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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虽然一边脸颊肿得像猪头,但另一边脸却非常帅!那超级会放电的双眼更是电得她头昏脑胀,不知今夕是何夕。
“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个戴大眼镜,绑马尾的女医师?”不用仔细听,都可以听出他的咬牙切齿。
“有啊,你说的是于薰衣医师。”
“她、在、吗?”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策划要如何修理她,要煎,要煮,还是用油炸的呢?
哼哼,绝对不能让她太好过,否则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拜她所赐,他昨晚过了非常“不寻常”的一夜!
“喏……”桂华指向里头的治疗椅。“她正在那边治疗病患。”
顺着她指的方向,他看到熟悉的乌黑马尾,确定昨天那名陷害他的凶手就是她!
“我要挂她的诊。”他倒要看看,她若看到他会有什么反应。
“你有预约吗?”桂华翻着预约表。
“没有。”他从不需要预约,他的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对不起,我们诊所规定只接受预约的患者。”虽然很不愿意拒绝他,但是碍于规定,她只能含泪说抱歉。
亲手将帅哥推出门,好可惜喔!
“不要拿规定来压我!”他不吃这一套。“事情总有例外吧?我的脸都肿成这样,痛得快死了,还能等预约吗?”
“可是……”
“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帮我。”朱地北赏她一个桃花眼,软硬兼施。“对不对?”
“喔……好……”桂华仿佛被催眠,乖乖点头,再度低头查预约表,硬是挤出一个空档给他。“下一个就先让你看。”他虽然一边脸颊严重变形,但她还是被他浑然天成的性感魅力电得乱七八糟,魂飞魄散。
真想看他“完整”的脸,一定很帅。
“谢谢,我就知道你是热心助人的好人。”跟里头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完全不一样!他在心里暗自补上这一句。
“不客气……”被帅哥赞美,桂华心花怒放,脸上的笑容灿如春花。“麻烦填一下表格。”赶紧拿出一张空白挂号表,乘机留下他的个人资料。
“没问题。”他拿出笔填上资料,边写边问:“请问,那个于医师的医术怎么样?”如果她能治好他的牙疼,也许他可以网开一面,饶她不死。
“很厉害!很多人都指名要找她治疗。”桂华的表情骄傲极了。“她的技术好到小孩子都不会哭闹喔。”
“真的?”他嘴角不屑地微撇。“但是我听说她没什么良心,跟你们诊所的名字完全相反。”
“一定是附近那些眼红的牙医造的谣!”桂华满脸愤慨。“他们的话根本不能听,我们于医师最有良心了,做牙套的收费只有其它家的一半,所以他们才会造谣毁谤她。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乱说话,一定要好好跟那人算帐!”
“……听你这么说,那有可能是误传喽?”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就是那个造谣者。
她会有良心?我才不信!他自己就是个最好的证人,如果不是她的“陷害”,他昨晚哪会到警局报到?
她根本是个心狠手辣的坏女人!
“绝对是误传!”对于于薰衣的为人,桂华力挺到底。
“但我曾经‘亲眼’看到她见死不救……”因为他就是当事人。
“你一定是看错人了!”桂华压根儿不相信他的指控。
“你……”于薰衣刚好治疗完一个患者,跟着患者来到柜台预约下次的看诊时间,抬头却看见昨晚那个无赖,眉头立即凝起——
是他!他来这里做什么?!
“你好啊,于、医、师。”朱地北挺起身子,眼角抽搐好几下。“还记得我吗?”虽然她拿掉口罩,但是从她的马尾和眼镜,他还是认得出,她就是昨晚陷害他的人!
她过于平静的表情,让他看了很不爽。她起码应该露出心虚或是愧疚的表情吧?不应该是这种若无其事的反应!
她没理会他不怀好意的问候,径自问向桂华。“他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牙齿啊。”于医师的问题很莫名其妙喔,来牙医诊所不看牙齿,难道是来玩的吗?
“看牙齿?”薰衣转头看向朱地北。看他的脸肿成这副模样,应该是牙齿严重发炎的结果,难道说……他昨晚就是来看牙齿的?!
“你昨晚……”
“正是来找你看、牙、齿的!”他火冒三丈地接着她的话回答。“可是因为你,我被带到警局侦讯,直到凌晨四点才离开!这笔帐你说要怎么算?”
她也有话要说:“谁教你半夜三更来撞门!谁知道你要做什么?”
除了他以外,没人去看医生会用撞门的方式吧?门口的电铃又不是装假的!
他的语气很火。“小姐,没人会半夜三更来抢劫牙医诊所,好吗?”听她话里的意思,根本就是把他看成坏蛋了。
她的语气更冷。“先生,也没人会半夜三更来看牙齿,好吗?”这是普通常识,就算没常识,最少也看看电视吧。
“我牙痛啊!牙痛又不能选时间!”她以为他爱半夜出来趴趴走吗?他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薰衣翻了个白眼。“如果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只要牙痛就来敲门应诊,那我们干脆改成二十四小时营业好了。”
“早就应该有人这么建议,既然医院都有急诊,牙医诊所也应该要有急诊才对,这样才能服务大众。”他一脸理所当然地大表认同。
她不以为然地反驳。“医院的急诊是为了紧急救命用的,牙痛又不会危害人命,没有这个必要。”
“什么不会危害人命?你一定没牙痛过!”对她的言词,他大手往柜台用力一拍,提出严重的控诉。“我告诉你,真是他妈的痛死了!非常危害人命!你听到没?”有了这次经验,他再也不会小看牙痛了。
“喔……”看到一个本来充满酷劲的男人这样认真地抱怨牙痛,于薰衣愣了一下,竟无法再维持严肃的脸色,还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桂华哇哇大叫。“于医师,你笑了?!”桂华会这么惊讶是有原因的,因为她从没看过薰衣的笑容。她对人一直都是冷冷淡淡,没什么表情,在她脸上找不到喜怒哀乐。
薰衣没对桂华的话做出响应,反倒是朱地北一脸不解地问向桂华:“笑就笑嘛,有什么稀奇的?”他刚刚虽然没看到地惊鸿一瞥的笑容,但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一个“笑”,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吧?
“当然稀奇!”桂华的语气是极度的夸张。“她来诊所快三年了,我从来没看她笑过!你说稀不稀奇?”
“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挺稀罕的。”一个从来不笑的女人?这倒让他好奇了,忍不住开始打量她……
这女人身高只及他的肩膀,戴着一副遮去她半张脸的大眼镜,隔着镜片勉强可以看出她有双漂亮有神的大眼睛,只不过眼神有些冷淡。整体看起来算是个清秀佳人,只可惜打扮稍嫌土气,她若是能稍加改变装扮,应该也不会输给“火”的那些女人。
“于医师,你下一个患者就是他。”桂华乘机“插单”。
“他有预约吗?”
“有……有啊……”桂华答得很心虚,眼神飘忽,不敢看她。
看桂华一脸心虚的表情,她已能猜出真相。“诊所只接受预约。”她一向照规矩来,没有特例。
“拜托,我都快痛死了,你还在意形式上的规定,存心痛死我啊!”他故意提起昨天的事,引发她的愧疚感。“你害我不但生平第一次上警局泡茶,还被牙痛折磨了一个晚上没办法睡,你忘了吗?”
“……往这走。”看在他昨晚遭遇的分上,她只好妥协,转身往治疗区走。
“薰衣,”此时刚治疗完患者的汪育成,快步走出治疗区,拦住薰衣。“发生什么事?刚刚怎么那么吵?”他刚才在帮病患治疗时,听到前头有争执声,急得他赶紧加快手边的治疗工作,好前去助她一臂之力。
汪育成身高约一百七十出头,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他对薰衣有意思是诊所里公开的秘密,大家也尽量撮合他们,只可惜女主角完全不领情。
“没事。”她淡淡的反应一如平常。她一直明白汪育成对她的心意,但她早已不相信爱情,自然而然地选择规避男女之情。
汪育成心有余悸地说:“你不要每次都说没事,难道你忘了昨晚有个坏蛋差点闯进来?还好警察及时赶到,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今天他一来就看见左邻右舍的三姑六婆围成一圈,叽叽喳喳说着昨晚发生的事,差点没吓坏他。结果一问薰衣,她也只是淡淡地答了一句“没事”,逼问了好久,才大略叙述事件发生的经过,语气淡得像个旁观者。
“……”她故意看着那个一脸恼怒的“坏蛋”。他绝对是她所见过最倒霉的坏蛋,不但牙痛求医不成,还被当成罪犯抓到警局,痛了一整个晚上。
仔细想想他昨晚的遭遇,对他的恼怒自然消了几分,可以理解为何他今天的火气会这么大。
如果角色交换,她的脸色一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被晾在一旁好几分钟的朱地北,越听越不爽,忽地揪住汪育成的领口——
“老子已经快痛死了,你还在罗哩叭嗉个什么劲!欠揍!”铁拳威胁地扬起,吓得汪育成脸色发白——
“你……你想干么?”从来没见过这等阵仗的汪育成,声音抖呀抖的,差点失禁。
朱地北的表情极度凶恶,像是被惹毛的狮子,咬牙切齿。“你、说、呢?”这家伙要是再不闪开,他真的会开打!
这没大脑的臭男人竟然把他说成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他哪里长得像坏蛋?有坏蛋像他这么帅气迷人的吗?
真是欠扁!
“呵……”看他一脸受辱的表情,薰衣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清脆悦耳的笑声,不仅让汪育成吃惊,就连地北也看傻了眼……
她难相处归难相处,但笑起来还满甜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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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检查过朱地北的牙齿后,薰衣很快做出判断,用检视镜轻敲他作怪的牙齿。“你下排的这颗智齿长歪了,要立刻拔掉。”跟她原先的猜测不谋而合。
刚刚大略看了一下,她发觉他的牙齿健康,排列整齐,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是她见过最完美的牙型,让她眼睛闪闪发亮,真想全部敲下来做成标本。
谁叫她有严重的“恋牙癖”,一看到漂亮的牙齿就完全无法控制。
他的眼角抖了一下。“拔掉?”听起来很恐怖。
“你的智齿长歪,压迫到旁边的牙肉,已经发炎了,所以你的脸才会肿起来,如果不拔除,你就会一直牙痛下去。”她清楚地跟他说明严重性。
“那……”他强自镇定,但脸已经紧张得纠成一团。“会痛吗?”
“你放心,我会先替你打上麻醉针,拔牙时就不会觉得痛,只不过麻药退了之后,伤口的疼痛是免不了的。”
“你该不会是……”他怀疑地问道:“公报私仇吧?”搞不好根本不需要拔掉,是她故意吓他的。
不能怪他小心眼,只能说他跟这个女人的梁子结得太大!
“我不会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她的脸色更冷凝。“你如果对我的医术有怀疑,请便。”竟然如此看轻她,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看她的反应,拔牙应该是唯一解决之道。“那就来吧。”他认命地紧紧闭上双眼,紧握双拳,全身紧张地绷着。
“好。”她先拿出一张手术同意书递给他。“请你先签署这张同意书。”
“咦……”他睁开双眼,拿起同意书细看,这一看,心跳差点被吓停……
“不会吧?只不过是拔个牙而已,为什么要签手术同意书?”照上面所写,一个不小心,他可能会送命耶!
“为了保障我们彼此的权益,签署这张同意书是最好的方式。”
“可不可以不要拔?”听起来很恐怖。
“当然可以。”她爽快地回答。
“真的?”他兴奋地跳下治疗椅。“早说嘛!”但是,她接下来的话令他顿时腿软——
“如果你想要让其它牙齿跟着遭殃的话。”选择权在他,她无所谓。
“你这不是废话吗?”他像是消了气的皮球,又瘫回治疗椅上。“说到底,我还是得拔就对了。”
“没错。”
“签就签吧!”他还能说不吗?卷起双手的衣袖,大有慷慨赴义之势。“签哪里?”
“如果你已经明白我刚刚所说的话,请在这里签名。”她指了最下方的病患签名处。
大笔一挥,朱地北签下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薰衣拿回同意书,在上头签上医师的名字,洗净双手,备齐拔牙的器具。
拔下排智齿可是件大工程,尤其他的牙齿又长得太过健康,她已有长久抗战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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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朱地北瞪着她手上的针筒。“……一定要打针吗?”说起来很丢脸,堂堂男子汉,他什么都不怕,就怕打针。
“不打麻醉针要怎么拔?除非你可以忍受比现在还强上数十倍的剧痛。”
他当然不可能忍受那种剧痛。“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