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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西方人相比,闻笙这个东方女孩显得尤其纤细玲珑,在他们眼中,的确很像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齐凡从他们身后走出来。
闻笙所有的惊讶都写在脸上:“你要做什么?齐先生。”
齐凡微笑:“这三位是巴黎一流的发型师、发妆师和个人形象顾问。他们会负责把你打造成一位最美丽的中国公主。”
闻笙更加惊愕:“为什么?”
“因为你要出席今晚八点钟在中国大使馆举行的狂欢夜party。”齐凡伸手邀请三位法国人入内。
“中国大使馆?”闻笙一呆。
齐凡点点头:“大使馆每年都会举行圣诞舞会,邀请在巴黎比较有影响力的中国人和一些法国名流。成先生每年会收到几张请帖,不过他一向不过去。但今年例外,他请你代他出席。”
“为什么今年例外?”
齐凡注视着闻笙:“因为,刚刚我们收到消息,成非已经被中国大使馆出面保释。”
闻笙睁大眼睛看着他,觉得脑袋里一滞。
“我会在旁边的小会客厅等你们。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们打理,OK?”齐凡没有再多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离开房间,轻轻掩上门。
闻笙怔怔地,被那个混血化妆师牵到妆台前坐下。
那个女人拿出一本精美的册子,给闻笙看,意思显然是让闻笙从中选一套晚装。闻笙没有心思看,摇摇手,表示一切随他们摆弄。
于是三个人就开始了不停地争论和交流。闻笙不懂法语,只听到一大串莫名其妙的音节在他们嘴里蹦来蹦去,她坐在那里,心里记挂着齐凡刚说过的话,再听着混乱而陌生的鸟语,心里涌起微微的烦躁不安。
成君威的庄园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里面都是中国人,说中文。在这里,很难让人觉得自己身处异国他乡。但听到几个法国人在耳边咭咭呱呱地说法语,就像中国人在北京说汉语一样自然而导寻常时,却会让人第一时间意识到,原来这里不是中国。
过了一会儿,他们电话召齐凡进来,如此这般地又咭呱了一通法语。
齐凡听了,对闻笙解释:“他们第一次看到像真的瓷娃娃一样的中国女孩,很兴奋,所以讨论的时间比较长一点。最终的定案是,他们觉得巴黎的时装都无法契合你的东方气质。但是,有一位中国设计师Kevin Lee,此刻刚好带着他的作品在巴黎参加冬季时装秀。他们想知道你的意见。”
闻笙出乎意料地听到Kevin的名字,又惊又喜:“Kevin Lee?是Forever Love的Kevin Lee吗?他也在巴黎?”
齐凡微笑:“是的。看你反应,应该是没问题了。我就告诉他们这么办了。”
很快有人送来了从Forever Love那里拿来的白色绸缎的裹胸晚礼服,下摆的裙褶上洒着精致的白色刺绣,黑色的行草字体绣出被打乱的宋词佳句,像墨色的蝴蝶一样点缀在白色刺绣中。
女佣给闻笙换上晚装。
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他们给她做妆容和发型。她浓密的黑发和细嫩的皮肤让西方人眩惑。他们把她妆扮成一个肌肤雪白、有小小的娇红双唇和黑宝石般眼睛的玩偶娃娃,这是西方人想象中的中国公主。
最后,加上一双白色的长手套,一件白色的狐毛披肩,那个法国女人再给她戴上一套黑珍珠的项链和耳饰。一切终于大功告成。
齐凡微笑鼓掌:“非常漂亮。”
三位设计师显然也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穿肥大旧外套的发型师对齐凡说了一句法语。齐凡笑着翻译给闻笙:“他说你是他见过的最优雅最美丽的东方女孩。”
齐凡亲自送三位出去,然后陪同闻笙,仍然用那辆去机场接闻笙的黑色长版奔驰前往中国大使馆。
闻笙坐在沙发上,很沉默。
齐凡安慰她:“07年的中法关系不像以前那样友好,所以今晚这个舞会,中国人比较多。不要紧张,你会觉得亲切的。”
闻笙轻轻叹了口气,闷闷地道:“我总想做些什么来改变整件事,但却每次都会陷入这种未知的、被动的局面。”
齐凡微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一个处处居于控制地位的女人,她的样子一定不怎么可爱。女性的力量在于柔韧,不在于刚强。这也是之所以女人比男人伟大。”
车子在灯火辉煌的中国大使馆门前停下,齐凡下车,为闻笙打开车门,为她引路送她入场。在门口他代闻笙出示了请帖。
身边一片陌生的衣香鬓影,闻笙不由自主地问齐凡:“你会留在这里吗?”
“不,我会在舞会以后接你回庄园。”齐凡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优雅地告辞了。
闻笙只能看着在场唯一一个她熟悉的人离开,觉得有几分不安。她向四处张望,想要确定会不会在这里看到成非的身影。
忽然有一双手自身后蒙住了她的眼睛,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笑着问:“猜猜我是谁。”
闻笙又惊又喜:“Kevin?!是你吗?”
那人放开她眼睛,闻笙转身,果然看到Kevin那一贯洒脱的笑容:“好久不见你了,闻笙。”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闻笙几眼,笑道:“你永远是我最漂亮的模特。”
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身后问了一句:“哥,她是谁啊?”
闻笙抬头,随着声音,一团大红色的明亮光芒扑入眼中。那是一个穿着大红色及膝礼服裙的女孩子,二十出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闻笙看到她,觉得有几分无端的眼熟。
Kevin拖过这个女孩子:“我来介绍一下。闻笙,这是我妹妹,恺忆。恺忆,这是哥哥的好朋友,何闻笙小姐。”
李恺忆微微扬起下巴:“好朋友?什么样的好朋友?是女朋友吗?”
又是一个被宠坏的女孩子。富足美满之家最容易看到这种被宠坏的女孩,因为幸福地有理,所以即使到了二十几岁,依然可以像小孩一样刁蛮得理直气壮。这是她们的特权。
闻笙静静看着李恺忆,报以一个浅浅的微笑。
Kevin显然对这个妹妹有点头疼,对闻笙道:“不用理她,她就是这样的小孩脾气。闻笙你怎么会来巴黎?”
闻笙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回答:“我……”
Kevin微微一笑:“不用想理由了,我大概已经明白了。真是个幸福的男人。”
大厅里的喧哗忽然停了下去,原来是大使夫妇出来向在场的客人们致词。大使先生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有着典型的外交官式的风趣和亲和力。他用中文和法语分别祝在场的客人们狂欢夜快乐。
在笑声中,大家一起举杯同祝。
闻笙手里端着一杯香槟,却没有沾唇。她在等,等这个舞会上会出现的让她今晚到这里来一趟的原因。
大使致词完毕,表达了一下对08年中法人民友谊的展望,就下去了。这毕竟只是一场社交party,大使夫妇出现在这里最大的作用也只是点缀一下气氛,跳一支开场舞而已。不会牵涉到更多的政治。
大使离开演讲区,他的夫人接过了麦克风的位置。
“首先仍然是祝大家狂欢夜快乐。其次是,”大使夫人微笑,“向大家介绍一位美丽的客人,她的名字,相信我们很多人早就如雷灌耳,也许我们的客厅里,就挂着出自她手的作品呢。她就是政协名宿曾副主席的千金、著名画家,曾晶小姐!”
闻笙握紧了手中的高脚杯。真是不约而同,这下子,所有的人都齐聚在巴黎了。
大使馆出面保释成非,是因为曾晶的关系吗?
身边的Kevin看了她一眼。闻笙轻声道:“我没事。”
穿着黑色晚礼服的曾晶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中,在场的人们送上热烈的掌声。曾晶看起来仍然是仪态万方,从容而高贵,这是她万年不变的风格。看着她的样子,没有人会相信她和她的丈夫关系正在结冰中。
她微微凑近麦克风,嫣然一笑:“是大使夫人太热情了,曾晶真是不敢当。谢谢大家的盛情。祝大家今晚玩得开心,这份开心能够送我一份,我很荣幸。”
大使夫人笑道:“那就请美丽的曾小姐为我们跳开场舞吧。”
曾晶微笑:“谢谢大使夫人转让这支开场舞,可是我的舞伴还没有到。”
大使夫人刚想问她什么。
曾晶忽然凝眸向前看去:“他来了。”
闻笙顺着她的目光向门口望去,迟到的那个人,英俊、优雅而冷淡,那是成非。
最后一次狂欢夜
在巴黎的人知道恒基伟业的并不多,几乎无人能说出这个样貌和气质都十分出众的男人是谁。
成非出现在门口时,他一眼看到了闻笙和她身边的Kevin。闻笙与他四目相对,心中微微一撞,他和曾晶在此相遇,对三个人来说各自意味着什么呢?
曾晶排开众人,向成非的方向走过去。他们在离对方只有两米远的时候停下来。
成非停住脚步的地方,离闻笙很近。他微笑,是社交场合下最温文尔雅也最意味深长的微笑:“何小姐,又见面了。”只有闻笙明白这几句话的意思。
曾晶静静看着他们两个。
但成非这句问候却让在场的人们更加议论纷纷。无人知道何闻笙是谁,但这个妆束奢华的美貌少女从出现起就是众人的目光之所在,直到曾晶出现在台上,成功地掠走所有人的注意。
在大使致词之后才出现的成非,却和这两个女子都认识。他的身份,就更让人们好奇了。
曾晶向成非走近了两步,微微扬起下巴,她淡淡微笑:“成非成先生,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介不介意,邀请我跳一支开场舞?”
成非注视着她,点点头:“是我的荣幸。”他给了曾晶一个完美的邀请式。
音乐响起。随着开场舞嘉宾跳出第一个舞步,陆陆续续地,一对一对舞伴投入舞池。
闻笙呆呆地看着在一起翩然起舞却装作没有任何关系的成非和曾晶。在这个华灯流转的世界里,高贵公主般的曾晶是成非最完美的舞伴了。他们两个在一起时,那种视觉效果真是无比地赏心悦目。
闻笙在刹那间似乎有些理解曾晶的心态了,如果一个女人,一直生活在这样不真实的完美中,那么她自己,也会不由自主地迷恋上这种灿烂的表相。这并不能完全怪罪于曾晶。
Kevin带着笑意的声音响在耳边:“美丽的小公主,我有没有那个荣幸,暂时叫回你的视线?”
闻笙立刻仓促地收回心绪。
Kevin看着她笑:“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少个男人在打你的主意?他们离乡背井待在法国,早就对中国式美女望眼欲穿了。我看到你的第一二三四五六支舞都岌岌可危,只好当机立断,过来先霸住这个位置再说。打扰你发呆了?”
闻笙摇摇头。
Kevin伸手邀请闻笙:“那,作我的舞伴吧。”
闻笙没有多说,微微点点头,把手交给他,任他轻轻揽住了自己腰。算起来,成非是教会她跳舞的男人,也是她迄今为止的唯一一个舞伴。
曾晶和成非共舞。她的嘴角,一直带着淡淡的略带讽刺的笑容。
“成非先生九四年就已离开人世,这次能在巴黎还魂,我能不能问问你是什么感觉?”
“想说什么就说吧。”成非的声音很沉静安然。
曾晶看着他的脸庞,脸上浮现出一丝感叹地笑意:“我真是爱死你的这种态度,泰山崩于前而其色不变。只是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这样说话。”
“我们两个都没想到的事情,最近发生了很多。”成非淡淡地道。
“成海岩,你知道我爱你。”
“你的爱,太难以承受。”
曾晶大方地承认:“是。所以我才选择你,因为只有你承受得起。”
“你到巴黎来的目的。”
“看看我是否适合成为成君威的儿媳。”
“你不适合。”
曾晶凝视着他:“刚好我也没有这个兴趣。成海岩,成非才是成君威的儿子,你不是。既然已经决定换一个人生,又何必捡起这个名字?我已经决定翻过这一页,此刻之前你做过什么,我仍然不计较。我把决定权交给你,等你结束成君威这件事,你再决定我们的事。”
她忽然轻叹:“还好爸爸不知道这件事。他若知道他的女儿不小心嫁了大军火商的儿子,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成非注视着她:“你真得以为你爸爸不知道我是谁?”
曾晶一呆。
“你也未免把你父亲看得太简单了。”成非淡淡嗤笑,“他并不是只会哄哄外孙女儿的老爷爷。在政治场中屹立不倒这么多年的人,怎会这样天真?”
曾晶美丽的眼睛满是惊异,她艰难地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爸爸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却没有告诉我?”
“他未必清楚成家的家事。但成君威毕竟是军队系统出来的人,八九年他协助政府处理学 潮,虽然是机密,但你爸爸身为政 协主席,怎会不清楚?八九之后他就垄断了中国的军火贸易。像成君威这样的大军火商,是每个大国都必备的,若没有与政府和军方的关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