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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爱情岛『下』-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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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的哲学?”望著瞬间笑开的苹果脸,葛丽丝心口一块僵硬的石板似乎软化了。

从来没人告诉她快乐是简单的,她很久不知道快乐是什么滋味了。

一提到“猪”的哲学,忘形的蓝喜儿得意扬扬的比手画脚,忘了自己有多旧葛丽丝。“能吃能睡不幸福吗?”四肢一摊开打呼兼流口水,醒来等人喂食,根本不必担心何时会被宰掉。

“因为肠子全满了嘛!塞不下就住脑子里堆,脑满肠肥自然不用费心思,天塌下来由别人去扛,猪依然流口水打呼,把自己吃得肥肥地继续睡觉。”

烦恼皆因强求生,菩提树下悟佛来,胡涂一点又何妨,人要太精明苦恼就多,斤斤两两爱计较,谁快乐得起来。

刚回到爱情岛时她总财产只有三十七美元,不到一年光景,户头多了三十七亿欧元,害她走在路上常怕被人抢,一件名牌服饰也不敢穿。

唉!有钱多麻烦,时时提心吊胆,反而不能轻松。

她还是喜欢以前赚一块花一块的生活,至少没有任何负担,担心钱太多要怎么花,悠哉悠哉的混迹人群中,大谈没钱的好处。

那日子真是美好呀!逍遥又自在……

“嗟!低等人的想法,你就那么不长进吗?”居然羡慕起猪。

干么戳破她的美梦,她就是想当猪嘛!“如果不长进能带给我快乐的话,我宁可一辈子不长进。”

“你……”她为什么能理直气壮的堕落呢?“真搞不懂我儿子为何会看上粗野的你?”

两人差异实在太大了,恍若天与地的距离。

可是她却无法否认他们俩之间的和谐是那么令人羡慕,明明是水与油却能相融成一体,不见油腻,但见水的清澈,平凡而纯净。

看见儿子的转变让她大为惊讶,她一直不知道,原来他也会笑。

“互补咯!像卡维尔这么闷的丈夫一定要配我这个乐观的老婆,不然他很快就会因枯燥乏味而得老人痴呆症。”唔,这饼乾真好吃。

下回把做法偷回去,拜托糖婶多做些。

她未免太自在了些,看了真不是味道。“坐有坐相,脚不要踢来踢去。”

“喔!”她听话的停止踢桌脚的动作,拿起半杯的红茶配点心吃。“你有个手艺一等一的厨师。”

手艺真不是盖的。

不管别人喜不喜欢她,站累的蓝喜儿一屁股地往空著的位子坐下,伸手就是饼乾、饮料,自动自发,完全不需要人招呼。

即使她喝的是人家的红茶,吃的是人家的饼乾,奉行“猪”的哲学的她一律不当一回事,反正人家又没开口赶她下桌,她何必惺惺作态装淑女。

她累,别人看了也会累,还不如做自己。

“嗯哼!你太惬意了吧!”午後的阳光暖暖的,葛丽丝的心也跟著暖和了。

“还好啦!有吃有喝干么不快乐,辜负美好的今天,会被神责罚的。”她边说还边挥舞著双臂。

棕眸一利的葛丽丝斜睨那一团白。“你的手怎么了,被大象踩过了不成?”

“哇!你在关心我,真叫人感动……”不像她没良心的丈夫只会命令她这不许做,那不许动。

轻咳几声,葛丽丝摆出严谨的神色。“轻浮,你就不能安份些呀!”

“好像很难耶!我外公为我取名为喜儿的意思,是希望我一生都能欢欢喜喜,没有烦忧,我怎能让他死不瞑目呢!”蓝喜儿口没遮拦的道。

弟弟天乐、妹妹无忧也是一样的道理,不求富贵只愿一生平平顺顺,不要有太多波折和心伤。

“你这孩子真是没大没小,居然拿长辈的死开玩笑。”欢欢喜喜吗?的确没见她不开心过。

蓝喜儿笑著扬扬“残废”的手指头。“哪像你儿子那么三八,小小的割伤包得像肉包,人家还以为我伤得多严重。”

三八?肉包?“咳咳!你说够了没,好女孩不该大声喧哗。”

“可是小声说话也不一定心地善良,有些地区的女孩非常阴险。”例如她曾走过的某个国家,位於太平洋海域的岛国。

“你是指我阴险喽?”她所谓的好女孩标准是进退得宜,谈吐高雅的大家闺秀,绝不是市井小民。

“巫婆……呃!婆婆,”蓝喜儿吐吐舌头的猛笑。“你怎么会阴险呢?你只是不喜欢我当你媳妇而已,其实你人还满好的。”

在蓝喜儿的眼中是没有恶人的。

即使行为偏差也只能算小奸小恶,人心的良善面总会发扬光大,不可能坏到天理难容的地步,不完美的人生才是人生。

葛丽丝挺意外的扬扬眉,这丫头居然不记恨地称她是好人。“既有自知之明,为何不离开?”

“我根本不想来好不好,是你儿子骗我来的,他扣了我的护照和帆船,我想走也走不了。”霸道老公可怜妻,闺怨呀!

虽然蓝喜儿嘴上抱怨连连,可是半点沮丧的神情也没有,眼睛眉毛都弯成上弦月,笑咪咪的进攻所剩不多的饼乾,好像它们是人间美味似,少吃一口会减少一年的寿命。

看她吃东西是一种享受,让人联想到幸福的猪。

想到此的葛丽丝忽地眼神一柔,不自觉地散发柔性光彩,眼前女孩的活泼朝气令她联想到年轻时代的自己,同样不知天高地厚。

要是她有个这样的女儿该有多好……呀!她想到哪去了,说不定她会先气死。

“哇!你笑起来好漂亮、好温柔哦!你应该多笑笑美化环境,不要像我妈老是学狮子吼。”脚一缩,她做出受惊的表情。

她笑了吗?葛丽丝抚抚脸,不相信自己也会笑。“不用吹捧我,我还是一样不喜欢你。”

“我说的是老实话,卡维尔常被我气个半死,你真的要常笑才会健康,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你儿子喜欢我就好了。”

喜孜孜的她脸像发光的苹果一般红润,想起丈夫在湖畔的真情告白她就想笑,满心甜蜜地抱著他狂吻,直到湖水乾掉为止。

她一直以为这辈子别想由他口中套出一句“我爱你”,情感内敛的卡维尔,一向以行动表示他对她的爱,因此她从不期望有一天他会开窍。

但是老天爷特别偏爱她,不仅赐给她一个好老公,还附送一位好情人,叫她每每想起就脸红不已,—颗心卜通卜通的乱跳,宛如芳心初动的少女。

人家说初恋最美,可是她连初夜男人的面孔都想不起来哪管得著初恋,记忆中最深的爱恋是丈夫所给的,要忘记他可能很难。

“哼!他太没眼光了,放著莉亚娜那样的好女孩不要,偏要粗鄙的你,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我儿子。”整个人全变了。

以一般人眼光他是变和善了,但是在她眼中却是自甘堕落,毁弃麦提斯家族的百年荣耀,根本越变越糟,成不了上流社会的表率。

喔!原来她口中的好女孩是指莉亚娜。“如果是你,你会娶个死人还是活人?”

“什么意思?”她被冒犯了。

“娶个像古董家具一样的妻子,只适合摆在客厅,找个佣人定期擦拭不用太费心,反正是装饰门面嘛!管他冷冰冰还是面无表情,对家具不需要有感情,因为它是死的感受不到。

“可是有哪个男人不想抱著暖呼呼的女人睡觉,谁愿意和家具共寝,男人其实很脆弱的,他们也会寂寞。”

寂寞!?

淡淡的空虚进了心,葛丽丝的鼻有点酸涩,她心情低落的问:“我寂寞吗?”

顿了顿,蓝喜儿吞下最後一块饼乾,拍拍手上的屑屑,看似不太认真且带著玩笑意味的口吻说:“是的,你很寂寞,我看到你灵魂深处住了位寂寞的女人,她非常渴望爱,非常。”

渴望爱,她吗?

这句话让葛丽丝反刍了许久,由暖和的午後静坐到云霞满天的傍晚,三两只乌鸦的啼叫使她蓦然清醒,一时之间忘了身在何处。

晚风的沁凉令人精神一振,有些事她似乎想通了,可是她仍放不下身段承认自己的错误。

是的,她很寂寞。

过度的骄傲使她寂寞,她不轻易相信人也不与人交心,始终维持一段距离以防别人看见她的害怕,害怕再也藏不住寂寞。

想回苏格兰的想法不曾停止,但她总用各种藉口催眠自己说:苏格兰已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在英格兰。

其实她怕人事已非,再也回不到在高地上纵马狂驰的年代。

她老了,不再是青春年少的美丽少女,是为人妻、为人母的妇人,她不知道故乡的亲人是否肯接纳她,一如从前。

更怕看到初恋的那个男孩眼中的责备,怪她负心不守承诺,移情别嫁。

寂寞冰冷了她的心,让她忘记怎么爱人。

她是个可悲的女人。

“夫人,天凉了,要不要加件衣服?”

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後的罗兰手上拿了件呢绒外衣,轻声地提醒主人天气转凉了。

“那女孩好像没那么糟,你说是吧?”虽然构不上她要的条件,但起码不算太坏。

“是的,夫人,你要加件衣服吗?”罗兰仍不忘职责地重复一次。

食指优雅地点了两下,仪态万千的葛丽丝轻逸出一丝微笑。“谢谢你一直陪著我。”

“夫人……”惊讶不已的罗兰心头有一丝感动,眼眶一红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服侍夫人一直是她份内的事,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夫人会感谢她。

“我知道,罗兰,是我太自我了,从不去体谅身边的人对我的关心。”因为她太习惯於接受了。

“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她今天太反常了,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夫人。

葛丽丝的心情很平静,像一座湖水。“我还是不喜欢那个女孩,但她是卡维尔的妻子。”

能说什么呢?她根本改变不了年轻人的意志,他们俩都太顽固了,像是未被驯服的野牛般横冲直撞,叫人挡都挡不住。

有点无奈却是事实,她不接受也不成,那张小小的苹果脸看久了也满顺眼的。

看著手中去刺的玫瑰花,她想到园丁腼腆的笑容,脸上的僵硬线条不免软化,数不清有多少晨昏埋怨著上天的不公,却遗忘了人心最美好的一面。

最简单的快乐最容易获得,可是也最常被人忽略。

久违的笑容出现在罗兰脸上,她有些明白了。“喜儿少夫人人不坏,就是顽皮了些。”

“哼!她岂只顽皮而已,根本是没教养,不懂礼节的野女孩,你要帮我多盯著她,别让她出乱子。”她迟早会招来麻烦。

真是野得没话说,需要找几个美姿美仪老师来教教她,否则见不了人,只会丢了他们麦提靳家族的面子。

葛丽丝表面上仍反对两人的婚事,但态度已没先前那么强硬,言行中似乎默许了两人的婚姻关系。

不过她心目中的理想媳妇人选仍是侯爵千金,是退而求其次才勉强考虑爱笑的东方女孩。

“是的,夫人。”这个家有希望了,罗兰暗忖。

“给我加件衣服吧!这天气真变了。”怎么她以前都没发现夕阳下的玫瑰花圃是如此美丽。

迎著斜阳摇曳生姿,群花竞艳地争取最後的薄阳,一个劲地绽放。

“是的,夫人,小心别著了凉。”天变凉了,心却加了温度。

好个微凉秋意。

“你也多加件衣服,这天气难预料……咦!我是不是眼花了?”也许她该去配副老花眼镜。

“什么事,夫人?”太阳落下的方向应该没东西吧!夫人在瞧什么?

“你看那两人是卡维尔和麦格吧?”他们几时好得勾肩搭背?

记忆中他们只会互相疏离,漠不关心的各走各的路,除了冷淡的兄弟关系还是冷淡,绝不会搭著对方的肩表示善意。

仔细一瞧,那身影还真有几分像,但……“是两位主人,可是他们好像受伤了。”

谁这么大胆敢伤害麦提斯家族的人,不怕遭到报复吗?

是受伤了。“去把他们俩给我叫过来。”

天生的权威仍然在,眼神凌厉的葛丽丝满脸愠色,端起茶杯欲饮才发现茶杯见底,整壶红茶早让人喝光,一滴不剩。

好不容易升起的好感又跌回谷底,心中的嘀咕不免多了两句,不知分寸的丫头,还得多琢磨,别让她那个性子乱了这个家。

当她低下头思考时,一片阴影遮住残存的光线,她下意识抬起头一看——

“你……们两兄弟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鼻青脸肿、满身是血。”冷吸了口气,她讶异的捂住受惊胸口。

简直惨不忍睹,叫人认不出他们原来的面貌。

“没什么。”

“不过打了一架而已。”

一个神情冷漠,一个冷嘲热讽,由外表来看分不清谁是谁,有些苦恼的葛丽丝只好以他们的口气和态度来分辨长幼,她看向其中一人。

“卡维尔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打架总有个理由。

嘴角血渍未乾,左半脸全肿的杰洛冷笑的一睨。“母亲,你几时才能正视我的存在,难道你心中只有好运的卡维尔。”

“你是麦格?”她不敢确定的一问。

“是呀!懦弱无能的败家子麦格在此向你致敬。”他肿起的眼里毫无敬意,只有嘲讽。

无礼的手划过眉间,他足下颠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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