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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焱哥哥,阿奴就要走了,阿奴就要回去了,你难道一点儿都不念旧情,就连送我一程都不情愿?
就快入冬了,也许,很快就有一场大雪,将这一切全部埋葬掉,白茫茫大地一片干干净净。
走吧,还是走吧。
马儿呀,从今往后,你将和我一道,天涯孤旅,了无牵挂……
阿奴!别走!你等等我! '手机电子书网 Http://。。'
一个声音,越过迢迢长路,穿过肆虐的北风,破空而来,是那样的熟悉——焱哥哥!是焱哥哥来送我了,要不,是来接我了?
我急忙策马回奔。
果然是焱哥哥,却不止他一人,他身后,还有五人五骑随从。可是,为我送行,也用不着这样大的排场呀?他是真来接我吗?
一次又一次期待的重逢呵,就在我面前了,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伊焱问道,阿奴,你要走了么?
是的,我要走了,可我,真的不想走,要走,我也想和你一起走,我想说,可嘴却像上了锁,半天说不上话来,泪水却不争气地下来了。
伊焱笑容竟一敛,问道,阿奴,你是不是对月华下了蛊?
原来焱哥哥此来并非送我,更非接我,只是兴师问罪来了。
我淡淡地说道,伊公子,原来,你来是为了这个。不错,我是对她下了蛊,对你,我也没有放过。
他跃身下马,一把掐住我瘦弱的双肩,叫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发脾气,他的柔情不再,给我的只是狂怒。
为什么,我恨!我心里想,可我没说。我以为我此刻一定是满脸泪水了,可是奇怪啊,这个时候,我眼中的泪水,竟不再那么汹涌。
我的爱情,是属于从前那个焱哥哥的,眼前的这个伊公子,爱的是月华,现在,情已灭,心已死,爱也好,恨也好,一切都于我无关。
我说,声音依然是那样的平淡,公子,你弄疼我了。
你快为她解毒!他又叫道,他失态了,即使为我,他也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
没用了,我没有解药,我配药的时候压根就没考虑到要解。就是能解,我也不会给你们解的。我眼光空洞地看着他,仿佛是看着虚空一片:“我给你解了蛊毒,你也许就再不会爱她了,你就得不到你所想要的了。”我说,放开我。
他没有放手,依旧抓住我的双肩不停地抖动,只是要我拿出解药。
远方传来纷乱杂沓的马蹄声,大批人马席卷着尘土奔腾而来,他们是来抓我的吗?
我说,伊公子,你要抓我,一个人就够了,何必劳师动众,派这么多的人手?
我叫道,放开我,你们俩会相爱到老,你们决不会死,而我会。
我从他腰际拔了剑,凤翔剑,死,只需要一把剑就够了,而这把剑,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我的。
我脖子上的血溅到他脸上的时候,我依稀看见天地间竟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我依稀看见他的眼眸闪了一下,像那晚的星星……
正文 第八章 伊焱
阿奴!阿奴!你不能走呀!阿奴!……
寒光一闪,她雪白的颈项霎时血红一片,一抹血花飞溅到我的眼里,我的身体里突然像灵魂出窍一样,颤抖了一下,这才看清,眼前这人儿,绽放着淡淡笑意,从容赴死的人儿,倒在我怀里的人儿,不正是我心爱的阿奴吗?
阿奴,我终于懂了,你给我和月华下的是爱之蛊呀。可是,你知道吗?月华,她是我仇人的女儿呀?我怎么可能去爱她?你怎么这么傻?远处的那些兵马,是来抓我的呀!阿奴……
阿奴的眼睛掠过一丝惊讶,一丝懊恼,很快是一丝果敢,她的嘴角动了动:“焱……哥哥……,我……怀……里,那个……黑色……蛊瓶……,快……”我探了探,果然从她怀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瓶子。
“焱……哥哥……,拿……到……了?”“阿奴,我拿到了,可是,阿奴走了,我要这个有什么用啊?!”“刚……才,我已……传……了你……放蛊……之……法,等他……们来……了,你……就把……蛊放……到……仇……人身……上,他们……人……多,凭……凭武……功你……你……斗不……过的……,焱哥……哥,保……”阿奴的声音突然断了,天地间霎时静得可怕,阿奴的笑容越来越淡,双眼却仍死死地望着我,不肯闭上,她的眸子是那样深情,那样依恋,却已经慢慢失去了光彩,她再也看不到我了。
我这是怎么啦?苍天呀!我这是怎么啦?我不是很爱很爱她的吗?这把剑,这把凤翔剑,我不是曾作为信物赠给她了吗?我不是誓言要和她龙凤合鸣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死在爱情的信物之下?为什么我竟会逼死她?
我抱着阿奴哭问,可是玄玄苍天,茫茫大地,没有谁回答我,也没有谁能回答我,风兀自在刮着,雪兀自在飘着,这世界兀自在喧嚣着,可是,我的阿奴没了,要这世界又有何用?
我一遍又一遍地抹着阿奴脸上的雪,生怕雪将阿奴覆盖,我要这样看着我的阿奴,我总也看不够你呀,阿奴。
“焰哥哥,焰哥哥……”是谁,是谁在叫我?是你吗,阿奴?真的是你吗?
焰哥哥,是我,我是月华呀。
月华?月华是谁?谁是月华?我只有阿奴!阿奴才是我的“月之光华”!
焱哥哥,我是月华,我给你带来了阿奴的遗言。
遗言?阿奴的遗言?快给我。
那一方红罗帕上,在题诗的下面,新添了两行字,歪歪扭扭的,似乎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写就的,我用手抚摸着每一个字,是的,我的心告诉我,这是阿奴的字:“蛊为情生,情为蛊亡,有情有蛊,无蛊无情。”雪,越下越大,远方的人马越来越近,被簇拥在中间的,正是我的仇人,兵部尚书李晋,我知道,他早就识破了我的身份,什么状元,什么亲事,不过是他的阴谋。他带人来抓我了,我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上次让我跑了,他不会再次放过我——可是,我已不想再跑,我也没有去拿剑,我的阿奴死了,什么事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了。
李晋一声令下,李府的几大高手围拢了来,李月华挺身护着我,哭喊着,父亲,求求你!你放过他呀!
在离我约五步远的地方,李晋扬了扬手,止住了众人,他让他的女儿过去。
月华却似没有听见,只是求着父亲放过我们,她没有说“我”,而是“我们”,可我心目中的“我们”,只能是我和阿奴。
我推开月华,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我不想伤害你,更不会爱你。
月华却不肯走,她哭喊着死也要和我在一起。
我拿起了沾了阿奴鲜血的凤翔剑,默默地将阿奴给我的黑瓶子里的蛊毒溶进了血里,然后远远地将剑扔了出去,插在离李晋不远的地上,我高声叫道:“李晋,李大人,你杀我全家一百八十余口,不过是想得到这把剑,现在,将死之人,要这剑也无用,干脆送给你,也好让宝剑有个归处,免得让它深埋于地下。”李晋迟疑着,我继续说道:“如若不信,大人可自取剑查验。”李晋扬了扬手,一个手下拔出剑呈了上去,李晋捏着剑柄,抚了抚剑身,哈哈狂笑起来,笑完之后,他大声问道,看你也算识趣,只要将另一把龙吟剑也献出来,就饶你个全尸。
我右手拔出那把龙吟剑,横在肩上,月华哭喊着扑上来,我一把推开她,恶狠狠地对她说,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如果你知道我杀死了你的父亲,你还会救我吗?
她惊慌地回头,父亲的坐骑上,此时竟空空如也,一个人影,在马蹄边痛苦的挣扎,所有的人都涌了过去。
父亲!月华叫道,她迟疑着,还是跑了过去,边跑边回头看我,我对她喊道,别碰你父亲!
我紧抱着阿奴已经冰凉的身体,深情地看着她,喃喃地说,阿奴,我来了……
我的右手只稍一用力,锋利的剑刃就划开了自己的喉咙,在鲜血喷洒出来的时刻,我看见了天地间一片通红,像是下起了血雪,我真实地听到了两声清脆激越的合声,那是龙凤合鸣的天籁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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