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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只因为我从不喜关着任何人!”倾泠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第二日,倾泠果然依言前来放郑芷若离去。
“他们同意你放我?”郑芷若不认为威远侯府的人会如此大方。
“你忘了我是公主吗?”倾泠说道,口气却含有无尽的嘲讽,“公主的身份尊贵无比,公主说的话连侯爷也要让三分。”
“谢谢你。”郑芷若临走前看着倾泠道,“只是他娶了你这样的女子也不知是幸?是不幸?”她看一眼秋意遥,只觉这个儒雅若仙的男子与倾泠更为相配。
“好好保重吧,也许不久的将来你能得偿所愿。”倾泠语带玄机。
郑芷若惨然一笑,“难道还有另一个郑芷若来刺杀你不成?”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九月初,鹿儿的伤势已惭有起色,让倾泠安心不少。
这一日,她想出园走走,透透气。因鹿儿受伤,因此秋云便跟随,她实在喜欢侍候这位公主。
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后园最后边的桂园中。园中有一座小小的凉亭,倾泠坐在亭中,闻得桂香幽幽,不觉精神一振。
“公主可想弹琴?”只见秋云捧着琴笑吟吟的问道。原来她竟把琴也带来了。
“放下吧。”倾泠见她如此善解人意,微微一笑,“你下去做你的事罢,不用侍候我,我想一人静静。”
“是,公主记得早点回来,免得鹿儿又担心。”秋云离去前嘱咐。
倾泠抚着琴,然后轻轻的弹起,弹着弹着竟发现是一曲《五湖醉月》!
那是在侯府第一次弹奏的曲子,那一天也是第一次见到秋意遥。想到秋意遥,不觉手一抖,曲竟弹不下去了。
忽然间似有某种感应一般,她抬头一看,便望入一湖温柔的春水之中,缱绻缠绵,瞬间将她淹没。
秋意遥盘膝坐在桂林中,静坐养神。这桂林因地处侯府最末端,平日少有人来,因此他经常来这静坐练功。
只是今日静坐不到片刻,便听得一阵琴音。他知道,这肯定是倾泠在弹琴,她也在这林中?想到她,他便再也坐不住,循着琴音来到凉亭,她似感应到他的到来一般,停下琴来抬头看他。
“五湖醉月……醉五湖……醉五湖……生在王家,嫁入侯门,这终不过是一场空梦。”秋意遥悠然道。
倾泠闻言一震,就好似心中最隐密的秘密,被人云淡风轻的一语道破,让她措手不及,却又兴奋莫名。
秋意遥走入凉亭,坐在倾泠面前,取过琴自己弹起来,竟也是《五湖醉月》。
倾泠看着眼前这白衣如雪、纤尘不染的男子,心又隐隐作痛。不知为何每次见到他、想到他心就会痛。
一曲完毕,倾泠幽幽道:“五湖醉月……醉月五湖……长在侯门,受其亲恩,这终不过是一场空想罢。”
秋意遥闻言抬头看着她,浅浅的笑开来,笑容似明月破云而出,柔如秋水。
倾泠看着他的笑容,心一瞬间不痛了,不自觉的回他一笑,笑若白莲盛开,清雅绝俗。
笑着笑着,忽然间同时敛笑暗暗叹息,然后秋意遥起身走到亭边,看着随风轻轻舞落的点点桂花。倾泠手指轻轻的抚弄着琴弦,却未发出任何声音。
两人就这样一站一从,静静的,似要天长地久。
“唉我又输了!”白云寺中,一老一少正在对弈。年老的是一位须眉皆白,仙风道骨之和尚,刚才发言的就是他。
“大师心在佛法,自不比我等闲来无事便学这旁门杂艺了。”年少的是一白衣如雪,纤尘不染的少年公子。
一名小和尚推门进来,奉与一人一杯清香四溢的热茶。
“自你十二岁后,我就没赢过你一次,想来这整个京城也无人能赢你。”白眉老僧道。
“有啊,我大哥就经常赢我。”白衣公子道。
“哈哈,原来大公子更胜一筹啊。”白眉僧人欢笑,似乎对有人能赢过自己的对手实为高兴。
“大哥自小就比我聪明百倍,赢我当然是轻而易举之事。”白衣公子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感叹道:“还是大师这里的桂花茶最香!”
“难道侯府的茶竟比不上我这破庙的茶来得香?”白眉僧人道。
“侯府的茶太过匠心,如何比得大师这茶的天然淡雅。”白衣公子赫然是秋意遥,那白眉的僧人自是白云寺主持昙云大师。
“那是,我这茶跟你们侯府的自是不同。”昙云大师颇为自豪的说道。
“这茶可是这树上采的?”秋意遥站起身来踱到窗前,窗前植有一株桂树,此时桂花灿漫,缕缕幽香。他不禁想到侯府后园的桂林,想到了桂林不禁就想到了倾泠。他幽幽叹一口气。
“想不到超然物外的二公子竟然也会被俗事所困扰。”昙云大师看着他道。
“意遥本就是红尘俗人,自然也会有俗事缠身。”秋意遥看着那在风中舞动的桂枝淡淡的道。
“难道你师父说你出不了家。”昙云大师叹道。
“我师父最近可有来?”秋意遥回头问道。
“没来了,他臭道士说话还真算数,说你过了十八岁后就不来了,他还真的就不再来了。”昙云大师皱眉道。
秋意遥一笑,然后说:“大师,最近我学得一好曲子,吹与你听听好何?”
“好。你那枝箫也可说京城一绝,这你大哥可不上了。”昙云大师点头道。
秋意遥淡然一笑,启唇吹奏,正是那一夜倾泠所弹之曲子。
箫音一起,便似皎月登空,洒下万里清辉。绮丽似百花在月中翩然起舞,清逸似轻风徐来指柳,温柔似泠水卷起绮绮清波……一时间,整个白云寺都沉浸在如诗如梦的幻境中。
一曲完毕。
“你这支箫是你师父采天池寒玉制成,果是不凡。”昙云大师不赞曲却赞箫。
“大师觉得这曲子如何?”秋意遥却独问曲。
昙云大师深深看他一眼,说:“最美的东西越如镜花水月!缥缈不可捉摸,更若人痴迷,但终不过是一场空!”
“最美的东西越如镜花水月?”秋意遥喃喃自语。“镜花水月终是空吗?”
“意遥,你忘了你师父对你的批语吗?”昙云大师深深叹息。
“师父的批语?”秋意遥看向窗外,有几朵桂花又坠落泥尘,“没有忘,我怎么会忘记呢?!”语气一片萧索。
九月七日,桂园凉亭。
倾泠在抚琴,是那一曲旷古绝今的《倾泠月》,也不知弹了多久,弹了多少遍,只到手无法再动时她才停下。静默的看着这琴,这与自己同名的琴---倾泠月,只觉心口一阵阵酸楚。
“真好啊!”忽然间一个声音赞道,“弹得真好啊!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琴曲!”
倾泠抬头,有几分木然的看向前方,三丈外的一棵桂树上坐着一名黄衣少女。
一见倾泠看向她,便轻轻一跃,落在地面,然后走向凉亭,一步一晃脑,“长得真美!唉!她没骗我,果然美若天仙。”
走进凉亭一股脑坐在倾泠面前,把她左看右看,“唉!若非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世间有人长得这般……嗯……怎么说来着?哦,倾国倾城!”黄衣少女感叹着。
“你是谁?”倾泠看着眼前的少女,若十六、七岁,俏丽明艳,神态间说不出的可爱。
“我?我叫方灵灵,又名小百灵。”少女爽快的回道。“姐姐叫倾泠吗?”
倾泠点头一笑,“小百灵?确是人如其名。”
小百灵一见她笑,便摇着手说:“姐姐不要笑了,本来我看着你就头昏,你再一笑,我的魂都要跑了。”
倾泠闻言更是灿然一笑,一瞬意,满园的桂花黯淡无光。
“唉!我服输了!我死心了!”小百灵越看越灰心。
“此话怎讲?”倾泠诧异。
“本来我打算找你一比高下的,可现在我知道不用比啦,我已输得一踏糊涂。”小百灵道。
“找我比高下?弹琴吗?”倾泠问
“才不是呢。”小百灵摇头道,“郑姐姐说你不但人美心也美,她说比不上你。”
“郑姐姐?”倾泠沉思一下,“郑芷若姑娘?”
“是啊。”小百灵黯然道,“看来我也只好死心了。”
“死心?”倾泠皱眉,“你该不会也是喜欢秋意亭吧?”
“是啊,我是喜欢他。”小百灵回答得毫不犹豫。
“他到底有何好处?让你们一个一个如此神魂颠倒。”倾泠不解。
“嗯,我也不知道。”小百灵想了想,“我只要一见到他心就一个劲的跳个不停,不见他嘛,就坐立不安,做什么都没劲。也许等你见了他就知道了。”
“哦,那……”倾泠话还没说完,就见小百灵猛地跳起来,“有人来了,我先走了,明天再来,明天告诉你山是什么颜色。”话音未消人已消失在桂林中。
然后远远的只见秋云走了过来。
第二日、第三日,小百灵都有来找倾泠,告诉她外面许多的事情,也告诉她许多江湖掌故趣闻,让她开怀不少,也让她产生一个小念头。
只是第三日黄昏时,小百年却说要回去了,不再来了。
“为何不来了呢?”倾泠有点舍不得这可爱的小姑娘。
“唉,我爹正和他玩游戏呢,我就是不想夹在中间所以才离开,只是这么久了,不知道他们斗得如何了,我想回去看看。”
倾泠不再挽留,她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九月十四日晚。
秋意遥又呆在药圃,抱膝坐在地上,仰望高高挂在天幕上的明月。忽然听得脚步声,一回头,竟然是倾泠抱琴而来。
他静静的坐着,并未起身相迎。倾泠走到他身这,也席地而坐。
“呀!”倾泠忽然轻轻叫了一声,原来她手背不知被什么药草的叶子划伤,长长细细的伤口,并不深,却渗着丝丝鲜血。
他拉过她的手,先吹吹,然后用衣袖轻柔的擦拭,将血迹擦净后,摘一片不知名的叶子放在口中嚼碎,然后敷在伤口上,“明天就好了。”语气轻柔如水。
倾泠低着头,从未有人如此对她!从未有人对她如此温柔细心!
忽然抬头,眼神竟如天边的明月,“我们再合奏一曲可好?”
他点头,“奏那晚的那一曲吗?”
“对!”
“那叫什么?”
“倾泠月!’
“倾泠月?”
“对,倾泠月!和我同名,和琴同名!”
琴和箫同时响起,于是整个侯府又沉醉于梦中的仙境。
只有他和她,在明月之下,倾尽所有不能说不能道的、全心全意的合奏这一曲!
曲终。
“倾泠月……倾泠月……倾尽泠水接天月。”秋意遥喃喃叹道。
倾泠闻言心头一动,这一句,心中藏了许久许久的这一句,他如何知晓?难道真有所谓的“心有灵犀”?然后脱口而出:“镜花如幻空意遥。”她终于知道下一句是什么了!
秋意遥闻言也是心头一动,为何她知晓这句?这是师父对他的批语,除却昙云大师知晓外,他从未与任何人道及。她为何会知道呢?难道真是“心有灵犀”?
倾泠抱琴起身,看着天上的明月,轻轻吟道:“镜花如幻空意遥……意遥!”说完心口一阵剧痛。
“倾尽泠月接天月……倾泠!”秋意遥看着背身而立的倾泠,心口一阵剧痛,一滴泪落在箫上。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倾泠快步离去,泪落一路!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九月十五日,倾泠要求回安王府看望父母。威远侯派十名护卫相随。
一到安王府,倾泠直奔集雪园,看到母亲,她投入其怀中。
安王妃看着女儿,看着那一双眼睛,她便明白了,女儿在痛,因爱着人而痛着!她支开巧儿她们,然后轻轻拥抱女儿,给她送去属于母亲温馨的关怀。
良久,倾泠自安王妃怀中抬头,眼中有着一抹前所未有的坚定。
“娘,若女儿失踪,于你有何影响?”她相信母亲可以听懂。
“没有任何影响!”安王妃同样坚定的看着女儿。泠儿,你终于下定决心了吗?
“娘,我会回来看你的,我会安然无恙!”倾泠眷恋着。
“好。”安王妃点点头,“你等我一下。”然后进内室,片刻后手中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泠儿,你所有疑问的答案我全写在这里面,你回侯府后再看,你会明白所有的一切的。”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