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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脸凑近她,近得让她觉得有压迫感,“我不会让你死,因为我还没玩腻你的身体……”说着,他将她甩回床上。
衬见他眼中的慑人目光,安苏不禁浑身颤栗。
他又要折磨她了吗?
她下身的痛楚还未过去,他就又迫不及待地要她了吗?
不,她受不了再一次的摧残,她一定捱不过去……他不发一语地拖住她的脚,硬是将她拉向自己。
她挣扎着,犹如困兽做着临死前的挣扎。
“不,放开!求……”她差点要说出“求求你”三个字,但她忍住了。
格日勒睨了她一记,沉默地把她的裤子扯下。
当那一双白玉般的修长美腿一览无遗的裸露在他眼前,安苏像是认了命般地停止挣扎。
她不再抗拒,只是极尽消极地冷睨着他。
横竖是躲不掉了,那她还何必浪费体力作这种毫无意义的抗战。
格日勒扳开她的腿,径自从怀中拿出一小罐瓷瓶。扭开瓶封,他动作熟稔地从里面倒出了药油。
安苏不由得一震。
“啊?”她本能地想翻身一探。
“躺好。”他语气平淡地说。
在他的指腹温柔地来回揉拭之后,原先那种磨人的烧灼感慢慢地消失了。为此,她又是一阵惊疑。
他在帮她擦药?他不是想折磨她吗?
蓦地,她浑身的毛细孔都紧缩了起来,而她并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是很奇怪的感觉,她应该厌恶他、憎恨他的,但现在……他的温柔抚触却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她闭上双眼,享受着他有别于昨天的温柔。
这一瞬,她甚至希望这样的抚触能持续下去;这样的感官经验让她耳朵发烫,胸口发胀,就连四肢都忍不住酥麻起来……然后,他替她拉上裤子,霍地站起。
安苏凝视着他,眼底的敌意顿减。
“别一副感激的样子。”他冷哼一声,充满恶意地说:“我只是不希望在要你的时候听你哭爹喊娘。”
方纔那一缕柔情乍然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更深的怨尤和羞憎。“你……”她紧拧眉心,难以置信地睬着他。
他故意漠视她眼底的怨慰及怅憾,扭头就往门口走。
到了门前,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对了,在你伤口未痊愈之前,我不会碰你,所以你如果想杀我,最好趁你伤口未愈合前行动……”话罢,他头也不回地步出了房间。
安苏听着他冷酷绝情的话语,再想起他方纔那么温柔的抚触,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格日勒,你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呢?是恶魔,还是……她幽幽地想着,胸口也愈益揪紧。
※※※
连着三天,格日勒未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她居然开始思念起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满满都是他的样子,就连鼻息中也充斥着他的气味。
她原以为自己极欲将他的影像自记忆中剔除,但到头来,他却反而根深柢固地深植在她心底……她该不是爱上了那个强要了她身子,还不时冷言相讥的男人吧?
不,他只当她是俘虏、是暖床的工具、是卑微的辽国女人……他一点都不爱她,而且也永远不会爱她……爱?她竟然奢望他给她“爱”?她是哪条筋不对了?
想到这里,她不觉心痛起来。
鱼是不能爱上鸟的,因为它不能在天上飞。
她不能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情悻,否则到最后只会害苦自己。
“安苏姑娘。”门外的守卫低声喊道。
她没回答,只是一径沉默地坐在床沿。
“将军请你准备一下,我们要拔营了。”
她一怔。
拔营?格日勒要离开赤塔城,也就是说他即将要去征讨下一座城池?
下一座城池……喔,不,他的下一座城池不就是呼伦城吗!?
她之所以在赤塔城拦截他,就是怕他气势如虹,一路直打呼伦城,而现在她最怕的事终于要发生了……她的父亲和家人都在呼伦城,如果格日勒攻克呼伦城的话,她身为辽国大将的父亲该是如何的下场?
父亲常说军人要死在战场上才算死得其所,可想而知,即使是抱病出征,他也绝不会躺在床上等着格日勒攻进将军府。
到最后,纵使是格日勒不杀他,他也必定会走上慢郁而亡的路。
不,她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格日勒前往呼伦城,不管用什么方法,她绝对都不能让他上呼伦城去。
照苍狼军的速度估算,从赤塔城拔营整军,再通过沙漠抵达呼伦城,最快也要十天半个月;这段日子,她非得想出办法不可。
随便收拾了两件衣服,安苏即随着门外的守卫到达整军的地点。
校场上一片寂静,气氛诡异到极点。
望着眼前不过数百的苍狼军,安苏竟然一阵胆寒。
他们露出野兽般可怕的眼神,那种因战意而炽烈燃烧的杀气,让见过不少战阵的她头一次感到自己的渺校格日勒威武地骑在他的骏马上,神情亦是严肃。
见安苏已经被带到,他振臂一挥,调转马头朝城门前进。
这时,带她来的守卫牵来了一匹马,“安苏姑娘,请上马。”
她毫不犹豫,也容不得她犹豫地跨上马背。
轻踢马腹,她顺服地尾随着格日勒。
近城门处,百姓夹道送行,也是静默无声。
就这样,苍狼军离开了这个待了十来日的赤塔城。
第五章
苍狼军一出赤塔城就马不停蹄地朝呼伦城前进,前三日甚至夜不搭营,以天为帐地露宿荒漠。
这种艰难的情况下,安苏未曾见过任何人露出不满,更甚是疲倦的样子,他们听候军令毫无异议,对格日勒下达的命令除了“是”还是“是”。
难怪苍狼军所向披靡,没有攻不下的城池,亦没有击不垮的敌人。
想着,她更是忧心起呼伦城的父亲及二娘他们了。
第四日,格日勒下令扎营,苍狼军遂迅速地在一处平漠上搭起帐子。
入夜,格日勒从议事帐回到了主帐,而安苏早被安责在他的帐子里。
进入帐中,见她早已睡沉,他不觉放轻了动作,生怕惊醒她似的。
他轻悄地坐在她身边,就着微弱的光源端详着她略显风霜的脸庞,她的脸虽被大漠强劲的风沙刮伤,却犹然掩不住她天生的丽质。
自从在赤塔城的那一夜之后,他已经很久没碰过她了,尽管脑子有点浑沌,但他的身体却因她而呈现着极度亢奋的状态。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过她微微脱皮的脸颊。
“嗯?”她猛地惊醒,一脸惊惧地瞪着他。
他不发一语地盯着她,眼中闪着出征前那种可怕|奇+_+书*_*网|的光芒。
“你要……”她想质问他,但他未给她任何机会。
他扑倒她,瞬间便封堵住她欲启的双唇。
“唔!”她振臂挣扎,但他却轻而易举地攫住了她挥动的双手。
安苏惊悸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他,脑海中浮现的是那天被他强占时的恐怖画面。
蓦地,一波惊恐的浪潮朝她袭来,转瞬便将她淹没在水面之下……格日勒腾出手撬开她紧闭的唇,强悍地将舌尖探入她顽抗的口中,他在她嘴里翻腾着,像是急欲挑起她一丝丝的情欲似的。
她捍拒着他的索求,表现出一副毫无感受的模样。
他离开她的唇,微愠地盯着身下的她,“不喜欢?”
她别过脸,冷哼一记。
“安苏,”他端过她的脸,冷笑着:“在你杀我之前,我会将你调教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安苏脸色绯红,眼尾也泛着泪光,似乎已经受不住这样的“煎熬”……“呃,”她低吼一声,倏地抓住他的腰际。
他原以为她想采取主动,不料她却一脚踢开他,而手中不知何时已握着一柄锋利的短刃。
觑见那柄短刃,他下意识地往腰间一摸,这才发现腰间的短刃已经被她摸走。
“别逼我!”安苏泪流不止地瞪着他,握刀的双手亦不住颤抖着。
看见倔强而高傲的她流下泪水,他先是错愕,旋即又哼然一笑,“你以为你杀得了我?”
安苏抽噎着,“我……我是杀不了你……”
他不把她手中的短刃放在眼里,再度挪动欺近。
“不!”她尖叫一声,刀口一转地向着自己的颈子,“你再逼我,我……我死给你看!”虽然庭训不许她自尽,但眼下的状况,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他眉头一挑,微有疑惧,忽又想起她提过庭训之事。“你不会自尽的……”说着,他迅速向她逼近。
情急之下,安苏振臂挥刀,想也未想地往自己的心口刺下……“安苏!”格日勒料不到她会当真,当下不加思索地伸出了手,猛地握住那柄离她心脏只有两根手指头宽的短刃。
“唔!”他闷哼一记,眉心一皱。
“啊?”安苏被眼前的情形吓傻了眼,怔怔地望着他鲜血直淌的拳头。
他忍着痛,沉声道:“安苏,松开刀子。”
她心上一震,手一松,泪也直掉。
格日勒扔开短刃,眉心纠结地坐在一旁。他按压着手腕,防止血不断地淌出。
安苏怔望着神情痛苦的他,惊慌失措地掩上衣襟、拉上裤子……还来不及绑上腰带,她转身就往帐外狂奔。
“安苏!”格日勒霍地站起想阻止她。
她像是崩溃般不顾一切地冲出帐子。
见两人先后冲出营帐,守卫一脸困惑,再看格日勒满手鲜血,守卫更是惊恐。
“将军,你受伤了……”
“快!”他根本顾不得自己的伤,紧张地命令着守卫去将安苏追回来。“把她带回来!”
“是!”守卫应声,随即背身而去。
格日勒抬眼仰望着漆黑无星的大漠夜空,心里兴起了一个不祥的预感……※※※“禀报将军,”那被派去追回安苏守卫一脸畏怯的回到了议事帐。
见他独自回来,格日勒神情阴惊地问:“她呢?”
“属下一路追着安苏姑娘,但她却如有神助似的往大漠中狂奔,然后……然后……”
“然后怎样?”他沉喝一声。
那守卫往地上一跪,“属下无能。”
“说,后来怎么了?”
“后来刮起一阵怪风,顿时风沙四起,视线茫茫,接着……安苏姑娘就这么不见了。”
听完他的叙述,格日勒已是一脸铁青,他紧握拳头,全然不顾已包扎妥当的伤口又鲜血汨汨。
“将军……”见他伤口血流不止,一旁的阿忽利似乎是看不过去了。“她不过是一名俘虏,将军何必如此担忧?”
对阿忽利而言,安苏不过是个该死的敌人、该死的俘虏,就算她葬身在这片荒漠之中也是应该。
格日勒沉默片刻,忽地起身。
他披上斗篷,系上佩刀,笔直地朝帐外步去。
“将军!”阿忽利及几名百夫长追了上来,“现在风沙四起,你还要……”
“阿忽利,”他转头注视着阿忽利,“明日午时若不见我回来,你即刻拔营前往呼伦城,我会在那里与你们会合。”
阿忽利陡地一震,“将军!”
“照我的话去做。”他不容阿忽利犹豫质疑地下令。
他不能不去找她,她衣着单薄,绝计捱不过大漠夜里的寒冻;再说如今刮起沙尘暴,若他未能尽快找到她,谁都不敢保证她会被埋在哪一处沙丘下。
迎上他坚决而强悍的眼神,阿忽利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他了。“遵命。”
格日勒跃上马背,风驰电掣地往大漠中奔去。
幽黑中,他随风飞扬的斗篷像罩住天际的黑幕般张狂着……※※※迎面而来的沙尘越来越急、越来越强,安苏衣着单薄地独行在荒漠中,看来十分艰辛。
她步履蹒跚,举步维艰,数次被迎面的风暴吹得颠簸不稳。
抬眼一看,幽黑的夜幕中连一点指引方向的星光都不见踪迹,安苏心里一急,眼泪又不听唤的滴了下来。
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很容易便失去了方向感,尤其是在如此风沙漫天,不见月色星光的夜里。
生为大漠儿女,若能就此葬身沙漠,也不能不说是一种幸福;只是,她总觉得心里还牵挂着什么……呼啸的风声像战场上杀敌的吶喊,阵阵不绝于耳。
她继续凭着直觉往前行进,突然,前方赫然出现一堆奇怪的身影。
那些黑影有仰天而啸之姿、有伏地悲呜之姿、有跪地蜷曲之姿,亦有倒卧呻吟之姿……那些奇特的黑影在寂寞的大漠中更显诡异骇人。
莫非这里曾发生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战役?
她心里惊惊惶惶地,几番犹豫地不敢趋前一探。
天生的勇气终于驱使她举步向前,她一步步地接近,也一点点地看清……那不是遍野的尸体,而是一处胡杨树的树冢。
这些干枯的胡杨树姿态悲壮地倒卧在沙漠中,远远一看,简直和杀戮后的战场一样凄凉。
她在一棵倒在地上的胡杨树旁坐下,让胡杨树粗大的树干为她挡去些许的风沙及冷风。
她疲倦地阖上眼睛,脑海却一刻都不得休息地想起格日勒的一切……忽地,她升起一个念头,如果格日勒此刻能陪在她身边该有多好。
那是不可能的。她苦笑一记。
她是格日勒的宿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