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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不散-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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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声倒吸了口气,背脊窜上一阵酥麻,细胞因她的碰触而欢愉颤悸。

“快吃饭了,迎曦……”他几近无力地吐出话来。

“饭前,我想先品尝开胃菜!”而他,无疑便是那道开胃菜。

他是个相当懂情趣的男人,两人的亲密情事不会仅仅局限于闺房,这屋子里几乎每一处都留下过他们欢爱的记忆,但厨房,似乎还没机会尝试。

他挫败呻吟,回身搂住她,迎面便是一记狂热深吻,吻得两人气喘吁吁,几乎在汹涌情潮中灭顶,也吻出熊熊火苗。

他探手抚向窄裙下柔嫩的腿心,发现她热情来得很快,而这鼓舞了他,于是他也失控了。

他抱高她,将她抵在流理台与他之间,她双手主动解决两人之间的阻隔,长腿缠上腰际。这是第一次,他几乎不做任何前戏,便急切地进入她。

“嗯……”她低吟,有些痛,却更加迎向他。

“对不起,我忍不住——”他歉疚,轻吻柔唇,想缓下步调,却在她主动且热情的回应下,理智炸成碎屑,他搂紧了她,更深地埋入她体内,展开强势而深沉的情欲律动。

她攀住他,几近无助地嘤咛,任情欲冲击娇躯,脸庞埋在他颈窝,似吮似咬,在他颈项留下点点激情痕迹。

“雍……”她喃喃呻吟。极致的欢快、极致的惶恐,交错着冲击身心,她无意识地喃喃喊着:“别走、别走、别走……”

“我在,迎曦,我一直都在……”他沉重喘息,以更为频密的纠缠,深入她、占据她。

“我好怕……好怕失去你……”浅浅呢喃,轻得听不见,她牢牢抱紧他,不放手。

自私也好,残忍也好,爱情本来就不讲人情的,她不想、也绝对不要把他让给任何人。

胸口,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惶然,总觉得,日后她也会和那个女人一样……

她不要,不要如此急切,伸手想抓住什么,却换来满掌空虚;不愿哀恸欲绝,发了狂地寻他,却再也寻不着,只余落了空的忧伤泣音……

第九章

陌生女子的电话,再也没来过,她松了口气,内心深处却又隐隐不安……

有几回,秦以雍捕捉到她出神的凝视,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露出一贯的调皮笑意,回答他:“小气!你不知道帅哥就是要让人欣赏的吗?”

无数个夜里,脑海缠绕着电话中那道幽怨的嗓音,也许是心理作用,总觉得那声音像极了她,于是,梦中哀哀泣唤的角色换成了她,悲诉出同样的话语……

她哭叫着惊醒过来,冷汗涔涔,再也无法入睡,也惊动了枕边人。

“迎曦,你究竟怎么了?”

他写满忧虑的眼神正凝视着她,她几乎要冲动地询问他,那个女人是谁?那个被他辜负爱情,至今仍哭唤着等他回头的女人在哪里……

“迎曦,别沉默,你心里在想什么,告诉我,这样我很担心。”掌心轻抚她汗湿的脸蛋。最近,她总是睡不安稳,像是有什么事缠绕着她,睡梦中都会无意识地流泪。

那道心事太沉重,沉重到乐天开朗的她,都无法在他面前维持一贯的阳光灿笑。

她究竟,有什么心事?

秦以雍无数次自问。他已经那么小心在呵护她、呵护他们的爱情,还是不够吗?他究竟遗漏了什么……

Steven要回法国了,临行前与他出来吃饭,听完他的困扰,竟哈哈大笑。“秦,枉费你纵横情场,聪明一世,居然栽在这小小的问题上。”

“它不是小小的问题。”它非常大条!迎曦眼底拂不去的阴霾与轻愁,已经快让他担忧死了!

“去买颗钻戒吧!情况应该就会改善了。”

“迎曦不是那种拜金——”愣住,瞬间领会。“你是说——结婚?”

“你不想的话也没人勉强你。”

“当然不。”他本来就有这样的打算,只是本以为还得再等一阵子,也许迎曦会觉得二十四岁走入婚姻还太早。

算算,他们在一起也有一年了呢!一年来,爱情不曾稍减,反而更温存隽永地往心底去,点滴渗透他的生活,与生命合而为一,无法抽离。

“不管这有没有用,Steven,还是谢谢你的建议。”

他决定,等等去接迎曦下班时,立刻向她求婚,如果她不反对,就可以顺道去挑对婚戒了。

他刻意将车停在较远的地方,步行前来接她下班,牵着手走在人行道上。

有一段路,两人都沉默着没说话。

他在心底暗自模拟,该如何开口比较适当。“迎曦!”

“啥?”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不怎么经意地哼应。

“Steven的合约,我拒绝了,后来我们反复沟通的结果,重新拟了契约,只当作玩票性质的副业。”

“咦?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年收入以千万计耶,他还真舍得!

“我们开家服饰店,你觉得如何?”他用的是“我们”,他的未来里有她,她应该听得出来吧?

可惜,没有。

她耸耸肩。“Steven要是舍得放人,我哪有什么意见。只是,你怎么会想到要改变现在的生活模式?”

“我想安定下来了。”经年累月出国、身边绝色如云,那样的工作性质,免不了肢体碰触,别说迎曦不介意,心里总是不安的。

他笑笑地挑弄她发尾。“嫌不嫌弃我穷?”

“你这样叫穷?”说这话是专程糟蹋人是吧?明知道她银行存款连他的零头都不到。

“店名,我想取作破晓。”夜尽,破晓,迎曦。

以她为名,她懂吗?他的爱情,他永远的恋人,他生命中的晨光。

“曦,如果你不介意,我们是不是——”前头一片吵杂,他随意瞥了一眼,她已挣脱他掌心,靠上前去一探究竟。

好奇心还是这么强。

他摇摇头,暂时搁下欲出口的求婚词,跟了上去。

“听说是婚外情,丈夫要离婚,妻子不肯,拖着孩子要引火自焚,要胁丈夫回头。真可怜,哭得那么凄惨,丈夫还是不愿回心转意。”这是由围观的人群中听来的。

“又是男人惹的祸……”她随意瞥了他一眼,光这一眼就够他“想很多”了。

秦以雍斜睨她。“为什么我觉得你这句话好像是冲着‘某些人’来的?”那个“某些人”非常懂自我觉悟。

“你没有?”

“……”他过往的情史确实精采得让他在此时此刻,连哼一声都不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啊!她到底哪里比我好?这么多年以来,我陪在你身边,你事业失意,我没嫌弃过日子苦,甘心咬牙陪你熬、替你打气;我替你生孩子,身材走样,我替你操持家务,成了黄脸婆,我的青春、我的美貌、我的一生,全都奉献给你了,我为你做尽了一切,为什么你还是要离开我……”这是女人激动悲狂的呐喊。她不懂,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失去丈夫的爱楚迎曦听在耳里,心隐隐发酸。

有些时候,男人的离开,单单纯纯只是因为感觉不在了,就算你将全世界给他,也未必挽得回他远驰的心。

男人好声好气地安抚,女人听不进去。

其实,她要的很简单,只是一句承诺而已,只要他说永不离开,就什么事情都没了,女人会原谅他的出轨,会重新接纳他。

但是他没有,一再安抚不得成效后,男人也烦了,撂下一句:“随便你!”便转身离去。

好可恨的男人!

就这么一句“随便你”,背身而去,抛下一个绝望破碎的心,当初给她承诺的人也是他,怎能如此决断、如此不负责任!

女人崩溃了,情绪被逼到极端,哭喊:“别走!你走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我会死,我真的会带着孩子去死……”

“妈妈……”约三、四岁的小女孩,不明白大人世界的爱恨情仇,凝着两泡泪眼,惊吓地缩在母亲怀中。

这一刻,迎曦仿佛看见,电话里头那哀哀切切的凄伤语调,和眼前的女人重叠……

“我懒得和你说!”男人决绝地转身离去,而女人冲动地举高汽油!

“不要!”为什么要做傻事?孩子多无辜!那一瞬间,迎曦无法多做思考,本能地做出反应……

秦以雍脑海没来由地浮现那个瞎眼算命师的话!

最近万事小心,闲事能下管就尽量不管,以免自招祸瑞……

他眼皮一跳,顿时心生不祥。她的手自他掌心脱离,他伸手想要拉住她,却已来不及。

所有的事,全在一刹那发生。

从他掌心挣脱的那双手,冲上前推开倾倒汽油的手,汽油倒落方向失控偏离,同时间点燃的打火机引发火势,瞬间燃烧……

急诊室的灯亮着,里头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女人,而他在外头却什么也不能做,心,凌迟着。

秦以雍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般无肋,那种什么也不能确定、什么也不能掌控的惶然,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失去了一贯的从容、失去了他的优雅、失去了他的沉着,他不知道,这场意外会令她失去什么——不,或许说,他在意的不是她失去了什么,而是,他会失去什么?

他怕,失去她清灿无忧的笑颜,失去她古露精怪的性情、失去她甜美纯真的气质,最怕的是——失去他的心。

她,是他的心。

他才刚编织好未来的蓝图,还来不及邀她走入蓝图内,为什么会这样?

他握紧双拳,感觉到阵阵刺疼。

愣愣地摊开手,那是当时,他不顾一切冲上前救她,高温烧灼下所造成,如今已红肿疼痛得几乎失去知觉。

他想起,迎曦最爱他这双手,总说,有艺术家的气息,修长而优雅。两相依偎时,她最常做的,就是交握着、把玩着,有时一根根地亲吻……

泪水滑落眼眶,他将脸埋入掌心,几乎要承受不了那样的心痛。

手术室的灯熄灭,他惊跳起来。“医生,我未婚妻——”

医生摇摇头,叹气。“全身多处高温灼伤,毁容的命运是逃不掉了,未来或许可以用人工植皮的方式做美容手术稍稍弥补,但是想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恐怕很难。还有,她双眼遭受高温灼伤,眼角膜受损,会影响视力,如果情况不乐观的话,可能就看不见了。”

他闭了闭眼,抑下心痛,哑声道:“她……活着,就好。”

痛……

全身都烧灼、撕裂的痛,她难耐地呻吟,连嗓音,都是干涩疼痛的……

“醒了?”耳边,传来好轻好轻的音律,仿佛声音再重一点,就会加深她疼痛般,令人连心都发疼的温柔。

“雍?”是他吗?无法凝聚形影,她困惑地想揉眼——

“别动,你身上有伤,要什么我来就好。”秦以雍赶紧压下她的手,听见她微弱的低吟后,立刻又松开。“碰到你的伤口了吗?对不起、对不起——”

想张口,发现喉咙干得好似火烧,她舔舔唇,下一刻,便感觉一抹温润覆上她的唇,渡来甘泉,滋润干哑喉问。

接连数次,他吻吻她的唇。“还渴不渴?”

她摇摇头,再开口时,比较能发声了。“我……怎么了?全身好痛……”每一寸肌肤都像撕裂剥离般,以疼痛向她抗议。

秦以雍眸心一黯,为难着该不该在这时让她明白实情。无论如何隐瞒,自身的状况她早晚会知晓的……

“宝贝,听我说,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任何状况我们一起面对,你也要坚强些,好吗?”

状况?面对?初醒时呆滞而迟缓的脑子,慢慢地回复运作。失去意识前,停留在脑中的画面重复播放,男人、离弃、争执、女人的绝望、失控、瞬间狂燃的火舌、吞噬、赤裸裸的烧灼痛楚……

“啊!”她尖叫,那可怕的画面一再地重复、重复,那生死瞬间的骇然、折磨、狂痛……

她喘息,不断地尖叫,无法承受那窒息般的恐惧……

“迎曦、迎曦,冷静点……”

她听不见,听不见他心焦忧虑的叫唤,只是极度惊骇地尖叫着,他没有办法,只能按铃唤来医护人员,为她打了支镇定剂。

当一切再度静止,他颓然跌坐在床边,流着泪凝视再度陷入沉睡的她。

一而再、再而三,醒来时,得靠一支支的镇定剂才能稳住她的情绪,睡梦中,同样也不得安宁,一次次哭喊、凄厉尖叫,未来的日子里,势必得靠心理医生来疏导情绪……

即使早有准备,见她如此,秦以雍心里还是无法不疼痛。

经历一场死亡的威胁,必然在她心中留下太深的阴影,他完全无助,不知道得用去多久的时间,才能让她走出来,重新过正常的生活……

事情发生后,那名肇事女子曾来探视过,满心歉疚与后悔,但是,那有什么用?已经发生的,再也无法挽回,她的道歉换不回他纯真美好的未婚妻!

那一天,他失去了引以自豪的优雅与风度,生平头一回,对女人不再温柔,甚至,这辈子第一次动手打女人,一巴掌甩得又狠又重。

“被男人离弃就活不下去了吗?拿死亡来威胁一个不再爱你的男人算什么!他就会回头再来爱你吗?你知不知道我当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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