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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成先生已经没有时间等你了。”
“他以为他是为了闻笙吗?齐先生,如果有一天闻笙知道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你以为她会怎么样?”
“她永远不会知道。”
成海岩盯着齐凡看了一会儿,渐渐地,觉得意兴萧索,难道能为此再走一趟巴黎吗?就算再走一趟巴黎,你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闻笙的确曾向他求援,这就是他为闻笙所做的?目的何在?他以为自己是因为曾晶和然然才让闻笙去堕胎吗?成君威不是白痴,他不会这样头脑简单。但他一贯这样为所欲为,谁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呢?他用的是他自己的逻辑,有无限的随意性,可供他人猜测。
“我真想打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在想什么。”成海岩轻轻地道。
个中语气复杂,但齐凡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答道:“上帝很快会代行你这个愿望。”
他微微一躬:“再见。希望不久之后,在另一个葬礼,能再握手和交谈。”如果再度在葬礼上握手和交谈,那么,谁来吊唁,谁来答谢?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
齐凡离开。成海岩注视着他的背影。
“齐先生,”他叫住齐凡,“我想请问,你是因为什么原因留在他的身边。”
齐凡停下脚步,转身,笑笑,答道:“因为他付我巨额的薪水,报酬优越。这个答案,让你满意吗?”
成海岩不再问什么,只是点点头:“请走好,恕我不送。”
曾晶的骨灰入葬之后,曾振中请姚秘书转告成海岩,约他在曾振中的书房详谈。
事情刚过去几天,曾振中看起来仍然憔悴,但已经平静,不会失态。他说:“我想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海岩你最清楚,你来跟我说吧。”
成海岩没有详谈,只是说:“是成君威做的。”
“那一定是因为你。”
“是,是我对不起曾晶。”
曾振中用手撑着头,样子无限疲倦:“你们父子的家务事,为什么要牵扯到晶晶?仅仅是因为儿子的婚姻中有了第三者,父亲就能请杀手害死儿子的妻女?这是什么逻辑?”
他摇摇头:“是我发觉得太晚了,晶晶一向什么话都不说……现在,我女儿已经没了,说什么都晚了。曾焱说我同意让晶晶嫁给你就是一个错误,这句话是对的。”
“无论您怎样处置我,我都无话可说。”成海岩没有多解释什么。
“把然然留给我们。你和晶晶的事,就这样结束了吧,我也没有心力去计较了。”
成海岩摇摇头:“这件事我不能答应。然然是我的女儿,我希望她在我身边长大。孩子需要爸爸。”
曾振中注视着他:“孩子也需要妈妈。可是她妈妈还不是离开她了?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做晶晶的丈夫,也没有资格做然然的爸爸。我不能让我的外孙女留在你们成家。”
“如果说资格,可能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资格。但我仍然不能把然然交给其他人。我当然知道您疼然然,我可以让她像从前一样,常常回到曾家来陪您同住。但是,然然是我的责任,我必须确定她在我身边,好好地长大。至于这种事,我可以向您保证,不会再发生第二次。第一次,是我的失误,您应该相信我有保护自己女儿的能力。”
“这么说,监护权这件事,是没得商量了?”
成海岩欠身:“请您原谅我,只有这件事不可以。”
曾振中沉默了一会儿,道:“晶晶这件事我说不计较,并不代表我就原谅你。你们一天没离婚,她就是你的妻子,你身为丈夫,却让我女儿这样惨遭毒手,我不可能原谅你。只是想看在然然的面子上,不予计较。如果你坚持不把然然留在曾家,那也就别怪我不念你叫我七年的‘爸’。海岩,实在是你错在先,而且错得无法挽回。”
“我说过,无论您怎样处置我,我都无话可说。”
曾振中意兴箫索,看了他半晌,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好,那就这样。你走吧。
再到巴黎和意外的重逢
闻笙和齐凡一起飞巴黎。
这是她第二次去巴黎,两次的心情大为不同。在飞机上,看着地面上北京的景物越来越小,闻笙叹息道:“一想到从此就不再是中国人,心里真是舍不得,不明白为什么有许多人整天只想移民。”
齐凡安慰她:“那只是一个手续的变更,你可以跟从前一样,当作没发生什么。只不过是搬了个家。”
在离开中国之前,闻笙其实很想再见到成海岩,或者再听听他的声音。他要说离开几天,但这一去,却直到她离开中国,都杳无音信。
他离开那天的态度奇怪,令闻笙心底不安。他问她想要什么样的幸福,他问她是否渴望一个婚礼,闻笙觉得自己隐约能触摸到他的意思,但那个想法令人战栗,她不敢相信,'奇+书+网'便迫令自己不要向那个方向想象。
飞机照旧是在巴黎时间的下午到达戴高乐机场,走出机场的时候,照旧是那辆黑色的加长奔驰在等候。只不过,这一次,从里面下来的不是齐凡,齐凡已经在她身边。
有些时候,时间仿佛是循环往复的,人生的这一时刻,总是和曾经的某一时刻诡异得相似。
闻笙和齐凡一起上车。上车以后,发现车里的装潢已经和之前截然不同。沙发和座椅全部换过,主色调变成了香槟色,酒柜已经被撤掉,换成了梳妆台。靠着沙发还有一只小小的精致可爱的书柜。整个空间的风格是简约的、时尚的、少女化的。
闻笙一时呆住,去看齐凡:“这……”
齐凡微笑,冲了一杯热饮,递给她,在她身边坐下:“这些皮具都是在爱马仕重新订做的,何小姐你喜不喜欢?不喜欢可以撤了重做。车子是要经常用的东西,一定要自己看了舒服才行。”
闻笙低下头:“其实……你们不用这样照顾我。成先生把我办来巴黎,我已经很感激了。他对我太好的话,我觉得我没办法报答。”
闻笙心里对成君威这样复杂的人物,还有点畏惧之心。他虽然是成非的爸爸,可是,连成非和他都没有什么亲近,何况是闻笙呢?她更没有资格去领受成君威的善意。成君威在闻笙的概念里,仍然是一个大人物,威严,但不可亲。
齐凡摇头:“中国有句话叫做‘长者赐,少者不敢辞’。用不着报答,你安心收下,成先生就很高兴了。他是个很可亲的人,你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他看了看闻笙:“况且,索贝尔医生给他用的药,相当于是饮鸩止渴。成先生的健康状况已经越来越糟糕。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不要拒绝他的好意。相信我,你的接受,会让他高兴。”
如果有人不了解成君威和齐凡的关系,一定会以为,齐凡才是成君威的儿子。
“你这么能干,成先生身边根本离不开你。这次因为我的事,却耽搁了这么久……”闻笙颇觉惭愧。
有时候,你不是有意要做自私的事,但要达成一个人的愿望,却总是不自觉地就已经伤害到另一个人。
齐凡微笑:“何小姐你高看我了,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什么人是成君威先生离不开的。我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果仅仅如此而已,那么金钱的力量未免太大了。齐凡也是个神奇的人物,他和邵华强、徐为他们有同样的磁场。成君威是从哪里发现这么一个超级秘书,齐凡又是怎样博得成君威这样全权付予的信任?
这其中大概是另一个故事,另一个游戏了。
车子从旧路驶入成君威的庄园,早已经有人在等候。闻笙上次来巴黎的时候,负责照顾她的那个和蔼的中年女佣也在,他们都称闻笙为“小姐”。
司机为闻笙和齐凡打开车门,那个中年女佣走上来,笑着对对闻笙道:“小姐一路上肯定累坏了,先随我去休息吧。”
齐凡在一旁介绍:“这是陈阿姨,她是这里的家政总管,非常亲切细心,一定会把何小姐你照顾得很好。”
庄园里的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和上次闻笙来时的格局大致一样。
齐凡送她和陈阿姨一起上楼,对闻笙道:“房子换了主人,按说应该把装潢都换过一遍。不过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风格,所以我没有让人动。你哪天闲了,不妨想想。”
闻笙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停了一会儿,有点局促地答道:“不用,这样就很好。”
齐凡笑笑,道:“成先生说的不错,何小姐你,一点都不贪心,不太像生活在这个物质时代的人。”
陈阿姨为闻笙打开房门,还是她从前住的套房。但里面的陈设稍微变了一下,因为是长住不是客房,所以家具和陈设都更丰富了些。
齐凡微微欠身:“你好好休息,我想你很快就会有客人上门了。”
两天之后,齐凡口中的客人就登门了。果然是位贵客,闻笙没想到他说的这位客人居然就是成君威本人。他的私人喷气式飞机降落在庄园的小型停机坪上,不知是自何处云游归来。
闻笙知道成君威抵达消息时,匆匆下楼来迎接,在楼梯上看见成君威时,就怔住了。这一次,成君威是坐着轮椅出现的。即使有药物相助,但某些重症反应仍然是难以避免的。
但成君威本人显然对这个事实并不甚在意,他看向闻笙,微笑道:“何小姐,很久不见了。我想来府上打扰几天。不介意吧?”
他伸手,身边的齐凡扶他从轮椅上起来,在沙发上坐下。他隔一阵子还能走上几步路,但步履已经不那么从容,说话的语调也有些缓慢。他的身边,寸步不离地陪着两位年轻的护士和一个白皮肤的西方人,应该就是齐凡口中的索贝尔医生了。
闻笙听了他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呆在那里看了他半天,道:“成先生您……您还好吧?”这句话一出口闻笙就后悔了,问得真是白痴。
成君威微微一笑,甚是宽容详和:“我很好,谢谢你。”
他的脸和闻笙记忆中的样子分别不太,只是清瘦了些,言笑之间,脸上的肌肉似乎有轻度的萎缩僵硬,令他的脸看起来有一点陌生。但是精神很好,称得上风采依旧。对于一个身罹卢伽雷氏症的人来说,应该是奇迹了。
闻笙在成君威面前,有几分局促不安。他是成非的敌人,是成非的父亲,又是帮助闻笙的人,这样的多重关系太奇怪,多少令闻笙觉得有些理不清。
“谢谢您帮我,我不知道该怎样感谢您。”闻笙轻声道。
成君威摇摇头:“你是个好孩子,我只是帮助你得到你应该得到的。”
闻笙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停了一会儿,道:“我希望您身体舒适,心情愉快。”
成君威仍然微笑:“谢谢你。有你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为我祝福,上帝一定不好意思拒绝你。”
说了几句话,他似乎已经有点劳累,用手微微扶了扶额头。齐凡在他身后,弯下腰,将耳朵凑近他的头,之后抬起头来对闻笙道:“何小姐,成先生长途劳累,想先去休息。”
闻笙“嗯”了一声。
“你随意就好,不必顾忌他。这里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如何照顾他,并且,成先生很随和,他不是个挑剔的客人。”
他对闻笙笑笑,扶成君威起身。
卧室在楼上。齐凡想了想,对成君威道:“不如把楼梯改装一下,让轮椅可以直接通往楼上。”
成君威摆摆手。齐凡遂不言。
闻笙怔怔地看着他们上楼的背影,许久,叹了口气。让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男人,变成这个样子,旁人看了也觉伤情,不知他自己心中又在想什么。
看着齐凡扶成君威上楼的身影,闻笙站在那里有点出神。其实,这个扶成君威上楼的人,应该是成非。
成君威到了楼上那巨大的卧室,索贝尔医生立刻为他进行身体检查。在这个过程中,成君威一直闭着眼,似乎在沉思。
护士取来一支药剂,索贝尔医生照例用针管抽了一管药剂,想要给他注射。
但成君威忽然睁开眼睛,说了一句:“停。”
“What?”索贝医生问了一句。
齐凡用英文为他重复了一遍:“Please stop,Doctor。”成君威其实通晓英语和法语,但他从来只用中文与人交谈。当对方听不懂的时候,就需要人翻译。成君威本人不喜欢说中文以外的语言。
索贝尔医生耸耸肩,道:“好吧,看来你又有新的想法。成先生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奇怪的病人。”
索贝尔医生应该算是医界的邪派,如果美国医师协会知道他为成君威做这样的“治疗”,一定会毫无争议地将他除名。但索贝尔自有他的一番道理,医学研究是他的乐趣。在他看来,真正的科学研究精神应该是无关人类社会的道德的,即使是医学道德所不容的研究。现在,有人买单,还有丰厚报偿,何乐而不为。
成君威绝对是一个极品病人,价值非凡,可遇而不可求,即使他不付分文的报酬,索贝尔也绝对愿意在他身上投入自己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