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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栋公寓的怪人想要和平相处,最好的方法就是减少互相干涉,他们甚至不清楚彼此的真实姓名,反正平常多以绰号相称,知不知这倒也无关紧要。
保持基本的距离是让友谊长久的最佳方法。这是住在公寓里所有人共同的心声,虽曾被评为异端,但他们却其乐也融融。
想不到多年坚持一朝毁尽;到底是谁这么有魅力,让这班不爱与人亲密交往的怪人破除心结,愉悦相交?
实在好奇,赌咒立誓不到十二点不起床的严箴和小宝终是破誓出房查看。
「吵死了。」严箴可扮够了睡眠不足的凶脸。
「唉哟,严箴,难得没到中午就见你起床。」泼皮举手跟他打招呼,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雪纺纱洋装,宽阔的胸膛上缀着一串花边蕾丝,光瞧就……好想打冷颤。
「泼皮,还不到十二点,你不在家里睡你的美容觉,跑来我家干什么?」严箴语气不善。
「吃饭啊!」泼皮手里捧着一只海碗,腕上还吊着一只大大的塑料袋,哪里像是来吃饭的,根本是打劫。
不过听他一说,严箴却也闻到了屋内飘扬着一股好久不见的食物香气;暖暖的,有种温馨的感觉。
他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哝声,竟也饿了。
「你们没事跑来我家吃什么饭?」他迈向厨房,途中,遇到一个穿蓑衣、戴斗笠的男人。「阿力,怎么连你也来了?」
「送菜、吃饭。」寡言的农夫原来叫阿力。
「你明知公寓里没人会煮饭,种了菜就拿去卖嘛!不然送公司的同事也可以啊!每次拿回来还不是每次都丢掉,浪费。」严箴边走边念。
「这次不会。」阿力手中也拿了一只大型塑料袋,里头……目测应该是几道家常菜。
到底是谁在帮他们做菜啊?严箴好奇地走进厨房,看到一个小女人。「小妩儿。」这才想起,牛哥托他照顾的丫头正在这里借住呢!
「这就难怪了。」他低语,走过去拍拍一名长发男人的肩。「回来啦,冬向。」
男人从碗里抬起一张吃撑得鼓胀胀的脸点了两下,虽然五官被挤得变形,但从那细致的眉眼瞧来,仍可看出这是个容貌俊秀的男子。
冬向吃饭时是不说话的,严箴也没敢指望他为自己破例,做到基础的礼貌问候,他转向流理治前正挥汗煮食的房卿妩。
「小妩儿。」他唤了声。
抽油烟机的声音太响,她没听到,继续理首翻动锅里的菜肴。
「小妩儿」他又叫了一声。
「谁?」这回她总算听见了,回头一望。「严大哥?」
他伸手越过她的头,关掉抽油烟机。「你在干什么?」
她歪着头想了下。「本来是想煮早餐,但冰箱里没有菜,后来阿力哥送了很多菜来,我就开始煮了。煮到一半,泼皮来按电铃,问可不可以帮他料理阿力哥送他的菜,他愿意付我工钱,我说可以,后来阿力哥、冬向哥也把菜拿过来请我帮忙煮了。」
「你煮饭赚钱?」他有点吃惊。
「不可以吗?」
「也不是。」
「我也帮你和小宝煮了,在桌上,你自己去吃吧﹗」说完,她又转回去炒菜了。对于工作,她是非常认真的,虽不认为自己的手艺好到可以开馆子做生意,但难得大家捧场,她也要尽心尽力。
严箴楞了下,心头有丝疑惑。她如果想与公寓里的人打好关系,理当免费为大家服务才是,可她收钱。
不过公寓里的人偏吃这一套,大伙儿都不信好运会从天而降,付钱买服务才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她不是第一个来他家借住,又为他打扫、洗衣、煮饭的女人,却是头一个让大家不必心怀戒慎相处的丫头。
难怪一早家里热闹得像座菜市场,他们只当她是个生意人,以一般的态度与她应对,自然和乐喽!
只是……「冬向,你们到底付了她多少钱请她煮饭?」
「泼皮给七百,阿力给五百,我想……给一千吧!」冬向已经吃完饭,愿意开口了。
「她煮的东西这么好吃吗?你给一千?」
冬向摇头。「味道是还好,不过我吃最多,也麻烦她煮最多,所以多给点。」
「煮最多?」冬向是个大胃王,因此食物若被他称为「多」,那分量绝对惊人。
冬向指了指墙角两大只塑料袋,和桌上的五个密封盒、一只焖烧锅。
严箴顿感一阵最眩。「那到底是几天的量?」
冬向比了三根指头。「大家都请她准备三天的食物,我当然也一样。」
「这种闷热的天气,你们还一次就储备三天分的食物,不怕东西坏掉、吃了拉肚子?」想到房卿妩一大早就煮这么多东西,那小小的背累得都弯了,汗水湿透她的衣服;严箴心头莫名一阵疼。
「这些东西有的只是半成品,回去可以冷冻起来,吃之前要蒸、或烤、或微波才行。」冬向走到墙角,打开一只装满食物的塑料袋,掏出一张纸给他看。
严箴接过一瞧,上头写着每一道菜食用前须配的沾酱,以及食用方法,可见房卿妩的专业与用心。
「好了。」另一边,房乡妩终于关掉炉火,送出最后一道菜。「冬向哥,你的东西都好了。」
「喔!」冬向先给她一千元,再接过密封盒,拎起塑料袋、扛过焖烧锅向她点了个头。「谢谢。」
「不客气,欢迎再度光临。」她九十度鞠躬回礼,这一招是在牛哥的店里学的。
严箴看着她在他家里做生意,那适应良好的模样真是……忍不住,他张开嘴哈哈大笑了起来。
「严大哥!」房卿妩被他的笑声吓了一跳。
他笑得弯下了腰,停不下来。
她看见他眼角渗出的水渍,不禁好奇,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他笑到眼泪都流出来?
严箴笑了好久,直到……
「你疯啦?」小宝一脚踢中他的屁股。「你不吃饭,我要吃了。」他本来也不敢随便接受人家的好意,但见大伙儿都吃了,也付了钱。想想这岂不像上餐馆花钱买服务?所以他也就不在意了。
严箴摆摆手,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止住如溃堤洪水般的笑声。
「小妩儿,你真了不起。」这栋公寓不是一开始就五个人住的。打三年前他买下公寓起,也曾对外招租,但住客来来去去,总适应不良,最后只剩泼皮、阿力、冬向、小宝和他自己五人。
后来,大家相处日子久了,虽然彼此并不亲密,但因为同住一个屋檐下,难免有些事得互相迁就或帮助。
尤其他的工作特殊,不时需要大批人手帮忙,于是干脆雇用当时失业中的小宝做助理,偶尔也请拨皮他们帮点忙,渐渐地,彼此的工作有了牵连,他也就不收房租,当大家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合伙人。
但这一点他们讨论了很久,所有人才获得共识,达成协议。因为大家的个性都不属于外放型,这是所有人的共通点,要他们平白接受别人的好意是很难的。
只是想不到房卿妩一下子便与所有人打成一片,用的还是那最契合众人心意的方法……亲兄弟明算帐。他不得不夸她伟大。
「我……了不起?」她丝毫不知自己何处值得赞赏。
「迟钝有时也是一项优点吧!」他笑着拍拍她的肩,有种预感,这公寓未来将多一名房客了。
「什么?」她还是不懂。
他开步往饭厅方向走。
「严大哥。」房卿妩追在他身后。「那个……我先还你这个礼拜的五百块,再给你一千块房租,不够的部分下次再给行不行?」
他已经坐在饭桌边,脚下是一地被他扫落的文件。不这样干,没地方坐哪﹗「随便啊!」他收了钱奇*书*电&子^书,又踢翻另一张椅子上的杂志,为她清出一块足以落坐的位置。「那我该付你这餐饭多少钱?!」
「啊?」她呆了下。「可是我没想过要收严大哥的钱耶!」
「为什么?」他哪里特别了。
「因为我住在这里,用你的厨房、瓦斯永……还有很多很多东西啊!你没跟我收钱,我怎么好意思跟你收钱?」
「妳付了房租了。」
她歪着头想了一下。「这可以混在一块算吗?」
「为何不行?」
他这样说,她可就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严箴望着她那双水亮明眸,波光潋线中,几许烟雾环绕,不见迷蒙,只存清艳,但却美丽得教人移不开眼。
这单纯的女孩,说是二十四,却怎么瞧也不过十八,一身浓浓的邻家小妹气质,甜美而不腻人,难怪一伙怪人对她不设防。毕竟谁会排斥一个小天使?
「我收了房租就得付饭钱,否则怎过意得去?」他是不算正人君子,偶尔也会骗骗人,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对「朋友」下手。。
「朋友」这念头让他小吃一惊,不过一夜,怎么他已把她当成朋友了?平常他没这么快敞开心灵的,这回沦陷得有些迅速。
可算了,反正她是个好丫头,虽有些地方天真到愚蠢,却不失为一个可以交往的人,这个朋友他交了。
「这样啊!」她皱着眉,十足地苦恼。
他窃笑一声。「不然我不收你房租,你也别收我饭钱好了。」再观察些日子看看,也许她可以当个好合伙人呢﹗他们一伙全是男人,没个女孩,有时做事是挺麻烦的,他本来就想要再物色一个女性伙伴,难得房卿妩可以被大家接受,不如就试一试她。
她也想不出一个解决之道,只得接受。
「那就这样吧!」她收回他还来的一千块房租,从此成为公寓里的煮饭婆。
小宝在一旁偷笑,又给严箴拐到一名合伙人了。
凌晨两、三点,正是旁人好梦正酣的时候,有个人却满屋子乱钻、找资料找得焦头烂额。
「我明明记得那只料烟壶的数据是堆在厨房啊!」严箴两手翻着迭得半人高的文件,额上一滴汗滑落眼睫也腾不出手擦,只得猛摇脑袋将汗甩落。
「不对啦,我明明记得是在客厅。」小宝半个人淹没在书报杂志堆里,只剩一颗头颅露出来四处探看着。
「该死的,小宝,你是我的助理耶!为什么连文件放在哪里都不知道?」找不到东西,严箴的耐性相对变低,口气也差了。
「我这助理只负责接待客户,安排行程,你的文件可不归我管。」事实上他也无能管。严箴的客户遍及世界各地,受托找的骨董也广布五大洲,那些天送来的文件可不全是英文;举凡意大利文、西班牙文、法文、日文……一应俱全。他看不懂,又如何去管?
「可恶!」严箴嘴里低咒不绝。
适时,房卿妩下班回到家里,看到满天乱飞的报表、数据,整个人都呆了。
「你……你们在大扫除吗?!」她低问。
两个找东西找得快发疯的男人,没好气地吐了她一句。「谁会这样大扫除?」
「我想也是,这样只会越扫越脏。」她咕哝着,眼望两人发青的容颜,小小缩了下肩膀。「请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严箴微恼地举袖抹去满头满脸的汗。「这里没你的事,你工作一天也累了,自己去洗澡睡觉吧!」他不知她究竟忙此汗么,只知她常常八、九点出门,总要忙到凌晨两、三点才得返家,工作量应该很大才是,找文件的事就不麻烦她了。
「喔!」她点头,小心翼翼地不踩着半份文件步向卧室,行到半路……「唉哟!」小宝被倒下来的文件压了一身。
「小宝。」顾不得满地的文件,房卿妩快步跑过去,帮他搬起砸在头上的杂志和纸张。「有没有伤到哪里?」
小宝摇头,摸着脖子,龇牙咧嘴的。
房卿妩替他把文件拨掉。「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叫你去睡觉,你又在蘑菇些什么?」严箴坐在厨房门口吼。
「可是你们这样翻天覆地的找,弄得乒乒乓乓的,我也睡不着啊!不如跟我说了,我帮你们找,快些找到,大伙儿也好早点休息。」房卿妩回道。
「我们找了四、五个小时都找不到的东西,你就找得到?」严箴瞪眼,显然找不到东西的挫折,让他心火旺盛。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能不能找到?」她辩驳。
严箴哼了两声。「我们在找料烟壶的数据。」
地呆了下。「什么是料烟壶?」
「就说你不懂吧!」
「你跟我解释一下我就懂啦!」
烦!他低声骂了句,早知女人难缠,房卿妩更是难缠之最。「总之就是鼻烟壶的一种啦﹗」
她搜寻脑海中放在这间屋子里的数据……五个房间,加上厨房、餐厅和客厅各放了哪些文件。「你可不可以说清楚点?比如那些文件长什么样子?有没有用数据夹夹起来?是以什么文字书写的?」
「文件还不就是文件的样子,有没有用数据夹夹起来,我是不知道啦!不过那些文件的每一页都钉满了鼻烟壶的照片,以意大利文书写。」
「有照片的意大利文鼻烟壶资料。」她转着脑袋思考片刻,然后走进饭厅,抬起饭桌,抽出前些日子被他拿来垫桌脚的一迭纸张。「是不是这个?」
严箴接过一瞧,大喜过望。「对对对,怎么会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