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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万全的“擒夫之计”,嘿,即将展开……
※※※
安美美从位于新宿大街上的一家“纪伊国屋书店”步行出来,手中捧了些漫画书与小说。
为逃避司徒青魁充满压迫感的眼神,一到下班时间,她便一马当先冲出公司;等到了街上,她反而有些纳闷自己的行径。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干嘛怕面对司徒青魁呀?
唉,她也不懂。
不想那么早回家,她一时兴起,便搭上下电车。
来日本也快半个月了,她一直忙着快点适应新环境的工作和生活,还没时间好好瞧瞧这个日本的首都究竟长什么模样。
就资料显示,东京独占日本国土的百分之零点六,拥有数以千万的人口;尤其聚集了全日本人口的百分之十至二十,是个密集的都市,亦是世界上少有的巨大都市。东京不仅是日本政治、文化、交通、经济的中心地,亦是让全世界赞叹、羡慕的高度经济成长都市。
高中时期,有一度她曾因莫名喜爱日语说起来时而豪迈、时而婉约的调凋而卯足精力来学日文;它不似英语那么犀利、迅速的感觉,也不似中文那么温吞、咬文嚼字。在当时,她觉得日文就像和风般温柔且沁人心脾,是能在沟通上得以顺畅的利器,因此她很高兴当初她坚决学会了它。
在新宿车站下了车,她有一瞬间被那汹涌人潮给震骇住;稍稍闪躲,仍无法避免不与人擦肩而过。
据闻新宿是东京繁华街区中最富活力的地方,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往车站东侧信步走去,放眼所及皆热闹不已。在这条新宿的商店街上有著名的“三越百货“和“伊势丹百货”,这两家在台湾也是赫赫有名的。自从高雄五福商圈的龙头“大统百货”毁于一场祝融之灾后,新崛起的后浪之辈便飞快地取代了它。
不过,由于日常用品暂时不缺,所以她选择了逛书店,因为书籍是她精神粮食最大的来源之一;再者,她看书的范围也相当广阔。精力充沛时,她会研读些较专业的类别;心情欠佳时,翻翻有趣的漫画笑一笑,则能除忧解闷,也是不错的娱乐。
走在熙攘的街上,脚下的速度受制于其他人,前方的快或慢间接影响了安美美。她獗噘嘴,索性也跟着走马看花。
蓦地一阵香味四溢,安美美吸了口气,接着肚子便起了生理反应,抗议似的咕噜了几声,提醒她还没喂食自己的五脏庙。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将书挡在自己腹前,暗求刚刚经过身边的路人没有偷偷取笑她。
去吃点东西吧,免得肚皮又不安分地胡乱叫。
望了望周遭,她相中一家拉面店,转身即往目标前去——不料却迎面撞上一块石头,书本撒了一地。
“哎哟!”搞什么?哪个人这么没公德心,把石头摆在街上啊?
安美美抚着额头,凤眼猛一抬,赫然发现自己撞上的并非石头,而是具结实若铜墙铁壁的男性胸膛。
“你没事吧?”男子殷殷垂问。
安美美很想丢给他一句“走路不长眼”,但听见他有礼的口吻火气才顿时全消;答了句“没事”,便弯身拾起书本。
男子为表歉意,当然马上跟着蹲下来一起捡。
“喏,你的。”
“谢谢。”安美美伸手接过,却发现头得仰成九十度才可与他面对面。
老天,要是多谢几句,只怕她的脖子会先扭到哟。没事长那么高干嘛?跟司徒青魁有得拼。
咦?怪了,她干嘛把两人联想在一块?神经。
倏地,由安美美肚子中传出一阵非常不识相的“咕噜”声,让她涨红了脸,尴尬得恨不得有个地洞能钻进去。
男子忍住笑意,问:
“你饿了?”
安美美默不作答,迳自走入拉面店。
男子随即跟上,并往她旁边一坐,也叫了碗拉面。
“这面由我来请,算是赔偿我撞掉了你的书。顺便自我介绍,我叫藤边丰。”他对这女孩有兴趣极了,竟不由自主地想认识她。
打第一眼他即分辨出了她并非日本女孩。虽然东方人全是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珠,但因基本上血液的不同、文化的不同,气质便明显的不同。
“不必了。”安美美淡漠地说。
他跟过来干嘛?刚才出了那么大的糗,她仅能以不变应万变。因为在那种情况下,不论讲什么都会显得可笑(奇*书*网。整*理*提*供);而她向来最无法容许自己成为笑话。
“要的。”丰饶富兴味地端详她的侧脸。“你是……中国来的?”
“台湾。”她纠正。
丰露出不解。
“这有什么不同?”
“如果没有统一的话,那么台湾与中国便不可能相同。”
丰耸耸肩,不想与她作观念上的争执。
“你叫什么名字?何时到日本来的?”他发觉她日话说得很流利。
“怎么?你在做身家调查吗?对一个陌生的女子,未免唐突了些。”
“我只不过问问你的芳名,并无深入话题,称不上‘调查’二字吧?况且,我们已认识半小时了,不是吗?”他偏头对她眨眨眼。
她假装视若无睹,认真地吃着拉面,而且故意大口大口地吃,极不淑女。
丰不但没因此而觉得反感,反而哈哈大笑。
“台湾女孩都像你那么可爱吗?”
没料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句台湾广告词,她扬高唇角接了下去:
“那可不一定。”
“小姐,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建构于姓名的称呼。你干嘛这么吝啬,半个字也不透露?”
“安美美。”她不再坚持,大方地说了出来。
“唔,名字比本人逊色了些。”丰不讳言地评论道。
她斜了他一眼。
“要你管,我喜欢就行了。”
“唉,我这是在称赞你人比名字美呀。”丰无奈地说。
安美美则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我要回去了。”她将面钱放在桌上。
“喂,我怎么样才能再见到你?”丰急问。
但佳人并无回音,一转眼已没入人群中……
第四章
又是一天的开始。
安美美在闹钟的催促下挣扎着起身,揉揉惺忪的眼,走进浴室刷牙洗脸完毕,猛然瞥见镜中的自己,她端详好一会后叹了口气。
都怪昨夜她一不小心看小说、漫画看得太入迷了,结果睡眠不足产生了今早这对熊猫眼。唉,好丑。
迅速打理好自己,她喝了一瓶优酪乳,就出门上班去了。
挤电车实在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也许她该买辆车了。在上班高峰时刻,安美美像被困在电车里的沙丁鱼,几乎快喘不过气地想。
突然,她的臀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磨蹭?一骇,怒气油然而生;即便空间再拥挤,她硬是转了个身揪住那只魔掌,另一手则飞快甩了那色魔一巴掌以示惩罚,并怨声恐吓道:
“死变态老头!要是再让我发现你的手不安分,可别怪我把你丢到太平洋去喂鲨鱼!”
“你在说什么?神经病!”脸胀成猪肝色盯微秃老人否认地怪叫。
安美美冷着一双眸子瞪他,瞪得他不知所措。
睡眠不足已经使得她肝火上升,现在又碰到这等倒楣事,安美美的一颗心简直低落到了谷底。
可恶,为什么天底下永远会有这种变态?
这一刻,更加深了她要购车代步的决心。
当初没有一到日本就买车,是因为她觉得要等她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再说;但她万万没想到,挤电车居然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终于抵达公司,安美美吁了口气。
“千代,帮我泡杯热茶好吗?谢谢。”坐进办公桌,她向秘书吩咐道。
“好的。”
一会后,一杯香气四溢的茶被送到安美美眼前,她轻啜了一口,感觉温热的液体滑人胃里,很舒服。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能提振精神的东西。
“往椅背上一靠,安芙美打算偷偷闭目养神片刻,不料却传来赘事长的口信——
“安经理,董事长请你到他办公室。”千代柔柔的声音转述道。
安美美翻了翻白眼。
又有什么事啦?
她强撑起有些头重脚轻的身子,往最大的那间办公移动。
“叩、叩。”她不忘敲门的礼貌。
“进来。”
安美美旋开门,缓缓走到司徒青魁面前。
“请问董事长找我有什么事?”
司徒青魁审视她数秒,眼露关怀地问:
“看你脸色不佳,是不是昨夜没睡好?或是生病了?”
“谢董事长关心,我没事。”
“你确定?”
“我确定。”安美美的口吻有些不耐。
“坐着说。”司徒青魁赐坐;待她坐定,他才又开口:“最近你一到下班时间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为什么?”
“既是下班时间,离开便是理所当然,我不明白董事长为何用。‘迫不及待’这四个字来形容?难道下了班仍要继续撑,撑得越久,表示工作态度越认真吗?我在总公司时还从未听闻过这项规定哩。”安美美理直气壮地反驳。
“我不是这个意思。”司徒青魁跳了起来,改道:“我只是觉得……你似乎刻意在避着我。”
“避?”安美美失笑,“有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就是因为我不了解,所以才问你呀。”司徒青魁目光炯炯地道。
安美美心虚地别开脸。
就算是吧,那又如何?自从上次被他吐露心思的举动吓着后,她的确刻意避着与他单独面对面的机会,不知怎地,他总给她一股很安全的感觉,让她不知不觉、毫无防备地就说出心里话,这是很危险的。她并未彻底了解他的为人,就这般的向他剖析自己,实为不智之举。
“嗯?”他转到她眼前,不让她避开。
连日来她刻意躲避他的行为已经使得他心生不快,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般的可怕。自从那次在她办公室因一时冲动,已惹来员工们不时的窃窃私语,所以他不愿再有太过明目张胆的举止,免得又落人口实;但,他觉得他实在必须好好地与她谈谈,不然真搞不懂她。
“董事长,我想我没必要向你解释什么。”安美美一副公事化的口吻。
“是吗?”他勾起一抹坏坏的笑。
她以为用像火箭筒般的速度下班就可以避开他,那么他偏不称她的意。
“如果董事长没其它事情吩咐,那我先告退了。”他那别有深意的表情令安美美心中警铃大作。
“有事,坐好。”司徒青魁命令。
安美美有些不安地拉着衣角。
“明天我要到名古屋一趟,你陪我去。”以为不照面他就没辙了吗?哼,机会是人制造的。
“为什么?”安美美诧愕。他是什么用意呀?“董事长出差若需要助手,理应邀秘书同去,为什么会找我呢?”
“这次不一样,我必须借助你的专才。”这是个好理由。
“可是……我有我自己的工作。”安美美苦思推辞之策。
“此行缺你不可。”司徒青魁口气坚决,毫无转弯的余地。
场面有些僵持……良久,安美美终于妥协了。
没办法,谁叫他是她的上司?
“预订几天的行程?”
“三天两夜。”司徒青魁颇满意她的回答。
“明天何时出发?”
“明早十点。”
安美美点点头。
“我知道了。那需要哪些行前准备呢?”
“这个我会处理,你只须携带更换衣物即可。”
“是。”她谦卑的言行就像存心做给他看似的。
“没事了。”司徒青魁没忽略她的任何一个眼神,因而对她心里想的与所表现出来的感到有趣极了;但他明白自己不能笑出来,便硬是忍住。
“那我告退了。”安美美瞧也不瞧他一眼,起身快步离去。
直到脚步声消失,司徒青魁才放任笑意在唇边漾开……
坦白说,他还挺欣赏她那个性的。
未来这三天两夜,应该不会太无聊才是;尤其一旦她发现这趟出差其实是……嘿,他开始期待喽。
※※※
在“大冢堂”专设的吧台内,藤边丰为自己调了杯“螺丝起子”,一个人独饮。
半晌,松田浩二也加入,但他只是倒了杯威士忌浅酌。
“怎么回事?这两天老心不在焉的。”浩二斜眼瞅他。
丰露出了个傻笑,转头望向浩二,神情向往地说“
“浩二,你知道吗?我想……我是恋爱了。”
松田浩二眉一挑,哼了哼。
瞧他那副青春期小伙子似盯傻笑模样,随便都可以猜到。
“什么样的女孩?”
“短头发,个子小小的,长得很美、很有个性,是个台湾女孩。”丰不假思索地描述,只因那袭倩影已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难以抹灭了。
如果不是那天大姐头派他到新宿去办点事,他也不可能会遇见她。这应该就是有句中国话所说的,叫……有缘千里吧。
“台湾女孩?”浩二眉头打结。“难不成你和大姐头最近都迷上了台湾风、中了台湾毒啦?干嘛净挑那些异国人来当对象?”
“这是机缘,是冥冥中安排的,而非我们刻意如此。”丰道了句颇有禅理的话。
“你搞定她了?”浩二嗤之以