丁能通不服气地说,“青藏铁路通车时,沿线农民路边观看,车上一个女客换卫生巾后扔出窗外,迎面贴在一个农民脸上,农民拿下后说:我操,这列车就是快,飘张纸都能把鼻子打出血来!”
大伙笑过后,石存山说,“不行,这个不算,这个太埋汰了。”
丁能通只好重讲。
“产房里,一个小孩出生后哈哈大笑,接生护士都非常奇怪,围拢观察,发现小孩拳头握得很紧,掰开后发现是一粒坠胎药,只听小孩说:他妈的,想干掉我,没那么容易!”
丁能通说完,石存山说,“衣梅,该你的了。”
衣梅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讲了起来。
“农夫要杀公鸡却逮不着,于是抓起母鸡说:再不下来让你打光棍!公鸡说:你以为我傻啊,我下去她就成寡妇了!”
衣梅讲完,石存山再也躲不过去,端起酒杯说:“来,铁男,能通,好长时间没这么开心了,讲之前我先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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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存山挨个碰杯后一饮而尽,然后说:“我讲的是一个发生在美国的一件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