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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事了,今天在一个官太太的脸上留下一个伤口。”
“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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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把状况告诉她。过了恢复期,疤痕就会明显出现。她是为了改运才来做手术的,这下子弄巧成拙,恐怕会很麻烦。我一向不接受这种动机不当的手术,但是门诊时她说是为了漂亮;手术出差错时又叫嚷是为了改运,怪我坏了她的大事。”
“最坏的情况会怎样?”
芷英依然很镇静。
“打官司,赔偿,声誉受损。”
成霄像背书一样回答,似乎心里已有充分准备。
“那就是了,又不是闹出人命。”芷英用地无比温柔的眼神抚慰着成霄:“你总不会把身外名利看得比自己还重吧?为了你的家,为了靓君,你要振作起来。”
“我是个医生,我失败了,竟然无法完成一个小小的手术,还有什么值得自重?”
成霄闭着眼睛,像要崩溃一般。
“听我说,姐夫,不要把所有的挫折放在一起清算自己,惩罚自己。你知道,我今天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再在你面前出现吗?这两天,我也一直在自惩自责,几乎挤破了自己的脑袋那般苦思苦想,要给自己定罪。我知道我做了不该做的事,但是,它已发生了,它既然已经不可避免,我决定去面对它,因为它对我太重要,是让我改变今生命运的唯一机会,如果因为不敢面对而错过,我宁愿现在就结束自己的生命。所以,我还是来了,来面对你,等着将要发生的任何事,绝不逃避。姐夫,你也一样,共面对任何已经发生的事,除非你想放弃生命。”
芷英的声音像传教士那样坚定有力,又像她的琴声那样婉转扣人心弦,成霄听得掉下了眼泪,他握住了她的手,激动又感伤地问:“可怜的芷英,告诉我,你为什么能变得这么勇敢?”
“因为你,因为我找到了生命的契机。”
她痴痴地望着他。泪水沿腮边滑落。
他们两手紧紧交握,传递着彼此的勇气和悲伤,还有深挚的爱。
现在,变成管成霄上了杂志,成为人们的话题和新闻人物。
这可是女明星邰芷菱绯闻的最精采续篇。管成霄手术出错、付出巨额赔偿金的消息固然有它的新闻价值,然而最吸引人的地方还在于记者生花妙笔的引申导论,说这个事件正是邰、罗两人假戏真做的必然连锁效应,邰的名医未婚夫因而心神不宁导致手术失败,接下来又将发生怎样的后果?是邰芷菱悬崖勒马,重返管成霄的怀抱?还是女明星决定另栖别枝,投向名制作人的臂弯,演出一场众人瞩目的情变?……
好在那些兴风作浪的记者还没有把芷英扯进来,否则这个错综复杂的桃色事件可就加倍精采了。
芷菱在电视台打了电话到医院,才知道酱院为了避锋头,已公告歇业五天。她很气愤成霄竟然没有告诉她,又打了电话到管家去,只有叶嫂接电话,说先生外出不在,当天晚上会回家。
“你确定他会回来?他到底去哪里了!”
芷菱在电话中盛气凌人地问。
“先生没告诉我去哪里,不过晚上一定会回来陪靓君练琴。”
叶嫂知道是未来的当家太太,老老实实回答。
芷菱挂断电话,打算收工后到东湖找管成霄一探究竟。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也没知会她一声,显然没把她这个未婚妻看在眼里。正好她今天接到的是早班通告,入夜收了工,就开着她新买的欧宝来到了东湖。
自订婚迄今,她只在最初和成霄两情正相悦时来过一、两次。她甚至从来不曾和成霄一起回南部眷村探望成霄的父母,她和管家的人是完全疏离的,当然对亲君也不例外,她不喜欢小孩。
大剌剌地把车开进管宅,她看见靓君站在内宅门口,抱着一只大加菲猫往庭园张望,看见她来,露出惊讶又困惑的表情,彷佛不认得她似的。
“你爸呢?”
芷菱也不打招呼,一阵风般扫过靓君身边进到室内,大声地问。
“他还没回来。等一下芷英阿姨来了,爸爸也就回来了。”
靓君正期盼着芷英,她把日常芷英来教课,成霄稍后下班返家同练琴的一贯作息模式很天真无邪地说了出来。
“哦?他们会一起回来?他们是不是常常一起出去、一起回来啊?”
芷菱皱着眉,目露凶光地问,口气僵硬得很。
靓君看了害怕,也不回答,只是畏怯地摇头。
“哼!”
芷菱哼了一声,大摇大摆瞪着高跟鞋在大厅内扭来扭去,到处端详打算。
“阿姨,你是谁?”
靓君忍不住跟过来,好奇又担心地问。
“我是谁?我是你妈,我是谁!”
芷菱没好气地回答。
“你是我妈?才不是呢!不过你有点像芷英阿姨,你此芷英阿姨漂亮,可是,你比她凶,你比她凶。你到底是谁啊?阿姨。”
靓君仰着脸看着芷菱,绕着她打转。
芷菱觉得不耐烦,正想叫叶嫂出来问话,外边一个人走进来,竟是成霄先回来了。
芷菱一双大眼立即往门外看,并没有看到芷英跟在后面,但这样并没有消退她丝毫火气,开口就抱怨:“成霄,你到哪里去了嘛?讨厌,医院歇业也不告诉我,到处找不到人,过分嘛!”
成霄很讶异芷菱竟然会在跟前出现,他脸上扫过一阵意外的神色,随即又皱眉黯淡了下来。他看了她两眼,不曾停住他的脚步。
“难得你会找到这里来。”
他懒懒地嘲讽。
芷菱不示弱、紧紧跟着,聒噪地念着:“成霄,你到底怎么回事嘛!你是全台湾最红的整形医师哟!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不是把自己的招牌都砸了吗?为什么不小心一点?你去看看杂志上写得那个样子,多没面子嘛!真是逊到阿拉斯加了……。”
成霄原本走到酒柜要倒酒,听到这里停了下来,揪着她说:“面子?你还知道有面子这种东西吗?你爱上报,这次可以上个通透彻底,把你炒得更红岂不很好,顾什么面子?”
“管成霄,你这是什么话?他们给我制造花边新闻,根本是毫无根据平空乱写,你手术失败出糗可是造不了假的事实!你还好意思怪我?”
“我什么时候怪你了?我出糗我自己承担,根本和你没有关系。”
成霄倒了酒就喝,说话时也不正眼看她。
芷菱被激怒了,横眉竖目地说:“管成霄,你竟然说这种话!我是你的未婚妻哟!你出糗就是我丢脸!我和你订婚到现在,名没有,利没有,爱和关心也没有,我到底得到什么?”
“那你想得到什么?”
“我要你和我结婚,给我一个交代!”
“我做不到。”
“为什么?你变心了,对不对?你拋弃我,对不对?”
正争吵着,芷英推门走了进来,她想退出已来不及了。
“噢,是你来了!”芷菱把箭头转向她,阴阳怪气地说:“还真起劲啊!自己的老公不看好,天天往人家家里跑,难怪要出事!还拖累我把我也扯上了,碰上这扫把星,我没有一次不倒霉的!”
成霄不等地说完,大声喝止她:“芷菱,你住嘴,我不准你在这里撒野!”
说着,拖着芷菱往庭院外走。芷菱一边挣扎,一边狠狠瞪着芷英不放。
拉扯到了庭园里,芷菱把成霄的手摔开,恨恨地说:“管成霄,你是不是要把我赶出去?”
成霄低声怒吼:“是你存心来这里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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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菱听了,心念一转,又换下了楚楚可怜的表情和声音,软化地说:“好,算我不对,我天生看了她就有气嘛!你说,杂志上把我们写成那个样子,你难道没有一点打算?”
“要怎么打算?”
“我们闪电结婚,彻底粉碎他们制造出来的谣言。”
“绝对不可能。”
“你凭什么不要我?我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
成霄不说话。
“你说啊!说啊!说不出理由是不是?”
她开始哭,表情逼真、泪如雨下。
成霄十分心烦,又不好此时把她请出大门,只好说:“拜托你别哭了。这件事以后我会找你好好谈一谈,可以吧?”
“不行,至少今天我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我,还是想拋弃我!”
芷菱擦着眼泪追问。
这样毫不放松地追逼,把成宵惹急了,他终于恨恨地说:“你要我和你结婚,看看你自己的样子,适合做人妻、做人母吗?”
“噢!你是说我不配,高攀不上你是不是?”芷菱也恼了起来,一肚子怨火冲了上来,拉高嗓门说:“管成霄,你以为你高高在上,很神圣,很尊贵是吗?哼,我告诉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和她又有多清白干净?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们的狐狸尾巴!三天之内你如果不把我们的事做个交代,我不会放过你的!等着瞧吧!”
她怨毒地瞪着他,撂下了狠话,气匆匆地走了。
芷菱满腔妒恨与恼火,唯一能够发泄的对象,想来想去,也只有椅魁一个。
她在车内打行动电话到处找他,直到半夜还不知道他人在哪里,最后迫不得已打到他在仁爱路的住处。
她明明知道,这个花心大佬在家过夜的可能性极低,但随即有了一个今她非打不可的灵感。打电话过去,还可以查探芷英是否在家,如果不在,她正好可已上东湖去捉奸……一肚子的坏水作怪下,她亢奋地拨下罗家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听,芷菱不死心,再接再厉打进去,终于有人拿起电话。
“喂。”
是女人的声音。
“喂,找罗椅魁!”
芷菱挑衅地大声讲。
“他不在,哪位找他?”
芷菱听出是芷英的声音,感到很失望又兼而很快意,失望的是她失去了捉奸的机会,快意的是她正好可以藉此好好羞辱芷英一顿,纾解心头怒气。
“谁找他?我找他!本来我是想告诉他,叫他别这样夜不归当的整天在外面跑,好把老婆看紧一点,别闹出什么丑闻来毁了他的大好名声,既然他本人不在,你在也好。”讲到这里,她估量芷英应该已认出她的声音,加重了语气再说:“不要挂电话!邰芷英,我警告你,别想施展你那些勾引男人的烂招数,打管成霄的主意!你也够淫荡了,一个罗旖魁不够,还到处招蜂引蝶,想和管成霄来上一艇!你要弄清楚,他可是我的未婚夫……”
还没讲完,电话被挂掉了。她粗鄙地骂了一声脏话,把行动电话重重摔到右边的助手座上,靠着椅背喘起大气来。
漫漫长夜,一肚子火气,她不知道如何打发,只有走以前的老路子,到PUB灌黄汤、找酒保发疯诉苦,到了天亮才又开了车上北投,因为今天一班人约好在制作人罗旖魁的别墅排戏。
芷菱以为自己到得太早,没想到旖魁人已经在别墅里,还有另外几个人也在一起。
“你真是行踪诡秘啊!我的大老板,昨天晚上找你到现在,你不在这里,也没回家,现在又出现了……。”
芷菱一看到旖魁就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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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魁闻出她一身酒气,把她拉到一边:“你就喝成这副德行来排戏啊?谁叫你到处找我,还找到我家去了?”
“心烦啊!苦闷啊!你是不是带他们夜游去了?你倒好,好象挺乐的嘛!那个女孩子是谁?没见过嘛!”
芷菱任性地找喳。
旖魁不理她,只追问:“你到底找我干什么?还找到我家去。”
“找你‘发泄’啊!干什么。”
她用放荡的眼神睨他。
“以后不要乱打电话,不要去打扰芷英,可不可以?”
“哎哟!干嘛啊!一扯到你老婆,又紧张了?你可要小心一点喔!你让别人的老公戴绿帽子,当心别人也让你戴绿头巾喔!”
她开始放出她敝了一整夜的坏水和怨气。
“你喝过头了是不是,疯言疯语在胡扯什么?”
旖魁皱了眉不高兴地责问。
“我才没喝过头呢!我啊!只是藉酒浇愁而已,同时嘛!也替你难过,同病相怜嘛!一个去了老公,一个老婆也快跟人跑了,不过呢!这叫一报还一报,报应。”
芷菱说得很精采抑扬顿挫像在念台词。
“你说什么疯话?小声一点行不行?你给我小小声的说清楚!”
旖魁开始紧张了。
“我说,我当然说,你也会紧张啊?那天下的男人可早都一个个心脏病发作翘光光了叹!因为被你偷了老婆的男人太多了。好,我说!我说,你偷了我,当心一报还一报,管成霄也偷了你那宝贝老婆!”
旖魁一听,整张脸变了色,像狮子一般低吼说:“邰芷菱!,你说话要小心一点!不要醋缸子一打翻,就只顾自己出气,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